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八十六章 长驱直入
说到伤心处，莫金红这位老江湖老油条竟落下眼泪。席左也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当初呼延泽在墨县没着没落，想去平州发展又身无分文。是琴棋社那个赌场，让他拿到第一桶金在这个世界。从某种意义上讲，莫金红算是帮助过呼延泽的人。为此呼延泽为莫金红指出一条致富之路——与东郎村联手酿造销售，经过蒸馏的各类酒水，莫金红主管销售，而启动资金则由呼延泽赞助。莫金红果然因此发了财，这是后话。
呼延泽问起小琪在墨县是不是吃了不少苦？莫金红说道：
“那种事得两说着，主要看心情。心情坏就是吃苦，心情好就无所谓。可小琪的心情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是让人琢磨不透那种。这小丫头的心大着呢！”
莫金红这话让一直牵挂着小琪的呼延泽欣慰许多。
呼延泽在东郎村可是个香饽饽。杨英莲一家只不用说，就连所有的乡亲都抢着拉呼延泽到家中喝酒。
东郎村今年的农业生产，又有望获得一个大丰收，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即每家每户都用上优良品种。
去年秋收前，按着呼延泽的叮嘱，东郎公社派人走出州、省，于外地选购了各种农作物的优良品种。以前大家使用的都是上年收的较饱满的粮食，品种老化得再也不能老化了。用那样的种子，就算风调雨顺也不会有大的收成。
在杨英莲的陪同下，呼延泽走遍了杨家所有的庄稼地。眼望着丰收在即的田野，饱尝稻谷的芬芳，呼延泽实在心旷神怡。而想起肖金莲说他帮杨英莲成为大地主，他心中又多了份成就感！
杨英莲说道：“郎家处理老郎青以前的产业时，除了咱家买了－部分外，还有不少土地和郎家大院等着处理呢。”
“那就买下嘛，家里不是还有金子嘛？金子如果不够，就去平州管肖金莲要银子……”
呼延泽在麻哈城与番邦求和代表团谈判结束后，番邦二太子沙志利执意赠送一千两黄金给呼延泽，以与呼延泽交个朋友。呼延泽没有接受，沙志利便托王化将金子帶回，王化回来后派人将金子送到杨英莲家中。
杨英莲真切地说道：“那些金子你得留着哥，等你找到小珍姐你们好用啊，再说咱家的产业已不少了，再要那么多产业干嘛？”
呼延泽笑了，说道：“别说还有些金子，就算什么没有我也得让你把郎霸天所有的一切买下，不为别的，就为了开心！”
杨英莲觉得呼延泽这话实在不可思议，认为真金白银是用来买实物的，而不是用来买开心这样虚头把脑的东西的。即尔她心头－亮，意识到呼延泽为她和她家所做的一切，都非常开心快乐，于是她心安理得了。因为只要呼延泽开心，莫说好事，就算要她脑袋她也在所不惜！
杨英莲知道呼延泽已经是自由人了，也就是说她可以与呼延泽谈婚论嫁了。她曾表示过她愿做呼延泽的小珍之后的二房，呼延泽也予以“默许”。然而这多天过去，她始终没发现呼延泽哪怕有丁点儿那方面的意思，她不明白呼延泽为什么会那样，难道他和她在一起不开心吗，可他还没跟她在一起，他怎么就知道不开心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见杨英莲在发呆，呼延泽说道：“怎么了英莲，想什么呢？”
杨英莲愣了一下，吱吱唔唔说道：“有，有人给小一提亲，我爹说，说我还没……”
杨英莲的红了，忙低下头。
呼延泽当然清楚杨英莲的言外之意，可他实在不知如何处理好他与杨英莲的关系？他很清楚，如果他与杨英莲拜堂成亲，等他离个这里，杨英莲肯定会守他－辈子，那岂无害了她吗？然而不答应杨英莲，看那势头杨英莲也会守他－辈子……呼延泽真想找个什么小神仙算算，他到底该何去何从？
晚上，公社的干部们又都来公社与呼延泽聊天。有人提起有的村屯急着想加入东郎公社的事，刘铁匠说道：
“叫我说谁想加入咱们就接收，那样咱们公社就会逐渐壮大，就更有力量跟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斗。然后咱们再壮大再再壮大，一直壮大到全国。咱们就把那个臭皇帝推下台，让小泽当皇帝，在座的也都弄个大臣将军当当！”
呼延泽笑了，说道：“刘叔你的造反精神可嘉，但那事实在不可以，因为这个世界是不允许咱们那么做的。如果咱们那么做了，各种势力会群起而攻之，将不惜一切代价而置咱们于死地。就算咱们成功了，也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老话说，一将成名万骨枯，何况是做皇帝呢？人生是短暂的，生命最为宝贵，咱们只为了少数人的利益，而牺牲亿万人的性命，这无论如何也是一种罪过。这是其一，其二：俗话说是人不变驴变驴白肚皮。也就是说，如果咱们得了势，指不定也会像现在的朝庭、皇帝那样，不拿老百姓当回事。那更是一种罪过！”
刘铁匠也笑了，说道：“咱们不至那个样子吗？”
呼延泽正色说道：“你现在这么说，因为你还不是什么大臣大将军。”
二狗说道：“你老人家若是当上大将军，首先就会把我老婶休了！”
众人大笑。
某日席左来到东郎村，下马伊始便对呼延泽说，哥哥，果然不出你之所料……
……
红柳营统领秦方，听完钦差梅兆丰宣读的圣旨后，与齐月、冯星等将军，率本部六万兵马，向顺天王白贤的统治区开去。
临行前梅兆丰按信皇帝旨意，针对前一阶段巡查司在红柳营搞清除余党工作，向全体将士表示深度歉意。然后又鼻涕一把泪一把，说了些拢络军心的话，结果差点儿让大多数将士吐了血。红柳营原本是卫老九的嫡系，是呼延泽忽悠红柳营成了攻击西阳城的主力。然而灭了卫老九及其势力后，红柳营又成了清除卫九余党的重点。在这次出征前，已有两百名余党被清除（轻者发配充军，重者砍头）。看其势头，最终至少得有三分之－将士被清除。然而那位心狠手辣的钦差，却突然换了一副面孔，一口一个亲兄弟，一口一个骨肉同胞……正如崔老相国在金殿上所说，实在滑天下之大稽。总之梅兆丰地忽悠不但沒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更令将士们对朝庭失去信心。不少将士都在暗骂，日他娘的，用不着就是什么余党，用着时就甜哥蜜姐，拿弟兄们当猴耍……
白贤军按照呼延念祖的意思，主动放弃了久州、沧州等地，让秦方军顺利到达广惠城外。
两军对垒，秦方以为白贤军无非一群乌合之众而不堪一击，便令大军横冲过去，以摧枯拉朽风卷残云之势，一举将白贤军歼灭！
白贤军果然“松包软蛋”，还没怎么着就大退而逃。秦方亲擂战鼓，催促大军奋起直追。不知追了多久，突然轰隆－声巨响，秦方军的先头部队绝大部分掉数丈宽的深沟中。沟中地雷火炮响声震天，其中的秦军被炸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沟那边的秦军则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突然一声炮响，白贤军大将焦展孟亮，分别率军从两侧向沟外秦方军发起了冲击。沟那边的白贤军也踏着跳板从正面向秦军发起攻击。秦军本无斗志，面对三面受敌，眨眼便大败而逃。白军大力掩杀乘胜追击，秦军损失惨重望风而逃。白贤军顺手收复久州、沧州等地。
红柳营的残兵败将逃到才州城外，与苏元率领的瓜州军相遇。瓜州军也是奉旨前来平叛，于是两家兵合一处，准备再向白贤军主力发起攻击。苏元与钦差梅兆丰认为，此一战定能全歼白贤军主力，而大功告成。因为红柳营虽败，但尚有四万多兵马，而苏元率领的是五万瓜州军，这九万正规军攻击分散在几座城市里的十几万乌合之众，显然胜券在握！
然而当两军对垒时，苏元等方知事情远不像他们想象那么简单了！
只见白贤军的前排将士皆白盔白甲，阵中央人头上面，悬有一巨幅卫老九画像。画像两旁各有数张大条幅，上面有醒目大字曰：“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为京城死难的弟兄报仇、为西阳城死难的弟兄报仇……”
那气势首先就让秦、苏联军的将士不寒而栗，大家都觉得卫老九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突然一声炮响，白贤军前排的白盔白甲，刹那间变成一片白云，旋风般扑上前来。其后的白贤军也狂吼着发起冲锋。
苏元、秦方忙下令还击，结果大队人马忽拉一下散去大半。剩下的皆做了白贤军的刀下之鬼！
原来那些白盔白甲者，都是西阳王府及东磨坊的高手，面对毫无斗志的大头兵，高手们每人都能以一当十。可怜苏、秦联合大军，很快就土崩瓦解灰飞烟灭！那个梅兆丰很狡猾，钻到尸体堆中装死而逃过一劫。
白贤军大获全胜，得助于呼延念祖的巧妙安排。他在战略上釆用了攻心术，而在战术上却使用了攻身战，从而创造出这个以少胜多以弱胜強这个奇迹！
红柳营与瓜州军本是西阳城的守护神，过去如此现在仍然如此，两军既然覆灭，西阳城自然无依无靠了。因此白贤军刻不容缓，挥师西下而长驱直入，轻易的拿下西阳城。
所轻易也不算轻易，因为在不重的伤亡中，有其统帅白贤将军中箭身亡。
呼延念祖很悲伤悲痛，用卫老九的－顶大轿改成灵车，拉着白贤的遗体率大军返回广惠城，同时用大车小辆运走卫老九存放在西阳王府中的全部金银珠宝。
有关这份宝藏，董秀曾多次提醒信皇帝，拿出一部分赈济黄泛灾民，剩下的全部收之于国库。但信皇帝一直热衷于清除党，而没把这件重大事放在心上，结果让呼延念祖拣了个大便宜！
大军回师广惠，在众人拥戴下，呼延念祖自封为广惠王。孟亮焦展私下说道：
“大哥你干脆称帝得了，那样天下会归心于你的。”
呼延念祖摇头说道：“万万不可，我一旦称帝，其他反王也会称帝，弄不好大家会相互残杀，倒让那个臭皇帝渔翁得利！”
晚上三个人在一起喝酒，酒酣耳热焦展对呼延念祖说道：
“听说那个西门就是大闹郎氏祠堂的呼延泽，大哥你不敢称帝，是不是怕你那个本家帮助臭皇帝……”
呼延念祖认真说道：“那小子确实很了不起，可跟称帝这事没多大关系。称帝不是喝小酒那么简单，得诸多条件成熟后方可行之，如果仓促行事必自取其辱自取灭亡！”
呼延念祖不仅没有称帝，也没有大力攻城略地扩大地盘，而是着重赈济黄泛灾民，他说起码得让灾民安全度过即将来临的寒冷冬天……做这方面的事情当然得有大把银子，好在有卫老九留下的那份巨财，银子是不成问题的。当然首先人“不成问题”才行。后来有歌谣在黄泛区广泛流传，曰：
“盼惠王迎惠王，惠王来了有食粮；盼惠王迎惠王，惠王来了有衣裳；盼惠王迎惠王，惠王来了有住房。”
此时除了广惠王呼延念祖外，天下还四大反王。即东正王蒋布正，南直王宋志之，西义王陈道令及北仁王孔谢天。
听完席左对上述情况的介绍后，呼延泽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清楚在这样的大动乱中，受苦受难的还是广大老百姓。席左乘机说道：
“哥哥，我看还得你出马把天下平了，不然的话也不知得乱到何年何月?你还是帮皇上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