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正在发生的轮回
震惊中,副官只觉神识若有恍惚
“叫他们进来吧,把毛虎扶起来。”身后传来阿肆伯的声音,副官回过神来后便朝屋外走去。
三人都被叫了进来。
那躺在白布上、留着残余黑油的异型蝴蝶的尸体,就这样横陈在他们面前。林一臻看了一眼便朝毛虎走了过去。
眼前的毛虎,虽然全身乌黑发青,嘴角也有溢血痕迹,但好在肚子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好了。
嗯,按照阿肆伯的计划,取出了他体内的异型,并且复原了毛虎的身体,他成功了。林一臻想着,表情稍微轻松了下来。
胖子在异型蝴蝶面前好奇地蹲下,盯着那对色彩艳丽且深邃的翅膀发呆——哇哦,这是我见过的异型里最漂亮的唉!他在心里由衷赞叹。
从一进门看到摊在白布上的东西开始,柳絮颖就一阵阵说不出的难受,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差点提不上气。
不行,得找个地方柳絮颖正想着,腿一软差点跌了下去。她努力撑住自己,朝墙边挪去。
缓了好一会儿,额头一阵细密的汗珠。
林一臻回头看她,发现她脸色不太好。
“你没事吧?”林一臻朝她走了过来。
柳絮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并不仅仅是身体不适,怎么回事?她努力回想,确实是进门看到了那具异型蝴蝶的尸体,就没由来地难受起来。
“可能这几天看到了太多这些,才会不舒服吧,”她低着头解释道。
林一臻快步走过去,将白布折叠起来覆盖住那具尸体。可柳絮颖却还盯着那白布,不知在想些什么。
“把毛虎扶起来吧咳咳咳,”那边,阿肆伯抱着那一花瓶的粉水终于坐到了凳子上,持续2个多小时的法事,阿肆伯有些体力不支了。
林一臻和胖子将毛虎慢慢扶起来坐直,“喂他喝下去,”阿肆伯将粉水递给了林一臻。“可他现在没有呼吸了,灌水只会进到气管也下不去。”林一臻反驳到,可没有往死人嘴里灌水的道理。
“你确定他没有呼吸了?”阿肆伯幽幽地问。
林一臻将食指轻轻抵住毛虎的人中,一缕缕暖湿的热气喷洒在她的手指上。
没有时间问其奥妙,林一臻将花瓶移到毛虎嘴边,胖子顺势端住毛虎的脖子和下巴,咕咚咕咚,粉水被大口大口地吞咽了下去。
这时,没有人注意到,阿肆伯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的眼睛和双颊深深凹陷了下去,眼下浮现出浮肿的黑气。
阿肆伯慢慢站起身,走至堂屋最左边的柜子处。他用瘦削的手抚摸着柜子,慢慢向前移动着。
扶着那些经过的柜子,阿肆伯抬头一路看着大小花瓶里插着的桃花。像老人看着膝下被照顾得活泼开朗的孙辈们,他的眼神透露着深深的怜爱。
用钥匙打开了一个抽屉,抽屉里放着许多布偶。
很多布偶都有被灼烧、侵蚀过的痕迹,从形状上看,和之前“乌支地诺”做法时是同一种模样的布偶,只是每只布偶的颜色不同。
他从中拿出唯一的一个崭新的、深蓝色的布偶。
布偶的颜色,和阿肆伯身上褂子的颜色是一样的。
阿肆伯拿着布偶,并端下来一个花瓶,随机取出了一枝桃花。
他拿着这两样东西重新坐到了火塘边,照例往里添了些柴。
坐在墙角的柳絮颖默默看着一切,难受的感觉比之前好了一些,但心里堵着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轻,她努力地调整呼吸
阿肆伯将桃花一朵朵掐下来,将手举在火焰之上并快速摩挲着手指。被揉碎的花瓣掉落在火堆里,又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很快,花瓣都被揉碎撒在火里,阿肆伯拿起之前“地支乌诺”用的那个残缺布偶,轻轻将它放在了花瓣之上。随即又拿起那新的布偶,并排放在了它的旁边。
“这是一个新老交接的仪式,天地轮回,来到这个正确的时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阿肆伯死去了而镍门族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接班人,就是毛虎。”
“毛虎还要跟我们走”
“要去玄烨和尚那里,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这些浑浑噩噩、梦呓一样的句子出现在柳絮颖的脑海中。
这、这些是什么话?柳絮颖完全懵了我为什么会说这些?谁告诉我的?
柳絮颖慌忙低下头,不断摸着额头,我一定是生病发烧了,还烧的不轻,这么多奇怪的呓语
她双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脸。她想让大脑休息一会儿,也从内心里拒绝去看眼前发生的事情。
不要去细究这些话了,都是些发烧心里瞎想乱造的胡话,不用去理会!她不断告诫自己,况且,都是假的,不可能实现!
而就在她的斜侧面,火焰越烧越旺了。
火焰由正常的红蓝焰变成了粉焰,和满屋粉色的桃花相得益彰,映得阿肆伯有了一个粉金色的安详的脸。
粉焰中躺着的两个布偶也在发生着戏剧性的变化:之前那残缺焦黑的,在慢慢被修复、愈合、鬼使神差地被翻新了;而崭新的那一个,却越来越残缺、破旧、支离破碎。
从脚心开始,粉色的火焰被点燃,它们附着在焦黑的、被灼伤的水泡上,在皮肤颜色的变化中,将之前的伤痕修复平整。
毛虎的脚趾有了一丝细微的颤动。
意识之眼,阿肆伯看着这些正在被重装的dna,它们有着全然不同的粉金色外观,像是天生的“生命工程队”正依照部落先祖的设计蓝图,实施着“造桥先架梁”的基础工程。
——两条螺旋单链结构组合,以双螺旋的形状构成了,无数小圈的扭叠交织之后,又形成大圈的扭叠连接。
之后,横向的加固排列实现了“造桥铺路”,于是,生命有了重生最初的完整、强健基础
血管里、脏器里到处充斥着粉色的火焰,那些残留在四处的黑油,随着粉金色升腾的点点粉末,蒸发不见了。
睁开眼睛的阿肆伯,此时已经整个平躺在了火塘边,双手安然的交叠在腹部。
他的身体散发着桃花迷醉诱人的香气,整间屋子里只要嗅闻到这种香味的人,都不约而同引起了一种诱发新生的激情、彰显蓬勃生命力的欲望。
然而阿肆伯的躯体,却朝着与之相反的方向在发展火塘里那个深蓝色的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