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常存敬畏
“常存敬畏。”
这是巫祝和戎伯常常在戎野耳边念叨的一句话，但足智多谋的巫祝早已殒命荒野，英勇无畏的戎伯也被割破喉咙，这也就意味着，戎野终于能让义渠脱离由巫祝和戎伯联手打造的枷锁——对秦国的敬畏和恐惧——如今已然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不堪一击的秦国士兵，以及可供掠夺的富饶村庄和窈窕少女。
虽然秦国甘氏想要和义渠结盟，但戎野坚信，所有秦国人都是不可靠的，甘雄那小子也只不过是想让义渠和秦军主力对决，自己再坐收渔利罢了，因此戎野又有什么理由去冒着极大的风险，派出义渠的精锐千里奔袭去救援那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呢？
因此在义渠的骑兵遭遇上秦军的骑兵后，戎野便立刻下令撤退，将这位不可靠的盟友彻底放弃。相比起甘雄兵败被杀的惨剧，戎野在秦国境内的村庄肆意掠夺财物和少女的生活，则显得滋润了许多——
“啧啧啧，果然秦国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戎野抓住衣衫褴褛、双手被反绑着跪在面前的少女的头发，使劲往上提，迫使她露出那被羞耻、恐惧和绝望占据的苍白脸庞，“听说就是你唆使村民躲起来的？”
少女一言不发，眼睛瞥向一旁，尽管恐惧在血液当中流动着，但既然已经选择了在义渠骑兵袭击时留下来帮助村民逃跑，那么显然也已经做好了直面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人间惨剧的心理准备。
“也就是默认了吗哼，我最喜欢狂野一点的家伙了，这样才有征服的乐趣呢！”
戎野冷哼一声，用手捏住少女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巴，然后再将粗大的食指伸进她的口腔，挑拨玩弄着柔软的舌头，尽管少女想要用力咬下去，但戎野的手仿佛如同钳子般牢牢将她的上下颚卡住，她忍受着口腔的侵犯，嘴角渗出鲜血，而脸庞则划过疼痛与恐惧凝结成的眼泪
下一瞬间，少女骤然甩出右脚，想要对戎野发动袭击，但戎野的左腿却抢先一步，将那软弱无力的攻击格挡下来，右手再猛然拦腰抱住少女，任凭她如何激烈挣扎，戎野那坚固的手臂都将其牢牢卡住，然后再猛地扔进了营帐后面的床榻上——
少女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但戎野却猛地一巴掌甩了过去，少女的惨叫立刻化为了恐惧的抽泣，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着，不敢直视那布满肌肉的魔王一般的强健身躯。
“你应该感到庆幸，能够被我选中不然的话，你已经被那群饥渴难耐的士兵们撕成碎片了！”
“求求你！不要！不要啊！”
少女再次开始尖叫，但那尖叫却仿佛是更能刺激戎野的兽欲一般，他的动作变得更为凶猛了，仿佛要将少女的身躯撕成两半一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掠过少女的惨叫和呻吟，在床榻前停了下来，这名忠诚的侍卫半跪在将香艳场景分隔开的帷幕前，高声咳嗽着。
“什么事！”戎野的怒吼仿佛要把地底凿穿一般。
“报报告首领！”侍卫慌忙半跪在地，“那个魏国女人又出现了！”
“我不是吩咐过了吗？”戎野仿佛被摸到逆鳞般，脸上露出了怨恨和愤怒编织出来的复杂神情，“只要抓到那个魏国女人，立刻枭首示众！”
戎野并非是蠢人，但那次对父亲的暗杀确确实实是被别人当刀子使了，本来戎野便是义渠的主战派，但父亲戎伯却一直不肯出兵，就在戎野一肚子怨气的时候，那个可恶的魏国女人却主动投怀送抱，先是猛夸一通戎野说他有绝世之才，三杯两盏下肚，戎野顿时也激动起来，对父亲的不满也被彻底化为对父亲的怨恨，心想如果自己能掌握权柄的话，恐怕秦国早已灰飞烟灭了。
在这样的怨恨支配下，戎野策划了那场对父亲的暗杀，一代枭雄恐怕没有料到自己会死得如此凄凉。但当那阵酒劲过了之后，戎野顿时发现了自己的愚蠢和无知——但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今戎野已然大权在握，剩下的只是命令这两万名义渠勇士将秦国彻底荡平罢了！
但那个魏国女人的出现，依然让戎野感到一阵羞耻，因为她知道着戎野所有的真相，知道紧紧握住权力的那只手到底有多肮脏——
“首领，首领？”侍卫的声音将戎野拉回现实，“我们抓不到那个魏国女人”
“你说什么！”戎野立刻揪住侍卫的衣甲，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个家伙不是已经进大营了吗？”
“那个”侍卫咽了口唾沫，“她在天上。”
尽管这是戎野第一次看到飞艇，但那强烈的震惊立刻被戎野的脑海慢慢消化，最后化为对这件跨时代装备的羡慕和嫉妒——
“小女子见过大首领。”魏卬站在飞艇上，朝着戎野遥遥拱了拱手道。
“哼你还敢回来吗？”
“如果我不回来，恐怕大首领便会有兵败身亡的危险了！”
话音刚落，戎野身边的侍卫纷纷怒目圆睁，瞪着这名出言不逊的怪异女子，不由得怒斥道——
“什么！”
“真是狂妄的家伙！”
“居然在诅咒我们的大首领！”
但戎野却摆了摆手，抬头凝视这这名神秘的魏国女人，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倒要听一听你有何高见？”
“放轻松，放轻松，肯定不会是教唆继承人谋杀父亲之类的阴谋勾当。”
话音刚落，戎野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但幸好周围的侍卫并不知情，只不过是当作那名神秘的魏国女人的恶意诋毁罢了，戎野顿时才放下心来。
“哼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魏卬精致的脸蛋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一万名秦国士兵早已在七天之前，从离石要塞星夜兼程，往南方狂奔而来，而嬴虔率领的三千骑兵不过是前锋罢了，余下的七千名士兵不日将至，再加上甘泉要塞当中的一万名士兵，恐怕等秦军一汇合，两万人对一万七千人，你还觉得你有胜算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亲手策划那场政变后，戎野的机警程度陡然提高了许多，仿佛是害怕手下也导演一场同样的政变一般，不管来自哪个渠道的信息，戎野都会先用理智过滤上数十遍，试图捕捉迷雾当中的真实——
“你们获得胜利，符合我们的利益。”
既然说出了这种话，恐怕这名魏国女人的背景便是安邑城中的那名“不眠的光辉之王”吧。想到这里，戎野背后不由得渗出丝丝冷汗，既然魏国有能力扶持挑拨自己发起政变，也能够扶持挑拨另外一个人，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既然你们这么想秦国灭亡，那么为什么不亲自派兵出征呢？”戎野挑了挑眉毛道。
“阁下心知肚明，又何必问出口呢？”
“也是呢。”戎野这会倒是暗暗佩服起了这名话锋犀利的魏国女人了，既然能凭借一张嘴、一杯酒和一个媚眼，便能挑拨两国开战，魏国何必又妄动干戈呢？
尽管佩服归佩服，但戎野却在心中暗暗埋下了一粒种子：等义渠将历经征战早已虚弱不堪的秦国吞并，将这尽管不算肥沃但至少也比荒凉的原野要强的土地充分利用，让义渠人也过上中原人一样的耕种生活，再慢慢积蓄实力，然后向中原发动进攻，使得义渠也能如当年的楚国般，得到中原的认可，不再被视为蛮夷
然而这一切都非常遥远，遥远得如云雾一般虚无缥缈。
但无论如何，击败秦国之后，义渠下一个要挑战的对象，便是这奸诈狡猾的魏国！
“在想什么呢？我们的大首领。”魏卬轻佻的话语将戎野拉回到现实中，“不管怎么说，希望你们能充分利用这个情报，我可不希望下次来秦国，发现你的这颗大好头颅，已经被挂在栎阳城头供人们瞻仰了。”
“那倒是要谢谢您的吉言了。”
既然魏卬已经撕下了伪装，那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客套下去了，戎野虽然年轻气盛，极其容易受人挑拨和唆使，但脑子还算好使，如果这都不能趁机打败秦国，那只能说被枭首也活该了。
看着那奇异的飞艇缓缓离去，侍卫们才从战战兢兢的心态中解脱出来，长出一口气——毕竟对于那些仍处于荒蛮时代的义渠人来说，能在跨时代的科技产物出现在面前时不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便已经是勇气的象征了。
“传我命令，把来自各个部落的勇士召集到我的营帐里面，我有要事宣布！”
“那营帐里面的那个女人呢”在押送那名秦国少女时，这名侍卫曾一睹少女因为衣物破烂而泄露的春光，压抑许久的欲望转化成了双眼当中贪婪的火焰。
“送给你了。”戎野不耐烦地挥挥手道。
本来戎野还打算在少女身上肆意发泄一下积攒已久的不满，但魏卬的出现顿时让戎野回忆起被当刀子使的那场政变，戎野的欲望立刻被打消了大半。更有甚者，万一这名秦国少女是敌人派来的刺客，那么戎野刚才恐怕早已死于非命了，一想到这里，戎野背后更是脊背发凉！
至于这名美丽的秦国少女送给侍卫后，会遭受什么残酷的待遇，戎野倒是丝毫不关心——毕竟只要攻下栎阳城，这样的少女可以一抓一大把，填满整个宫殿都不是问题，又何必于在这种时候怜香惜玉呢？
尽管义渠的氏族联军并不完全听命于戎野，因为那群戎伯时期团结起来的家伙似乎不怎么服从戎野的统治，但戎野自然有让大家都能满意的办法。
“愚蠢的秦国人，是时候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失败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