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轩辕之名
封渊睁开眼睛，结束了运气修炼，抬头看见少女正对自己怒目而视，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遂站起身，朝着眼前俊俏可爱却又奇怪异常的少女说道：“此番多谢姑娘相救，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随后弯腰抱拳，“在下还有要事，暂且告辞，后会有期！”
这段时间，唐离三人若是已经相遇，肯定担忧自己的安危，得赶紧与他们会合才行。
少女见他急着就走，忙道：“喂喂，等等！我救了你，你就这样走了？”
封渊回头稍稍打量了她一眼，少女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立即转变态度，掩饰道：“你说你要报答我，那现在我就要你做一件事。”
少女摆出一副傲然姿态，不容拒绝，那意思很明显：你现在要是走了，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而且本姑娘跟你没完。
“在下的确有急事，还望姑娘缓个一天。”
“你都睡三十个时辰了，能有什么急事？”少女问道
“三十个时辰？”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现在天色已晚，赶路过去时间也稍显紧迫。
不过，还是要过去一趟才行。
昏迷这两天，也不知道试炼进行的如何了。
昏迷？还记得那天昏过去之前……
封渊猛然看向少女，后者被他的眼神一惊，退后一步说道：“你要做什么？”
“敢问姑娘来自何方何地？”
少女心中慌乱，别过身不敢正视封渊，故作镇静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感受到她整个人的气场变化，封渊疑心更重。
那股味道，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可以万分肯定，昏迷之前闻到的淡淡香味就是来自“香岚草”。
香岚草虽然生的普通，也未有任何奇效，却也当属入品草木。
记得谷中那位博闻强识、术法高超的医道圣手，花老曾言：“物以稀为贵，老夫遍识天下草木，此草只应岚城有，可当凡品三阶。”
虽然花老将香岚草归入三阶草木，但在世人眼中它只是一株普通的草，其实用价值还不及某些未入品的草木。
可它对于封渊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因为岚城有位久盼长念的姑娘最是喜爱此草。
所以，他现在十分怀疑眼前这人的身份……
“不知姑娘可知晓一种草木，名为香岚草。”封渊接着问道。
“没听过！”少女心中忐忑。
“那姑娘可知道‘岚城’。”封渊步步紧逼。
少女背对着封渊，左手紧握着右手，心慌意乱：“被发现了么？”
“幽天域三大天都，三十六座主城，一百二十八座边城我都知晓，还从未听闻岚城之名。”她仍是一种高傲的语气，在这样下去肯定得露馅儿，不行，要主动出击。
少女蓦然转身，冷哼一声，道：“我救了你，你就是这种态度跟恩人讲话？”
“姑娘莫怪，在下只是好奇到底是何处灵山秀水的宝地才能出现如姑娘这般的佳人。”
封渊不急不躁，继续说道，“岚城只是一座偏远小城，但却是生我养我的故土，姑娘他日得空，可来岚城做客。”
“那是一个和谐有爱的朴实地方，对了，说起来在下有一位朋友倒是与姑娘有几分相似。”
封渊停顿了片刻，有意深看少女一眼，看她故作镇静的样子，眼底闪过一瞬狡黠。
少女负手而立，挺胸抬头，胸前两处丰满倒是初具规模，圆润小巧，配上精致玲珑的脸庞，苗条有致的身形，活灵灵的一个美人胚子。
“怎么，看见本姑娘靓丽动人，就开始油嘴滑舌了？”少女嗔怒道。
封渊心底轻笑一声，尽管改了妆容打扮，可这性情倒是没几分改变。
“姑娘误会了，在下未有任何妄念非想。我那位朋友也像姑娘这般容貌美丽，心地善良，只是她平时都以男子装扮示人，所以少有机会能看到如此美景。”
封渊表情端正，语气诚恳，少女听得心里美滋滋的，险些经不住糖衣炮弹露出了真容，故意冷哼一声，再次背过身去。
“哼，算你运气好，本姑娘大发慈悲让你饱饱眼福。”少女暗自偷笑，却完全忽略封渊话中另一层意思。
自二人相识以来，她一直都是易装成男子，言谈举止也如男子所为，封渊是如何知晓她是女儿身。
可笑少女正沾沾自喜，全然不觉已经着了封渊话里埋下的陷阱。
“姑娘秀色可餐，在这树林间自成一道绝色风景，纵然是那娇艳的花中之仙，遇见姑娘也只能心甘情愿作那陪衬的绿叶。”封渊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言，听得少女一阵飘飘然。
“姑娘的心也一定如你那清新可人的容颜一般，纯净无暇，善解人意，慈悲心肠……”
封渊不停的赞美犹如动听的曲子，声声入耳。少女心里乐开了花，也不出言打断，静静地站在那里享受着悦耳的仙音。
这一个个马屁拍的，封渊都快编不下去了，她这自恋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可救药。
他一步步向少女靠近，同时口中继续赞美，后者已经沉醉迷潭，无法自拔，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少女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有些娇纵高傲，但又怎会被这些溜须拍马的花哨辞藻所迷惑。
只因为，这些话是出自于封渊之口。
只因为，他从未如此赞美过自己。
只因为，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从何时而起，她对封渊有了一份别样的情愫。
三年的相处，虽然争斗不休，嘲讽不断，但是，她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有他的日子。
封渊悄悄来到她的身后，少女浑然不知。
他皱着鼻子仔细地嗅了嗅，味很淡，她的身上为何会沾染香岚草的气味。
香岚草一离开泥土，其散发香气不会存留超过三个时辰。
还有，如果真的是她，以她的身份是如何来到这人族重地却不被发现。
封渊在心中思考的同时，一波接着一波的甜言蜜语已经冲破了少女薄弱的伪装防备。
眼看时机成熟，封渊话音一转，说道：“……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这句话简直就是为姑娘量身而赋，你说对吧，轩辕姑娘？”
少女本在鸡啄米似的点头，没有料到封渊会来这么一句，乍一愣神，急忙摇头想要否认：“什么轩辕姑娘？”
但是她神情慌乱，早已没有此前的“镇定”，封渊万分确信自己判断不会有错。
“别装了！我是该叫你轩辕公子，还是继续称呼你轩辕姑娘呢？”封渊佯装愤怒，讥讽道。
少女知道纸包不住火，却没想到被拆穿得如此之快，本来还有些心虚，一看到封渊那严肃讨厌的样子，顿时恼羞成怒。
“哼，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轩辕翎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很不甘心，“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这拙劣的‘易容’，我用鼻子一闻不就知道了。”封渊心里好笑，嘴上不屑道。
“你，你……你不装能死啊！”轩辕翎像是被点着的天雷火，随时可能爆炸。
封渊知道适可而止，没在继续逗她，平淡无奇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她怔怔地看着封渊，头也不回地走出数丈之远，云淡风轻，仿佛自己就是空气一样。
轩辕翎登时急了，你就这样走了？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气死本姑娘了！
三步并作两步，恶狠狠的跟了上去，眼看封渊走得更快了，她大步迈出，脚下踩在略显湿滑的木藓上，身体失去控制，向前倾倒。
借助倾斜的力道顺势向前赶了好几步，转眼已经来到封渊身后，大叫一声，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拽过封渊的长袍。
“嗤啦～”长袍瞬间裂开一大道口子。
封渊站定身形，轩辕翎急忙歉声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刚刚眼看就要摔一跤，情急之下扯坏了你的衣服，对不起对不起！”
眼看封渊将要发怒，轩辕翎赶紧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情实意的道歉。
若是其他人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摆出如此姿态，定会怜香惜玉，不忍责骂。
可封渊岂会被她虚假的表演所迷惑，盯着她泪水朦胧的大眼睛，忍不住绯腹：“你要是走路能摔倒，除非鱼儿张腿在路上跑。”
“姑娘力气挺大呀！”封渊瞪了她一眼，留下只言片语，掠起破裂成两段的长袍望她头上一扔，转身不再理会。
轩辕翎用牙狠狠地咬着破布，随后感觉不对，呸了两口口水，仍在地上使劲踩上数脚，累了才算作罢。
或许封渊心智过人，聪慧机敏，可在感情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
一只疙瘩木鱼敲它两下，它还知道回应两声，而封渊，就算敲破他的脑袋，鲜血也不会喷涌而出，只会如同涓涓细流，有条不紊往外流。
轩辕翎拿他没办法，她向来都是被封渊牵着鼻子走，只能闷哼一声，无奈跟了上去。
……
森林入夜，道路难行。
周围出奇的安静，封渊大感奇怪，走出数里，处处透着诡异。
有着丰富山林生存经验的封渊，本来不会被这夜晚阻挡脚步，可是现在“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反倒令他步步小心，不敢丝毫懈怠。
一路上，两人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各走各的，但是行为举止之间却透着一股默契……
两个时辰的赶路，只是中途偶尔停歇片刻，转眼便已经到了此前唐离三人落脚的河岸。
这里大概就是约定的范围之内，月光明亮，封渊走向残留的火堆。
刚一蹲下，林间寒芒一闪，一道利光向封渊爆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