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箫凡的逆修路
一名身穿儒袍，头梳道士发髻，不着道冠的人从远方走来，要与箫凡谈论活着的问题。
“你想活着吗？”
“我想。”
“那便睁开眼，做我弟子。”
……
不知过了多久，箫凡睁开眼，坐起身，低头看向左胸，一道两指粗的伤口赫然入目。环顾四周，箫凡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竹屋内，躺在一张竹床上，屋内十分简陋，一床一桌一蒲葵而已。
箫凡：“这是哪儿？”
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这是你新生的地方，你已经死过一次了。”，竹门发出卡兹声响，一名书生走入屋内。
“溪林？”
书生郑重道：“该叫我三师兄了，小师弟。”，书生想了想道：“你也应该见过老师了。”
箫凡疑惑：“老师？梦中的那人？”
书生点头：“嗯，那就是老师了，是老师救活了你。”
箫凡：“老师现在在哪里？”
书生：“老师回去了，待你知命境，老师便会来见你。”
箫凡点头，又问：“小雪呢？”
书生：“她没事，待你气海境后，你便可离开去寻她，去解开你心底的迷惑。”
……
三师兄指点了箫凡一些修炼事宜，又随手丢给箫凡一卷不知什么材质的古书，说是等自己知命后方可观阅。
几天里箫凡静下心来感悟天地灵气，那种灵气可以被自己感知到，但怎么也无法引入体内。箫凡想了很多，试了很多，却始终无法引灵气入体。
“呯”，传来敲门声，箫凡道：“师兄请进。”
三师兄从门外进来，手中提着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烤鸡以及一小壶酒。
三师兄笑着道：“饿了吧。”，慢条斯理的把手中包着的烤鸡在竹桌上打开，顿时香气四溢，箫凡下意识的咽下一口。
箫凡撕下一只鸡腿啃着，“真香，好吃。三师兄我发现我怎也无法引导灵气入体。”
三师兄从腰间取出一只玉质酒杯，往杯中倒上一杯，品一口道：“老师早就知道这种情况了，也早就有了解决办法，不过老师说‘不急，先让你小师弟烦恼几天也没事。’”
箫凡急道：“三师兄，老师的方法是？”
三师兄又喝下一口酒道：“不急，在此之前，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引导灵气入体并且被灵气排斥吗？”
箫凡苦恼的正是这个问题，摇摇头。
三师兄大有深意的望着箫凡道：“因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看着呆滞的箫凡继续道：“老师从你来到世上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你了，而且这个世上并不止你一人。”
箫凡良久才平静下来，没想到自己以为不可能有人会知道的事情居然早就被人知道了。
“小师弟，我知道你现在会有很多疑惑，不过老师说过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这些，等你知命境可以自己亲自问老师。”
三师兄顿了顿道：“老师说‘正因为你小师弟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也就是从本质的灵魂而言并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你小师弟与这个世界间的关系就是平等的，那么这个天地自然就会排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有炼体然后强夺天地灵气入体，逆天地而修之’”
箫凡浑身一颤：“炼体，强夺天地灵气入体？逆天地而修之？”
“没错，你需要先炼体，才能承受那强夺灵气的反噬，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坚韧的意志。”
“意志？我懂了，那魔门试炼就是为了磨练我的意志？”
“嗯，那么接下来你就需要炼体了，炼体法门三千而殊途同归，不过修炼之初小师弟你还是选择一条路的好。”三师兄从袖子中取出几卷东西递给箫凡：“这是老师为你选择的几门炼体法门，小师弟你可以选择其一。”
三师兄摊开古卷一一念道：“涅槃、万化、铭体。”，箫凡又看向最后一卷，其上没有名字。
三师兄：“那本没有名字，暂且称其无名吧”
“涅槃、万化、铭体分别对应佛与魔、道、符修的炼体，至于那本无名炼体则是老师从一个友人手中交换而来，选一卷吧，老师说这也是缘。”
“无名吧。”箫凡想了想道。
闻言三师兄微皱眉头，想起了与老师的对话。
“老师，你觉得小师弟会选那一条路？”
“他会选无名，那是早已注定的了。”
三师兄收起其余三卷，一口饮尽杯中酒，收起杯离开了。
箫凡迫不及待的翻开无名卷轴，一行行字体信笔而出，随意天成，俊朗苍劲，形态万千。字里行间透出一股飘然洒脱的气质。这字体让箫凡脑海浮现出了剑阁那石碑上的字。
“出自同一人之手？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箫凡摒除杂念看向卷轴。
“大道三千，吾只行一道，为吾之道，是为吾道三千。所谓修行，无所谓顺逆。顺修，逆亦可修罢……为吾道。”
箫凡仔细看完一遍，卷轴上不到千字，却是道尽一切，有似无所道，箫凡陷入了沉思。
……
“引导灵气入体转化为独属于自己的灵气便是那无名的炼体方式。”箫凡睁开眼自语着。
“那么独属于我箫凡的灵气是怎样的呢？真期待呢。”
箫凡大喊：“三师兄你在吗？”
“怎么呢？”三师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三师兄助我灵气入体，我要转化出属于自己的灵气。”
“那好，小师弟你可知道那无名炼体的危险，灵气对于肉身而言十分狂暴的，所以修者才会构造气海丹田用于储存灵气。”
“我明白。”
“摒除杂念。”
箫凡没有诧异忽的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三师兄。
箫凡盘膝在竹床上，摒除杂念。下一刻灵气入体，没有导向那气海所在，箫凡浑身颤抖。这种剧痛让箫凡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被那试炼里营地折磨的时光。箫凡紧咬牙关，脑海里浮现出无名口诀：
“人，万物之灵也，引气入体，以灵御之，以身容之，流四肢百骸，储于周天窍穴，以灵赋识，念沉其中，化而为己……”
“以灵御之，以灵御之，我能做到，我能感受到灵气，那么我就能降服你，驾驭你。”
箫凡想要的集中精神，只是肉身的剧痛，那种被凌迟一般的剧痛让箫凡难以集中精神。很快箫凡解脱了，因为昏过去了。
……
第二次，箫凡继续尝试，比之第一次多坚持了几分钟。
第九十三次，箫凡渐渐适应了剧痛。
……
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了，箫凡已经尝试过不下千次万次了，但是还是没能成功，但是箫凡没有放弃，因为箫凡看到了成功的曙光，自己在集中精神之时，那一瞬间自己似乎能够内视到自己体内。箫凡看到了那在自己身体内肆虐的狂暴灵气。
箫凡：“三师兄。”
三师兄出现在箫凡身边，箫凡闭眼盘膝，下一刻熟悉的剧痛出现，箫凡却是显得很平静，甚至嘴角还露出一丝微笑。
“这次我一定能成功。”箫凡集中精神，下一刻剧痛不觉时，箫凡再一次做到了内视。
“以灵御之。”箫凡意念动，从脑海而来的无形力量汇聚着，凝成一个一滴液滴，箫凡尝试性的滴下沸腾的灵气中。
“啊。”下一刻箫凡捂着脑袋惨叫一声，只感到头脑炸裂般的剧痛，便又昏迷了。
“嗯？”三师兄诧异的感受着箫凡身上的变化，三师兄感受到了箫凡体内的灵气似乎有了一丝变化，只是变化得很缓慢也很微小。
……
箫凡睁开眼。
三师兄扶起箫凡：“你昏迷三天了，你现在感受一下你体内试试。”
箫凡疑惑的集中精神，很快进入了内视，“没什么变化啊？”，但是三师兄绝不会无的放矢，箫凡仔细内视，很快箫凡发现了异常，自己会排斥灵气，所以现在自己体内应该是不会有灵气存在的，但是箫凡感受到了自己体内还有着极为微弱的一丝灵气。
“那是？我成功呢？”箫凡兴奋的手舞足蹈。
“三师兄我成功了！”
“恭喜你了小师弟，你现在已经算是一名修者了。”
“修者？不是炼体成功了吗？哦，是了，我体内有了灵气，虽然不是在气海丹田，但我也算是感气成功了。”
……
很快半年过去了，经历过无数次的炼狱，箫凡体内终于是有了足够数量的灵气，箫凡到了一个关键时刻。
箫凡深吸一口气道：“流转一周真正衍化成属于我自己的灵气。”
箫凡盘膝而坐，脑海里回想起无名的灵气流转路线，进入内视状态，在精神力的控制下汇聚着体内所有的变异灵气。
先是第一个窍穴，下一刻剧痛骤现，箫凡很平静，这点剧痛箫凡早已习惯，此次的流转经过五脏六腑的十二条经脉，以及身体正面中央的任脉与督脉，以及这十四条经脉中的三百六十五个正穴。
箫凡的一口气流转过前三百个窍穴，还剩最后的六十五个时，箫凡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啊，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许你死，你不许死……”小雪的音容忽的出现在箫凡脑海，箫凡惊醒。
“小雪，等着我，我还没死。还剩最后几十个，我不能倒下。”箫凡内心疯狂呐喊。
“最后五十个。”
……
“最后十个。”
……
“最后两个。”
终于到最后一个了，只是这时任凭箫凡如何御使精神，灵气却是纹丝不动。
“该死，灵气不足了，要功亏一篑了。”箫凡很焦急。
“抱守归一，小师弟我助你一臂之力。”
下一刻，箫凡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剧痛，箫凡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这时加入的一丝灵气就成了压垮箫凡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不能这样。”箫凡感受到窍穴里的灵气正在倒退。
箫凡仿佛看到了小雪的身影，“这就是你的诺言吗？”
“不，我可以的，小雪你要相信我。”
“啊。”箫凡怒吼一声，聚集起最后的精神力向着最后一个窍穴发起冲击。只是那窍穴纹丝不动，渐渐的箫凡感到眼前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黑。
“失败了。”这是箫凡最后一个念头。
“小师弟，坚持住。”
三师兄的声音在最后一刻如当头棒喝。
箫凡再一次冲击那最后的窍穴。
“还是失败了。”箫凡不甘心的昏迷过去。
三师兄喃喃道：“失败了吗？不，没有失败，小师弟你成功了。”
三师兄的感知中，箫凡最后一个窍穴松动了，然后瞬间被灵气冲破，箫凡体内的灵气完成了流转，开始生生不息的流转着，每一次流转那灵气都有着不同的变化。
……
转眼又是半年，箫凡收拾好东西，向着亦兄亦师的三师兄辞别。箫凡在这后半年中，成功的步入了气海境，只是箫凡没有形成气海，肉身经脉窍穴就是箫凡的气海。箫凡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的变得强大。
“小师弟多保重。”
“嗯，三师兄也是。”
师兄弟相视一笑，三师兄潇洒的离去，箫凡踏上了独自的西漠之行，箫凡要去找回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