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花婆婆死
牺牲?她竟然也对草妹下手了?这满脸的悲凉是为了什么?
“收回你的冷眼,我的任何情绪,都不需要你来指责,你不配,你知道,这一切之所以发生,都是为了今天你能够出现,因为你,清水不得不死,草妹不得不疯,而我也如行尸走肉般地活了一辈子,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都是你,你才是那万恶的根源!”
此时,花婆婆神色悲愤,目光里翻滚着浓浓的恨意,气息极其不稳,不知道是说了太多话,还是因为情绪激动所致,声音粗嘠刺耳。
古婵不由冷笑,蒙族后人好能耐啊,竟然能让花婆婆把恨意转到了她的身上,明明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啊!
过了许久,花婆婆才平复了情绪,却气如游丝,形容枯槁。
“我虽然恨你,却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到死,都会诅咒你,不得好死……”
花婆婆用极度虚弱的语气说完,然后就缓缓合上松弛的眼皮,几个轻微的呼吸之后,人就断气了,已是油尽灯枯。
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花婆婆,古婵的心又冷了几分,有些茫然,突然要承受一个人这么沉重的恨意,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她竟不知道要以怎样的情绪来对待。
古婵神色复杂地看了花婆婆一眼,然后才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不远处有一帮人撑着伞、举着油灯神色愤愤地朝这边走来,嘴里还不断嚷嚷骂着一些话。
古婵脚步一顿,十几个人,似乎是来者不善啊。
那些人在门口停下来,直直地盯着古婵。
这时,有一个矮小的妇女跨过门槛往屋里走去。
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妇女杀猪般的尖叫声:“快来人啊,花婆婆死了!”
听到这话,门外的一群人突然躁动起来,有两个人跑了进去,剩下的人看向古婵的目光充满了敌意,而前面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粗壮的男人指着古婵厉声喊道:“把她绑起来!”
话一落,人群中就有两个男人手拿绳子冲上来,但是还没碰到古婵的衣袖,就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一撂倒了。
古婵也不去管地上的两个人,抬脚就往门外去,站到门前的空旷处,冷眼看着十几个大男人,这是早有准备吗?
看见古婵身手敏捷,一群人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都畏畏地往后缩,见古婵只是站着不说话,又纷纷靠近,把她团团围住,气势蹭蹭地往上冒,比之前更盛了几分,而刚刚发号施令的男人愤怒地瞪着古婵:“把她抓起来!”
“虽然,这个地方比较落后,但你们不至于愚昧到不问原由地就去抓一个人吧?”
古婵睨着那个男人,一身黑色对襟布衣,生得虎背熊腰,肥腮粗脖,怎么看都不像领头的人,可他发号施令怎么就有人肯听呢。
这时候,人群里突然站出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灰色外挂,高高瘦瘦的,颧骨突出,脸窝深陷,眉眼和草妹的母亲有几分相似,只见他指着古婵,疾声厉色:“你这个女人,先是逼疯了草妹,然后又杀了花婆婆灭口,现在还这么嚣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我们狼牙坳是好欺负的吗?”
原来正主在这里,古婵突然就笑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我又几时逼疯了草妹?难为你血口喷人却还面不改色,好能耐啊!里面的人本来就是已经快死了的,我只是正好赶上了她断气的时候,还杀人灭口,简直是血口喷人。”
“你不要强词夺理,我们这一群人就是人证,我们都是看着你从里面走出来的,里面躺着的人还不够证明你杀了人吗?今天看到你们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是来我们村里杀人来了,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时候,之前进去的两个男人又出来了,其中一个男人看向古婵愤恨道:“花婆婆真的死了,是刚死的……”
古婵顿时就不想说话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竟然傻到要去和这群人解释。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吗?”高瘦男人的气势莫名地又涨了几分。
“是谁给你们通风报信的,草妹的母亲?她人呢?”
草妹疯了,杨肆不知去向,除了草妹的母亲,再没有人知道她来见过花婆婆,那个女人真是导的一场好戏,竟这样不择手段污蔑于她?
“人在做天在看,不需要有人报信!”高瘦男人义正言辞。
“你以为你满腔正义,却用错了地方,真是愚不可及!”这个男人和草妹的母亲有什么关系?
“真是不知悔改,乡亲们,赶快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
古婵面无表情地看着如狼似虎般冲上来的众人,只稍稍一闪身就躲开了,她不愿伤人,只是迅速把人绊倒,然后再闪身,连续几个空翻就退出了众人围成的圈子里,转身淡然地看了一眼有些混乱的场面,又转身往河边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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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婵的脚下功夫一直都是快的,没一会儿就跑到河边了,站在岸边看着并不平缓的流水,思绪飞快转动,该怎么躲过这些人的追捕。
几个喘息之后,那些人就追上来了,古婵虽然身手敏捷,可是要徒手与这些人相博,久了她也会吃不消,若是再惊动村里的人,她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正着急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上船!”
古婵寻声看过去,就在下游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竹筏,而杨肆正站在竹筏上,冒着雨,撑着竹竿,看着她,眼里闪动的星光仿佛灯塔,让她有了方向。
杨肆原本就穿的一身黑,因为被雨帘和黑夜淹没,所以她刚刚竟然没有发现到他的存在。
身后的嘈杂声越来越大,顾不得多想,古婵就迅速地往竹筏那边跑去了。
等到跳上了竹筏,才发现竹筏上还躺着一个人,准确地说是已经昏迷过去的草妹,她的衣服已经湿透,雨水正肆意地打在她的身上。
夜如泼墨,河面上有许多枯枝残叶漂浮成一片,还有被连根冲来的树木横七竖八,在这样的条件下行船,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杨肆用竹竿往岸边一抵,竹筏就离了岸,虽然几下就往河中心漂去了,但是有几次却被粗大的木头撞到,人差点落水。
借助急流,竹筏在碰撞中往下流去,身后传来的嘈杂声愈发模糊不清。
岸上的众人都在嚷嚷着找船,有几个人又都说船不见了,古婵抬头看向杨肆。
杨肆看懂她的疑惑,解释道:“都被河水冲走了。”
“这个筏子……”
“运气。”杨肆说得一本正经。
哪有这么好的运气,被水冲走是说辞,他放走的才是真吧,不过古婵也没有再作纠缠,现在没有了工具,想必那些人应该不会追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草妹怎么了?”
“看见她往河边跑,行为诡异,我就跟上了。”
“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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