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工
再说林直自从骑过七王子的马后，便恋恋不舍，那马雄壮彪悍，骑起来确实是威风凛凛，很是畅快。他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开始感叹：“啊——骑马真好啊！”
“我也得搞一匹来骑骑！”他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咬了咬嘴唇，“可是没钱啊——”
荷南山庄只包吃包住，顺带包教武功，但是却不发工钱。不过也是，林直自从上了这，除了蹭吃蹭喝外，啥也没贡献，还白白占用了这里的师资，偶尔再破坏破坏公共设施。山庄养他已经是负投资了，还指望再倒发给他工钱？那不得宣布破产么？
所以，林直囊中是羞涩的，五年下来，小金库里只有几个铜板。他那野生父母也不知道管他，就这么任他在别人家自生自灭了。
“一匹马要多少钱呢？”林直的目光漫无目标地移动着，慢慢落到桌上的茶具上——这是一套青花瓷茶具，朴素典雅，里头泡的是莲心，阿柔说过，夏天养心，所以特地给山庄上下都准备了这么一壶茶。
林直看到这，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柔姐姐！”
他立马跳起来，脚不着地地开门往外跑：“柔姐姐对我最好了！又善良又温柔！问她借点钱她应该会借的！”
然而——
“不可以哦。”阿柔听了他的来意，笑着摇了摇头，手中捣着药。
“为什么啊？”林直顿时苦瓜脸，愁容惨淡道，“好姐姐——借我一点嘛。。。。。。”
阿柔右手搅拌着，捣出墨绿色的液汁，再轻轻将液汁倒入一个圆形容器中：“你的小师傅说过了，如果你来借钱，我们是不可以答应的哦。”
“神马？！”林直惊叫，脑海中登时浮现出杨晓那老谋深算的脸，“他他他他居然这么说？！”
“对呀。”阿柔无奈地笑着，眼睛弯弯似月牙，“昨天回来他就特地来打了招呼呢，我估计其他人那里也是一样的，所以啊，你就别想着问我们借钱的事了。”
林直长叹一口气，脑袋重重垂落：“为什么啊！小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嘛。。。。。。”
阿柔瞧他那蔫蔫的样子，忍不住以手掩嘴，呵呵笑了出来：“别这么丧气，你如果真的想攒钱买一匹马，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你。”
“真的吗？”林直的眼睛顿时又是一亮，忙问，“什么办法？好姐姐快说，是什么好办法？”
阿柔道：“你小师傅云，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可以替山下的村子抄书，抄满五十本，就能买一匹马了。”
“抄书？”林直托腮望天，“这我倒是可以。。。。。。不过五十本！这要抄多久啊？！”
“呵呵，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嘛。赚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哦。”阿柔说完，又转过身去做她的药剂实验了。
林直无奈地撇撇嘴：“好吧，那我这就去山下找活去！”
荷南山庄的附近，有四个村，山脚下一个，再往外翻过几座山，又陆续有三个。林直跑到山脚下的村子一打听，确实有人需要书，但是问遍了全村，也只需要七本，这距离五十本的数量还差得远呢。
“我们六天后就要了。”村里人这么交代。
林直道：“好，我保证按时完成！”
于是他回去后是挑灯夜抄，手脚并用。他过去虽然也练字抄书，可是从未一口气写过这么多字，这从早到晚写的手头酸了，脖子都歪了，屁股都疼了，连一本都没抄完。
这下子，他可是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了，只能让下人端过来，阿柔心疼他，特地给他加了几个荷包蛋。最高兴的自然是杨晓，林直忙起来就把他给忘了，他某日得到丞相的书信，便忙呵呵地回去了。
而林直，依旧在笔不停顿地埋头抄着。
这几日，为了赶上进度，他简直是拼了一条小命。早上起的比鸡早，晚上睡的比耗子迟，衣服也不脱，直接往床上一趟，第二天起来接着抄。亏得他年轻力壮，五天下来，只是脸瘦了一圈，精神倒依旧十足。
“搞定！”第六天的中午，林直写完最后一个字，如释重负，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啊——”
“等下还得给他们送过去呢！嘛，总算能出门透口气了！”
林直收拾好书本，在一边的记事本上划了七条线，代表已完成的数量，本子下面，还有四十三个圈圈未画。林直看着上面的纪录，感慨了一会，然后，抱着抄好的书出了门。
交完了这趟差，林直又在村子里问了一圈，这回只有一本书要抄，照这个进度下去，何年何月才能全额买马？林直一想这么不行，于是又不辞辛苦地往后面几个村子赶去，去那里碰碰运气。
这么几趟下来，他手里倒也攒了不少活，几乎就没有空闲的日子。而且村子里的孩子读书不多，来来去去就是那四书五经，久而久之，林直都会默写了，估计再抄下去，不仅能正着默，还能倒过来写。他下笔也越来越流畅，哗啦啦一连串不出错，堪称行云流水。
就这么抄了大半个月，林直发现自己已经达到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程度。当然，在辛勤耕耘下，他记事本上的线条数量，在不断增多，最后，只剩下五本了。
林直一边抄一边感慨：“赚钱真不容易。。。。。。”
抄完这一批最后一本后，他终于松了口气，趁时间还充裕，就去和大家一块吃饭。众人见他终于冒了头，纷纷停下碗筷，用惊叹的目光望着他。
“呦，还活着呢！”李七成剔牙开玩笑，“再不露脸，头上都要长草了吧？”
林直尴尬地笑笑，赶紧找个位置坐下来。阿柔见他来了，放下自己正在吃的饭，起身替他去端菜。
张伦见了，张着塞满饭的嘴说：“柔姑娘你好偏心！好的都藏着给他！”
“人家正在长个子呢！”阿柔瞪了他一眼，“没瞧见这孩子最近瘦得紧吗？”
张伦朝同桌吐吐舌头，继续吃。
“嘿嘿！”林直傻乐，“柔姐姐对我真好！”
“我说小直——”赵铭放下碗筷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是吧？我去山下几个村，看到东村的书是你抄的，西村的书也是你抄的，就连北村的，还是你抄的！要不要这么拼？”
林直已经埋头吃上了，含糊地说：“没办法！生活拮据啊！”一面说，一面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