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次紧握彼此的手
没有人会知道，留下一个人需要付出什么，但有时候，可能一句“我愿意”，便已足够。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了呢……”
此时已是濒临午夜，本应是大部分人都步入梦乡的时刻，但是因为之前那两次警戒神术突然报警，以及从宿舍区传来的巨响，班加尔教堂内的守卫人员，也只能放弃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全体回归到执勤状态。
那因为贞德的一发圣光冲击波引发的骚动，这时候也已经归于平息，但这场骚动的始作俑者，在这个时候，却静静地依靠在一个男人的身边，默默地将脸靠在对方的肩上，享受着这段平静而暧昧的时光。
“……应该都跑去睡了吧。”
自那句“我愿意”之后，已经过去不知多长时间了，两人似乎都像是确认了自己想确认的答案一样，彼此相视一笑后，便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墙角，相互依偎着，紧握着对方的手，默默地享受着这份平静而安宁的甜蜜时刻。
两人偶尔也会说些话来打发下时间，但那紧紧握住的手，却从未有一刻松开过。当麦瑟提议从地上起来，去其他地方坐着时，也被贞德以“这样就好”为理由拦了下来。
而且，贞德那带着戒指的另一只手，也一只没有变过地方——戒指永远都对着麦瑟的方向。
贞德这个小小的举动，麦瑟自然看在眼里，但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时间已经很晚了，在听到外面的骚动渐渐平息后，麦瑟不禁微微松了口气，随后转头看向身边的贞德——
她的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了。
“……还不去睡么？”看着贞德努力强打起精神的样子，麦瑟忍不住有些心酸：“你已经很困了。”
“不困……一点也不……”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贞德仍然无法控制住自己上下眼皮的拉扯，而且越来越难以睁开：“我怕……一觉醒来……你又不见了……就像十年前那样……”
说着，贞德那握住麦瑟的手，又微微用力了些，那生怕麦瑟再一次消失的恐惧感，透过紧紧相握的十指，毫无保留地传达到了麦瑟的心里。
“我不会走的……这一次，我保证。”麦瑟轻轻地笑了笑：“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离开呢？”
“因为……麦瑟总是……一个人面对苦难……哈~欠……”贞德的声音渐渐变得低微起来，看来她已经快要抵抗不住酣睡的欲望了，哈欠开始一个接一个，但还是咬着牙关，撑着自己的精神，回答着麦瑟的疑问：“把什么都一个人扛着……会很累的啊……曾经的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分担呢……明明我……一直这么关心你……”
“原来以前的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啊……”听着贞德诉说着过去，麦瑟的心绪仿佛也飘向了那段他所遗忘的时光，但这份怀念并未持续多久，麦瑟便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眼前：“那现在呢？”
“现在……”贞德缓缓抬起头来，很是满足地笑了笑：“应该是恋人……才对吧？”
“是啊……恋人……”麦瑟何曾想过，自己竟然能和这个词汇有扯上关系的一天，但眼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甜蜜且真实，也由不得他不信。
“不行……坚持不下去了……”贞德的困意已经达到了极限，那枕在麦瑟肩膀上的头甚至控制不住地滑落了下来，但马上又重新抬起了头，戴着戒指的手这时也顾不得防备麦瑟雾化，直接将麦瑟的左臂牢牢抱住，那双已经哭红的眼睛里，又一次泛起了水光：“麦瑟，不要走……千万不要走！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求求你……求求你……”
看着贞德这么恳求着自己，麦瑟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他只想过从贞德的身边离开，却从未想过贞德对他竟这么不舍……
虽然扔质疑着自己是否能继续待在贞德身边，但至少现在，麦瑟心中那想要留在贞德身边的想法，已经变得无比强烈，完全盖过了想要从贞德身边离去的念头。
“不会了……不会走的……”麦瑟咬了咬牙，满是心疼地抱紧了贞德，将脸贴在她的头顶，如同哄孩子睡觉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慰着这个令他难以放下的女孩：“我会留在你身边的……这一次是真的……”
贞德的眼皮终于控制不住地合上了，但口中依然念念有词着：“明天也是？”
“嗯，明天也是。”
“后天……也不会走？”
“后天也不走。”
“麦瑟……”贞德实在忍受不住睡梦的侵袭了，意识渐渐沉睡之际，她用最后的力量，说出了最后三个字：“我一直……喜欢你……”
“嗯……”麦瑟的声音也变得哽咽了些许：“我也喜欢你……”
这一次，仿佛是麦瑟在害怕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一样，用双手牢牢地抱住了贞德，生怕这个女孩从自己身边消失。
听着贞德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稳，麦瑟才伸出手去，试试贞德的熟睡程度，确认她已经睡熟后，这才从地上起身，将她放到了床上，让她平躺下来睡。
“只有你……才会这么珍惜我吧？珍惜这个令人发指的我……”
麦瑟静静地坐到了床边上，伸出手去握住贞德的右手，看着床上的睡美人，看着她手里那枚他送给她的戒指，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幸福……贞德……”
无奈地叹息过后，麦瑟也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假寐状态。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和狂热的神格派战斗，得知神格派可能被邪恶力量污染，去城主府救贞德，却为贞德那么美丽的样子而感到自卑，到最后，自己却反而选择留在贞德的身边。
一连串事件让麦瑟久违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心力交瘁”，就算是能经历长时间作战的魔人，这时候的麦瑟也不由得有种想一闭眼睛睡过去的念头……
“唔……我竟然也有睡意了……”感受到久违的睡意袭扰，麦瑟也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但现在既然已经决定留在贞德身边，麦瑟便也不做抵抗，任由这股睡意袭来，将自己的意识拖入黑暗之中……
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当贞德睁开了迷蒙的睡眼之后，随着意识与记忆的苏醒，她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立刻将充满惊慌和焦虑的眼神投向四周，寻找着什么——
“我在这里哦。”
当贞德慌乱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后，一个令她感到无比熟悉与期盼的声音，突然从床边传入到了她的耳中。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麦瑟正趴在床边上，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的手从一开始便一直互相紧握着，十指相扣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但贞德的眼中，却依然抱着一丝焦虑与猜疑：“这……是梦吗？”
“不是……”麦瑟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这就是现实。”
手上传来的触感再一次向贞德说明了，她所看到的正是现实，但，贞德还是带着疑惑问了一遍：“所以你真的不会再走了吗？”
“不会了……”麦瑟微微摇了摇头，同时手中握着的贞德的手掌放到额头上，轻轻地将她的手贴在上面：“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