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妙啊,师傅?
白雾里隐隐走来一个白衣少年，面容清秀，鼻子小巧、上翘，大眼睛、嘴角弯起，笑眯眯的。只是这笑容怪怪的，老不正经，嗯，有点儿邪魅……这怎么行，改天得好好调教、调教。童子笑得更妩媚了，白衣少年，呃，也更邪性……
“咦，师傅又收新徒弟了。什么时候收的，怎么我不知道？嘻嘻……终于有个小师弟可以欺负了……”
“再看！”
“他笑得……好……好看！”
“眼熟吗？”
“嘻嘻，是眼缘。徒儿见了只觉欢喜，不如先将小师弟交于徒儿照看吧，徒儿一定把本教大典传给他。毫无保留，一点儿也不－保留！”
“你这是在怪师傅没把本教大典传给你，对你保留，是吧？”
“师傅，您，想多了。徒儿，生性鲁钝，您教了，也学不会呀。不过，有了这个帮手，师傅放心吧，您交待的事，徒儿一定拼尽全力做到，不辜负您的期望。只是……”
“又怎么了？”
“师傅得提前写份证明和遗嘱。”
嗯？老者睁开眼，童子急忙摆手，“徒儿，是说，证明……证明您的死与徒儿无关，徒儿不是大逆不道，师傅？”
“嗯，还算周到。此事，我自会给三界一个交待。还有遗……什么来着？”
“这个啊，您想啊师傅。你若死了，啊呸、呸、呸！你那宝贝不都明珠暗藏了吗？灵宝，乃三界利器啊，你不是教导我们要以天下为重吗？我们要杀敌，还要给您报仇，哪少得了这利器，不是吗，师傅？”
“还要？贪徒儿，你瞧瞧你这体形，横着发展了。”
“哪有，师傅？”童子站起身，为表明身材还故意转了一圈，“有这样漂亮的小童子吗，师傅。你捡着宝了。”
下一秒，不妙啊！童子愣住了。
“当－”
“嗯？紫炉鼎！？”
童子护住腰袋。
“哐－”
“玄铁砚！？”
童子急得摆手。
嗖！嗖！嗖……
……
七星伞、凌空带、隐身锦、乾坤画、八卦炉……三界众宝一件件从童子身上滚落地上，堆积如山，童子急红了眼，护住口袋蹲在地上。
即使这样，五彩石还一个劲儿地“蔌、蔌！”往下掉。
得花多少时间啊，光寻宝？
“哦！”师傅总算明白了，这些年，收的乖徒儿干啥去了。
想我水德星君叱咤三界万年有余，看尽三界尔虞我诈，眼光已非常人能比。将强兵精，我这么强大，徒弟怎能草包。800年了，能学我门功法三层的，8个徒弟，一个……一个也没有，可气！可恨！可叹！
此子最机灵，也最垃圾，入门都没有。原来，各有所好啊，这么多宝物，老头我今儿也算开眼了。小八，最有眼力，老者偷偷给童子点了个赞。不过，却绷着脸，一副被徒弟欺骗，还是最信任的徒弟欺骗时，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从明天起，闭门修炼。再入不了师门，马上下山。告诉你的师兄、师姐！百日后，我亲自考核，不合格的下山。”
“师傅－”童子小声嘀咕，“宝贝－”
“没收！”
“师傅，您不死了？”
“屁话！哪有徒儿盼师傅死？”老者捋了捋胸前的胡须，“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把你们这些目无门法的小儿，统统赶下山。哼，整天不学无术，惦记我的宝贝！”
“那是徒儿的战利品好吧。很辛苦，得来的，师傅－”
“以前的，怎样，都不重要了。关键，现在，你在星苑山，我，你的师傅，这山的主人。都归我了，你，一边去！想想可以，我警告你，不要动什么歪脑子。”
似乎想到什么，转过头，面向星空，“百日之后的考核中，你若胜出，便还有机会做它们的主人。”
“是，师傅！徒弟，一定要赢！”童子惊喜得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师傅，“师傅一定要说话算话。”
赢了，你就有机会重获它们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百日，好自为之吧！
“那……它呢？”童子捡起短剑，试探地想收藏起来。
“虽然跟你结缘，但也不代表不能跟其他人相伴，好马配好鞍，先放我这里，百日之后，或许有更合适的人选。希望还是你，不要让为师失望。”
“师傅－”童子坐到师傅身边，开心地望着师傅，“师傅，你训人的样子，好帅！徒儿，是不是变态？”
嗯？嗯！
徒弟最近说话有些奇怪，有些词虽然没听说过，看她兴奋的表情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这小八，人小鬼大，点子最多。兜兜转转的，把我都给转晕了，自己宝贝被人明抢了，还开心地夸奖对方，仔细想来，这哪点儿像个贪宝之人的所为。
分明想借此事，激发我的生机，让我产生强烈的责任感，旺盛的战斗力，让我活下去啊。
“这小八，真是……贴心啊”一股暖流涌入老者的心头，看向童子的眼神更加柔和。
“给，拿去吧。”老者指着地上的短剑，“徒儿心怀慈悲，是索命剑克星，用法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就说嘛，师傅－”童子话匣子打开了……
“如果，如果的东西，多了去了，师傅！”童子再次把茶送到老者嘴边，挠了挠头，“如果我天资聪慧一点儿，或许我能帮您灭了他；如果大师兄不打开瓶盖的话，或许这讨厌的东西只能躺在海底；如果娘娘心肠硬一点儿，就不会有今日的灾难；如果……如果我找到我的爹娘，他们还认得我不？哼，就算他们认我，我也不要认他们。我才不那么随随便便，白菜、萝卜一样，想吃就吃，不吃就扔。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徒儿，没有的东西想多了伤神，又伤心，何必呢？”
“是的呢－”童子搓了搓手，嘿嘿－笑，“徒儿又想多了。”
老者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闭上了眼睛，“傻徒儿，天象星盘怎么说？”
“嗯？哦！福祸相依，参差不齐。”
童子从袖中翻出一个星盘，指着亮点区域说，“东南方是个灵秀之地，屡屡生出灵瑞之物，昨天崖壁裂开，跳出个瓷娃娃，眼看落入胡仙的陷阱了，忽然被一道残影掳走。”
“山精啊，千年出一个，大补之物，莫说那些个不安分的邪祟，这三界大仙们怎能放过……可惜，可惜！”
“哦，我就说瞒不过师傅，大师兄又欠我一个罗盘，1、2、3……嘿嘿“童子屈着手指头数战利品，高兴坏了，小睛眯成了一条线。
老者屈指弹了下童子的额头，呵斥，“劣徒恶性不改，看打！”，作势要打，眼神里流露出对爱徒的宠溺。
“知道师傅舍不得，嘿嘿！”童子笑眯眯地看着师傅，眼珠骨碌一转，“所以看啊您老8个徒弟，没一个有出息的。我，又笨又馋又胆小；大师兄呢，又懒又憨还有点傻；二师兄呢，痴、呆、腐，手无缚鸡之力，出门之乎者也；三师姐呢，花痴、白痴……”
“啪！”童子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拂尘，紧急制动，低下头，看着脚尖，默念1、2、3……
“圣人尚且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你呢，除了对师兄弟们不敬还妄议他们，背后说人长短。今起太极峰上闭门思过，三年不得出。”
“一年吧，师傅？荒山野岭的，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好不好吗师傅？”童子扯着老者的衣袖晃啊晃。
“四年！晃得我头晕。”老者扶了扶额头。
“二年吧，师傅－”
再晃！“五年！”
“二年半吧，师傅—”
还晃！“再加一年”
“师傅想把徒儿变成哑巴”童子嘟起小嘴，“那徒儿闭嘴，不再说话了，哦，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