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之殇

  1月10日，正是小年。

  可是，对于专案组的所有成员来说却是受刑日越来越接近的警示。

  审讯室里，郭梅正哭个不停，无论程梓航说什么都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欣和郑林在会议室里整理着所有失踪女子的卷宗。而连向不知是在想着如何联系所有器官移植人员还是有些神游天外，总之有些呆滞。

  刘德志，刘璐和莫子衿正在中心医院守着李富贵，期待着灵魂几天的治疗，李富贵能开头说出十年前事情的原委。

  他看到了什么，是否如刘洋所说的那样是那个被非法取走器官的女子在焚尸炉里痛苦的尖叫？他到底是不是蓝墨轩的一员，是否也如同刘洋一样宁可一个人负罪也不肯把自己的罪恶公之于众？他的妻子郭梅是否有罪，是否如专案组成员猜测的那样，是一位蛇蝎美人？

  一个又一个谜团在程梓航的心里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郭梅，我们在你给李富贵输液的药物里发现了导致他精神失常的药物。”程梓航开门见山，“对此，你怎么解释？”

  “这是医生给我开的，”郭梅吞吞吐吐解释道，“医生看我家太穷，就让护士教会了我怎么静脉输液，配药。”

  “哪个医生？”程梓航紧追不舍地问道。

  “我不记得了，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郭梅装起了糊涂。

  “旷古之约命运更迭半生为尊痴心扭转乾坤浮生滔滔心念潇潇江湖奈何锋利不过一指剑鞘命运徒笑天地引傲谁说凡心不煎熬恩怨何时了”顾欣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见是莫子衿打来的便知道是医院那边有了消息。

  “组长，莫子衿的电话。”顾欣跑了进来，对程梓航说道。

  “开免提，”程梓航吩咐。

  “顾欣，这边情况非常不好，李富贵现在已经因为服用这些药物太长时间，肾功能严重衰竭了，估计，活不久了。”莫子衿语速很快，“他的精神状况非常不好，我已经对他做过一次催眠，依旧没有好转。”

  眼泪，在郭梅的脸上肆意就躺着，仿佛所有的不甘和痛苦就这样流可以流过一辈子。郭梅很美，即使不施粉黛却依然有些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只是现在她的脸色灰白，如同一个死人一样趴在审讯的桌子上苟延残喘，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此刻破灭。

  人在没有任何预知的情况下反应是不可能伪装的。程梓航明白，眼前这个美丽高雅和李富贵半点不搭的女人确实深爱着那个丑陋的男人。

  也许，这就是爱。

  还未等程梓航再问，郭梅已经开口，“是殡仪馆的主任帮我找来的医生，他说，他认识这家医院的院长，可以免除病床费和所有医药费。后来，院长就让故事教会了我输液，还有简单的配药。我们就这样一住就是十年。”

  “说说李富贵吧，你们怎么认识的。”程梓航知道眼前的郭梅对于李富贵的深情，便开始引导她说出一些和李富贵有关的事方便警方破案。

  “我和他是一个村的，算是青梅竹马。”郭梅陷入了回忆，“后来，村里的田地越来越少，粮食也不够一家人的花销，我和富贵还有一些青年就到城里打工。

  我在一家发廊工作，富贵在对面的工地做搬运工。可是，好景不长，一次，我在给富贵工地送饭的时候，被工地掉下的石头厦砸伤了脸，毁容了。

  那时候，我刚二十岁，最是爱美的时候，当然接受不了，就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富贵身上。甚至，好几次当着他的面割腕自杀。”郭梅抚摸着手腕上浅浅的痕迹，动情地说着，“后来，他听一个朋友说，殡仪馆里做活轻松工资还高，他为了给我整容，就做起了人人不认接受的工作——火化工。

  对于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就算火化工的工资再高，也不过仅仅是够花，能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而已，离做手术可差了很多。

  后来，他就开始接一些私活，火化一些来路不明的尸体。

  后来呀，就出事了。”郭梅的泪水夺眶而下，“我当时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殡仪馆的老板说帮我安排一切，我也就同意了。”

  程梓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顾欣说道，“把爱华医院的院长，还有殡仪馆的负责人请来，我们会会。”

  顾欣点头，正准备出去通知竞选，却又被程梓航叫了回来，“走，先去医院看看情况。”

  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顾欣有些本能的皱眉，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是让顾欣有些烦躁——对于一个经常要面对死亡的人，没有什么比医院更让人心生恐惧。

  房门外，李富贵的嘶吼让所有人不由得汗毛倒立。莫子衿打开门，对门口众人说道，“药物依赖，强制戒药后的副作用，过今天就会减轻。”

  “你们这群人，为什么这么对待富贵。”郭梅突然发疯地揪住莫子衿的领子，“他做过什么，做错什么，惩罚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们。”

  一阵拉扯之间，郭梅腰间的玉质装饰引起了程梓航的注意，他对顾欣使了眼色，后者稍微有些惊讶，待确定以后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拉扯过后，刘璐走了出来，“注射了镇定剂，明天可以再做一次催眠，或许效果更好。”

  病房外，程梓航看着正在照顾李富贵喝粥的郭梅，对顾欣说道，“玉质的腰间装饰物，难不成这个郭梅以前是小姐？”

  “应该不会错。”顾欣肯定滴说，“这个郭梅，好像知道更多的东西。”

  “晚了。”程梓航对顾欣说道，“秘密，都在粥里。”

  最后的最后，李富贵被医生蒙上白布的那一刻，世界上只剩下两种颜色，专案组血红的双眼，和顾欣郭梅绝望的灰白面色。

  圣经中曾说过：“asthedeerpantsforstreafwater，yulpantsforyou”

  这世上，无论爱恨，都不能分得那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