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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要休书,皇上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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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借故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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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初果然将她裹得分外严实,只留了她一双眼睛看路,别的脸面分毫不露。二人离开仙居台后,本是朝着御花园去的。可惜御花园太远,到了半路还又下雪了。秋初就变得有些谨慎:“下雪了,不如咱们下回再去罢?”

  雪花已遮住了眉头,沈玉筝裹着一件月白的绣湘妃竹披风,帷帽上的风毛晶莹一片。她只笑着,拉开遮面纱道:“已经出来了,还是紧着办罢,要不然等这风雪停,又不知到什么时候了。”

  秋初赶紧让她遮好面纱,只得点头答应。

  “不过御花园着实远得很,我也走不动了。”沈玉筝装作无奈,“我看这里离我失足落水的地方倒很近,还是去那里罢。”

  秋初一愣,嘴上没说什么,可双足却不动分毫。

  沈玉筝知她疑心,便又说道:“姑娘放心,那里虽说离华清宫近,但也是个偏僻的地方。别说皇上或者容妃娘娘,就是孔宝林也不会去的,没有人会看见我。”

  “采女这是什么话,”秋初变了脸色,惶恐说道,“倒好像弄得是我们娘娘要藏着你一样。去罢去罢,咱们也早去早回。”

  二人便紧步来到了那夜的水潭边,只是今日天气更冷,水面都已经结了冰花。沈玉筝探身用树枝戳了戳,冰层还很厚,看来自己的运气果真是有点背,要是那夜也是这样的冰层,说不定自己就不会受今日的囹圄之苦。

  “采女,雪越下越大了,咱们还是快些动手罢。”秋初着急,已经在水潭边寻了个地方,拿石子儿开始刨土。

  沈玉筝是一样的心焦,她直起身环顾四处,只见哪里都是白茫茫的,这样大的风雪,谁会过来呢?忽地,她羽睫一颤,终于在自己当初落水的位置附近,看到了有衣袍一闪而过。

  “是谁?”她立即扬声追过去。

  秋初的心突地一跳,急忙扔下石子儿去追:“采女,沈采女怎么了?”

  沈玉筝在雪地里跑得气喘吁吁,指着远处道:“有人鬼鬼祟祟跟踪我们,秋初,该不是娘娘还派了别人来伺候我罢?”

  “怎么会,娘娘不可能让旁人知道采女在仙居台……”说到一半,秋初忙打住。

  沈玉筝冷笑:“姑娘心善,自然是不疑有他。不过我瞧姑娘的年纪,大概在文妃娘娘身边服侍得也不久。既不是心腹,娘娘何以会放心地用你?我的处境,你我心中都清楚,假若有一天事情水落石出,娘娘难保不会把你推出来顶事。再有,这回的事情娘娘明着是想拉拢我,可这暗地里,恐怕还是要考验你,看看你是否与其他妃嫔有染。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换做是我,我定不会这样防备着自己的宫人。可见姑娘你,还是与娘娘不够亲厚。”

  秋初亦非等闲,否则文妃又怎会钦点了她来看管沈玉筝。她虽也有些心慌,可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只说道:“文妃娘娘如何待奴婢,奴婢心知肚明,就不劳沈采女费心了。采女还是快些办正事罢,不要为难我这个当奴婢的了。”

  “姑娘若不信我——”沈玉筝的目光转向方才行踪鬼祟之人所去的方向,“那就只管去问个明白好了。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等着你回来。”

  “真的?”秋初惊疑。

  沈玉筝点头:“姑娘也该知道,你我已经离开了仙居台,腿脚是长在我身上的,这内庭这么大,我要是真想去哪儿的话,凭你一个人阻止得了吗?倒是加上那边的人手,说不定还可勉强留住。”

  秋初皱眉,暗想恐怕沈玉筝果真是有逃走的意图的。她若真的不见了,文妃定要拿她是问。倒不如真的去那里一探究竟,假如正是文妃的人,那也就不怕沈玉筝跳脱了。便向她急冲冲地一福,就往那人躲避的方向追了过去。

  沈玉筝暗自松了口气,急忙解下身上的重重累赘,借机入了假山。

  假山里的路甚是曲折迂回,她凭着当夜的印象一路寻过去,总以为快到华清宫了,可再一转面前已无路可走。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终于听到有人说话。

  竟是薛蓉薛姑姑!

  沈玉筝一喜,正要张口叫,不想李毓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

  “……这回还是多亏有薛姑姑引路,那妮子才能正好着了道。”

  沈玉筝心内顿时寒凉无比,意识到自己被卫重幕掳走这件事,绝非巧合。她捂住嘴,按捺下心中的波涛汹涌,慢慢地隐入了一块巨石后头,细听着二人的谈话。

  风雪益发的大了,然薛李二人的话却比近在耳畔还要听得分明。

  “李姑姑能够打听到卫家小子跟沈玉筝的关系,也是大功一件。娘娘心里记着姑姑的好,日后也绝不会亏待墨才人的。”薛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高高在上,远不若那夜四人进宫时那般亲和。

  李毓的为人,沈玉筝是清楚的,此时应是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两位小主初入宫,都该相互照应。况且有容妃娘娘提携,太师自然十分放心。”

  薛蓉道:“墨才人是太师嫡亲的孙女儿,这般关心是自然的。只是沈玉筝毕竟还只是小小采女,她会否获封尚是未知之数,你这般忌惮她,未免小题大做了些。”

  “想是姑姑不知道才会这样说,沈玉筝的来头可不简单。”薛蓉跟随容妃只在深宫,李毓却不一样,她有的是机会接触外头,也有的是机会知道内宫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笑着道,“她原是归德将军的女儿,后来因为前太子之事归德将军被贬去了临安,只做了个从二品下的节度使,照理说沈玉筝是不会得到批录的。可太后的圣意难测,这批录却偏偏还是赐给了沈玉筝。薛姑姑且想一想,太后这样做究竟为何?”

  沈玉筝一愣,没想到李毓竟然想得如此深远,就连她自己都不曾想过这些,只一味以为天意如此。听了这番话,她难免不在心下揣测,须臾便想明白了,正与李毓所说的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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