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抉择

  回到客栈的这几天很是平静，程杰和木清雅都因为消耗过大而陷入昏迷，火芸儿不得不肩负起照顾这两人的责任，烦心事不止这些，一票伤患也被火芸儿安排在了客栈，为此，火芸儿将客栈包了下来，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这些不过九牛一毛，火芸儿完全不在意。

  值得一提的是，普通人对于火芸儿很是敬畏，在火芸儿的允许下，众人都叫火芸儿大小姐，而低阶武者却对火芸儿不是那么友好，因为他们认为火芸儿是以治病为缘由将他们监禁起来，而且火芸儿一副瘦弱的样子，这让这些武者对火芸儿很是不屑，一个小丫头而已，摆什么大小姐的派头。

  来到客栈的时间还不到一天，就有武者想要离开客栈，他们三三两两组团准备出门，却发现火芸儿恰好来到三楼。

  “你们这是要去哪？”火芸儿眯着眼睛问道。

  “自然是去我们想去的地方了，小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我等可是武者，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时间在这里耗着。”其中一个武者回答道。

  “哦，可是你们的病还没治好啊，这样冒失的出门，可是会横尸街头的。”火芸儿一副好心的样子提醒道。

  “小姑娘，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们自有办法，赶紧让开吧。”另一个武者冷冷提醒道，仿佛火芸儿不让开就要出手一样。“”

  “可是不行啊，我可是受了我的好妹妹的嘱托，一定要看好你们啊。”火芸儿玩味地说道。

  一次又一次被火芸儿阻拦，这些武者也不耐烦了。

  “小姑娘，我是好言相劝，你若是不知进退，不要怪我等出手了！”其中一个武者甚至动用了武者的势来吓退火芸儿。

  火芸儿怎么可能被这些武者吓住，摇了摇头。

  为首的几名武者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个武者直接出手，一掌抓向火芸儿。

  火芸儿笑了笑，神情逐渐变得冰冷，伸出手，用力一握，顿时，空气中的火元素急速聚集起来形成火羽，“轰”得一声，火羽如利箭迅疾地切割着这群武者，随后附带的爆炸将这群武者炸的人仰马翻。

  “本姑娘给你们面子你们不要，还敢对我出手！”

  这些武者这时才明白自己是踢到铁板了，连忙把头低下，不敢起身。但也有不服气的武者叫嚣道：“就算你是高阶武者又如何，难道就可以限制我们的自由了么？”

  “啾——”一束火束瞬间穿过那个叫嚣武者的头颅，那武者正欲张口说话，却没想到自己的一半大脑被熔掉，死不瞑目！

  看到反抗者的下场，这群自诩高贵的武者也不敢再造次了，这小姑娘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这算是贱么？好言相劝不听，非要诉诸武力？哼，就你们这种货色，想为本小姐效忠，本小姐还不稀罕呢！”

  没有人敢再吱声，生怕火芸儿一个不顺眼就把他们屠戮殆尽。

  “尸体给我处理掉，你们呆在房间哪里也不许去，听见了么！”火芸儿喝到。

  “明、明白了……”

  看着一众武者唯唯诺诺的样子，火芸儿也觉得无趣：“对了，以后叫我大小姐。”吩咐完后，火芸儿才飘然离去。

  “是，大小姐！”

  直到火芸儿走了许久后，众武者才敢起身，此时他们发现，自己早已冷汗涔涔，看着一旁死相极惨的武者，众人忙碌了起来，不一会便收拾干净了，随后他们都回到了房间不敢出门。

  回到房间后，正好遇上火炀闭关结束，走出房门。

  “炀哥哥。”火芸儿甜甜的叫了一声，心情很好。

  火炀也看到了火芸儿，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些天有所感悟，所以闭关时间长了点，咱们现在出发去兴武城？”

  “不了，炀哥哥，我现在遇到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火炀一脸懵逼，我闭关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么？？？

  两人来到火炀的房间后，火芸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火炀，期间，火炀眼皮不停的跳，每每听到火芸儿讲述自己如何英勇地干掉敌人，火炀的心就一哆嗦。

  “芸儿，你没受伤吧？”听完了火芸儿的讲述，火炀关心地问道。

  “没事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那巢的武者境界都很低，所以很轻松就解决了！”火芸儿挥舞着小拳头，兴奋的说道，也只有在火炀面前，火芸儿才会表现的更像一个邻家妹妹，俏皮而又可爱。

  “那就好，芸儿，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哪怕我在闭关也要叫醒我，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火芸儿有些无语，可能是过去长期以来自己的境界比火炀低太多，所以火炀一直把自己当成弱不禁风的小女孩来呵护吧，不过火芸儿觉得很安心，虽然自己的境界早已超出火炀太多，但是火炀和当初带她偷偷溜出永罪之塔的时候一样，那份浓浓的关切，还有奋不顾身的保护，都烙印在火芸儿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所以火芸儿没有拒绝火炀的关心，而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火炀为了火芸儿也是操碎了心，即便火芸儿信誓旦旦地答应了自己，他还是决定一会和程杰说一下这个事，毕竟火芸儿玩心很重，说不得就忘了自己的话。

  “对了，”火芸儿从储物空间中拿出当初从兵者尸体上搜到的令牌和信件给火炀看，“炀哥哥，你看看这些东西，它们是我从一个号称兵者的老头身上取下来的。”

  火炀接过令牌，掂了掂，翻看了下正反两面，又看了看信件后，判断道：“这种令牌我也是第一次见，看材质应该是紫星砂，能用这么奢侈的材料做成令牌，看来这个兵者也算是这个神秘门派的一号人物了，不过，我印象中并没有门派拥有这种图案的令牌，可能是隐世门派吧。”火炀曾游历大陆，所以对于大陆各域门派和风土人情较为了解。

  “没错，我曾读遍塔内的藏书，也未曾见过这种令牌，看他们的行径应该不是新崛起的势力，不然不可能拥有这么严格的纪律。”火芸儿看着火炀手里的书信说道。

  “嗯，能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的神秘门派却没有任何记载，要么就是很好的抹除自己的痕迹，要么就是有某个大人物或者大门派的纵容！”火炀斩钉截铁地说道。

  火芸儿也沉默了，要知道，就算是她五行火门、罪域的主宰也不会做出如此肮脏之事，不论火炀哪条推论是对的，这都证明了一点，这个神秘门派水1很1深，至少不会弱于五行火门，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是神秘门派本身很强大足以掩饰自己的痕迹也就罢了，若是有其他门派传承的纵容，那问题就大了！试想，这种顶尖的门派在抉择三十六域一巴掌都数的过来，如果是这点的话，那是多么令人寒心！

  火炀也看出了火芸儿的凝重，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是不建议我们趟这趟浑水，因为这次捣毁的巢穴很可能只是对方一个微不足道的据点，若是牵扯太深，情况不妙，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讲，我们要查清这件事，也应该向门派求援，光凭我们恐怕应付不来。”

  火芸儿沉默了，是地，火炀说的没错，与一个能和火门抗衡的门派为敌确实不智，但是……火芸儿想起了昨天程杰的疯狂，那种悔恨，那种不甘，他，会放弃么？扪心自问，火芸儿已经得到了答案，从程杰第一次修炼《血杀虫》的时候她就知道程杰不是个会放弃的人，别看这人平时不着调，但是认真起来，却有着强大无比的意志！

  想到这里，火芸儿笑了：“炀哥哥，不可否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辈武者，不一定每次都要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这是逃避，更是懦弱！如果不能迎难而上，凭什么去攀登巅峰？任何强大最终都化为沉甸甸的责任！试想，神秘门派就这么个小小的据点都这么肆无忌惮，那更大的据点呢？是不是血海滔天、尸骨如山？这样的门派，难道会不敢把手伸向我罪域子民？别的域死光了都无所谓，但是我是罪域的主人，不可能放任宵小作祟！”

  听了火芸儿的一席话，火炀愣愣地看着火芸儿，仿佛想要重新认识火芸儿一般。

  看着火芸儿坚定的眼神，火炀微微一笑：“芸儿，你长大了。”

  火芸儿没想到火炀会是这种反应，吃惊之余，又有些惊喜：“炀哥哥，那你意思是……”

  火炀点了点头：“既然芸儿你都无所畏惧，那我自然就舍命陪君子喽，不过我先说好了，一旦情况超出我们处理范围，要立刻告知门派！”

  火芸儿知道，火炀能陪着自己任性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于火炀的要求，火芸儿点点头，柔声说道：“谢谢你，炀哥哥。”

  火炀轻轻揉了揉火芸儿的小脑瓜：“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程杰是在自己的地铺上醒来的，由于在洞穴耗尽了全部力量，导致他昏迷了将近一天才醒过来。

  “嘶，疼疼疼！”本想起身，奈何一牵动肌肉就会感觉到酸痛与无力，程杰只得躺在熟悉的地铺上。

  歪过头发现木清雅躺在床上，程杰安心了不少，但是一想到在兵者房间看到的惨状，程杰不由得攥紧拳头，即便身体发出疼痛的信号，程杰也毫不理会，许久，这份恨意才化为一阵叹息，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墙壁，程杰突然觉得自己很迷茫。

  难道自己就是为了经历痛苦的回忆才来到抉择大陆么？

  为什么自己这么弱小？

  面对这样的组织，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这是不是一场梦？醒来后，我还是在自己家中，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杂乱，还有父亲整天希望自己继承他医术的唠叨？

  这么想，突然觉得自己过去简直就是个混蛋！每天得过且过，对父母和老师的教导充耳不闻，和狐朋狗友混迹在网吧中，游戏玩久了充满空虚感，希望如果这世界不这么平静该有多好！

  当自己真正拥有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经历之时，却发现，现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

  成为了武者，拥有了开山碎石的超能力，有一个美貌善良的未婚妻，有两个关心自己的强大朋友，这是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是……但是……自己却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反而觉得很沉重，很压抑，喘不过气来，仿佛窒息的痛楚，这是为什么呢？

  想了许久许久，程杰也没有想到答案，叹了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旁边的床上，一双翠绿色的双眸正看着自己。

  程杰硬挤出一个笑容问道：“清雅，你醒了？”

  木清雅没有回答程杰，而是问道：“你很迷茫？”

  听了木清雅的话，程杰不再伪装，苦着脸说道：“是啊，我在想，我来到抉择大陆，会不会是一个错误呢？”

  “绝对不是的！”木清雅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着木清雅认真的小脸，程杰苦笑了一下：“可是我不这么觉得，我现在很痛苦，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木清雅的眸子突然变得柔和：“你知道么？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便通过师尊的窥天镜关注着你，我曾问过师尊为什么我要一直看着你，师尊说我要成为你的妻子，所以要从小培养感情，我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后来明白了，但是我却并不讨厌你，我知道的，你会为了自己的朋友去承担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你会为了让路边哭泣小女孩展开笑容去花掉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个洋娃娃，你会为了自己父亲念叨的一株药材跑遍镇里所有的药店，你会因为第一次表白失败而哭泣，你会因为在运动会和朋友一起夺冠而开心……你的点点滴滴都在我的记忆中；我小的时候很笨的，师尊为了教我医术，相同的要点不知道要讲多少次，有时候我笨到自己都想放弃了，但是，师尊说过，我以后要成为你的助力，等你来到抉择后，我要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所以拼命地学啊学啊，每天脑子胀胀的，但是一想到你，我就浑身动力！你知道么，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真人时，我是多么的激动，无数年的等待，终于见到你了，我真的觉得好幸福好幸福……”讲到这里，木清雅不顾虚弱的身子，来到床下，轻轻抱住程杰，“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是，我始终都相信，你是会为这个世界带来希望的，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痛苦的。”说到这里，木清雅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浸湿了程杰的衣衫。

  程杰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头哽住了，他没想到平时没心没肺傻乎乎的木清雅对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人如此在乎自己，更没想到这个人曾经陪着自己欢笑和哭泣……程杰反手抱住木清雅，是那样的轻柔，生怕自己的动作有一丝丝的粗鲁，感受着木清雅身上浓郁的生命气息，程杰突然想呵护怀中可人儿一生一世！

  许久，在木清雅的咳嗽声中，程杰才反应过来，人家还虚弱着呢，自己竟然抱了人家这么久。

  程杰连忙松开抱住木清雅的手臂，拉着她的小手关切的问道：“你要不要紧？”

  木清雅抬头正欲回答，却发现程杰的面庞离自己是如此的近，顿时低下头去，唯唯诺诺地啜道：“没……没事……”

  刚刚的告白仿佛用光了木清雅全部的勇气，此时的她，脸很烧，根本不敢再与程杰对视了。

  看到木清雅的面庞突然变得红扑扑的，程杰还以为是自己抱得太用力，连忙道歉道：“那啥，刚才我、我抱你是不是太紧了？抱歉哈……”

  什么？木清雅突然有点懵，程杰他在说什么啊？

  一时间，木清雅本就不是很灵活的大脑有些当机，只能似是而非地回答道：“没……没事……”

  沉默g……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程杰他为什么不说话了？额……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啊？清雅清雅，快想想有什么可以说的？要不聊聊晶泪玉虫的生活习性？或者惊蛰（设定：惊蛰是一种擅长空间之术的虫子）的穿越空间之法？不对不对，这个时候是该聊这些的时候么……

  而此时程杰的内心戏同样十分丰富：额……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清雅感兴趣的事情？或者回应清雅的告白？要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这样的话么？会不会太唐突了？要不，我讲个笑话吧，额，讲什么笑话好呢？天杀的，以前张嘴就来的笑话怎么全都忘了，好尴尬啊……

  “额……那些病人怎么样了？”木清雅突然问道。

  “额，哦，他们、他们被我和小芸儿救了回来，对了，还有一些普通人，当时情况紧急，我便教了他们《血杀虫》，不过存活下来的十不足二，也带回来了。”程杰僵硬地回答道。

  “那、那我先去买药了，毕竟要彻底治愈血灾还有一个过程。”说完木清雅俩忙慌慌张张地起身，怎奈何身子太虚弱，突然起身觉得天旋地转，即将倒下去时，程杰连忙扶住木清雅的肩膀，这才没让她摔倒。

  程杰扶着木清雅躺回床上，轻轻为木清雅盖好被子：“好了，你刚刚醒来，这种跑腿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感受到程杰的温柔，木清雅心里甜滋滋的，从储物空间取出一个药方递给程杰：“就、就按照这个买吧。”

  “好。”程杰点点头，走出房门前，程杰突然回头说道：“清雅，谢谢你，我不会再迷茫了，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孩子一直在分享我的快乐与悲伤，我觉得，自己可能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话音刚落，程杰就带上了房门，在房门外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脏不争气地“咚咚”地跳着。

  而屋内，躺在床上的木清雅紧紧攥着被角，将小脑瓜埋在被子中，仿佛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