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逼迫
一日前
早朝时，众大臣都在朝堂等候，然而到了时辰后，乔公公却独自走出来，拂尘一甩，捏着嗓子道：“大王身体不适，退朝——”
众臣相顾喧哗，这时，刚刚成年的五王子曹衡脱列而出，指着乔公公道：“父王已经两日不曾上朝，只躲在王后宫中！究竟父王何病？为何不准任何人探视？连何太医都不准入内？！”
曹衡如此一说，众臣越发议论纷纷。乔公公道：“大王有王后服侍，五王子不必担忧。”
“父王究竟何病？怎么前天还好好的，如今却连着两日不能上朝？究竟什病这么严重？有什么说不得的！乔公公，我看，你还是给在场的各位一个交代吧！”
乔公公道：“老奴只是奉命而行，还请五王子不要为难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一切，都是王后娘娘的意思。”
“王后？”曹衡朝大臣们道，“这么说，这是王后的旨意？那父王的旨意呢？”
大臣中已有几名老臣面露不悦，后宫不得干政，王后此举，显然已经大为越界。
“何太医是一代国手，太医院的佼佼者！为何连见也不让他见？”
“是啊！大王到底怎么样了？！”
曹衡趁机道：“太尉，丞相！你们几位都是父王重臣，曹衡请几位叔父陪着一同去探望父王！不知各位大臣意下如何啊？”
“老臣正有此意！”太尉很快应和，“王后虽然是一国之母，大王正妻，却也断没有将大王挡在寝宫里的道理！倘若大王真的身体有什么不测，王后也应当告诉我们，我和丞相乃是两朝老臣，有什么事难道还要瞒着我们两个吗？！”
几个九卿也道：“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大王若是真的危急到连日不能上朝，恕臣斗胆，为了大局着想，也该传召顾命大臣在侧，以备不时之需！”
曹衡得意笑道：“既然各位叔父都有此意，那就请随曹衡移步后宫——”
“这——”乔公公为难了一下，“后宫禁地，男子不得入内——”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曹衡嘴角高高扬起，“乔公公，得罪了！”
乔公公大惊失色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各位大人！请三思啊——各位大人——”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一半的大臣跟着曹衡走了，根本挡也挡不住。剩下的有些不知所以，有些则望着留在原地的袁丞相，以他马首是瞻。袁丞相自方才起便没有说过一句话，此刻，他甩了甩衣袖，不急不缓道：“走。”
他这话一出，他的人马急忙跟着他一块离开，那剩下的几个官员见所有人都走了，也只得跟上。
乔公公转头望着往后宫走去的群臣，原先惊慌失措的眼睛慢慢松缓下来，嘴角不经意地扶起一个浅浅的笑意。
五王子曹衡带着群臣冲入了后宫，一路上毫不避讳。早有宫人忙慌慌地跑去给王后报信，王后在宫里坐着，一听这个消息，登时慌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身边就只有她一人。
外头的大部队转眼就到，王后强打起精神，整了整衣装，气势汹汹地迎了出去。她这一出，立时就将众人挡在了门下。
众臣见了她，口呼王后。
“曹衡——”王后指名道姓，“你这是要做什么？逼宫么？！”
曹衡在下头简陋地行了个礼：“王后娘娘言重了！老五和各位大臣只是担忧父王的病情，前来探病而已。”
“既然是探病，你们的心意到了就可以了。大王身子虚弱，不便打扰，各位，还是请回吧。”
“且慢——”曹衡此番前来，根本就没打算无功而返，只听他道，“大臣们确实人多，会吵到父王，但是这袁丞相和陆太尉两位叔父，那可是先王指定的顾命大臣，怎么，难道连这二位也不能进去吗？”
御史大夫站在丞相身后，神情严峻。
王后的脸难看至极，她忍着怒火道：“大王有令，今日谁也不见！你们是想要违抗圣旨吗？”
“王后娘娘——”太尉拉了拉官服，清清嗓子道，“大王怕是不知今日之情，还请王后娘娘代为通报一声，就说，老臣有要事求见！”
“大王身体虚弱，不能见人！”王后反复强调。
“不能见人，为何偏偏见你？”曹衡咄咄相逼，“难道父王的病见不了外人，见不了太医，就唯独见你王后一个人吗？！”
“曹衡！”王后怒喝，“你忘了你是在和说话吗？！你这是要造反吗？！”
“王后——”太尉道，“众臣今日聚集在此，就是想请王后给各位一个解释！大王的身体乃一国之本，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理应时刻关注！此乃我等为人臣的职责所在！”
“你——”王后气得浑身发抖。
御史大夫道：“王后娘娘身为大王正妻，照顾大王安危的职责比你我更重，太尉，你这么说，置王后娘娘于何地？”
不等太尉答话，曹衡又上前一步，高声道：“可是我却听说，父王不是病了——而是已经驾鹤西去了！”
“什么？！”
此话一出，群臣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袁丞相站在一旁，眼色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
“父王殡天，王后您却秘不发丧！分明就是心里有鬼！”曹衡步步相逼道，“王后——父王临终前，是不是留下了什么遗诏？！”
“你，你——”王后被这一问乱了阵脚，慌忙道，“哪有什么遗诏！休要胡言！”
“哈哈！”曹衡仰头冷笑一声，狰狞地看着她，愤然道，“这么说，您是承认父王已经殡天了么？王后娘娘！”
王后的脸色，瞬间如死灰一般惨白。
“王后！大王真的已经殡天了吗？”
“大王遗诏呢？大王立了谁？”
王后退了一步，嘴唇微微颤抖：“休要胡说！大王没有死！大王他没有死！”
“那请王后让开，让这位何太医进去，一看便知。”
说话的，正是齐妃。齐妃带着何太医赶到，凛然一站。前面的大臣纷纷给她俩让道。
王后瞳孔剧烈收缩，她一见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恨不能立刻啃她的肉，喝她的血！
“齐妃——”
“王后。”齐妃欠了欠身，笑容完美得可怕，“请您让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