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行走世间
神棍解释不了这个问题，他以往不是没有怀疑过梦境的真实姓和可靠性。
可是每次的梦境都是如此的身临其境，每次的梦境都如此的心痛……倘若梦境不是真实的，他同样也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和情感。
“所以我很想要离开——寻找我逝去的记忆！”神棍抱着天雪无奈的说出这句像是解释又不是解释的话语。
“你失忆了？”天雪不在反抗，她在他的怀里平静下来并疑惑的问着。
“可能不是失忆，我是一个几乎没有回忆的人！”神棍看着漆黑之月说着：“这个世界很讨厌我……只有梦中的人希望我活下去并活的更好，所以梦境的每一个人对我而言都很重要！”
“神沙教宗的那些人不是……”天雪不相信他的话，因为在她看来他是神沙之主，如果那些神沙之流讨厌他却为什么还要尊他为领导者！
“我说的不是表面的恭维、不是心中的敬畏……而是灵魂的颤抖——灵魂深处流露的厌恶和无声的呐喊！”神棍打开了心田，他第一次对除叶神之外的人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我呢？”天雪用纯洁的眼眸问着他：“你能看到我灵魂深处的在想什么吗？”
神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北海的方向又看了看秦国荒漠的方向。
冰雪聪明的天雪知道沉默代表的意味，她在他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就从他的怀里挣扎着下来说道：“我并不是你梦境中的女孩也不会在胡闹的！”
听到天雪的这句话，神棍抓住了天雪的手就那样的紧紧的握着……而在紧紧的握着同时，他从灵魂深处流露出一种细微的颤抖。
“你说我是坏人吗？”
“我哥不是坏人！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欢迎你！”重新建造的荒漠酒馆中，小囡坚定的反驳着一中年人的话。
“小丫头，你还年轻不知道世间险恶……”中年人喝着以往常喝的荒漠水酿造的酒说着：“那个人就是个骗子！”
“滚，拿着你的臭钱给我滚！”小囡把抽屉里他给的黄金丢了出去说着：“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那瘦黑男人已经留在酒馆中定居着，他属于荒漠酒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的心一直都属于荒漠酒馆。
此时，瘦黑男人在打扰着荒漠酒馆的庭院，他只是嘲笑的看着被赶出来的中年人没有说任何的话。
随后，中年人向荒漠的尽头而去，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的无功而返也不是最后一次无功而返。
夕阳的余晖，小囡习惯性的站在荒漠酒馆的庭院中等待着月出和风起。
荒漠的尽头，中年人习惯性的凝视着仙人掌的浦园盛开的白色的花朵。
习习微风吹动着流沙的滚动，余晖浮照让洁白的花朵染上了金光的颜色。
中年人品味着荒漠酒中熟悉的味道，他看着夕阳的彩霞中映照出来和她一样的身影。
“逆天改命！即使你能逆天改命又有什么用呢？！”晚霞破碎着，而在晚霞中小囡的身影也消逝着。
御风而行的天葬从晚霞中带着家乡的水酿造出来的酒再次降临于荒漠的尽头。
“你现在还愿意他行走于世间吗？”天葬看着神沙教宗的方向问着。
“需要我做什么？”九转不希望他行走于世间——不，准确的说是不希望小囡和他再有交集。
“踏入界海的生灵不会出来！”天葬微笑的说着：“帮我拖住狂人和神农氏！”
“她回来了？”九转稍微迟疑的问了出来。
“不是回来！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应该清楚她的手段！”天葬异常警觉的说着。
“我可以帮你拖住神农氏，但是我不会对她出手的！”九转消失在荒漠的尽头说着：“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让她泯灭——谁都不想也不敢对她出手！”
“踏入界海——无论是成功与否！”天葬不否认九转的话，但他还是必须这样做。
夜晚，荒漠酒馆中住下了一位不同寻常的旅客，而他只是选择住了下来。
对于这不繁华的荒漠酒馆来说，小囡并不在意谁会在这里停留就犹如曾经荒漠酒馆的那个女人一样！
月落被马蹄惊醒着，神棍没有去追寻风的巫镇，天雪没有回齐国皇城和百越之地。
如果天囡没有独自离开且没有去追寻巫镇，荒漠酒馆是神棍唯一能想到让她停留的地方。
清晨的酒馆，瘦黑男人和小囡都醒的如此之早，他们一个是无心睡眠，另一个是十数年来养成的一种习惯。
天雪在马背上抱着神棍，她如同小囡一样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因为她已经知道他认识的地方并不多，而在隐隐约约之中她也猜到目的地。
“天囡，你在这里吗？”在重建的荒漠酒馆的庭院中，神棍把天雪抱下来对里面大喊着。
而那醒来并在忙碌擦拭着酒馆座椅的天囡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的继续着自己应该干的事情。
当问话再次响起，小囡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也不是出现了幻觉。
“哥，是你来了吗？”小囡放下了手中的擦拭桌椅的抹布问着并向荒漠酒馆的外面而去。
当她离开酒馆的客厅，一间客房的门咯吱咯吱的发出了声响。
小囡在庭院中抱着他开心的笑着，她知道神棍一定会来找自己，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妹妹，你长大了！”他感受着如玉方块流露出来的死亡气息知道她并没有像齐国皇宫时一样的胡闹。
“你才知道啊！”小囡放开了他，此时她才发现在不远处的庭院中还有一个女孩。
一瞬间，笑容在天囡的脸上凝固着，她的目光停留在天雪的身上。
神棍察觉到小囡的变化，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说着：“你们认识的，她是……”
“嫂子吗？”说话的语气从热情变得冰冷起来，小囡直勾勾的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天雪说着。
“嗯，我娶了她！”神棍如实的说着，因为他不想对小囡在隐瞒这个不能隐瞒的事情。
“对不起，我之前在齐国皇宫……”天雪有些尴尬，她知道自己任性伤害了她也因此让她离开的。
“不需要，我不需要别人的对不起！”小囡打断了天雪的话说着：“荒漠有荒漠的规矩，这里的人们是不接受口头上的道歉！”
此时，天雪不知道该如何在解释，因为小囡的一句话堵住了自己准备好的所有说辞也断绝了期望她承认自己的希望。
会原谅的自然会原谅，不会原谅的自然不会原谅，该承认的自然会承认，不该承认的自然不能承认……这是居住在荒漠边陲人们的性格！神棍虽然算不上了解，但他却知道荒漠中有一种植物叫仙人掌。
随后，小囡挽着他的手向荒漠酒馆而去，而天雪则是被神棍牵着手走了进去。
荒漠的酒被小囡拿了出来，那是用荒漠水酿造的酒也是小囡亲手酿造的。
而今这酒的味道和那时一模一样，他喝了一口就拿着酒壶再也喝不下去。
天雪喝了一口却忍不住吐了出来，因为酒的味道掺杂着荒漠水的干苦和粮食的干烈。
“第一次来的人都喝不习惯！”小囡并没有嘲笑天雪也没有指责她浪费荒漠中赖以为生的酒水，但她犹豫一下再次说着：“除了我哥之外，其他的人都如你一样！”
“她有没有回来了过？”神棍放下了酒壶认真的问着小囡，虽然他心里清楚她不可能在回来，可是他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或者说是幻想。
她？天雪不知道神棍说的是谁，但是小囡却知道神棍说的是谁。
当那个女人再次被提起，小囡的脸色变得比之前在庭院见到天雪的时候还要冰冷。
“哥，你还是忘不了她吗？”小囡如荒漠中的仙人掌露出自己心中独有的刺：“她不就是陪你睡了一个晚上吗？难道你就那么迷恋她吗？”
仙人掌的刺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但刺终究是刺不管是有意无意它总是会伤害别人的。
当天雪听到小囡的这句话她变得木讷着，此时，她心中泛起的味道如同荒漠的酒难以咽下。
而神棍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小囡会如此直接的说，说实话他只是希望她不要死去。
嘭的一声！神棍把酒壶放在了桌子上，他自己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付出了什么？”
“付出了女人的廉耻！她抛弃了仙人掌热爱的流沙！”
“抛弃了流沙？仙人掌抛弃了流沙还能活下去吗？你说仙人掌抛弃了流沙还能活下去吗？”神棍看着小囡的说着：“她活着只是为了等待……”
咯吱一声，荒漠酒馆的门被打开了，在打开的那一刻门声打断了神棍的话。
“客官，你们是第一次来吧？那你们听说过仙人掌会开花的故事吗？”
听到这句话，神棍沉默了下来，而他所有的解释都埋葬在那个夜晚、埋葬在别人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