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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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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杯酒一语 刹那冲冠怒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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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子胥也对四人笑道:“我看四位才是坐地起价。”四人大笑,其中一人道:“这事就是他活该,谁让他欺负到咱们元…。”魏子胥见他要说漏嘴赶忙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便低下头不再说了,魏子胥接过托盘来到了柜台上敲了敲桌子道:“老板,别藏了,都走了。”那老板方战战兢兢的爬了出来,就道:“哎呀,几位大爷可是闯祸了,明儿几位还是走吧,小号可是收不起诸位啊。”

  魏子胥道:“笑话,哪有赶客人走的,呐,这是打坏东西给你的赔偿。”说着从托盘上拿出一个金元宝放到了他的柜台上,那老板道:“哎呀,我那还敢收钱啊,这不是……。”魏子胥不等他说完又将一个金元宝放到了桌子上,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方才老板说哪敢收银子时,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这金元宝,魏子胥见他又要啰嗦,知道用银子堵嘴是最好不过了,那老板见又加了一个,心下没了主意,魏子胥笑了笑道:“还赶我们走么?”那老板就道:“哎,这…,嗨,既然客官都不怕,那小店还有没什么可说的了。”

  魏子胥笑笑道:“老板肯定知道今晚上的人是谁。”说着又加了个金元宝,那老板心下明白,这一锭明摆着是要买话的,三十两黄金怎么不让他动心,就道:“嗨,算了,我也不藏着了,不瞒您说,今晚这人是那黑王相公府上的管家,常言道王公府上五品官,就连那知州大人都礼让三分啊,平时在晋州街头霸气的很,可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一条狗,可谁都惹不起啊,来我这都是白吃白喝,心情好的话也就是给点碎银子,这不都是靠往来的客商的捧场,小店方能撑下去啊。”魏子胥见他说的虽然寒酸,但单从这店面上看就知道效益不错,不过一听是黑王相公府的管家,就想到那他肯定知道王尚恩的事情,想这人准是个欺软怕硬之辈,周怀荣的事有着落问了。

  那老板说了一大通,魏子胥也没顾上听就打断道:“他叫什么名字?”那老板道:“姓黄,叫黄连山,只因他平日里霸道背地里人家都叫他黄二狗子。”魏子胥道:“嗯,好,谢了老板,这个是平日里他欠的酒钱。”说完又抛给了他个金元宝,那老板一见喜出望外,连忙道谢,魏子胥对四人道:“我看也不早了,咱们也休息吧。”四人应允,便各回客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店家已经为众人准备好了早点,赵昕在外不喜拘泥礼节,是以主仆众人一桌同食,这时水慕华就道:“我们吃完饭就赶快走吧,这个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魏子胥听后心道:“看来王爷还没有把昨晚邓忠的事告诉她。”

  赵昕知道她因昨晚的事对晋州产生憎恶,而自己答应邓忠等人的事不能不办,就道:“好了不要再想昨天的事了,这不有很多兄弟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不过我在晋州还有些事没有办完,我看得迟个两三日?”

  水慕华知道赵昕关心民生疾苦,兴许有事处理,也不再央求,怏怏道:“奥,好,那就等你三天。”赵昕道:“晋州也算是个古朴的小镇,镇上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待会你可以出去看看。”水慕华道:“算了吧,我还是在客栈里等你三天吧。”

  吃完饭以后魏子胥便单独找到赵昕将昨晚之后的事情说了一下,赵昕听到黄连山后也对他非常感兴趣,就道:“若是这个人的话肯定知道他主子王尚恩的那些事,正好我们验证下邓忠他们说的是否属实。”魏子胥道:“在下也是这么想。”赵昕道:“不过经昨晚一事,他肯定非常痛恨我们,未必会乖乖的说啊。”魏子胥道:“这个就不劳元帅费心了,我自有办法。”

  赵昕知道魏子胥想怎么着,自己又恼他轻薄水幕华,就道:“嗯,就按你的意思来吧,多带两个弟兄,最好是让把所以的罪状都写下来,日后在袁大人那里或朝廷上我们也好有凭有据。”魏子胥就道:“弟兄们还是留在你们身边吧,我怕那黄连山会派人过来闹事,再说我自己一人完全应付的了。”

  赵昕心想要是真有人来闹事,要动起手来自己肯定不行,就笑道:“还是魏大人想得周到,那也行,不过此事一定要稳妥,真相大白之前切记不可让其他人知道。”魏子胥道:“元帅请放心,属下自有分寸。”赵昕便点头同意了,之后魏子胥便下楼来嘱咐了侍卫们几句,然后自己就上街了。

  这晋州城虽然地处边陲,但也算得上一个大镇,城中的景象虽不比京城之繁华,人烟之阜盛,可也是其他边疆小镇比不了的。魏子胥不晓得祈国公府,就来到了一个摊位前,随便买了点东西顺便打听了下王府的位置,问清楚了后便径自去了。

  他边走边想:“那黄连山昨天被打得够呛,今日定是在家躺着养伤。”走了一段路忽见前面一道大门,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道金漆兽头大门赫然而立,魏子胥一见就知是大户人家,想必这就是黑王相公的府上了。

  只见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而正门却不开,魏子胥读些诗书,知道儒家这些繁文缛节,这三道门乃正门一道迎贵客,二道迎大夫,三道迎君王之意,而侧门则是走小人的,于是侧头看了看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心道:“我虽不是君王贵客,当然也不情愿走角门,只好做墙上君子了。”魏子胥走到角门旁边的墙角,见四下无人便双足一点轻轻跃上墙头,透过砖瓦镂空觑准了落脚点,一个翻身轻轻的落在了地上。

  只见王府内又是另一番景象,魏子胥不暇观赏,捡路而走,转了几个圈渐渐摸不清方向了,突见前面走来几个小厮,又见左右均是空地,无法藏身,当下也不躲了,便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走到一垂花门前,众小厮见魏子胥富态雍容都以为是王府的客人,均是毕恭毕敬的,魏子胥心下窃笑,趁机进了垂花门,穿过层层抄手游廊,始终寻不得黄连山的房舍。

  这时见前面人员众多便躲在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下,只听一女子道:“东安,药已经好了,快给黄管家送过去吧。”一男的声音回道:“嗳,好嘞。”魏子胥心下一乐,自己正愁怎么找他呢,这不自有人给我带路了,魏子胥悄悄跟定那人转过了插屏。

  魏子胥轻功绝顶,虽然是在白日里,可王府中竟没有人发现他,魏子胥跟着他走了一会只见前面是小小的三间厅,转过厅后就见到了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穿过几间厢房便来到一个大院内,那人端着药进了右首一屋内,想必是黄管家的住所了。

  那小厮来到了门前道:“黄管家,药煎好了。”接着听到屋里的声音叫道:“煎好了就快端进来啊,还问什么。”魏子胥听声音就知道是黄连山,那小厮单手端着药,右手推开了房门,魏子胥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幽灵般的跃进屋内脚尖在地上一点,身体便飘在了房梁之上,动作是那么的流利迅捷,那小厮突然感觉一阵分掠过,回头看了一眼,见四下没人也就没再多心。

  魏子胥蹲坐在横梁之上,环顾四周见屋内布置也很精致,却不似前院的轩峻壮丽,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叫声,魏子胥沿着房梁摸了过去便见到黄连山躺在床上,身边还有几个小厮在为他擦药。

  黄连山兀自不住的叫骂道:“娘的,轻点,还嫌大爷受的罪不够啊,轻点,轻点,哎吆…。”魏子胥看这架势心里就觉得有气,不过也难怪,他身为管家平日里使唤下人惯了,下人自不敢和他顶嘴,以至于养成这种颐指气使的坏脾气,这时黄连山喝过了药,便叫那几个下人退了下去,折腾了大半夜黄连山也累了,在药力的作用下闭上眼静养。

  魏子胥见房中没人了,便从横梁之上跳了下来,轻轻的落在了他的床边,可黄连山竟然没有察觉出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还是兀自躺在床上静静的恬息,魏子胥也无奈的吐了口气,本以为他能察觉到自己的动静,也省得自己打招呼了,可没想到他的警觉性这么差劲,只得轻声道:“黄管家,伤可好些了?”

  那黄连山冷不丁一听有人在旁不禁惊醒了,道:“吓……。”,黄连山在府里虽然地位不是很高,但平时若不是自己答应也是没人敢擅自进来的,就算是小相公王尚恩亲自来也是要叫门的,魏子胥这突然出声他如何不惊呢,刚要发作却发现眼前的这人是昨晚的魏子胥,不禁又是一惊,摹的坐了起来,道:“啊,你…你怎么进来的,来……。”他一见魏子胥就吓的怛然失色,六神不安,急忙要喊人进来,可忽然觉得喉咙冰凉,低头仔细一瞧,依然有柄尖刀抵住了自己的喉咙,黄连山只觉喉头一痛,尖刀已经刺破皮肉,那叫声再也喊出不来了。

  经过昨晚上的过节,他知道魏子胥是不好对付的,感情今天是来要自己小命的,霎时间脸如土色,就道:“别别别,大侠息怒,有话好好说嘛。”魏子胥坐在床上,手里的刀依旧不离开他的喉头,笑道:“黄管家,我可是诚心是来看你啊,怎么不领情啊?”黄连山苦道:“吆,我知道大侠您这是哪来看我啊,您要是不来找我麻烦,就是我黄某人的造化了。”魏子胥道:“哦,我有那么讨厌么?”说着手上加了些力道。

  黄连山觉出疼痛,就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哎呀,这……。”魏子胥见他说话都说不成句了,看来自己的恐吓方法起作用了,心道:“还是印证下邓忠几人的说辞要紧。”就道:“嗨,算了,今天来也没啥事,就是有些话要问问你,只要你老实回话,我不会为难你的,我可是个与人方便的人。”魏子胥口中虽这么说,但一柄刀还是不住地在黄连山的脖颈上来回的摩擦,弄得黄连山的心弦绷的紧紧的,深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这么过去了,脑门上的冷汗不住地涔涔流下。就道:“噢,大侠既然有话要问那就直说便是,只是能不能先把这刀拿了去,要不让小人如何回大侠的话呢?”魏子胥道:“成,没问题,不过黄管家可要好自为之啊。”魏子胥料他也不敢耍花招便把刀子收起来。

  魏子胥道:“方才见黄管家可是威风的紧啊,身边几个人伺候着,我听说不止这府里的人,就是整个晋州城都没有不给你面子的啊,我只听说过宰相府里七品官,可还没听说相公府里是几品。”

  黄连山见说已知魏子胥已经进来多时了,又见他言中有责怪之意,更加增加了他对魏子胥畏惧之心,就道:“嗨,大侠说教的是,小人以后不再骂他们了,至于外人嘛,还不都瞧在老相公的金面上,小人就是管家而已,大侠就别挖苦小人了,小的以后再也敢了。”魏子胥对他的作风不感兴趣,就转而道:“嗯,昨晚上黄管家有事走的急了,我家少爷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问,这不今日又托我过来问问。”

  黄连山料想他说的少爷肯定是那个打自己的公子哥,心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应该知道这是黑王相公的府上,即然知道还是让人青天白日下闯了进来,不是胆大包天就是大有来头,若是后者的话恐怕来头还在这祈国公之上,就潺潺的问道:“哦,大侠,你们是什么来头啊,须知道这可是当朝祈国公黑王相公王将军的府上,这不是好惹的。”

  魏子胥道:“少唬我,王德用的家在郑州如何成了这晋州了。”黄连山惊道:“我那敢骗大侠您啊,是郑州不假,可是老相公上了年纪,不喜欢吵吵闹闹的,这不几年前搬到了晋州。”魏子胥知道王德用年逾六旬并于前年迁居于此,此番发问只是看看黄连山是不是对自己说实话而已。

  魏子胥道:“奥,这我倒不知了。”黄连山见他知道王德用的名头就道:“我猜你们肯定是京里的大官,否则决不敢青天白日的闯相公府。”魏子胥见他打听身份来历,就幽幽道:“我们的来历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回话就得了。”黄连山见他回避,更增加那少年的神秘感,但知道再问下去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也就不再问了,就道:“哦,那大侠要问什么呢,只要是在晋州城内的事小弟我肯定鼎力相助的。”

  黄连山见他们生意人打扮,料想是打听些生意相关的事,便拣好言讨好魏子胥,魏子胥道:“哦,那就正好了,这相公府的公子是不是有个叫王尚恩的。”黄连山见打听到府上的家事,心道可能是需要攀连小相公来打通关系的,心下也稍稍有些得意,正身道:“大侠算是问对人了,王公子是老相公的二公子,因老来得子自小老奶奶就甚是疼爱,凡事都依着他,老相公也拿他没辙,说起这王二公子那人可好了,对我们是恩惠有加,就好像古代的孟尝君一样,就算是下人也是非常照顾…。”

  魏子胥见他说下去尽是王尚恩的好话,就道:“哦,他给你们点小恩小惠,你们就肯为他卖老命,就不管不顾的和他一起肆意妄为祸害一方,你们就这点出息!”黄连山本来说的很得意,但见魏子胥的口气不太对,反而楞了一下道:“大侠这说的那里话?”魏子胥道:“那里话,我问你,你可否认识周怀荣。”黄连山一听周怀荣的名字心中一震,心下忖度道:“他是从那里知道的,即知周怀荣之名想必他的事也略知一二,原来今日他此来是为打探周怀荣的消息的。”想到此心里不免慌了其来,后悔刚才说了这么多。

  魏子胥见他犹豫就知道答案了,这时又听他支吾道:“我好像听别人说起过,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也是后来才到这晋州的,不太清楚他的事。”魏子胥道:“哦,我只是问问有没有这人,还没说要打听他的事啊,莫非黄管家知道他的一些事?”那黄连山显得更不安了,心想:“要是从我嘴里将事情说出去,小相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可要是不说被他逼得紧了,自己恐怕…。”想到这里心下没了主意,只是不住的叫苦,魏子胥见他不说就道:“哎,黄管家,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其实这事我都很清楚了,只不过是要让我说说呢,还是黄管家亲自说呢?”那黄连山本就忌惮魏子胥,可是这事关系到小相公的事和自己的后半生,哪能实实在在的告诉他啊,只感觉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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