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妈妈的厌恶
“我好像听到了小徽的声音……”女子侧着头对男子说。
“一定是你太想她了。”男子安慰道。
“妈妈。”应澄又忍不住叫了一句。
那中年女子寻着声音的来源，她慢慢的走近应澄，看到了站在林徽墓碑前的女子。却在那一瞬间，青白了脸色。
应澄开始相信生气真的会让人的脸变形。
中年女子本来平和的气质顿时变得尖刻起来。
“应澄！是你！”女子的脸上升起怒气，“你不是早就不认我了吗？做什么还叫我妈妈！”
如果不是女子身边的中年男子抱着她，想必早已经冲过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还有脸来这里？你有什么脸面对小徽！”
应澄惊呆了。妈妈的眼中是厌恶吗？
“我就是想来看看林徽……”应澄嘬喏着嘴唇，不知道怎样做能让她不那么生气。
“看什么？来确认是不是真的死了吗？”中年女子神色厌憎，仿佛并不愿意多看应澄一眼。
应澄有一瞬窒息，心再次绞痛起来，她以为她已经足够坚强，但心脏柔软的地方毫无防备的，被狠狠的刺伤。狡辩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常常念着那个已在天堂的人，夜夜、夜夜都想。
“应澄，她是你的妹妹，又何必这样害他！你若恨我，冲着我来就好了，小徽从小爱你敬你，…你！你！你！……”
中年女子似乎说不下去。捂着胸口竭力的喘着气。
“芸芸，芸芸。”中年男子扶着女子。心疼全部写在脸上。他对应澄也没有好脸色，“你赶快走吧！”
“妈妈，我醒来后，很多事情不记得了。妈妈，你不要难过，你听我说……”应澄一看到那中年女子，心中就奔腾着一股想要倾诉的欲望，像把最近的委屈难过不安，统统的都告诉她。应澄的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她会被接纳的。即便妈妈此刻脸上表现的那么恨她。可她还是想要靠近。应澄的感觉告诉自己那个女子的怀抱是安全又温暖的，只要她乖乖的，妈妈会抚摸着她的头顶原谅她。
应澄缓缓的走近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稍微缓过来一些，狠狠的推了应澄一把，“你走！不用你假惺惺，我不想看到你。”
应澄毫无防备，坐在了地上。雨伞掉落在青石板路面。雨水劈头盖脸的砸过来，本来保暖的披肩，此刻沾了雨水，厚重的压在身上，冰凉从皮肤一直深入心底，手掌刺痛，但比起妈妈冰冷目光所带给她的疼痛，这些疼痛都变得那样微不足道。
中年女子的表情有些错愕，似乎没想到会失手把人推到。
应澄不忍让她为难，站起来时脚踝一阵剧痛，手掌也仿佛又沙子嵌入肉中那样疼痛，却强忍着站了起来，“妈妈，你别担心，我没事。”
中年女子红着眼眶看着应澄。
应澄期待的看着她，期望妈妈会问一句，宝贝，你疼不疼。
可是那女子却别过头去。
“咔擦”一声，应澄的心里好像有什么破碎了。
没有人接纳我。
应澄的心里突然有了这个认知。甚至是妈妈，她也将我拒之门外。
直到此刻，应澄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坏女人？
雨水顺着头发滑进脖子，激的她打了个寒颤。
应澄回过头去，看着那墓碑上笑得没心没肺的人儿，只有她，毫无芥蒂的，对我这么坦诚。
我会想起来的，林徽，到那天，我再来看你。赔罪或者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