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柴刀祖上传
方休见三人穿着藏花虚的剑服,腰畔的剑均比自己的细了一些,想来辈分是比自己高一点儿的,便定一定神,正了正衣衫,恭恭敬敬作揖道:“三位师兄好!”
剑最细的一个家伙摸了摸嘴边的一颗大黑痣,道:“新来的吧?我怎么没见过你?”
方休老老实实回答:“回师兄,我来藏花虚,已有好几年了。”
“好几年也没见过你,你这存在感也忒低了。”三人哈哈大笑道,甚是轻视鄙夷。
方休嘴上不答,心里却甚是不快:好几年我也没见过你们,你们存在感也不见得有多高啊!但这三个家伙看着不像好人,这话说出来,恐怕会挨揍,还是不说为妙。
“喂,你这厮,方才在潇湘女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师兄甲收起笑脸,摆出了师兄的威严。
“没……没做什么。”方休倒还真被他唬住了。
“没做什么?是不是偷东西了?”师兄乙便说着,便朝方休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就上下其手。
方休大惊,赶忙推开他的手,急急后退几步,道:“师兄,你这是作甚?你该不会是龙阳之好吧?”
“龙阳你个娘!”师兄乙骂了一声,又扑上来,道:“你若心中无鬼,就坦坦荡荡地让师兄我检搜一番,我要看看你有没有偷了东西,不能败坏了藏花虚的规矩!话说师兄,若是弹铗庄弟子擅闯潇湘女院,是作何处置的?”师兄乙扭头对着剑最细的大师兄挤眉弄眼。
“呃……哦——”“剑最细大师兄”故装一番沉思之色,抬头正色道:“废了剑道武功,逐出藏花虚!”
“对对对!”师兄乙回头,看着方休道:“你听见了,师兄们都是为你好,你放心,让我搜一搜,定还你个公道。”
“骗谁呢!”方休又后退了几步,“藏花虚的戒律规矩,我来这的第三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何况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说没偷东西,就是没偷,没必要让你们搜身。”
“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看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剑最细大师兄”生气了,“既然没偷,为何不敢让我们搜?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千贯,不全,不必鸟他,搜!”
师兄甲千贯和师兄乙不全一听大师兄发号施令了,扑上去一左一右扣住了方休双手脉门,道:“师兄,你来搜!这小子已经被我们制住了!”
“草!”方休拼命挣扎,怎奈双拳难敌四手!
“没偷东西,那一定是偷看师姐师妹们洗澡了!”大师兄走上前来,猥琐的双手在方休的身上不停游走,从头到脚摸了一遍,道:“这小子,长得还真是细皮嫩肉的,可惜是个男的。”
不全坏笑着道:“师兄,你不就喜欢男的?”
“滚!”大师兄瞪一眼不全。
“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方休破口大骂,拼命挣扎。
千贯催促道:“大师兄,你摸出什么东西没有啊?这小子挣扎得忒厉害了,我手都捏酸了。”
“呃……不好意思,光顾着摸他的了。”大师兄略带羞涩地挠了挠头,抬手一巴掌拍在方休的脑袋瓜上,叫道:“小子,老实点!”又上下其手摸了一遍,骂道:“草!是个穷鬼,身上什么都没有……小子,入山奖赏你的那五百两银票呢?”
千贯放开方休,失望地嘟嚷:“白费劲。”
方休挣脱还抓着他的不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全被他看得甚是不爽,抬腿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也骂道:“看什么看?滚!”
方休怒极,本想回骂过去,想想又不敢,只是大声吼道:“滚就滚!”摸着屁股赶紧跑了开去。
三人望着方休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全道:“师兄,我们在师尊师兄的眼皮子底下剪径,不是个办法啊!风险大不说,关键是搞不到钱,来学剑的都是穷鬼。”
“说得也是。”千贯接口道,“有钱人都去点苍峨眉学剑去了,只有我们这藏花虚,学剑还倒贴银两,来的都是穷鬼。”
“这么说你也是穷鬼,你也是。”“剑最细大师兄”一一指过两人,一声叹息:“风险大怕个鸟蛋,再有一年不到的时间我们三人都得下山游剑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怕什么风险?老子倒巴不得独孤老儿将我逐下山去呢!话说,你们知道什么叫游剑吗?”
不全千贯两人均摇了摇头。
“谅你们也不会知道。”“剑最细大师兄”道,“游剑就是,藏花虚收钱,你去杀人,通俗来说,就是藏花虚养了你这么久了,是你该去卖命的时候了。现在你们知道,来这学剑,为何不收钱了吧?他们收的是你的命!”
“这么狠毒?”不全吐舌叹道。
“唉,大家都是穷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子来学剑,也只不过是为了求财而已。”千贯道。
“唉!这样也不是办法,都好几天了,一文钱都没搞到。到时候下了山,好酒喝不起,好肉吃不起,更别提搂着女人睡觉了。”不全道。
“既然这样,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去潇湘院把女弟子给睡了!反正也不怕被赶下山!”千贯道。
“剑最细大师兄”一个巴掌狠狠掴在千贯的脑袋上,怒道:“你是不是傻啊!这种事情,只能偷偷摸摸地做,能大声说吗?事情败露了,你以为就赶你下山这么简单?我看你迟早进了独孤老头的炼丹炉!”
“师兄,我们悄悄的,我听说独孤老儿道术更剑术一样超凡,说不定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他动一动耳朵就听见了。”不全甚是谨慎地放低了声音。
“你也知道啊!”大师兄道,“话说我们都在这竹林中躲了快半个月了,一个落单的小师妹都没等着,唉,心着实好累。”
“师兄,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不全催促道。
“走走走!”
……
方休扛着重剑,摸着屁股没走多远,却又被人挡住了路。
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哥,一身粗布衣衫,背着柄剑,挡在道中,见到方休的第一句话竟是——“哇!这位兄台,你的剑好大啊!”
“呃……是的,多谢夸奖。”方休道。
“这也不算是夸奖,我就是好奇,这么大的剑,你能使得动吗?”小哥道。
“呃……”方休愣住。
“勿怪勿怪,我这人心直口快,勿怪。”小哥作揖,彬彬有礼地问道,“敢问兄台,此处可是藏花虚?”
“正是。”方休回答道。
“你是藏花虚的弟子?”
“不错!”
“那太好了,在下胡今照,是来藏花虚学剑的。”
“在下方休。”
“幸会幸会。”胡今照笑道,“可否劳烦方休,为我引荐引荐?”
“引荐?”
“我学剑很有天赋的!”胡今照担心被拒绝,解下腰畔的一贯钱来,道:“你看,我连学费都凑齐带来了……本来有两贯钱的,在山门处被收走了一贯。”
想来山门处的官员,不但克扣了奖赏,还伸手收起学费来了,难怪这几年来藏花虚学剑的人远远少了。
方休皱了皱眉,道:“引荐,我是不知道该把你引给谁啊!这样吧,你随我来,我先带你去见师叔。”
“好好好!”胡今照忙不迭道,“多谢方兄了!”
两人正拾步而行,忽听一人道:“谁要学剑啊?”
方休循声看去,正是“剑最细大师兄”一行三人,笑眯眯地迎着他们走来。
“师……师兄。”方休对他们心存不满和戒备,却还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心中却暗骂:他婶婶的,真是冤家路窄!
“哦!他们是你师兄啊!”胡今照笑道。
“对啊!我就是他师兄!”“剑最细大师兄”指着自己的鼻尖,骄傲地说。
“喔!师兄好!在下胡今照,是诚心诚意来藏花虚拜师学艺的!”
“剑最细大师兄”笑道,“在下赵三两,这两位是我的师弟,钱千贯,周不全!”
“喔!见过三位师兄!”胡今照恭恭敬敬地道。
“胡师弟要学剑啊?好说好说!”赵三两的笑,看起来很是不怀好意,“先交学费,先交学费。”
“学费,我想先亲自交给师尊,以表诚意。”胡今照毕竟不傻。
“嗨!胡师弟此言差矣,学费由师兄我替你转交,不然,空着手如何替你引荐呢?”赵三两道,发光的眼睛盯着胡今照腰畔的钱贯看。
“对对对!”钱千贯周不全附和道,发光的眼睛也盯着胡今照腰畔的银钱舍不得挪开。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三位师兄了!”胡今照想着再扭扭捏捏倒显得自己把金钱看得太重,不是个爽利之人,便爽快地解下了腰间的一贯钱。赵三两见了,乐呵呵地就上前去接。
“胡……胡兄!”方休喊道,冲他摇头眨眼。
“怎么了方兄?”胡今照问道。
赵三两狠狠瞪了一眼方休,方休不敢再多言,慌忙搪塞道:“呃……没事,没事,昨晚睡落枕了,脖子有些儿酸。”装模作样地扭了几下脖子。
算你识相!赵三两心道,脸上重又洋溢着热情的笑意,道:“胡师弟,我这就去见师尊,你等我好消息吧!哈哈哈!”大笑几声,带着钱千贯和周不全几个纵落,跑远了。
胡今照走近方休身边,伸手搭着方休的肩,望着赵三两三人的背影,感慨道:“看来我没有选错地方,藏花虚的弟子,都是这么热情的吗?”
“对啊!”方休道:“你要是钱再多点,他们会更热情的。”
“嗯?方兄的意思,我不是很懂。”胡今照道。
“我的意思是,你钱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是不是傻?”
“啥?”胡今照大惊。
“藏花虚收徒,从不收学费。”
“你为何不早说?”
“我不敢。”方休倒很坦诚。
“现在你敢了?”
“唉!实在不忍心看你被骗哪!”
“混蛋!”胡今照骂一声,撒开腿追过去,“混蛋!把钱还我!”
“胡兄,等我!”方休也赶紧追了过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