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表里 X 败势
对修行者而言，结蛹境高阶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层级，它的标志就是觉醒【能力】。灵力数值达到高阶的结蛹者并不会被认为是高阶结蛹者，只能得到准高阶这种似是而非的称号。没有结蛹者喜欢这种称呼，这几乎是缺陷品的代名词。
高阶结蛹者的能力千差万别，如果用麻烦形容修行者的分类学，那【能力】的分类学就只能用艰深形容。以十二所拥有的命令式能力为例，命令式能力从属于控制类能力，控制类能力包含【命令式】、【操纵式】以及【复合式控制】。这三个二级分类又拥有复数的三级分类。
尽管这种学术上的分类对战斗力高低无关，但从《命令式控制浅析》一书被列入修行者必修书籍开始，战斗和理论的分界就被模糊了。
当然，多数修行者对能力的认识依旧停留在‘经验’的层面上，他们不认为耗费大量时间学习那些莫名其妙的分类细则会对战斗会有什么特别加成。
命令式能力能控制很多人，距离远，灵活性欠缺，知道这些就够了。
这种观点对不对暂且不提，修行者的‘经验’认识尽管缺乏科学性，在实用性上却无法否定。
在众多‘粗糙’的经验法则中，有这样一条：表里一体。
具体来讲，【能力】不会骗人，一个人的个性如何，会直接反应在他的能力上。
由寒冰构成的铠甲几乎包裹住了海登的整个身体。脖颈上方，网状的奇怪纹路附在他的脸颊和后脑，脖颈下方，缺乏装饰的冰甲层层叠加，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层冰。
十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海登，最初看到警卫资料时的疑问终于找到了答案，
“一个雾山出身的高阶结蛹者居然会甘心当一个火车护卫员，我还以为内陆现在流行这种养老方式，现在看来……”
海登的声影消失，十二跟着用术式拉开距离，落地时扬起左手，无数冰针悬停在半空，冰针的大小较之前缩水了一半，
“咻！！”
冰针在雨幕中划出无数白线，全身包覆着冰甲的海登直直迎了上去，
“乒乒！！……”
?
冰针的攻击范围涵盖全身，却无一造成可见的伤害。十二的谈兴没有因此减损，
“【爆破】在偏重攻击的火属性术式里也排的上号，你却觉醒了完全相背的【冰】，而且还是注重防御的……”
不等她笑出声，海登再度冲破蒸汽！右手前端闪耀的红色灵言越来越刺目。然而，打不到的攻击再强大也是摆设，迎接他的依旧是细密的冰针，
“乒乒！……”
?
蒸汽朝四面散开。
和之前一样，冰针没有对海登构成任何威胁，唯一称得上损耗的只有几处肉眼不可见的痕迹。
十二的视线掠过那些划痕，并不急着躲闪，微微偏头，嘴角的笑容带着无尽风情，
“你在害怕吧？”
这句疑问在她口中比单纯的陈述更加有力，
“害怕魔兽也害怕人类，害怕夜晚也害怕白昼，害怕森林也害怕遗迹……你害怕外陆的一切，只要呆在那，你就没有一天不再害怕。恐惧着，恐惧着，所有比谁都渴望安全感。恐惧到了极点，以至于觉醒这种可笑的能力，”
十二用袖子掩住嘴，像是要遮挡住自己那刻薄的笑声，
“真想知道你那些同伴当时是什么表情。平日勇敢无畏的战士居然是一个时时刻刻担惊受怕的……”
?
海登脚下的积水猛地炸开，空气发出尖啸声，狂风甩开了拿些遮住他眼睛的头发，那双盈满血丝的眼睛暴露在雨中。
“砰！！”
?
十二好整以暇地望着不远处升腾的蒸汽，左手前方悬停着细密的冰针。她又对冰针进行了调整，冰针的数目较之前减少了将近一半，直径却增加了一倍，冰针尖端的颜色也变深了许多。
这些变化在雨幕的遮挡下并不容易发现，更何况她的对手还是一个已经丧失理智的家伙……
“你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应该这么问，你很喜欢保护弱者的感觉吧？保护弱者，被弱者依靠，通过这种方法满足你那可怜兮兮的自尊。这种纸糊的英雄很适合你呢，海登先生。”
“咻！！”
冰针激射而出，海登同时冲出，那张狰狞的面容让人陌生。
“乒乒！……”
冰针在撞击中折断，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攻击多数集中在之前有过痕迹的区域。
?
十二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悦耳的嗓音再度响起，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离开外陆……不对，你是怎么逃离外陆的。‘我好怕，让我回去吧！’，是这样请求你的导师吗？还是说，祆教觉得你这种人太丢人，把你赶回来了？那可真是……”
?
沉默着的海登冲出白色蒸汽，重复着无谓的前冲和无谓的攻击。【急奔】，之后是【爆破】，一味重复着机械式的攻击。没有变化，更不存在调整，只像是一个拼命朝空气挥舞拳头的蠢货。
想要发泄却无处发泄，只是依循情绪而行动。拓荒者口中固执的经验之谈再度应验，使用火属性转换法的家伙大多不长脑子。
“咻！！”
“乒乒！……”
冰针发射又折断，看似无用的攻击却实实在在累积着损耗，几处薄弱位置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损伤。
战斗的天平正朝着十二倾斜，应该说，他选择来到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咔！”
暴雨中，微不可闻的破裂声响起。
指甲盖大小的冰层从冰甲上剥落，掉进泥地，没有激起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