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万恶的有钱人,啊,真香!
平复了强烈的心跳后，程杰攥了攥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看着手中的药方，程杰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买药的话，应该是需要花钱的吧？
……
回头看了看房门，程杰很无语，虽然装完逼就跑很刺激，但是现在回去要钱的话也太囧了吧！
正当程杰进退两难之时，身后响起了火芸儿调侃的声音：“呦，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个两天呢！”
听到火芸儿的声音，程杰突然心中一喜，连忙回身说道：“咱这身体倍棒，区区小伤，不足为患！”这时程杰才发现火炀出关了，于是笑着说道：“火兄这是出关了啊，怎么样，是不是境界更上一层楼了？”
火炀笑笑：“哪里，只是打磨一下自己的剑法，谈不上什么收获。”
“话说你刚刚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清雅醒了？”
“额……嗯，她醒了……”程杰一想起木清雅，心里就有点发虚。
“怎么突然支支吾吾的？你、你不会把清雅……”
“没！有！绝！对！没！有！小芸儿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程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身体很诚实的虚了起来。
火芸儿自然没发现这点，她刚刚只不过是调侃程杰，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相信程杰会对木清雅做什么，毕竟这俩人都在一个房间睡这么多天了也没发生啥，她就离开这么一会的功夫程杰更不可能对木清雅做什么了。
火芸儿点了点头就要推门。
“等下！”程杰突然说道。
火芸儿的手停住了，狐疑的看向程杰，一旁的火炀也很疑惑。
“那啥，小芸儿，刚才清雅拜托我去买药，但是，但是吧……”程杰不好意思的搓着手掌，尴尬的假笑着。
“哦，你是不知道药店在哪里是吧，出门右转走三条街再左转，你就能看到药店了。”火芸儿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说道。
一旁的火炀听了火芸儿的神回答，强行忍住笑容，他自然知道程杰的意思是没钱，他也知道火芸儿知道这回事，但是看着程杰吃瘪的样子，好解气啊！
程杰看着火芸儿的坏笑和火炀一旁憋笑的样子，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语地说道：“小芸儿，你太不厚道了，这个、这个，借我点钱应应急可好？”此时的程杰很是窘迫，因为火芸儿和火炀已经帮了他很多了，所以再借钱的时候程杰觉得很不好意思，还好他脸黑，不然火芸儿和火炀都能看到他老脸一红。
“好了，不逗你了，真是，需要借钱就直说啊。”火芸儿虽然埋怨着，但是手中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两张刀币来。
“喏，不够再管我借！”
看着火芸儿一副我是土豪无所谓的模样，程杰心中既是感动又是羡慕。
“谢谢。”程杰由衷地说道。
而一旁火炀见火芸儿这么好说话的样子也是很惊奇，因为在他印象中火芸儿和程杰总是一言不合就互相嘲讽对方，怎么会……
然而火炀想错了，火芸儿是何许人也，虽然为了继承火门门主的力量她被锁在永罪之塔数百年，但是在此之前她可是尽得她师尊的真传，活脱脱小魔女一个。
“没什么，对了，我借你的可是帝境的刀币，按照抉择一比一百的兑率换算成临境刀币需要二百亿，按照你现在的状态，就算空灵晶充足的情况下，一天最多能制作三十临境刀币，也就是说……”火芸儿看着一脸目瞪口呆的程杰缓缓说道：“不算零头的话，你需要一百八十万年才能还清，前提是你能活那么久。”
“额……小芸儿，扎心了。”程杰一脸悲怆地说道。
火炀拍了拍程杰的肩膀，安慰道：“程兄，是男人就不要逃避自己的责任，我相信你的！”
程杰幽怨的看着火炀说道：“火兄，你什么时候学坏了！还有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火炀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咳咳，我也是触景生情啊。”
程杰叹了口气：“世风日下啊，连耿直的火兄都会扎心了……小芸儿，看在咱俩关系这么好的份上，能不能给我打个折啥的？”
“打折啊……”火芸儿若有所思，随后俏皮一笑，“好啊，看在我们的交情上，给你打一折吧，十八万年谢谢惠顾。”
程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没错，打折是个好东西，但是那也要看分子的数目啊！
看着程杰抽动的面庞，火芸儿很满意，但还是冷着声音问道：“不愿意啊，那你还我。”
“别别别，怎么能不愿意呢，一折就一折！”程杰连忙将两块帝境刀币揣在怀里，虽然心里暗骂资本主义的腐败，但是表面上真香……
“我怎么感觉，借了你钱就把自己卖给你一样呢？”程杰此时的内心很微妙，一般来说，都是借高利贷然后利滚利让人心生还不起的绝望，但是现在，火芸儿这小富婆别说利息了，就连借的钱都打了个一折，但是，为啥我还有种借了高利贷的感觉？？？
“切，你想卖本小姐还不稀罕呢！别忘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债主！”
“是是，那我去买药了。”最后程杰哭丧着脸离开了。
看着程杰落寞的背影，火芸儿心情大好，随火炀一起来到了木清雅的房间。
此时木清雅正蒙在被子里，听见有人进来了，连忙探出小脑瓜，一看是火芸儿和火炀，这才松了口气，悬起的心也安了下来。
“清雅，你知不知道强行分割精神力有多么危险！而且你还长时间超负荷使用精神力，你你你，就为了那些陌生人？”一进屋，火芸儿就开始数落木清雅。
“呜~”虽然被呵斥，但是木清雅心里暖暖的，因为他能感觉得到，火芸儿在关心自己。
见木清雅委屈的低下了头。火芸儿很无奈：“好了，我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损伤，真是的，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说着，火芸儿动用自己的力量查看起木清雅的身体。
这就是高境界武者的优势了，虽然不是医师，但也可以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去查看其他人的身体，只不过帝境武者尊贵至极，一般不会浪费自己的力量在这种事情上，除非自己的血脉弟子，否则不会浪费精力在别人身上。
一番细致的检查后，火芸儿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精神力受损让你看起来有些萎靡，你不是医师么，这点小病你自己能解决吧。”
木清雅点点头，为了让火芸儿安心，木清雅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个培养皿，里面装着一条晶莹剔透的二寸虫子，木清雅轻轻将小虫放在自己手臂上，然后饮下了培养皿中的液体。
这时火炀震惊的问道：“这、这莫非就是晶泪玉虫？”
“是、是啊……”听到火炀突如其来的问话，木清雅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因为店老板说过火炀很凶。
“炀哥哥，冷静，冷静！你吓到清雅了！不好意思啊，清雅，炀哥哥就是这样，总是大惊小怪的，你别介意啊。”火芸儿摸了摸木清雅的小脑瓜，安慰道。
火炀则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也不能怪他，因为着晶泪玉虫，弥足珍贵。
在抉择大陆的东方，那里冰雪连天，冰川、雪山数不胜数，是抉择大陆极寒之地。而在这极寒之地有一个奇特的种族，就是晶泪玉虫一族，该族精神力特别敏锐，可以趋吉避凶，但也由于这个特点，晶泪玉虫是武者大补之物，帝境之下的武者服用晶泪玉虫后可以瞬间恢复干涸的精神力，不但如此，晶泪玉虫会分泌一种体液，这体液也可以帮助武者缓慢回复精神力，缓解疲劳，十分神奇。所以，从古至今，许许多多武者都前往极地冰原捕捉晶泪玉虫，千万年下来，晶泪玉虫族被贪婪的武者收割了一茬又一茬，至今，晶泪玉虫已经成为了传说。
饮下了晶泪玉虫分泌的体液后，木清雅的脸色缓和不少，不似刚刚的苍白，有了几分血色。
看到木清雅的气息明显稳定了，火炀也是暗暗赞叹:不愧是晶泪玉虫！
木清雅取出一个散发着寒气的瓶子，往培养皿倒了点水，才说道：“好啦，小玉，进去吧，不能离开冰川水时间太长哦。”
只见晶泪玉虫蹭了蹭木清雅的手臂后，才温顺地爬进培养皿中。
这让火炀很是惊奇，按理说晶泪玉虫由于精神力敏锐的缘故，不可能如此亲近一个人。也许，只有如她这般心灵纯粹的人才能得到晶泪玉虫的青睐吧。火炀暗暗想到。
本来想收起晶泪玉虫，但是木清雅看了看火芸儿，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晶泪玉虫放回储物空间，而是递给火芸儿：“芸儿姐，小玉应该会对你有帮助。”
火芸儿一愣：“给我？”
木清雅想起火芸儿这几天对她的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唔……是的。”随后在火芸儿耳边轻轻说道：“连帝境的精神力也能瞬间恢复哦，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希望芸儿姐不要吃掉小玉。”
一旁的火炀何等实力，自然听到了木清雅悄声说的话，他有些诧异，因为火芸儿和苦婆婆约定好了不许和别人透露自己修为啊，而且那可是晶泪玉虫啊，转手就送出去了？
火芸儿没有接过，而是问道：“那你自己怎么办？我觉得你会更需要它。”
火芸儿这句可是实话，就凭木清雅的救人速度，没有这晶泪玉虫，分分钟精神力耗尽啊！
“我、我还有一条，从很小的时候就养着它们。芸儿姐，你就别推脱了。”
火芸儿看着木清雅澄澈的双眸，心中感慨不已，她也知道晶泪玉虫的珍贵，那可是天材地宝啊，想买都没地方买！
“好吧，那就谢谢清雅妹妹了。”火芸儿接过玉虫，轻轻抱了抱木清雅。
木清雅很是开心，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取出散发着寒气的瓶子，交给火芸儿：“这是冰川之水，每日要定时喂给小玉，不然它会死掉的。”
火芸儿接过瓶子，和玉虫一起放入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对了，芸儿姐，我现在好多了，我还是放心不下那些病人，我想去看看他们。”木清雅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火芸儿不同意。
“好吧，不过不要太勉强自己了。”火芸儿拉着木清雅的手说道。
“嗯，谢谢芸儿姐。”
火芸儿一回头，便看到了火炀异样的目光。
“你们……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火炀不懂那些弯弯绕，直接问道。
火芸儿嘴角勾勒出一丝好看的弧度：“秘密！”
看着两女欢快离去的身影，火炀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好好的闭什么关？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种感觉……浑身难受啊！
程杰离开了客栈后，按照火芸儿的话很轻松的找到了药店，这个世界的药材是很昂贵的，所以程杰花了一个转境武者的刀币才买回来所有的药材，此时程杰一手拎着药材，一手拎着店家找给他的零钱，内心很是微妙……
路上，程杰突然想起前几天在街上撞倒他的老头，顿时，悠闲的心情烟消云散，他不知道如何告诉一个人对方亲人的去世，他没有经历过。还记得小时候，很多人来找父亲看病，虽然父亲的医道已是炉火纯青，但是也并不能挽救所有的生命，程杰还记得，一天夜里，一个背着受伤男子的妇人来到诊所里希望他父亲能救她丈夫一命，但是经过查看，程父发现受伤男子整个胸腔都凹进去了，仿佛受到了重物的锤击，而且身体上到处都有钝器击打的痕迹，虽然程父没有把握，但还是为患者做了手术，结果显而易见，男子重伤，手术中途便咽了气。
程杰还记得，在得知了自己丈夫死讯时，那妇人泪雨滂沱，一边哭泣一边责怪自己父亲是个庸医，但父亲却没有反驳，任由妇人敲打，许久之后，那妇人才又背着自己丈夫的尸体离去，临走之前还冷冷的看了父亲一眼，仿佛要食其肉寝其皮。
当时躲在里屋观察的小程杰真的被妇人的眼神吓住了，无声的恐怖才是真正的恐怖，冷暴力才是真正的暴力！
于是在失眠了几天后，程杰再也不想跟随父亲学习医术了。
也是从那时起，来医馆看病的人越来越少，直到西医盛行之际，自己家的医馆更是门可罗雀。
而现在，程杰却要告诉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他的孙女死了，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想起妇人冰冷的眼神，程杰的步子停下了，他发现自己仿佛被冻僵了，无法迈出一步，周围突然变得漆黑，只有一双瞳孔在注视着他，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怨恨让程杰无所适从。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父亲已经尽力了，也许是你丈夫伤的太重了，也许是你来得晚了，你丈夫已经坚持不住了……”看着丝毫不变的眼睛，程杰痛苦地抱头蹲下，“不是的……”
是啊，医者有什么好的，救死扶伤，治好了理所应当，治不好遗臭万年！但是又有几个医师能保证自己从不会治死人！那么，成为医师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是为了待到治死人后，被千夫所指么！
父亲，父亲，您当初又为何选择成为医师呢？
程杰的思绪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那个流感爆发的年代，当时，自己的父亲每日忙碌于病人之间，查看病情，判断病症，对症下药，还要总结，毕竟任何疾病都不是永恒不变的，每日父亲都忧心忡忡，脸上从未露出笑容。
时间一转，病痛已经消除，而在这场战斗中贡献比较突出的父亲受到了镇里人的尊敬与爱戴，一面又一面锦旗，一封又一封感谢信，小程杰很认真地替自己父亲整理这些属于他父亲的荣誉，而父亲却并不热衷这些，仅仅如往常一样，读着医书，而不一样的便是，父亲有时间出去和老朋友聚会，并交流一下医术心得。
浑浑噩噩之间，程杰已经回到了客栈，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都是忍受着煎熬，每一步都像跨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程杰来到了老人的房门口。
深吸了口气，程杰缓缓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格外的整洁，似乎老人从未下过床，窗户是开着的，风儿轻轻地吹着，窗帘微微摇摆着，烛火轻轻地跳动着……
而老人静静地坐在床上，目光迷离地看向窗外，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又或是在追忆着什么，就连程杰的到来，老人都没有注意到。
此时老人已经不像最初遇见时那般皮包骨，苍老的脸上回复了一丝红光。
“老人家，我……”程杰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口，虽然他与老人的相遇是个巧合，虽然他没有义务一定要救出老人的孙女，但是面对老人，程杰始终愧疚不已。
听到声音，老人才回过神来，看着门口低沉的程杰，老人连忙下床问道：“少侠，找我这把老骨头有事么？”
程杰一时间无所适从了，下了很大决心后，程杰才说道：“老人家，你孙女……已经过世了。”
听了程杰的话，老人没有半分吃惊，而是叹了口气：“老朽早已知晓，是那位火小姐告知老朽的……其实老朽早该想到的，那群人无缘无故带走我孙女的时候，我就意识到那孩子凶多吉少了……”
“抱歉，我没能救她出来。”
“少侠这是说的哪里话，少侠曾给过老朽希望，也治好了老朽的病，老朽又怎会因这件事责怪你，也许，是我孙女命苦吧，时也命也啊！”
程杰没想到老人会这么说，但是，这并没有丝毫减轻他的愧疚，他更希望老者打他骂他，这样，他还能好受点。
“唉，少侠，坐吧。”老人指了指一旁的桌椅，坐了上去。
程杰也坐在了另一侧。
“少侠是觉得对不起我这个老头子么？”老人看到程杰的样子，自然知道程杰心中所想。
“我……”话到嘴边，程杰却没说出来，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老人强打起精神，说道：“如果少侠真觉得对不起老朽的话，老朽希望，少侠下次遇到受害之人时，能伸出援助之手，这样的话，我孙女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息了……”
“老人家……”
老人没有理会程杰，而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老朽当初不是为了来兴武城投奔亲戚，过上更好的生活，也许心可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了，是我害了心可啊！”此时老人老泪纵横，伏案痛哭。
程杰见状，悲从心起，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铲除这种危害人间的组织！
出了老人的房间，程杰心头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压住了，但是程杰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也许就在自己悲伤低落的时候，一个鲜活的生命便与世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