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绣

  “药婆下药？”刀叔只觉得难以置信，看向杨肆，只见他沉默不语，这就是真的了？

  苗族有蛊女，布依族有药婆，杨肆在学习蛊术的时候也听说过，不过因为当时他一心专研蛊术，所以就没有把心思放到药婆上，但也大概了解一些，现在看来，池默的情况十有八九就是了。

  村长看向刀叔：“这就像是苗族的巫女，药婆的指甲里藏有药物，给人下药就靠指甲，神不知鬼不觉……”

  “布依族真的有这种人？”秦耀天整个人都不好了，与人争斗，最怕的就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村长点头：“有，不过几十年没有见过了，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默默真的被下药了吗？可他怎么会被下药？那药又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竟然能让人精神失常？而且还学女人说话，这和鬼上身有什么区别！”这时秦耀天是真相信池默说的了，他真的见鬼了。

  村长解释道：“除了药婆，谁都不知道那药是什么，至于学女人说话，传统的说法是他在受到惊吓的时候被哪一缕孤魂钻了空，听到或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从而意识就停留在了那一刻，直到清醒之前他所有的言语和行为都会受到影响。阿默受到惊吓是在祠堂里，那时候他应该是看到了一个女人，或者是听到了一些话，所以才有了这些奇怪的行为。”

  秦耀天背后直冒寒气：“女人？我看是女鬼吧！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太不可思议了！”

  村长问道：“说到底，阿默怎么会被下药？来清水村之前你们有和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吗？”

  秦耀天和刀叔都陷入了沉思，来清水村之前他们接触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并没有奇怪的人。

  这时，古婵缓声说道：“来的那天，他不是去扶过一个老人吗，也许那就是药婆。”

  这么一说，几人都想到了。

  秦耀天抬手一拍额头，说道：“对啊，那天在田里默默去扶过一位老婆婆，只有那次他和外人有接触，难道是她？不会吧，这心肠也太歹毒了吧，默默好心好意帮她，她竟然恩将仇报！”

  说道这里又看向村长：“村长，她是哪个村的，我们现在就去把她揪出来，让她把默默治好。”

  村长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人。”

  刀叔问道：“确定真的是被下药？她为什么下药，有什么目的？”

  “看阿默的情况是八九不离十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药婆是为了什么利益而下药，这种人大都感情淡薄，恐怕找到了她也不肯救人，说不定还会把我们全都药了。”他们布依族人都对药婆惧而远之。

  秦耀天又气又憋屈：“那要怎么办？放任她逍遥法外继续害人吗？”

  村长沉吟道：“我记得，我祖父那一辈也遇到过这种事情，他们也找过下药的人，却怎么都找不到，最后听说大山里有擅长化解这药术的人，所以才翻山越岭请来了一个医者。”

  “不能找下药的人？难道我们要去大山里求医？”秦耀天更憋屈了，他真想立刻找到那个药婆，好好教训一顿。

  村长沉默不语，就算想进山他也不知道路。

  过了许久，刀叔才抬头问道：“你知道路吗？”

  看村长把药婆说得神乎其神，刀叔衡量再三，就选了个稳妥的法子，毕竟池默的症状他们都是亲眼目睹的，药婆还不是他们能惹的，别到时候病没治好，他们所有人都得跟着被下药。

  眼下还是先把池默的病治好，这笔账以后再慢慢地妥妥地算。

  村长摇头，见刀叔眉头直竖，是发火的预兆，又继续说道：“我祖父文笔不俗，他也常常引以为傲，每次出远门都要写游记，书楼里就有许多他的作品，也许可以找找，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找那个药婆了，但这是冒风险的下下策。”

  “你书楼那么多书，要找到什么时候啊？默默能等得了吗？”秦耀天一脸担忧。

  “我们只看游记类我祖父那一组的，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阿肆和我出去转转，你们三个就去书楼找，天快亮了，回去吧。”刀叔说完就和杨肆一起抬池默回去了，其他几人也跟上，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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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众人早早的就起了，用过饭后，刀叔和杨肆出去了，古婵和秦耀天陪着村长一起上二楼。

  如村长所说，二楼一整层楼都是纵横有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每张书架都标记有书的类别，中间摆有一张方方正正的书桌，四围配有四把椅子，像一个小型图书馆。三人一到上面，浓郁的书香味就扑面而来，空气里都在弥漫着陈旧的气息。

  村长走到一张书架前：“这一整架书都是游记类的，里面有我们韦氏一族十几代先辈的作品，我们就专门挑我祖父的看，就是这一排，不多，十几本，争取今天把它找出来行吧？”

  古婵抬眼望去，果然在书架前见到醒目的“游记”两个大字，其他的书架也一样，分门别类，井然有序。

  秦耀天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幸好只有十几本，虽然我见多识广，但还是被这些藏书量吓了一跳，真是深藏不露啊村长，这么多书，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村长抽了一本扔给秦耀天：“这些书都是先祖们一代代积累下来的，里面有一部分是与古绣相关的书籍资料，以前放在祠堂的地下室里，有幸躲过战火，十几年前才搬到这里来的，你们平常无聊可以自己上来读读看看，把这里当成自家一样，不要客气。”

  “其他的当然不会客气，不过看书就算了。”

  “学海无涯，怎么能不需要呢。”村长说完了又抽出一本递给古婵：“倩倩应该快升高中了吧？”

  古婵接过书：“应该吧。”

  秦耀天用手托着下巴：“怎么说是应该呢？你侄女你都不知道她读几年级吗？”

  古婵拉了张椅子坐下，边翻书边说：“她不喜欢上学，我也不强迫她。”

  秦耀天先是皱眉不解，接着就舒眉笑道：“也对，你都是专家了，倩倩哪里还需要别人教，她能有你这样的姑姑真是好福气。”

  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而且还很开明，要是他也有这样一个姑姑就好了。

  古婵沉默无言，埋头专心看书了。

  村长把十几本游记全都搬到桌子上，然后自己也挑了一本看。

  直到太阳下山，十几本书还有两本没看，古婵才找到了那篇文章，三人轮流看了一遍内容。

  原来深山里有一个古老的黎姓大苗寨，因为那里的人与世隔绝，自给自足，所以全寨分为两脉发展，一脉研究治病救人的医术，还有一脉研究养蛊护寨的蛊术，外人乱闯进去的话会很危险，村长的祖父当年是采用利益交换的手段，苗寨族长才答应了让一个苗医跟着他们下山医人，但没有提到交换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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