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步步为营
与虞紫陌他们的步步惊险不同的是,远在汴京的丁相正躺在温柔乡里,尽情的享受着天下间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两件事: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美人的名字叫做慢慢,她是两年前只身一人来到汴京城的,一来这里就到了整个汴京城最繁华的月游会馆安身,成为了这里的花魁。她的长相很特别,既有女人的风情妩媚也有女孩儿的天真烂漫,她身材总是透着一种女孩子未长大时身量未足时的姿态,即使来到这里已经有两年她的这种姿态也没有改变。她还有一个不同之处,这也是其他欢客觉得她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的身体总是柔弱无骨一般,平时见到她不是见她闲闲的依靠在椅子上就是躺在床上仿佛一个病弱的美人。让人看了总有种欲罢不能的怜惜,又想要疯狂的虐待她才觉得称心如意。
汴京城里多少王孙公子,富贵闲人迷恋上了她,一掷千金只为成为她的座上宾。
而此刻这美人正衣衫半褪,香汗淋漓的半躺半靠的坐在地上,丁相则躺在她身上凝望着她的面容。
良久,丁相叹了口气,“你当真是美。”
那慢慢伸手勾住发丝浅浅笑了一下,“多谢相爷赞赏,小女子受之无愧。”
丁相一挑眉,笑了,“可惜你不是完璧之身,否则的话把你送进宫中倒是正合适,太后正忙着为皇上招选适龄女子入宫伺候呢,你若入宫必能得尽恩宠。”
慢慢轻轻一笑,眉眼间尽是疲态,细看还有几分迷惘,她伸了个懒腰继而侧身躺进丁相怀中,双手搂着丁相的脖子,半带娇嗔的说道:“皇宫有什么好,宫里的小皇帝怕还没奴家年纪大,能懂什么闺房之乐?与其以此身报与君王还不如报与比君王更懂得欣赏奴家的人,”她边说边用青葱的手指动容的轻抚丁相的脸,满眼的哀愁惶惑,满目的不舍伶仃,“丁相当真舍得奴家吗?”
丁谓一叹,她这幅样子倒真是给了他一种错觉,好似他们两个人真的是一对情深义重的男女一般,连他都差点就信了,难怪那么多男人都舍不下她,一个男人如果能在一个女人的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一定是十分满足的,幸好,他还足够清醒,知道床笫之欢是没有真情意可言的。否则的话,岂不是阴沟里翻船,还真输在这么一个小小女子身上了?
不过,丁相无奈,他纵然清醒却还有些放不下她,只因,她长得,真像温蕊啊。
不过没有虞紫陌像就是了。
一思及此,丁相反倒彻底清醒了。
丁谓冲她笑笑,“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与人谈,这次给你带了不少礼物,你去看看。”
慢慢是个漂亮且识眼色的姑娘,她没有像其他姑娘一样撒娇说笑,反倒立即起身整理好衣衫就浅笑着退下了,走到楼梯口时她似乎知道丁谓还在看着她,就转身回眸一笑,然后才走下空荡荡的三楼。
丁谓看着她背影叹道:“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啊,可惜却不能送进宫中为我所用。如果她能入宫魏贵妃就不成问题了啊。”
丁谓话音刚落,一人就接上了他的话茬,“然而此女聪慧过分,且风尘女子原就是人尽可夫的,若是让她进了宫,嘿,只怕是麻烦多于助益。”
说话之人是个声音浑厚的男人,看着大约三十多岁,个子不高,长相平凡,是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回来的那种,你甚至记不住他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点,他低着头,以一种顺从而平庸的姿态站在丁谓身后。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儿的。
丁谓收拢衣衫,闻言一笑:“先生多虑了,老夫也不过就那么一说罢了。就是老夫应了,太后也不能答应啊。她这次招选秀女又不是真的想要为小皇帝充实后宫,乃是为了给小皇帝多找几个身份贵重的老岳丈来,关键时刻好保护小皇帝。只有把皇家的利益和权臣的利益真真正正的联系在一起,才能牢牢地守住赵家的江山啊。呵,这个女人的手段,比先帝还不遑多让啊。”
丁谓对刘太后其实是敬佩多于忌惮的。
一个出身寒微的孤女,若不是足够聪慧,手段足够高明,如何能够得到先帝处分军国大事的遗诏?如何能够平衡多方势力压制自己力量这许多年?
然而说的再多,终归是忌惮。
如今,刘太后借着小皇帝长大的由头为他再度甄选后宫,这事若是办的巧了,小皇帝往后的路,可以说是相当好走了。
那位被丁谓称作先生的人摇摇头,“可她终归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总有女人的弱点,想利用后宫去反过来影响前朝终归不是正道,何况她出身寒微,再聪明没有一个殷实的本家,她和她那个皇帝儿子就坐不稳皇宫的位子,而且朝中陈太师,孟大人,王侍郎,程太尉都各怀心思,说来除了那几位姓刘的大人是忠于太后的,她也没几个心腹。”
刘太后出身低微,朝中无人,这些年为了弥补这个不足经常寻找姓刘的大户与之结交,这样也好为她壮足声势,可惜附和者虽有,却都不是真正的权势大族,刘太后也为此颇为苦恼。那人这么说,也算是说到了刘太后的痛处。
丁谓坐回到桌边,笑道:“先生知道这次太后看中了谁家的女儿了吗?”
“左右也无非是重臣之女。逃不过孟家,程家,张家这三家。”
这人猜的倒也不错,太后的确是属意这三家。所谓的孟家,程家,张家分别指的是枢密使孟舆、太尉程钊、洛阳大族太子少保张谷这三家,再加上之前提到的皇帝老丈人,贵妃的娘家魏家,就是如今朝中势力最大的四个家族了。太后既要挑人自然少不了要把这四家挨个筛一遍,再借一番“取舍”重新估量各方势力。这些老掉牙的招数丁谓一下子就能猜透,奈何无论到了什么时候皇家的这种招数都很有用。
说起来,倘若当年温家不倒,如今的虞紫陌年岁再小上一些,也能算作此列。
丁谓想到虞紫陌便想起落北镇的案子,“落北镇那边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消息?”
那人一笑,就像是等着什么好戏发生一样,“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好消息是虞紫陌他们到现在都认定了事情和大人有关,也并没有发现‘他们’;坏消息是她盯上了凤凰山,目前还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丁谓听过后眼神忽然凌厉起来,“仔细看住了,这次事若成,六扇门必会受到重创,成修如今鞭长莫及,小皇帝实力不够,正是我们对付六扇门的大好时机,可千万不能错过,只要他们稍有错处,便牢牢抓住不放,就算不能毁了他们,至少也要扒了他们一层皮!”
被丁相觊觎着要扒皮的虞紫陌和洛临溪,此刻正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
只有对事情一知半解的小和尚没察觉出其中的暗流汹涌。
他仍是疑惑: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没有凶手也没有贼喽?”
这是最令他奇怪的一点,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貌似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没错,佘天被屠九胁迫杀了冯恪,屠九出于私欲杀了佘天,佘天为了报仇又杀了屠九。他们三人是互相杀了对方的。至于赈灾银,黄河水患,朝廷急需调出足够的银两来,他们把账面作平了,可是真金白银却拿不出来。于是就有人想出了这样的主意,让赈灾银自己消失。
但丢了八百万两银子不是小事,朝廷肯定是要派人彻查的,
凤凰山只是一个借口,先让刑部来这里却一无所获是为了把他们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因为刑部是丁相直系。直等到民怨四起,百姓闹起来,再借着武林人士的由头,把我们诳来这里,逼我们必须查出此案做个了结。做不出了结就让我们担责任,无论结果是什么,他们都把银子给洗清了,六扇门的力量也势必要被削弱。
再把我们诳进来,削弱六扇门的力量,至于灾民动乱,大可以把他们打成暴民镇压下去。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大体结束了。”
或许在案子里还会有些令人怀疑之处。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莫过于解决灾民动乱。
当所有人都投入到这个事情里之后,案子本身的许多问题许多细节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比如那银票的来历,比如冯恪都查到了什么,比如冯恪那本书里是不是还留下了什么其他线索,这些看似极微小的细节,都可能随着动乱被彻底掩埋起来,一旦合适的时机过去,再想要查清这个案子就难了。
“那这个案子和那个镖局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关系为什么要他去盯着那个镖局?
“那个镖局和凤凰山有关。这二者之间已经合作了许多年,之前的佘家就是因为拒绝和他们合作而遭嫉恨,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局面。而这两家和这次的赈灾银案也有牵连。刚刚你看到的那个小盒子的主人,我们在那个镖局里同样发现了他的踪迹,就在让你去盯着的那个高塔里。小虞姐让你去是怀疑那塔里有能够和凤凰山的土匪私相授受的密道。顺便试试看能不能探查出那个镖局的底细。”
小和尚又问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救我师父他们啊?”
这才是小和尚最在意的问题。毕竟他师父他们现在还生死难测呢。
洛临溪看向虞紫陌,“你放心吧,最迟明早,最快下午,就会有结果了。山中的情形我们也没来得及查探一下,只能随机应变了。”
他话音刚落,虞紫陌本来呆着呆着却忽然说道,“不对!”
洛临溪一怔,“什么不对?”
“冯恪的死因不对。”
“他不是因为查案而死吗?”
“这是真实的原因。但表面上不是这样。‘蜘蛛网’的做法是将案子最终归于私人恩怨掩盖其中暗藏的贪污真相,也就是说,每个案子的死者和凶手之间必然要有私人恩怨,冯恪和佘天也有这样的恩怨吗?”
洛临溪略想了想,“至少,按照目前得到的消息来说,他们二人没有什么私人恩怨。”
虞紫陌一笑,每当她在破案的时候,她总能展现出和平时不一样的警觉,“那屠九呢?”
“这个我可以确定,屠九和佘天是有嫌隙的,但和冯大人并无关系。他二人之前并无交集。”
“那就更不对了。”
“怎么不对?”
“他二人之中至少有一人应该和冯恪有些冤仇,纵无冤仇,也有嫌隙,否则的话如何能让冯恪之死看起来理所当然?如你所言,冯恪与屠九无关的话,那么他和佘天就应该有些私仇才对,不然为什么‘蜘蛛网’会选择佘天呢?可是这样就又不对了,我们之前说杀了冯恪的人和冯恪之间的关系是很亲近的,不说敬佩,至少应该是惺惺相惜,但佘天此人,他本身是个武将,武将大多都不是很看得起文人,倘若他和冯恪当真又有冤仇,怎么可能会在杀人之前又是打扫房间又是帮忙整理又是留下证据呢?好吧就算会留下证据,你觉得他会做出打扫房间这种事情吗?不说他有没有这么细心,单说这份心,我看佘天就没有。”
“可是那毒……”
洛临溪无奈,难道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判断却要推倒重来?
然而虞紫陌却施施然的笑道:“那毒,当然是佘天下的,而佘天也的确是受人胁迫,这个人也的确是屠九无疑。我的意思是说,现场还有第三人。”
即除了被胁迫杀人的佘天,胁迫佘天杀人的屠九,的第三个人。
这第三个人就是留下证据,参与其中的人。
虞紫陌继续说道:“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在这里发生了四起案子,死了四个人,这四个人排除掉被灭口而死的赖头,剩下的三个人被做成了因私怨而自相残杀的假象,听起来倒是顺理成章,可细想想,屠九为什么会死呢?他不是‘蜘蛛网’里的吗?在以往的案子里,那个‘蜘蛛网’里的人可是很少会祸及自身啊,无论是郑照的案子,还是司空玹的案子,死的都是发现秘密的人,并没有出现其他人也惨死其中的结果。更没有死一串的现象。”
而这个案子却死了太多人。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短期内就先后死了三四个人,至于镇子里和凤凰山里死了多少人怕是更加难以估量了。
这不像是要为了掩盖什么而息事宁人的人会做出的事情。
除非,骑虎难下。
或者是,形势所迫。
洛临溪答道:“难道屠九的死就不能是佘天自己的决定吗?”
佘天恨极了屠九,万死亦不能平其心中愤慨,在被屠九威逼杀人的情况下,索性存了同归于尽之心。
这样,不也很合情理吗?
虞紫陌笑道:“能啊,完全能啊。可他为什么早不报晚不报非要选在押运饷银的关键点上杀人呢?关于佘天的了解你应该比我多,你得到的消息里有写着他是这么分不清是非的人吗?”
佘天就算真的想要报仇,过去十几年都忍下来了。
是什么使他忽然间就这么做了?
“但如果,这个决定是有人‘帮’他做下来的就解释通了,有人告诉他了一些事情,佘天听说后终于忍受不了了,决定杀了屠九,永除后患。而且这个决定一定是一件让他相信对押运赈灾银无害甚至有利的事情,才让他下定决心杀了这个人。至于是什么事情就很好猜了,比如说那个人可以告诉他屠九收了别人的银子,准备劫走赈灾银。证据就在屠九随身携带的包袱里,不信你可以去看,佘天可以隐忍私仇,但一定不能接受屠九打赈灾银的主意,他一定十分生气,但不一定会想到要去杀人,这时候那个人一定又告诉了他别的事情,使他下定了杀人的决心。”
洛临溪听过这一番话后便知道虞紫陌的意思了,“也就是说,有一个人,他既和佘天密谋杀了屠九,同时又在佘天杀了冯恪的现场;小虞姐现在在想的,是不是,这个人又是谁呢?会不会是我们见过的某位朋友?”
苏叶。
陆英。
唐万里。
周南思。
已死的都头和那个捕头。
还有……
虞紫陌浅笑,“所以我比较喜欢和你出门,因为你总是能比较了解我在想什么。”
洛临溪一怔。
他倒是从没发觉虞紫陌喜欢和自己出门,因为他们两人从没有一同出门的时候,倒是有几次虞紫陌远游,他奉总捕头之命去寻,两人同归。不过虞紫陌这么一说洛临溪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成总捕头会选自己跟着她了,多半是因为自己是一众弟子中最合她心意的一个吧。
所以说成修是慧眼如炬,观人入微。
虞紫陌继续说道:“所以我怀疑,在这个地方,至少我们没来之前,少说集结过三方势力。”
虞紫陌拿过桌上的茶杯,将第一个茶杯放到了他们的面前:“第一个势力,就是代表‘蜘蛛网’的屠九。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做成赈灾银失窃案,往后他肯定有他的脱身之法,只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不是布局的人,他也是别人的棋子。而且我想,这里应该还有他别的同伙,而且应该就是这青州府的。”
小和尚听的津津有味的,觉得这个朝廷真是热闹的一锅粥似的,“那他同伙是谁啊?”
洛临溪忽道:“我心里倒有个猜测。却不知道是不是他。”
虞紫陌听过后一笑,“巧了,我心里也有一个想法,不如我们学孔明和周瑜怎样?”
洛临溪笑道:“好啊。”
说罢,两人就各自取过一根笔在手心上写了两个字,写好后便双双展开,小和尚凑过去看,只见他们写了完全不同的两个字,可是两人似乎也并不意外,反倒心照不宣的笑了。
“你们写的并不一样诶。”
小和尚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们。
虞紫陌一眨眼,“不,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只是写的不同罢了。”
说完她又取过第二个杯子,“这第二个势力,就是冯恪。冯恪是为了查案才四处奔波的。而且他肯定查到了十分重要的内容,才招来了杀身之祸。他来这里,有两种可能,一,是为了帮忙押运赈灾银,但在押运过程中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所以在临死之前留下了证据;二,他是来找人的,他来找的就是那个帮忙查案的人,但不知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最后却死在了佘天手中。至于那个帮过他的人嘛就不知去向了。”
小和尚仍旧是问:“这个人又是谁?”
虞紫陌笑道:“我心里大体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但,不能说出来,因为我有一个计划,如果把这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可能就不灵了,所以不如还是像刚刚那样,只写不说,看看这次我们想的一不一样?如何?”
洛临溪将笔递给虞紫陌,笑答:“这样最好。”
说完两人又各自在手中写了两个字,等到他们写完后,小和尚就凑过去看,只见这次他二人写的是同样的字了。
“这是谁?”
虞紫陌一笑将手掌收拢成拳,“你现在还不认识,等以后我告诉你。”
小和尚一撇嘴,“那还有第三个势力呢?”
洛临溪说道:“这第三个嘛,我想,应该就是那个帮着佘天杀了屠九,又帮着屠九杀了冯恪,还为我们留下线索的第三人了。这个人啊,应该和目前出现的所有的人都有着不一样的立场。他就是搅在这个案子里的第三股势力。小虞姐,我们还是手掌里写字,看看想的是不是同一人如何?”
虞紫陌一点头,两人照旧写了两个字,小和尚凑过去瞧,看完之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险些跌坐在地上,“是他?!怎么会呢?凭他怎么杀的了那个屠九啊?”
“屠九是死于极精妙的机关的。何况像他这种人,很容易死在比他聪明的人的手上的,而这个人,比他聪明的太多了。”
小和尚还是不信,“可是,那他又代表着什么人啊?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呢?”
虞紫陌想了想,“他,代表设局的人。一个很厉害的人。至于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从他的经历就可窥探一二,所谓身不由己,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她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已经渐晚的天,日头不知不觉间已经向西了,再过不到两个时辰,这个白天就会过去,到了明天,这七天的期限就走到了尽头。
虞紫陌略想了想,她发现面对如今这样的局势,她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担心,而是想起了她院子里的老猴和小狗们,也不知洛临溪若是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会作何感想。
她转身快步走回来说道:“如果这次的案子能够顺利结束,我们能够顺利脱身,等到回了汴京,一定要去大名寺里上柱高香还个愿。”
洛临溪微诧,“小虞姐你有在那里许过愿?”
“没有啊,只是成修常在那里替我许愿嘛,诸如让我早点嫁人啊,少点惹祸啊,遇难成祥啊,这样的特别多,我想如果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也跟着去拜拜观音好了。”
洛临溪:“……”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虞紫陌继续说道:“好了两位,别忙着感慨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能说清的事就刚才那些。剩下的就看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这么聊天吧。现在,我心里有一个计划,准备试试看能不能反转这次的局势。其中可能会有一些你们不理解的地方,但我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一一解释了,可是,我需要你们绝对的配合我,尤其是你,”虞紫陌的手指向了小和尚,“就像今天早晨一样,完全听从我的命令,能吗?”
小和尚皱着眉,眼神里慢慢的都是认真的考量,“你要做什么?”
虞紫陌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这令牌并无甚殊异之处,只手掌大小,正面是明黄色,背面是玄色,正面上写着“便宜行事”四个字,反面写着“虞”字,黄玉牌。
可持此牌就近调动军队,任免官员,处置囚犯,便宜行事。
洛临溪没来由的眉头一跳,总觉得虞紫陌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十分出人意料。
果然。
她说:“我要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