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这是……被非礼了?
第二天，程杰同样又在自己的地铺中醒来。
睁开眼睛后，程杰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没有缺斤少肉后，这才松了口气。
“我记得昨天好像梦到被小芸儿追杀来着……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没错啊，破破烂烂的衣服表示自己昨天的经历并非梦境，但是，我记得我好像受伤了吧，为啥一点伤口没有呢？
看着自己裸露的皮肤，没有一丝伤口，甚至连皮都没蹭破，难道，昨晚的事情果然是梦境？
起身后，程杰才发现自己地铺边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物，看了看床上，木清雅没有在。
“应该是睡醒了吧，看时间，应该是正午了，不行，我得赶紧出门问问小芸儿昨晚发生了啥事，总觉得这梦境有点真实啊！”程杰自言自语道。不过程杰也没闲着，赶紧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匆匆出门。
来到楼下，火芸儿、木清雅和火炀三人正在吃饭，火芸儿和木清雅有说有笑的，火炀偶尔也差几句话，其乐融融。
见程杰来了，火芸儿突然板起脸哼了一声，又轻轻啜了口米粥。
程杰一头雾水，而木清雅则是腼腆地冲程杰笑笑，看样子还是很羞涩，火炀直接打了声招呼：“程兄，早啊！”
“额……”程杰有些无语，很想吐槽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吧，早个鬼哦！但是看到火芸儿冷漠的态度，程杰很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啥，让火芸儿追杀他。
程杰腆着脸来到空座上坐下，由于火芸儿将客栈包了下来，现在楼下只有他们这一桌在用餐。
店家很是细心地为程杰端来午饭。
程杰吃着饭菜，却觉得味同嚼蜡，因为他一直在想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他本能的觉得这件事对自己很重要。
沉默了一阵后，程杰抬头刚打算问火芸儿，突然一个肉乎乎的有人的大腿粗细的巨大蚯蚓从程杰的身侧探出头来。
“我嘞个去！这什么玩意！”程杰被吓了一跳，左手血掌不自觉就发动了。
令人奇怪的是，血掌的纤虫卵团途经的路线突然裂开一个幽深的口子，一口将血掌吞了下去，然后程杰的头上突然裂开一个口子，纤虫卵团倾泻而下，还好程杰反应迅速，才没被自己伤到。
看着眼前的巨大蚯蚓，那类似头部的位置长着两根触头，背部漆黑的花纹雕琢在棕色的表皮上，很有光泽，这蚯蚓似乎没有腿，而是由两道薄薄的肉须镶嵌在身体两侧，肉须之间是莹白色的肚皮，巨大蚯蚓摇晃了一下头部，似乎不解为什么程杰反应这么大。
看到程杰被吓得不轻，火炀哈哈大笑起来，火芸儿也露出笑意，木清雅抿嘴轻笑，随后才说道：“好了，小黑，过来吧。”
只见巨大蚯蚓的头部突然钻入虚空，然后在木清雅的身边探出头，亲昵地蹭着木清雅的脸庞。
“好痒啊，小黑，不要闹了。”木清雅很是享受，摸了摸小黑的头后，小黑才停下来，乖巧地停留在木清雅的身边，当然了，小黑仅仅露出了接近头部的一部分身体，其他部分还处于虚空之中。
见三人都取笑自己，程杰也明白了为啥刚下楼三人表情那么诡异。
“清雅啊，这位小黑是？”见巨大蚯蚓和木清雅如此亲近，程杰哪里还不知道这小黑八成是木清雅的宠物。
“这是小黑，嗯……是惊蛰，一种擅长穿梭空间的虫类，之前一直在我的储物空间里沉睡，今早我才发现小黑突然偷偷溜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到了产卵的时候了。”木清雅宠溺地摸着小黑，解释道。
“早说啊，我还以为遇到怪物了呢，吓我一跳！”程杰这才回到座位，吃起饭菜。
连程杰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他潜意识中已经把木清雅当成自己最亲的人，他认为木清雅是安全的，所以和木清雅有关的一切都是安全的，所以得知了惊蛰是木清雅的宠物后，如常地开始吃饭。
其实程杰并不知道，这惊蛰之虫来历也是不凡，而且对于帝境武者极为珍贵。众所周知，时间空间之术，除非你是天选者（生来就具备某种属性转轮的一类人的统称），否则只有达到帝境才能掌控，而且帝境修为越深厚，对于这两者的理解越深刻，这也是帝分十星的原因，而这惊蛰因为天生亲和空间属性，所以对于帝境武者或者破镜巅峰武者大有裨益，可以这么说，一个破镜巅峰武者观摩惊蛰穿梭空间可以加深其对空间之术的领悟，更容易晋升到帝境，而帝境武者就更不用说了，想要晋升更高星级的帝境，就必须去领悟时间空间之术。而且惊蛰也不是生来就如木清雅养的小黑一样巨大，惊蛰一出生仅有一根小拇指大小，随着破碎虚空次数的增加，惊蛰也会越长越大，一般来说，一条手掌长的惊蛰，一般的帝境武者都抓不到，更何况木清雅的小黑，这是青木斋一代又一代先辈的心血！
惊蛰以虚空中的碎片为食，通过积累空间之力而不断进化，若是进化过程中失败，会被虚空直接分解。除此之外，这惊蛰之虫有一种习性，平时待在虚空之中生活，甚至进化也是在虚空之中进行，但是每当产卵时就必须回到空间更为稳定的现实世界，很多武者也凭借惊蛰这点习性去抓捕，但是即便如此，难度也是相当之大。
不得不说，程杰心脏是真的大，在惊蛰的注视下，程杰依旧吃得很香。
满足地喝了口茶，程杰才慢悠悠地问道：“对了，小芸儿，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记得，我好像被你追杀来着？”
“啊？”听了程杰的话，火芸儿可爱的大眼睛转啊转，心里则是松了口气，还好他忘记了，不然自己真的是尴尬死了。
“没什么啊，我昨晚很早就睡了，你是不是做梦了？”火芸儿掩饰得很好，而且张口就来可是小魔女必备技能。
“嗯？”难道我真的是在做梦，而且梦里还把自己衣服弄破了，所以今早醒来清雅看到了才会给我买了身新衣服？
这就是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了，人们会根据自己接收到的第一条信息自动脑补出合理的剧情说服自己，此刻的程杰明显就是这样。
越想越觉得可能，好吧，不纠结了！程杰偏过头发现惊蛰正在注视自己。
“额……小黑这是？”程杰问向木清雅。
木清雅看了看小黑，然后才说道：“其实吧，小黑只是想亲近亲近你，但是你刚刚攻击过她，她有些害怕……”
“哦，我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被小黑吓了一跳好吧。”程杰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才对小黑说道：“小黑乖，来，让哥哥抱抱！”
一旁的火芸儿见程杰一副诱拐小萝莉的模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小黑没有立刻过去，而是看了看木清雅，木清雅点头后，小黑才破碎虚空，从程杰的怀中钻出，盘旋蜿蜒而上，并用小脑瓜蹭了蹭程杰的脸庞。
程杰只觉得自己脸庞突然变得湿润，既觉得新奇又觉得无奈：“我这是被非礼了么？”
火炀和火芸儿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因为刚刚木清雅在介绍他们给小黑时，小黑也仅仅是蹭了蹭他们的手掌，而且是一瞬而逝，回到了木清雅的身边，而面对程杰，小黑竟然愿意躺在程杰的怀里，还亲了他一口，真是嫉妒啊！
木清雅笑出了声，解释道：“看起来，小黑很喜欢你呢。”
此时感受到惊蛰的善意，程杰更加不怕了，任由小黑卷在自己身上，从容而又优雅地喝了口茶。
火芸儿撇了撇嘴：“切，臭显摆！”
程杰悠悠说道：“我听出了羡慕的味道，嘿嘿。”
“哼！”火芸儿别过头去，一副不与他计较的样子。
还是火炀稳重，打圆场道：“好了，芸儿，也该对程兄说说你的计划了吧？”
火芸儿这才拿出从鬼蝾身上搜到的信，交给程杰：“你看看吧。”
程杰接过信后，看了起来，越看，程杰的眉头皱的越深，读完后，一抬头，发现火芸儿很严肃地正视着自己。
“信你看过了，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想好了回答我，我话先说在前面，这个神秘门派的危险系数极高，稍有不慎，我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你，那么，你现在要做出选择，是深入这个门派，还是就此打住？”火芸儿问道。
此时火芸儿也很紧张，因为他不希望自己认同的人是个胆小鬼，她怕程杰会就此结束，不再探究。
就在一瞬间里，程杰想了很多，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掠过脑海，有修炼《血杀虫》爆体而亡的普通人，有老者伏案痛哭的画面，也有鬼蝾房间里幽幽挂着的几十张人皮，还有鬼蝾床上死不瞑目的小姑娘，这一切的一切，让程杰面色逐渐凝重。
“我昨天去老人的房间了，告诉了他他孙女去世的消息，当时真的感觉到他心如死灰，如果我在这里退缩的话，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惨遭毒手。”
说到这里，程杰笑了，笑的很冷：“若以我程杰一条命，换更多人不被阴影笼罩，又何妨！”
“好！程兄这话说的对，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何惧宵小！”火炀仿佛受到了什么触动，出声支持。
火芸儿笑了，她知道程杰是不会让她失望的，不知为何，火芸儿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看向木清雅，木清雅也坚定地点了点头，因为她必须和程杰同生共死。
“那我就说了，从信中不难看出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混沌域的主城，我认为我们可以凭借这封信乔装打扮打入神秘门派内部，你们觉得如何？”
见三人都点点头，火芸儿才继续说道：“程杰，你就假扮鬼蝾吧，我本想让炀哥哥来做的，但是炀哥哥有些木讷，若是有突发情况我怕他应付不过来。”
程杰点点头：“最重要的活当然我来做了，放心吧，小芸儿。”
“然后便是炀哥哥，你来假扮携带有‘卒’字令牌的老头。”
“好！”
“然后我和清雅妹妹就假扮你的侍女吧。”
程杰听了一愣。
火芸儿明显注意到了程杰的惊愕，问道：“怎么？很吃惊？”
“没有没有……”
“哼！便宜你了！”
程杰只有尴尬的陪笑着。
“说起混沌域，炀哥哥，你来介绍一下那边的情况吧。”
“好！”火炀一口答应，随即娓娓道来：“混沌域，北接碎星域，南接极致暗域，事实上，混沌域算是一个半圆形，刚好将极致暗域囊括其中。混沌域的前身是巨大战场的人类前线，曾经那里是最为森严的一个域，但是从晶帝以后，混沌域的戒备逐渐松散了下来，现在是三教九流汇聚之所，十分混乱，所以我想对方在混沌城交货应该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混沌域现存的军团仍有两家，分别是猎鹰与神骏，镇守着南方绵延万里的防御，混沌域北部较为混乱，可以说，你没有实力的话，会被榨得一干二净，到了混沌域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稍不注意，你就被坑的很惨。”
“等等，火兄，你刚才说人类前线，难道除了人类还有别的种族？”程杰问道。
“嗯，根据历史记载，极致暗域曾经是魔族活跃的地区，人魔两族冲突不断，后来晶帝崛起，将魔族赶出了极致暗域，并以通天手段设下封印，不让魔族再次出现在抉择大陆，又因为极致暗域几乎没有天地能量，无法修炼，所以晶帝退而求其次，通过近千年的时间，率领人族在混沌域打造了一条绵延万里的防御，以做未来魔族打破封印后人族防御所需。不过这都是几十万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也没听说魔族出现于抉择大陆，所以可能只是传说吧。”
“哦……”程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就出发吧，清雅，你那边病人都交代好了？”火芸儿问道。
“嗯，早上便交代好了。”木清雅没有说的是，一些想要投靠她的武者，她给了他们信物和路费，让他们去蛮荒域居住。
火芸儿取出两张千丝面具，说道：“这是千丝面具，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容貌，不过缺点就是你得自己捏，程杰你还记得鬼蝾的样子吧？”
“嗯，不会忘的！”
“那就好，一会我们各自回房打扮好了再出来，还有这块令牌先放你这里。”说完火芸儿取出了鬼蝾的兵者令牌交给程杰。
程杰收好鬼蝾的信物后，木清雅也将卒者令牌交给了火炀。
四人分别回房。
回到房间后，程杰看着自己的一小袋刀币，不知如何是好。
木清雅仿佛看出了程杰的烦恼，说道：“刀币可以先放入我的储物空间里。”
程杰双眼顿时瞪得大大的，在程杰惊讶的目光下，木清雅打开虚空，将程杰一小袋刀币放入其中，当然了，程杰还是留了一部分钱的，毕竟到混沌域没准还要打点一番。
然后便是捏脸环节，程杰按照记忆开始捏兵者老头的脸，其实兵者老头的脸并不难捏，因为兵者虽然是个老头子，但是他修炼了变异版《血杀虫》后，显得极为年轻，主要是对方的妖艳嘴唇还有干瘪的身体不太好模仿。
在木清雅的帮助下，程杰望着自己充血的嘴唇和无缘无故干瘪的身体，无语的说道：“清雅啊，我感觉你的医术比这千丝面具还神奇……”
木清雅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本来以为待在程杰身边自己会很尴尬，但是现在，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这样，真好！
看着俏皮的木清雅，程杰有些恍惚，因为他想起了最初与木清雅见面的场面。
那是，他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而木清雅则是智商欠费的中二少女，这才几天的功夫，感觉自己和清雅像是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一样，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圆融自然。
“清雅……（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嗯？你说什么？”木清雅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木清雅没听到就算了，因为下意识说出这句话的程杰也很害羞，哪还有勇气再说第二次了。
准备好后，程杰才与木清雅并肩出门。
此时火芸儿和火炀已经等候多时了。
“慢吞吞的！”火芸儿埋怨道，“啧啧，不过这妆还真像，清雅帮了你不少忙吧？”
以火芸儿的修为，自然看到程杰体内有几处异常的地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木清雅的手段。
程杰微微一笑：“小芸儿，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侍女，怎么可以对我不敬呢？要真实知道不？”
火芸儿咬咬牙，但是突然又变得温柔似水，柔情地说道：“那人家以后就对你温柔点呗~”
“额……”程杰只觉得背后一阵恶寒。
火炀则是笑了笑，火芸儿的脾气，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随后火芸儿将易木和刚刚打造好的三寸青铜交给程杰，随后又给了程杰和木清雅一人一块黝黑的石头。
“此物名为暗影石，我已经在其中注入了转境的血气，可以模仿转境武者的势，你要好好运用，清雅和我的已经调成斗境武者的势了，炀哥哥也是临境，做戏就要做全套！”
程杰和木清雅点了点头。
程杰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小芸儿，你一定要克制啊，除非情不得已，不然不要出手。”
“啊，我知道的，啰嗦！”火芸儿嫌弃道：“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就从越域台出发前往混沌域吧！”
火炀和木清雅点点头，而程杰则一脸懵逼：越域台是啥？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