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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心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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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天水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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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浸茳从品醨院出来时,已经天明,早晨的凉气还没有散去。方浸茳揉揉自己酸软的脖颈,才发现德叔和一众侍卫竟然在门外守了一夜。

  “大家回去休息吧!侯爷已经睡下了!”方浸茳满面掩不住的疲惫和憔悴。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床榻上的谭送,因为醉酒,似乎睡的很沉。灵简带着侍卫出了院门,德叔走到方浸茳面前,塞给方浸茳一块方巾,缓缓转身离开。

  方浸茳打开手里的方巾,瞬间愣住,方巾上绣着天水的名字。不过能送出宫来,想必是炎辰律默许的吧!

  守宫门的侍卫大概会觉得很奇怪,乐北侯总是抱病修养,而乐北侯夫人却频繁出入皇宫。

  方浸茳没有去见炎辰律,直接循着记忆中的路而去,梦儿像是特意在御花园侯着,面色有些奇怪,似乎不敢看方浸茳。不过方浸茳心里急切,并没有在意,只顾着去天水的院子。

  这一次进院子,两人走的是正门,门前没有侍卫,一片死寂。

  推门而入,屋内有微弱的烛光,方浸茳脚步轻轻的,像是怕惊动了什么,梦儿紧跟着,也是很安静。

  此刻的天水躺在床榻上,面色煞白,方浸茳刚想上前,却被梦儿叫住“夫人还是不要过去了,天水昨夜里已经去了!”

  “怎么会这样?”方浸茳声音有些颤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无法接受这一个接一个生命的陨落。

  梦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方浸茳“天水是自尽的!这是她留下的。”

  信是写给谭送,大多都是表达歉意的话语,不过方浸茳草草看了一遍,却发现了可疑之处。

  “梦儿,这个院中一般有哪些人会来?”方浸茳问道,缓缓放下手中的信,看向梦儿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寒气。

  梦儿面色忽变,却强忍着“这院子那么多年都只有奴婢可以进来!奴婢性子不好,不怎么跟别人相处,偶尔发现这里,就经常来和天水说说话,后来皇上虽然知道了,不过也没有多问。”

  “是吗?那就奇怪了,谭辞被冤枉那么多年,天水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谭辞刚刚离去,天水就知道了呢?”方浸茳走近梦儿,直直的盯着她。

  梦儿攥着衣袖,没有答话,只觉一阵冷风拂面而过,方浸茳手中的人皮面具轻轻颤动,漏出真面容的梦儿忙捂住自己的脸。

  方浸茳直接扳开她的手,难掩的惊讶“是你?”

  柳绣娘忽然对着方浸茳的肩头运功一掌,阴冷一笑“对,就是我!没想到吧!前次是我不防,今日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方浸茳还没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只是本能的躲闪,柳绣娘却是招招致命,方浸茳接了几招,才发现对方的武功真的是深不可测,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一股掌气,方浸茳撞在壁柱上,嘴里尽是血腥味,柳绣娘一把掐住方浸茳的脖子,方浸茳快要窒息之时,柳绣娘的手却松了松,直直盯着方浸茳腰间的玉佩,忽然转身跃墙而去。

  方浸茳撩起腰间的玉佩看了看,本是送给谭鸣的,那日掉在地上,自己捡了起来,没想到还救了自己一命,看来柳绣娘对谭鸣还是有些真感情的。方浸茳解下玉佩,放在天水的枕边。

  “没什么东西能给你,这玉佩鸣儿好歹带了一段时间,就留给你吧!或许你知道鸣儿还活着,便决定放心的去了,不过,我又该怎么办呢?”方浸茳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离开。

  方浸茳本是想回府的,却不知不觉走到了醉锦阁门口,小二忙引她进了后院,任肃和洛馥凡坐在桌边说话,看到方浸茳有些错愕。

  两人刚想起身,方浸茳却轻轻摇手,示意他们坐着,自己也坐下“你们在说什么呢?”

  方浸茳看着任肃递来的书信,不自觉的蹙眉“这又是什么?直接说吧!我不想看了。”

  洛馥凡犹豫片刻开口“这信不是给夫人的,是给轻儿姑娘的,侯爷府最近把守森严,我们送不进去,刚才就是在商议怎么办呢!”

  “给轻儿的?可知道是谁写的?什么事?”方浸茳接过书信,字迹有些眼熟。

  任肃答道:“是方公子托人送来的,听说他要娶妻了,还让我们转达,希望你可以参加,十日后,在百毒门!”

  方浸茳猛地站了起来,她虽然不知道方炎景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娶妻,不过这样的消息的确让方浸茳无法接受。

  洛馥凡忙拉住她“浸茳姐先听我们说完!”待方浸茳坐下,洛馥凡才接着道:“方公子要娶的是青家的女儿,许是救人的条件。而且送信的人还说,让轻儿姑娘先看了这信,浸茳姐再做决定。”

  方浸茳先回畔浮院把信交给了轻儿,又怀揣另一封信去了品醨院,谭送已经醒了,方浸茳看着坐在桌边的他,心里忽然有些惊慌,虽然之前自己隐瞒了炎辰律的事谭送是知道的,不过方浸茳不知道谭送有没有猜到天水还活着,若是没有,看到这封信,他又会如何?

  谭送像是看出了方浸茳的疑虑,冷冷开口“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吗?若是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何苦如此纠结。”

  方浸茳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掏出了怀中的信,谭送对天水的感情真的远远的超出了方浸茳的预料,谭送只是看到信封上的字,就已经惊住了,嘴中轻喃“天水?”

  信在谭送的手中抖的越来越厉害,虽然谭送已经知道了谭辞是冤枉的,不过他一直以为天水也死了,如今这么熟悉的字迹讲述着那段往事,谭送还是无力承受。

  方浸茳站在一旁,等谭送放下手里的信,才试探着开口“我看过天水的手臂,没有纹字。既然先皇已逝,天水也去了,那么八年前的事就无法追究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柳绣娘这一条线索,据皇上所说,她可能是赤影国的暗卫!”

  “你就那么信他?”谭送冷冷的说。

  方浸茳忽然涌起满心的怒意,怒吼道:“你就不信他吗?他虽知情却什么都没有做过。你别忘了,没有查清真相误会谭辞的是你。谭送!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能清醒一点儿呢!如果不顺着柳绣娘查下去,不止谭辞,谭鸣、你我、整个乐北侯府都会再次面临那样的血雨腥风!”

  谭送攥紧手中的信,发出‘沙沙’的声音,并没有反驳方浸茳的话。

  方浸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太重,语气缓和了些“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侯爷自己好好想想吧!是帮谭辞查明真相,还是就这样天天无用的神伤!”

  转身的瞬间,方浸茳心痛的扶住门框,缓了许久才离开。

  轻儿愣愣的坐在桌边,眼睛已经哭肿了。见到方浸茳,轻儿忙抹去脸上的眼泪,起身扶方浸茳坐下,准备转身离开。

  “就不打算告诉我吗?”方浸茳悠悠的开口,感觉得到很是疲惫。

  轻儿泪水又流了下来“没什么,不过是奴婢自己看错了人罢了!”

  “你误会炎景了!”

  “误会?他自己都说了,青姒瑶才是他该娶的人,本就是奴婢自不量力,夫人不用说了。”轻儿抽泣着。

  “炎景虽年岁不算大,不过绝对是重情义的人,他说他该娶青姒瑶,并不是想娶,若要追溯责任,我才是罪魁祸首吧!”方浸茳叹了一口气,看着天慢慢的阴沉,然后下起雨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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