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上遇险
第二天，任青原等人备好礼物拜访公孙世家，与公孙铸、杜强锋等人寒暄了一阵。中午，公孙铸尽地主之谊，摆下丰盛的酒席，请成都地界的头面人物作陪，宴请了众人。席罢，在返回住所的路上，众人意外地碰到岳小西，岳小楼一心想投奔铁骑帮，岳小西不愿意跟随，岳小楼只好让她独自回家。小姑娘刚离开家没几天，自然不愿意回家，便四处晃悠，结果在成都碰到了众人。
岳小西见到了众人后非常兴奋，她拉着林龙儿的手大声说：“二姐，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们，我太高兴了。”
林龙儿很喜欢她，笑着说：“是啊，见到你我也很高兴，你哥哥走火入魔了，你没跟他走，我们太高兴了。”
岳小西哼了一声：“别提他了，满脑子里打打杀杀的，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外面吃了亏才知道教训。”
李哲笑了笑说：“只怕吃了亏也不会清醒，上次在乐山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岳小西甚是诧异，李哲将与盖世双侠的遭遇说了一遍，岳小西不好意思地说：“幸好大哥没有受伤，否则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们。”
众人有说有笑，回到了住所。在成都呆了几天，拜访了几个江湖头面人物后，众人离开成都继续东行。一路紧赶慢赶，五天走了几百里地，来到一个叫来凤的小镇。来到小镇已是下午，大家饥肠辘辘，找家小饭店打尖，小二端上饭菜，大家一顿狼吞虎咽，迅速吃完后准备付账走人。小二走过来对众人说：“各位大侠，天色已不早，东边就是回龙岭了，山高林密，能落宿的客栈离此地有近百里路，各位大侠今晚在小店落脚如何？”众人没有理会小二的招呼，付了饭钱后继续出发。
天快黑了，众人来到了小二所说的回龙岭，果然如小二所言，回龙岭山路曲折，驿道蜿蜒盘行于山谷、山腰、山脊之间，路旁草木葱郁，不少树枝伸到了路中间。山里没有风，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感觉十分碜人。
岳小西的胆子不大，萎缩地紧跟在林龙儿身后，低声说：“三姐，这山里阴森森的，不会突然冒出什么怪物吧？”
林龙儿微微一笑：“放心，不会的。”
李哲突然怪叫一声：“啊，怪物。”
众人被吓了一跳，岳小西更是被吓了个够呛，差点从马上跌下来，随后响起了李哲得意的笑声。天渐渐暗下来了，众人牵着马，借着微弱的月光缓慢前进。
众人慢步前行，拐过一个山包，前面忽然响起一阵扑楞扑楞的声音，寻声望去，十来只鸟从一棵大树中飞出，散入周围的树林。岳小西好奇地问道：“那些鸟儿怎么回事。”
任青原道：“估计是只猴子窜上去了，把鸟惊了。”
李哲严肃地说：“没那么简单，大家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青原和我去查看一下。”
众人下马喝水聊天，李哲与任青原略收拾一番，偷偷潜入树林，往前摸去。两人屏住呼息，蹑手蹑脚，从山上绕了个大圈，往道路前方兜去。行进间，李哲忽然停住脚步，示意任青原停下来，两人仔细听了听，林子里依稀传出说话的声音，两人更加小心了。再往前摸了几步，讲话的声音大了些，依稀可闻，好像是在埋怨什么人还没到之类。两人不敢怠慢，弯下腰来，借着树木的掩护继续前进。前进了十来丈，翻过一道小山梁，两人趴在地上往前望去，在朦胧的月光下，依稀可见十来个黑衣人伏在路边，弯弓搭箭，似乎准备阻击某人。
任青原暗骂一声：“妈的，差点做了冤死鬼，幸亏大哥机警。”
李哲低声说道：“树上的鸟之所以惊起，应该是他们的探子发现了我们，起身去报信了。”
任青原低声回答：“大哥，这帮人看来不怀好意，要不我们出去把他们收拾一顿，如何？”
李哲摇摇头：“这帮人是好是坏还不清楚，不宜轻举妄动，不如返回去，让大家在林子里藏起来，等天亮后再走。”
两人悄然返回，众人迎上来要问个究竟，李哲树起食指嘘了一声，指挥大家钻入树林，找到了个稍微空旷的地方安顿下来。时值晚春，山上的蚊子开始出现，但是数量不多，众人用衣服裹住全身，尚能对付。
过了个把时辰，前方的路上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准备伏击的人等得不耐烦了，派人出来看情况。来人紧握长剑，小心翼翼地前进，看起来十分紧张。
刘不平低声问道：“大哥，要不要抓住那小子问个明白。”
李哲低声说：“不必。”
探子沿着驿路摸索着前进一段时间后转身返回。不久传来人大声说话的声音和马匹敲打地面的声音。李哲与任青原又摸到前面观察了一会，发现伏击的人已全部撤走。众人把马牵出，继续前进，不过变得加倍小心。
一路前进，大家议论纷纷，讨论着伏击者的身份及目的，李哲表情严肃，安静地坐在马上，不参与大家的讨论。小心翼翼地走了两天，一路平安到了巴州，大家把伏击者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巴州乃水陆要冲，川江与嘉陵江在此汇合，江上船舶络绎不绝，十分繁忙。李哲等人安顿下来后便去拜见筏帮龙头。筏帮为川江航运的霸主，帮内拥有大小船只上千条，帮众超过万人，垄断了川江、岷江、嘉陵江的航运，经营着宜昌以上的所有航运业务，与洞庭帮、太湖帮共同瓜分了长江的航运业务。大部分筏帮帮众不是江湖人士，他们只是江上的船主、船夫，奔波在江上讨一口饭吃。之前，船主们各自为众，划地为界，限制其他船只进入自家地盘，且内部时常互相火拼，导致船运停滞，生意萧条。巴州武林大豪谭震东深感航运停滞之害，邀请各地船东共同协商，历经多年的争斗与协商，杀死了上百反对分子，巴蜀大地的船主们终于达成协议，组成筏帮共同经营航运业务，谭震东被推选为筏帮首任帮主。筏帮成立以后，巴蜀境内航运通畅，经济交流大幅增加，船主的腰包亦渐渐鼓起来，于是自发维持筏帮的经营。筏帮已传至第四代，目前的帮主为谭震东的后代谭维。
谭维已经外出，副帮主谭栖接待了大家。要在江上混饭吃，必须要处理好与天机教、神剑山庄、神龙帮、云南黄金城、试剑阁等势力的关系，谭栖武艺不算高，才能不算强，但善于来迎送往，巴州地处水陆要冲，来往的江湖朋友太多了，谭维深感头痛，给了谭栖一个副帮主头衔，由其负责接待来往的江湖朋友。当门卫通报后，谭栖将大家迎了进去，敬茶、寒喧、宴酒、备礼一套标准程序过后，大家满意地离开了。
离开前，谭栖忽然说道：“可惜你们来晚了些，昨天成都的公孙少侠来了，要是你们来得早点，倒可以好好的聊聊了。”
任青原一愣：“公孙朗月来巴州，我们怎么不知道？我们前几天还在他家呢”
谭栖可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可能是有其他任务吧。”
众人不再追问。在回旅馆的路上，任青原感叹道：“我原以为筏帮独家经营巴蜀大地的航运业务，其帮主肯定是非常牛的人，没想到今日一见，是如此的谦和。”
李哲笑了笑说：“谭家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光靠他家的武力是守不住川地的航运业务的。你以为他们容易啊，船主们上缴给他家的钱，只怕一半要交给别人呢，剩余的要养人，要招待各方神仙，挣得远没有你们想象得多。”
刘不平笑着说：“大哥，你不会是在说神龙帮的处境吧。”
李哲回答道：“神龙帮守着潇湘大地，虽不至有什么势力能够染指，但亦要广结善缘，不敢无故得罪江湖朋友。谭家的地盘更肥，巴蜀大地帮派林立，大的帮派有峨嵋派、青城派、青衣帮、公孙世家、试剑阁、浣花剑派、漂渺剑派，小的帮派多如牛毛，这些帮派要人有人，要武功有武功，能眼睁睁地看着谭家独自发财吗。谭家要想安稳赚钱，必须要利益共享。”
岳小西抗议道：“大哥，我要声明一下，试剑阁没有从谭家拿好处。”
李哲乐了：“大小姐，试剑阁要地没地，几十个武夫除了习武，还干些什么来着，你行走江湖，你的马、你的银两、你的衣服是怎么来的，钱会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岳小西一愣：“我花的钱不多啊，这匹马才花了两百两银子，我一天才用一两多银子。”
任青原大叫道：“你花的还不多啊，我下山时师傅只给了我十两纹银，这匹马还是三姐送的呢。”
刘不平笑道：“三姐家是开金矿的，当然有钱了，你不能和三姐比，你和旅店的小二比比吧，人家一年才挣两三两银子而已。”
林龙儿笑道：“我哪能和龙姐姐比啊，天机教为武林第一大帮，守着关中、汉中、河东、陇中、洛阳等地，这些地方人口繁多，商业发达，矿藏丰富，龙姐姐应该是我们中最有钱的。”
欧阳正杰叹了口气：“天机教的地盘虽大，但关中是朝廷的中心，最肥生意的都被皇家、朝廷、达官贵人垄断了，我们只是喝点汤而已。”
刘不平接着说：“你们的汤只怕比我们的肉还要香。”
李哲亦接着说：“很多好的东西虽被皇家或朝廷圈占，但真正进入国库、内库的又有多少，只怕是层层截流，剩不下多少，这些被截流的利益要变现、要保管，怎么能离开天机教呢。”
欧阳正杰正色说：“总的来说天机教挣得不少，但吃饭的人多啊。我们几个没有直接接触钱，只是按时从教中支取花费，不瞒你们，我每月只能支取五十两银子，小兰每月只能支取三十两银子。”
龙天骄一直没说话，此时忍不住插嘴道：“我一个月也只能支取五十两银子，这里最有钱的肯定是龙儿妹妹，那两杆枪就值上万两银子，我们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的钱；还有那两匹马，估计得值几千两银子。”
林龙儿无话可说：“看来我得低调点，以后要少花钱。”
李哲接口道：“你怎么低调啊，这两匹马跟着你，人家一眼就知道你很有钱。”
众人海聊了一阵，也不以此为事，最后岳小西提议道：“晚餐就由大富婆林女侠买单。”
大家大笑一阵，纷纷赞同。
李哲突然说道：“公孙朗月怎么来巴州了，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
林龙儿说：“管他干啥，这家人很讨厌，懒得想他们的事。”
李哲不再吭声。
江川号是条不大的客货两用船，长不过十丈、宽不过两丈，船中央是船舱，里面有二十多个个铺位，船舱前后是货物堆场，马廓和厕所在船舱后，船尾是后甲板和船舵。在巴州呆了两天，李哲等人登上江川号，上船的还有十多个商人。船老大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带着五六个伙计，待众人上船后便吆喝一声，船离开了码头，顺流而下。
船航行不久后进了瞿塘峡，两岸群峰耸立，夹峙一道江水，船行至拐望处，只觉山崖迎面撞来，船只要被撞得粉身碎骨之际，江流一拐，船只顺流而出，进入另一番天地。江中礁石密布，湍急地江水撞在礁石与岸石上，发出哗哗的声音。李哲躲在船舱中睡觉，其他人都站在船头，一边体验着船只穿行在乱石急流间的惊险，一边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众人说笑间，任青原突然说道：“我有一种感觉，回龙岭上的那伙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女孩们都在欣赏风景，懒得理他。刘不平闯荡江湖已有多年，对此等美景的好奇心不如其他人，听到任青原的话后转过头问：“何以见得。”
任青原说道：“那群人不早不晚，正好在我们要经过时埋伏在那里，天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刘不平道：“依你之言，会是谁呢？据我所知，在乐山为难我们的人还没赶到，到成都后谁要害我们呢？回龙岭地势险要，正是打家劫舍的绝佳位置，我认为他们不过是群普通的土匪罢了。”
任青原摇了摇头：“不对，晚上谁还会经过那鬼地方，如果不是专门等我们，他们不会挨到那么晚的。”
刘不平晒笑一声：“你会这么想，过往客商也会这么想啊，土匪也会这么想啊，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看风景吧。三峡风景天下闻名，错过以后再想看就难了。”
任青原心中虽仍有千般疑虑，却不再言语。三峡风景虽然雄伟壮丽，看了一两个时辰，大家觉得倦了，纷纷返回船舱休息。几个商人正在赌牌九，李哲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热闹，见众人返回，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任青原见李哲过来，忙把他心中的疑虑说了一遍，刘不平等人纷纷嘲笑他疑神疑鬼，李哲却严肃地说：“四弟说得有道理，我们要多加小心。大家想一想，我们在回龙岭遇到了埋伏，我们在成都得罪了公孙兄弟，公孙朗月在我们之前到达了巴州，这么多事怎么会凑在一起？”
大家听后都觉得事情有点严重。林龙儿这段时间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李哲不对，不以为然地说：“即使公孙兄弟要害我们又怎样，难道他们还能跑到船上把我们杀了不成。”
李哲严肃地说：“他们不会跑到这船上来，但他们可以在前面的码头伏击我们，或者想法子弄沉我们的船。”
林龙儿接着说：“他们怎么弄沉这艘船？”
李哲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先出去转转。”说完就走了出去，任青原连忙跟了出去。
两人沿着船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迹象。李哲边走边问：“青原，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弄沉这艘船。”
任青原呆了一下：“他们现在不在船上，不可能弄沉这艘船，除非船上有人被他们收买了。”
“被收买的人也会没命的，哪有那么傻的人？”
“说得也是。”
两人又钻入船舱，仔细观察其他客人，未发现什么破绽。林龙儿见两人疑神疑鬼的样子：“你们瞎猜什么啊，真把自己当神捕了。”
李哲白了他一眼，带着任青原走了出去，两人围着船的四周转了起来。转了好几圈后，两人突然发现上游一艘大船正快速驶过来，李哲一拍大腿，对任青原打了个招呼，然后站船舱门口，对大家说：“你们快出来，有麻烦了。”
任青原觉得十分奇怪：“大哥，你想到什么啦。”
李哲指了指上游那艘船：“能够弄沉这艘船的人来了，大家快出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林龙儿唉哟了一声：“大神人啊，普普通通一艘船你都能幻想出来一出精心的谋杀案，真有你的。”
李哲大喝一声：“住嘴。”
林龙儿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出声。龙天骄一向信服李哲，对大家说道：“大家出去看看吧，即使搞错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大家想想也是，便鱼贯而出。李哲忽然大叫一声：“不好。”
任青原一愣：“怎么啦。”
“船老大与船夫不见了。”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原本应该守在尾舵的船老大不见了，其他几个船夫亦不见踪迹。大家扶着船舷往下一瞧，船老大与几个伙计正站在一个浅滩上，得意地向他们挥手呢。李哲急忙对刘不平说：“老二，你常年呆在海上，知道怎么驾驶船吧，快去掌舵。”
刘不平说：“掌舵没问题，但得有熟悉水情的人帮我指明方向，否则船会撞到礁石的。”
那些商人也都跑出来了，看到这场面个个吓得目瞪口呆。李哲大声问：“你们中谁熟悉这里的水文情况，快点站出来帮忙指挥方向，否则大家都没命了。”
一个中年商人站了出来：“大家别急，我在这条江上了放了十几年的筏子，对这条航道非常熟悉。”
众人松了一口气，商人站在前甲板的指挥台上，挥舞着旗子指挥刘不平控制方向，大家终于不用担心触礁而亡了。上游的大船驶到船老大身边，放下绳子把几个人拉了上去，然后拉起帆，向下游驶来。
李哲一见大叫一声：“不好，他们要撞翻我们的船。”
大家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来船要比江川号大好几倍，甲板要高出五六尺，一旦被撞上，江川号肯定会翻。
龙天骄喊道：“大家别怕，当船接近时，我们就跳上去。”
“没那么容易。”李哲大叫。
一群黑衣汉子出现在来船甲板上，这些人腰下别着刀剑，手里提着弓。
李哲急叫：“龙姑娘，正杰兄，你们快去保护不平与瞭望员。”
两人急忙跑到前甲板，来船的箭矢纷纷射过来，两人武艺高强，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格开。过了一会，任青原与岳小西分别举着船板将几人遮挡在后面，其余人或躲进船舱，或躲到厕所后面，来船的弓箭暂时伤不着大家了，对方射了一阵，发现起不了什么作用便停了下来。两船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众人的危险尚未解除。
李哲已是一身冷汗，林龙儿躲在他的身后，语无论次地说：“大哥，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吧。”全然忘记了之前是如何讽刺对方的。
任青原潜了过来：“大哥，这样不是办法啊，我们只有挨打的份，全无还手之力啊，得想个办法跑到对方船上去。”
李哲擦了把汗：“只能冒险了。”然后将自己的主意对两人说了一遍。两人点点头，把龙天骄叫了回来，四个人嘀咕了一阵，迅速转移到船舱的前面，林龙儿搓了搓手，拉起缆绳往前一跃，竟从船头跳了下去，只见她用双腿顶住船身，运起混元一气功，全身一发力，船的桅杆竟然被她拉弯了。龙天骄接着往前一跃，跳到桅杆顶上，喊声准备好了，林龙儿双手一撒，桅杆猛地反抽，龙天骄斜站在桅杆上，待桅杆快反抽到极限时用力一跃，同时双臂一张，像一只大鸟腾空而起，向来船飞去。李哲躲在下面，见其身姿飘飘，如仙女下凡，不禁看呆了。来船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公孙朗月站在船头，见此情景大急：“放箭射死她，快放箭射死她。”众黑衣汉子如梦初醒，纷纷张弓搭箭一顿瞎射。龙天骄顺利降落在来船上，林龙儿接着又用同样的方法将任青原、欧阳正杰送了过去。来船上刹时刀光剑影，乱成一团，没有人顾得上往这边射箭了。
来船继续接近，林龙儿、岳小西在李哲的指挥下砍倒桅杆，拆除了厕所，又从船舱上拆下来几条丈余长的船板。准备妥当后，三人站在船尾，抱着桅杆对着来船，两船越来越近，来船终于撞上了桅杆，撞得三人一阵踉跄，三人慢慢后退，两船终于联接上了，江川号轻轻一震，稳住了。李哲连忙吩咐众人将船板架在来船船头，众商人顾不上货物了，沿着船板爬上了来船。李哲、林龙儿、岳小西接着将马赶上来船，最后登船的是刘不平与负责瞭望的商人。两艘船连在一起顺流而下，小船因无人掌控，撞在一个浅滩上后歪在一边，大船继续顺流而下。
众黑衣汉子横七竖八地躺在船上，除了少数几个丢胳膊卸腿的，大部分人比较完整，但身上鲜血淋漓，十分悲惨。公孙朗月与公孙朗朗躺在船舷下，脚下血流了一地，但还活着。
李哲在伤者中转了一圈，蹲在公孙朗月身边说道：“朗月兄，我们与你们有何等深仇大恨，竟然想出如此狠毒的手段来谋杀我们。”
公孙朗月冷哼了一声：“今日落到了你的手上，随你处置。”
李哲转过身问道：“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才好。”
任青原一愣：“我不知道。”
龙天骄、欧阳正杰、佘小兰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龙天骄说道：“他们已无还手之力，杀之不武，就算了吧。”
岳小西没见过此等场面，觉得对方有点可怜，全然忘记了对方刚才还想置她于死地：“大哥，他们太可怜了，能不能不杀他们。”
李哲转向林龙儿，林龙儿平静地说：“我听你的。”
李哲想了想：“大家都不愿意杀人，很好，那就放他们一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