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以笔为阵,以墨为兵
“郭杳,你真的是做的有点过火了吧!”城郊,月伯听完郭杳的话顿时暴怒地说到。
“过不过火我是不太清楚,但是我认为那个野种还是别活着的好。”郭杳慵懒的声音悠悠传出,说话间的轻松平淡就好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的轻松写意。
“郭杳我希望你说话的时候能够经过经过大脑,你不觉得你想困住我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吗?”听了郭杳的话月伯神色愈发冷厉。
“没错,如果只是我自己对上你胜算也不过是五成,但是谁和你说我是自己来的了?”郭杳说话间满是揶揄和戏谑。
“果然,我就应该想到,像你这样的人没有完全的准备会对我出手吗。”月伯丝毫没有意外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能不能别把我说的那么狡诈,你是忘了之前大先生是怎么对我的吗?我只不过是收回来一点利息罢了。”一直隐在暗处的郭杳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尽管郭杳的语气轻柔但还是让月伯听出了些许的偏执与不甘。
月伯知道此时多拖一分段戈就会多一份丧命的危险,当下也是不说话了,仅剩的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柄束腰软剑,轻柔如绸的剑身在风中招摇,日光泛过剑身于剑尖出凝练迸发出如雪一般的寒光。
“任谁都知道你月寒有三个名字,出生的时候你生在寒冬腊月父母给你取名月寒,刚刚问鼎江湖之时你是狂刀客月开天,后被赵魄寞斩去拿刀的右臂沉寂了十年后你又成了左手剑魔月中天,最后当你遇上无璎的时候你没了自己的名字成了段氏老仆,月寒你不觉得你这一生都在给人当牛做马,受尽羞辱实在太窝囊了吗!”看到月伯手中的软剑郭杳眉毛一挑开口说道。
他永远都忘不了在那黑曜岁月之中,月寒作为左手剑魔出世的哪一天,一人一剑就劈山填海,取下从无败绩的小梁王,喝退梁王无双铁骑三千,欲手刃赵魄寞,赵魄寞辟谷不出数月。
时人听此佳话曾云“笑望苍天右臂断,左手仍能屠九渊!”
“任谁无论习武还是修道,第一件事就是磨砺本心,或许你智计无双,风华绝代,但是如果你认为单凭几句话就能镇住老头我磨了几十年的本心,那你可就是错了。”月伯左手手腕一抖,手中的软剑划过一道刁钻的轨迹,诡异而又恰到好处出的杀机顿时笼罩在月伯的周身。
“我三岁,名为月寒,父母爱护有加,磨砺我的本心孝字为先。”月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眉目如刀,伸手挥出一剑,始于左臂,终于剑尖。
“我六岁练刀,磨砺我的本心坚毅不拔。”说着月伯一剑挥出,势大力沉,可抵千钧。
“我十五岁手刃乡里豪绅,颇有名气,磨砺我的本心不畏豪强。”月伯接着说着又是一剑挥出,奔若雷霆,难极掩耳。
“我二十六岁,父母惨死,更名开天,手刃仇人名震中原,磨砺我的本心杀伐果决。”月伯又是一剑,毁天灭地,杀意连绵。
“我二十八岁,遇见了一个姑娘,难以自拔,磨砺我的本心越过情关。”再一剑,如雨丝丝,不绝如缕。
“我三十一岁,姑娘嫁给赵魄寞,赵魄寞断我右臂,磨砺我的本心无需情爱。”此剑挥出,百草凋敝,死气萦身。
“我四十一岁,看破情关,更名中天,一人一剑破那无双铁骑三千,磨砺我的本心,归于平淡。”月伯开口说着脸上没有自傲,首宗软剑一挑一剑劈出,顶天立地,气壮河山。
“我四十五岁,年近半百,武学难以寸进,遇见无璎夫人,造化提点,百尺竿头,磨砺我的本心明心证道。”月伯这一件似快却慢,大巧无锋,浑厚坚实。
“我五十九岁,送走夫人,辅佐少爷,永为段氏仆役,磨砺我的本心滴水泉报。”月伯这一剑没了剑气,没了波澜,没了杀机,没了死气,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剑,却也是最不普通的一剑。
良久,他和郭杳都没有说话,天地之间肃穆,似乎只剩下月伯自己听着他那佝偻的腰杆,倔强的提剑睥睨。
“月寒,这次算是我输了。”郭杳衣袖一挥,解除了周遭的禁制,开口说道,“你走吧。”
月伯也不矫情,直接快步往城中赶去。
“小师叔,这样就把他放走了?”月伯走后,反光的囚牛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开口问道。
“他存了死志,咋们两个加上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何况这次的目标又不是他,师兄现在应该已经把他杀了,就算是没杀掉,再加上一个存了死志的月寒,师兄也未必会输。”郭杳微微一笑,眉目中满是自信的光亮。
客栈中,段戈和王老瞎两个人正在互相相面,谁都不开口说话,谁也都不动手,就是在那里静静的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刚才又给你算了一卦,现在我杀你的机会更小了,看来我得速战速决了。”王老瞎良久才开口说道。
段戈不再说话,他也感觉到了他面对的这让个人实力实在是深不可测。
“你也不用太紧张,我确实会想杀你,而且必须要把你杀了,既然已成定局,你还纠结什么呢?”王老瞎似乎是在开导这这个即将被自己杀死的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看着王老瞎淡然自若的姿态,以及他对段戈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手中的手段,段戈丝毫不敢大意,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泛出了一丝无力。
这个人太强了,强到他都不敢与之一战。
“嗯?有人过来了?”忽然王老瞎微微一诧异,开口说道。
段戈此时眉头也是微微皱了起来,他目光离开了王老瞎的身上,轻轻瞥了瞥门口。
王老瞎拖着那双浑浊的病眼早已经先一步的到了门口。
就在王老瞎那双手推开房门的刹那,一道凌厉的黑光顿时向王老瞎那双满是老茧抽抽巴巴的手上射去。
王老瞎假装睁着眼睛没看到,左手轻轻一抬,任由这黑光打在自己的手上,岿然不动。
“以笔为阵,以墨为兵。小子,好伎俩。”王老瞎呵呵的对着段戈笑了一下,“你算是个好苗子,可能就比囚牛差那么一点,天下气运也在你身上几分,不过你还是得死。”
段戈也不多说,在他面前静静地悬着五支狼毫锋笔,杀气凛然。
终于,王老瞎动了,不过他只是往段戈的方向迈出了一小步。
但是就这么一小步踏出,段戈身前悬着的狼毫锋笔直接断了三支。
段戈强忍住顶到喉咙的心口血,神色愈发阴沉。
这一仗,可真的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