第十三章 牵起手
左一彧牵起了段枨的手。
大手牵小手。
后面，可以看见那份不离不弃。
无论是在高度上，还是在性格上，左一彧都可以用那种惯有的冷漠应对除却老师之外，迎面而来的风声雨声，自然可以屈臣于孤傲的冷峻。
他们一路走着，雨水灌过的街道，湿漉漉地呈现了天地一体的幻觉，砸碎一地的雨滴，烘托了典雅的慢镜头，在雨幕中的两个人全然入景。
还是段枨首先打破了沉默，“左一彧，你不用送我到家了，我家离这儿不远，你先回去吧。”
左一彧说：“没事。”她一意孤行，而不像领会没有被说清楚的体谅。
好像总会有那么些人不愿承受蜂拥而至的温暖，有些是被承受而具有了压迫感，支出这种关爱的人不易察觉。
来来往往，总会有车辆穿越的乌落街道，退却了一日的喧闹，换上了闲散的意韵。
左一彧的手习惯性地牵起段枨满是汗水的手，汗津津的像小包子一样的手，在左一彧抓起的那一刻，心中突然生起一丝温暖的气息。
无论何时，左一彧的父亲左执一总是不会忘了牵起女儿的手。
父亲的双手总是会牢牢地握住左一彧的攒着的拳头，纵使当真的危险来临的时候。
这种方式改变不了什么，但是紧握是父女之间的无需过多语言的表达，而当它渐渐成为习惯的时候，那种表达便被设置成默认。
左一彧的习惯是，牵起段枨的手，因为他需要。
被路人踏出的小路，在淡淡夜色下显出朦胧的侧脸，自然在承接人脚下的杰作。
离小路不远的河塘的对岸，就是在无形之中压低了周遭贫瘠的喧哗——段枨的家。
段枨的家在那道菱形网铁丝栅栏后面，那个在乌落乡算得上豪华的三层小楼，是段家人钱势的外部表征，你便看见这种没有明说的气派里对周身或是破败或是低矮的房屋，微微的嘲弄。
再不去谈什么阶级，再没有什么等级。
而这里，却看见绝妙的对比，平民窟里见到别墅，你也许会留恋驻足一番，一不小心，把别墅读成了别野，这不是笑话，这是荒唐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