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困兽
专案组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显然，一封已经说的如此透彻的挑衅意味的战书已经发到了专案组每一个成员的手里。
圆形办工作上，每一个成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很显然，他们的调查失败了，这场游戏的第一遍比试他们已经输了。
林晨的生命，刘洋的双眼，这些血淋淋的比赛筹码已经让专案组的成员有些接受不了，他们知道，这是一场以生命为筹码的比赛，为了绿腾市，为了其他无罪或者有罪的人的安全，他们不得不接受挑战。
桌子上，一张十年前的资料报纸，依旧是绿腾市“该隐计划”成功的长篇报道，四页的半年，八版的报纸，上面的一张张或彩色或黑白的表彰照片，无一不在告诉人们，那么多的无辜百姓，那么多的公安干警的生命失去的有意义，绿腾市太平了，再也没有黑暗了。
可是，只有少数知道真相的人知道，绿腾市的太平背后依旧有黑暗，绿腾市的上空，还飘着冤魂，绿腾市的夜晚，还有家属亲人的痛哭。
而现在，来报仇的人出现了，她在一个个地揪出那些幕后的黑手，那些方面侥幸逃出依旧过着好日子的蓝墨轩高层，长老。她要复仇，要那些人付出血和生命的代价。
就像刘德志和刘璐说的那样——他们该死，警察没有证据不能治罪，让白衣杀了不是很好吗——社会上的蛀虫，吃人血肉不吐骨头的恶魔死了不好吗？
道德和法律，有时候也许是一个站在完全对立位置的问题，道德上那些恶魔就算是死也让人产生不了丝
毫的同情，而法律上没有完整的证据链证明他们这有罪，他们就是合法的公民，需要国家的法律，公安干警保护他们生命和财产的安全。
“咱们确定还有继续查这个案子吗？”刘璐有些犹豫，“他们死了也是活该，蓝墨轩做过的不止是我们调查到的贩卖古文物这么简单。”
“法律是我们中国决定人生死的唯一标准。”顾欣有些动容，“我承认，白衣她做的是对的。但是，生命是平等的，生死，轮不到她一个人决定，我们还有法律。”
“无论什么都不能驾凌于法律之上，这是我们每一个公民应该遵守的。”郑林还算比较冷静客观，“林晨，刘洋他们有罪，但是，他们需要的是有尊严的死，而不是暴尸街头，成为悬案。”
“现在，既然白衣给我们发来了这封挑战信，推翻了我们之前所有的推理和假设，那么看来，我们要对以前那个案子重新定位和调查了。”程梓航开始安排起工作，“第一，我们肯定，白衣是方面的受害者之一，那么连向你就从当年“该隐计划”所有的失踪者入手，看看这些有哪位确认死亡了，有哪些还没有，排查出来这个白衣到底是谁。第二，郑林和顾欣重新查查林晨这个案子，看看林晨还做了什么。第三，刘德志负责复查方面“该隐计划”所有案子的卷宗，看看能不能查出来这个蓝墨轩的底细，看看当年蓝墨轩逃走的高层到底有多少。最后，我去会会这个刘洋，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货色。”
病房里。
程梓航和刘璐静静地坐在刘洋的对面。
程梓航把通知单静静地放在刘洋面前，不懂声色地等着刘洋下一步的动作。
刘洋看了下通知单，慢慢地把它放在桌子上，有些好笑，“呦，程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啦，全是那么多叫刘洋的，为什么总抓着我呀，我的通知单不是已经撤销了吗？”
“全市有那么多叫刘洋的，但是刘原改名叫刘洋的可就你一个。”刘璐把从派出所调来的户籍记录拍在刘洋面前，“你这眼睛还是我们专案组留下来的，你最好明白你的现状。上次，没有我们你就瞎了，这次，没有我们你可能就没命了！”
“刘……刘警官，你说我这儿倒的什么霉啊我，上次莫名其妙因为暮云的事被挖了眼睛，这次，一张通知单又赖到我头上，我冤啊我。”
“刘先生，打扰了，既然不是你，那我们再好好调查一下吧。”程梓航对刘璐打了一个手势，彬彬有礼地道起歉来，“那，我们走了，你保重。”
走廊在，程梓航对刘璐嘱咐道，“这几天你没事，我安排你在这里当实习护士，年前这个刘洋出不了院，凶手一定会选择在这里动手。你现在需要熟悉这里的情况，随时盯住在刘洋病房门口徘徊的可疑人员，这个楼层的保洁是我们特警对的，有问题找他，注意安全。”
“组长，那他们呢？”刘璐有些着急，“医院人流量那么大，我不可能总盯着呀。”
“必要时上监控。”程梓航说道，“我怀疑这个刘洋和蓝墨轩的其他成员还有联系，其他人必须马上停止行动，我现在要去开会，这里你负责。”
“是！”
办公室内。
连向的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上下飞舞，“不错，和组长推测的一样，刘洋的手机有翻墙程序，目前我读取不到他的任何通讯信息。”
“看来，这个刘洋有些麻烦啊。”程梓航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之前的所有深情，所有软弱都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取我们的同情，降低对他的怀疑。”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组长。”顾欣更加担忧起来，“我们还有十多天时间，可是这么多需要调查的东西远远不够啊。”
“我记得信里说，白衣会在对刘洋动手钱给你一个抓到她的机会？”一向谨慎小心的刘德志对顾欣说，“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说不定我们能抓到她。”
“我想不到啊，我最怕的地方我也一时想不到啊！”顾欣焦虑地说，“我现在被这些调查弄的焦头烂额，更想不起来了！”
“这样，我们先保护刘洋，一切等大年夜安全度过再说。”程梓航下了最后的决定，“七宗罪才两刚开始第二个，我们来得及。”
《圣经》中曾经说过:“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
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罪过而失去生命，而是因为生命而犯下罪过。
人有七情六欲，同样，罪过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