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言涉
“先生，请拔刀！”白衣人昂首，手紧紧握着剑柄，浑身的气力集中在剑尖上。
森森的剑意，蔓延开来。
整个客栈里的人都沉沉的睡了下去。他们眼里最后一幕，即是那个白衣剑客的剑刺向那个邋遢的喝酒汉子。
只有秀秀看见的不同。
迷迷糊糊的。
阿越伸出左手，轻轻的夹住了剑尖。
“年轻人不能太狂妄，你大概也知道咱们的差距，现在上，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袁越板着脸道。
他身上的气力也猛地散开，那白衣人被逼退。长剑在地上划出了火花，刻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袁越皱眉，拿起筷子继续大嚼自己的菜，不再看他。
这对那白衣人已经是极大的侮辱，但是那白衣人却没有丝毫在意，他现在只想着能和眼前这位，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他痴迷于剑道，也盼望着能在剑道上超凡入圣，所以他自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求教的机会。
“这天下，强者总是要在更强的人身上得到进步的。我承认，你的身上有一种让我感到窒息的气息。但是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呢？”那白衣人流着血，指着袁越道。
袁越有些想笑，以前从来没有人敢来找他决斗，等到现在，偏偏这样的人就来了。
袁越沉声道：“我不能和你比，因为我受了伤。控制不住，怕杀掉你。你现在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二三重天的小剑士吧？如果死在这里，岂不是可惜。”
袁越有些庆幸，在那日的打斗中，他现在已经恢复了部分实力。
看来还是那清气的缘故。
上天所赐，果然不凡。
“太古魔道乱世，武人就算上了天阶，又如何，不过是那些机械怪物手下的齑粉罢了。
是我执迷了。”白衣人摇头道。
太古魔道？
太古魔道！
袁越急切问道：“太古魔道？”
“想来先生定然是不出世的强者，既然先生问了。那我也就给先生说明白吧。
十年前，太古魔道重现长安。不过那时候，只限于御林军中有大规模的使用。在其他各州，太古魔道仍旧是个传说。
太古魔道是由墨门研究先古墨家机关术发扬光大的一种新技术。
机关兽极其强大，浑身钢铁，再加上一些奇特而巨大的武器，简直是杀人兵器。但是这种机关兽有一种致命缺陷，就是能源的供应缺乏，无法维持长时间的战斗。这也是机关兽最大的缺陷。
然而，去年冬季，大唐红船卫，代号大红袍的一个人在幽州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解决了这一弊端。
武人的末日也到来了。”白衣人长叹一口气，解释道。
袁越有些愣神，这下子，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大红袍，余虹，机关兽，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缘故，一切的起源。
曾经在山上做出的粗糙机关兽就能让天灾寺的妖僧受到重创，更何况是在大唐精心研究多年的机甲。
现在，他们终于掌握了新技术。
天上轰隆隆作响，起初只是斜斜的细雨，最后就成了瀑布般的倾盆大雨。
好大的雨。
变天了。
“小哥，有伞吗？”袁越笑道。
“在下姓白，名纵阳，字言涉，家住……伞倒是有的，不过就一把。”白言涉一本正经的说道。
如果有字，那是一定要称呼字的，这是基本的礼貌。直呼其名等同于骂人。
“停，你说你是无天剑门的人？”袁越截口问道。
“家师项无极。”白言涉拱手答道
“这倒是罕见了。无天剑道多年前就已经成为天下第一大宗门。”袁越摸着下吧思考道。
“先生师出何门。”白言涉正色道。
“袁越，散修。”袁越思忖道。
袁越感觉已经饱了，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招呼了一声：“小二，结账。”
“客人你好，一共是二十两银子。”小二微笑道。
袁越把钱袋子拿了出来，一边翻一边说道：“怎么这么贵？”
小二答道：“那是因为先生端走了邻桌的菜，小人以为是一起结账，所以……”
袁越一听就高兴了，大喊道：“分开算，我们这桌多少？”
小二一脸懵答道：“二两银子。”
“那还是一起付吧。”白言涉截口道，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
崭新干净的银票，大通钱庄的打印，怎么闻都有一股新鲜的气味。
袁越尴尬一笑，收起了自己的小钱袋子。
最后，秀秀打着伞，袁越和白言涉两人跟在后边淋着雨，一起到了家客栈。袁越赶他走，他不走。
客栈里，三人三间房，自然是白言涉付的款。
袁越推开门就坐在了床上，一阵剧痛袭来，没忍住。一股散逸的真气流出，把桌子震成了碎末。
他受了内伤。
那股清气开始作祟。
守住灵台，袁越心里默念道。
那股清气从丹田涌出，蔓延到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力量似乎重新回归，却来了一次更重大的危机。
那股清气一直在他的灵台附近猛烈的运转，不断冲击这方寸之地。
来了。
又一次猛烈撞击，袁越整个人浑身震动。胸口已经涨红，看起来仿佛有一个火炉塞在里面。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灵台的清明，对于每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个基础，现在倒是有外物要进去，想要占领他的灵台。
忽然间，在他的丹田气海深处一股碎碎的气流涌出，那本就是他曾经修炼的千机道气。
这气流卷着三柄金光闪闪的古朴小剑，和那股清气对峙起来。
三剑为点，道气为勾，卷成一个“心”字阵图，压迫着清气。
袁越现在什么也不敢想，无论那是什么样的东西，想要就这样把袁越的灵台冲垮，一定不会是好东西。
灵台是人最后的一点本真。
袁越鼓足的气力，猛地用力。浑身的力量转换，心字阵图受到支持，与清气猛地搅了起来。
轰一声闷响，袁越吐出一口鲜血。
身体重新归于平静。
袁越抬起头，双眼聚起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