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找到池默
古婵拉住游艇上的护栏,正要绑绳子,就听到刀叔和杨肆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
“刀叔?”
顿了一下,刀叔就抛下绳梯:“先上来!”
等到两人都上去了,才又说道:“说吧!”
古婵看向杨肆,见他正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根据阿默发病时说的话,我们找到了前面的村子,听说他被关了起来,又逃出来了,昨晚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和村里人起了冲突,所以就躲到这里来了。”
“什么?找到阿默了?他人呢?”
这消息让刀叔一贯刚硬的脸顿时松动了,因为游艇的缘故,所以他们一直在上面寻找,没想到人竟是被关在了这里。
杨肆摇头:“前天逃出来了。”
“所以你们并没有见过他?”刀叔看向古婵。
古婵解释道:“没有……我们看见了对池默下药的人,叫花婆婆,她也承认池默是被她引来的。”
“她自己承认?”
“她正是临死之际,说了几句话就断气了,当时只有我在场,没多久村里人都来了,都当人是我杀的。”花婆婆怎么会自己承认,古婵当然不说是因为她。
“这就是你们说的冲突,所以你们才躲到这里来的?”刀叔说完就冷笑起来,好一个刚好在场。
“嗯,也许是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没有必要再隐瞒,至于是什么目的,我们也不知道。”古婵话一说完,就听见岸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于是抬头看去。
刀叔和杨肆也都听到了,寻声看过去。
这一看,三人都怔住了!
此时从山上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许久的池默,只见他穿着一件沾满污泥的发黑的卫衣,肥大的裤子也破了几个洞,浑身上下脏皱不堪,就像是从泥地里打滚出来的人,原本光亮的头顶也长出了寸长的头发,满脸胡渣,看起来憔悴不已。
因为是从山上狂奔下来的,所以正大口喘着气,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刀叔三人,许久才咽了口口水,沙哑地喊了一声:“刀叔。”
刀叔赶紧跳下船,快步走到池默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怎么这个样子,有没有受伤?”
池默用力地摇头。
古婵和杨肆也跟到上岸来了,见池默没受伤,杨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的是你们。”池默激动不已,一开口就红了眼眶。
刀叔脸色一沉,问道:“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刀叔有过规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擅自行动,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想到这里,池默心中一颤,眼里那刚闪出的一丝泪光瞬间就湮灭了,再大的委屈也统统往肚子里吞:“刀叔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一个深呼吸之后,池默就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醒来之后听说你们为了我都进山里去了,我就想跟着你们一起,却在路上遇见了那个老婆婆,我拦住了她,想让她把我的病治了,可她说她没带药,让我和她回家取,我见她一个老人似乎也造不成什么威胁,就和她走了。
到了村里之后,她自己摔倒了就说是我打的,我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就被赶来的村民给抓起来了,那些人毫不讲理,不管我怎么说就是不相信我,情急之下我就打伤了几个人然后逃跑了,我只记得我才跑到河边,之后就不记得了,我想一定是我又发病了才被他们有机可乘。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起来了,我被关了很久,直到前天夜里下大雨,看门的人都不在,我才有机会逃了出来,我跑了一夜,才发现了上面的山洞,我在里面休息了一会儿,怕有人再追来,我就去山上砍竹子作竹筏,想尽快回去,却突然听见船声,于是我就连滚带摔地跑下来了。”
看着池默狼狈的模样,刀叔既心疼又气愤:“她是给你下药的人,她的话你也信,你当时怎么不把她抓了给关起来,等我们回来了再处置,我说了多少次,做事情不带脑子就不要擅自行动,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池默被骂得两耳发烫,支支吾吾道:“我看她年纪那么大,连走路都走不稳,哪里想到她原来那么阴险。”
“还说!”
池默被这一声厉喝给吓了一跳,立刻就住口了,心里也觉得自己当时蠢死了,竟然傻到跟着一个曾经害过自己的人走,想到他就想一头撞墙。
见大家都不说话,古婵就问道:“你知道是谁关了你吗?被关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池默小声说道:“从守门人的对话看,应该是狼牙坳的族长,除了经常没饭吃之外,他们倒没有对我怎么样。”
古婵垂眸,真的是把池默当了诱饵了。
见池默一身狼狈的模样,刀叔真是恨铁不成钢:“还不去把自己洗干净了!”
池默像是得了大赦一般,风一样地滚上船了。
看着池默的背影,刀叔若有所思起来,池默被抓,那船就是蒙族后人开到梨花村的了,就是故意引他们去发现石碑,古衣和石碑都是与古绣的秘密相关,他们能发现这两样东西都是蒙族后人所为,得到石碑他就急忙着赶回去了,以为可以先发制人,可没想到又跳进了蒙族后人布的另一个局里。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池默关在狼牙坳?这明显就是多此一举,难道是有什么顾虑?或者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想了想,刀叔就看向古婵和杨肆:“给你们看样东西。”
说着就转身上船去了。
古婵站得脚疼,就找块石头坐了下来。
片刻的时间,刀叔就出来了,他把本子给杨肆,照片给古婵。
古婵接过照片一看,布依碑文?心下虽吃惊,但面上却如常。
“这是一块石碑,几天前我们在梨花村找到了游艇,我以为阿默会在那里,所以四处打听,直到昨天早上,河水暴涨,我们在救人的时候拦到了这块石碑,本子里是翻译过来的汉字。”
杨肆看完就坐了下来,见古婵正凝眉看照片,就把本子递给她:“看这个。”
古婵接过本子,并把照片给杨肆,自己留了一张,把照片上的读完了才看本子。
见古婵两样来回看,刀叔也找块石头坐下来:“有什么问题吗?”
翻译人把地名都改了,当然有问题,但却改得恰到好处,让人无法怀疑,相对于正确的译文来说,错误的这个更让人信服并容易接受。
想来,刀叔已经有了对策吧,他这么急着回去,是想先把铜鼎找到吗?蒙族后人怎么敢在她眼皮底下译错文,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样有恃无恐?
她到底该不该说出来?对她而言,指正译文应该是好的,让刀叔知道他正在往对手挖好的坑里跳,暂时免去了铜鼎被挖出来的危险。如果不指正,那么铜鼎就会被挖出来,离开启阵法又近了一步,虽然她坚信阵法不会被破解,但事情总有万一,何况对手深不可测,她不得不加倍小心。
他们不会不知道她懂布依文,他们那么善于算计人心,必定会策划出一个她觉得有利又有利于他们的计划,这样看来,无论指不指正竟都是有利于他们的,这个万全之策,她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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