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送达 X 冰甲
修行者的感知较一般人要复杂，感知器官经由灵力这一特殊介质实现另一种层面的观察，具体形容的话，就要去想象一个完全由气味构成的感知空间。
这种技巧最直观的效果就是远超常人的洞察力。修行者或多或少都拥有这种能力，区别在于高明与否。
事实上，摒弃感知的难度要远远高于增强感知，尽可能描绘大象的细节与尽可能不去思考大象，后者的难度显然要高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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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维斯是杀手，而且是处于第一梯队的顶级杀手。这是个对藏匿要求极高的职业，作为其中的佼佼者，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他并不信任名为桃坪的男人，特别是当布琪告诉他桃坪的颜色时。毫无疑问，这是个不能够给予任何信任的人。
亚尔维斯并没有依照桃坪的要求收束所有感知，被装在皮质大袋中的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不清楚此刻行进的方向，不清楚自己将会被带到哪里。鼻腔里嗅到奇怪的药味，那是桃坪当着他的面塞进的东西，说是关键之一。
真的吗？
亚尔维斯不相信他的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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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被遮挡，嗅觉被模糊，触觉被隔离，最后剩下的也只有听觉。啪嗒啪嗒的雨声在他脑中构成了一个奇妙的世界，那个世界由两部分构成，一个行走的男人，还有被他提在手中的大袋子。
如果感知继续延展，就能得到更多信息，但现在的情境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亚尔维斯离开袋子，站在暴雨中，回望远处隐约的暖黄色灯光。不需要怀疑，他真的通过了不可能通过的区域。
即使之前亲眼见过类似的情形，实际体验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也许该高兴些，奇妙的空虚感却让他的心情无法如此坦率。和恐惧不同，就像久居沿海的人突然搬到群山环绕的内陆城市，轻微的、奇妙的丧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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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不介意你继续看下去，但铁路局那边的支援很快就到，你最好能快点，”
桃坪耸了耸肩，落汤鸡的模样毫无潇洒可言，
“最多15分钟，如果到时你没出现，我就先走一步了。当然，我会把布琪小姐安全送到目的地的。不过，你到时就要背一口大锅。”
“10分钟。”
“真有自信。对了，你要怎么找那家伙？果然是定位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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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维斯看着笑眯眯的桃坪，明白这家伙还在怀疑他，
“【线】，”
说完，他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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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坪望着亚尔维斯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收起袋子，左右看了看，走到不远处，开始在地上挖坑。
桃坪确实拥有避开贤者之眼的方法，并且，这种方法还能用到其他人身上。
通过刚刚的演示，这两个情报会准确传达给同盟，他们也该觉得满意，至少能消停一段时间。
同盟的目的和他不同，继续和他们纠缠，弊大于利。如果再闹出类似今天的事，他的立场只会越来越危险，或许该清理一下了……
鳞片从右手消失，地上多出一个一人大小的积水坑。他放好袋子，整个人躺了进去。全身被脏污的黄泥浸没，只有脸面稍稍露出。
他是个胆小如鼠的男人……
荒原的天色较之前还要暗沉，倾盆的暴雨没有任何收敛的迹象。
雨幕下，一切喧闹都失去了特色。穿着深灰色制服的男人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裹挟着暴雨的狂风抽打在他身上，随后变成四散的冰屑。
在他前方，穿着红衣，拿着红伞的美人静静伫立在冰花上。与其说是他找到了她，不如说她等到了他。
确认一个人是低阶修行者很难，确认一个高阶修行者却很简单，况且，那些粉红色的细线就缠在她手上。
她就是这次袭击的犯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方是死一般的深沉，一方是水一般的柔媚。衣着不合时宜的红衣女子先一步开口了，
“这位先生，您迷路了吗？”
女子悦耳的嗓音在雨声中疏散开，未有消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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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从海登身上蔓延，幽幽寒气化作肉眼可见的白雾，徐徐缠绕在他身周，
“轰！”
雨幕被狠狠撕裂，地面的积水跟着被斩出一道裂口，裂痕的终点正是那个亭亭而立的女人！
“砰！！”
可怖的爆鸣伴随着绽开的火焰出现，汹涌的白色蒸汽向四面荡开，无穷尽的暴雨也因这道巨响出现一瞬的停滞。
蒸汽消逝，被烧焦的红色碎料飘在积水中，冰花在海登脚下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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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男人真是越来越不讲风度了，”
不知何时，女子已经站到了另一处。一层薄薄的水膜替代了被击碎的红伞。她抚了抚袖子，整理一番后才抬起头，
“按照你们的规矩，不是应该先确认一下吗？我到现在还没听到对自己的指控，先生您不觉得……”
藏在袖内的手指划下最后一笔，狂风裹挟着她的身体退开，几乎是同时，海登出现在了她之前的位置，火焰和轰鸣再度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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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落地，红衣女子便扬起左手，
【针】！
数十根由寒冰构成的细针出现在半空，激射向被白色蒸汽中央。
“乒乒……”
细密的碰撞声让十二微微蹙了蹙眉。这种声音自然不是命中身体的声音，也不是被灵蛹格挡的声音，更像……
白色蒸汽还未散开，海登的身影再度冲出，右手砸向十二，却只是砸在了空出。
爆开的火焰将雨水蒸发，无数细密的冰针自蒸汽外射来，
“乒乒……”
撞在海登身上的冰针尽数折断，制服变得破烂不堪。他的视线落在被冰针击破的身份牌上，沉默了片刻，伸手扯去破烂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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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散开。
十二看清了站在雨幕里的男人，那双迷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是觉得有趣。
她知道那些声音的源头了，那是一件由寒冰构成的铠甲，完美贴合着海登的身体。女子的嘴角不自觉勾起，
“源术式是【爆破】，能力却是这个，您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