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武林大会2
钱武已经输了,赵胜的战绩薄上又多了一个弱者,不免心中得意,只是不形于色。
赵胜提刀在手,望着场外的众人,一股傲视群雄的气势,似乎在等待着下一个挑战者。
丐帮帮主萧劲岩道:“赵门主好功夫,绕着圈子都能将取胜,萧某佩服。”
赵胜心知萧劲岩有讥讽之意,笑道:“素闻萧帮主是丐帮历来武功最好的,赵某早想讨教一番。”
萧劲岩面露不屑,道:“真是不巧,赵某连日来身体不舒服,改日讨教赵门主的火凌刀。”
赵胜以为萧劲岩胆怯,内心更加得意,笑道:“众人皆以为赵某是觊觎盟主之位,实则不然,只是想借此机会以武会友,仅此而已。”
花宇对赵胜的做派亦是不敢苟同,见赵胜如此说,花宇起身道:“既然赵门主如此说来,我来讨教赵门主几招,还请赵门主不吝赐教。”
说着走下看台,胡宝云眉头微皱,面色露出些许担忧之色,孤明师太看着花宇点头轻声道:“花阁主果然是血性男儿。”
张孝霆也看向花宇,心想这花宇气派轩昂,一身浩然正气,武功应该不弱,想必应该不会输的太难看。
台下的众英雄都瞪着眼睛,期待的一幕马上就要上演了,一个个目不转睛看着场中的二人。
赵胜心中深知,花宇不是钱武之辈,心中不敢大意,凝神戒备。花宇站定场中,手握纸扇,一身青衣,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物。
花宇拱手道:“请赵门主赐教。”
赵胜微笑道:“好说,好说。”
赵胜虽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是不敢大意,花宇忽然脸色紧绷,收起纸扇,一个箭步飞身而上,身法诡异飞快,不等赵胜反应过来,已到跟前,赵胜措手不及,连退三步,花宇寸步不离,始终不离赵胜一尺开外,花宇左掌右拳,双向袭来,赵胜见花宇身法迅捷,也迅速回手相交抵挡,由于花宇紧紧贴近赵胜,加之身法又急又快,那赵胜四肢无法施展,索性故计重施,一个转身绕到花宇的身后,花宇早有防备,也是一个转身,依旧贴着赵胜,赵胜心急,使出了摔拿的打法,一手提刀,一手拽住花宇的胸襟,用力一提,想要把花宇扔出去,花宇轻呵一声,双手紧紧挽住赵胜的手臂,一个千斤坠地,犹如定住一般,赵胜哪里提得起来?花宇随即提起右脚向赵胜肋部扫来,这一招势大力沉,赵胜借机迅速向后跳出圈外,横刀当中。
看台上的众掌门失声叫好,萧劲岩大笑道:“花阁主,好打法。”
孤明也道:“嗯,花阁主果然武艺非凡,真有他叔父当年风采。”
胡宝云见花宇不落下风,众掌门连连夸赞,不觉放下心来,心中舒缓。
一边的张孝霆也喝彩不已,对花宇暗自叹服,但是俗话说得好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虽然花宇不落下风,但是众人深知赵胜完全没有尽全力,更何况赵胜还没有使出刀法。
所以众人都在期待下面的精彩。那赵胜跳出圈外,横刀在胸,防备花宇再次贴身近战。花宇也是不敢大意,吐个门户,戒备而视。
赵胜心中冷笑,看来不出刀是不行了,那赵胜暗运真力,突然挥刀而上。
火凌刀法刚猛暴虐,极致之时刀光中泛起层层烈焰,高温传递周围数尺,伤人于无形。那赵胜挥刀而上,花宇忽感一阵热浪逼向自己,台下众英雄顿时也感觉似乎空气中弥漫着焦热之气。
花宇不敢大意,暗运真力,力灌全身,护住周身,赵胜手中刀刃向花宇劈来,带着炽热气浪,花宇施展轻巧身法,忽左忽右,寻找再次贴身之机。赵胜丝毫不让,挥舞刀法,风雨不进,层层热浪逼向花宇,花宇在赵胜的刀刃热浪之中左闪腾挪,丝毫找不到可乘之机,花宇愕然,再如此下去,自己体力势必会被耗尽,花宇顿感燥热难耐,丈着身法避开几个杀招。
台下众英雄都把心提到嗓子眼,气氛紧张异常,都为花宇捏了把汗,也为赵胜的刀法而惊奇喝彩。胡宝云却是再度紧张起来,粉拳攥紧衣角,眉头紧锁。
赵胜刀法始终不离花宇左右,而花宇的处境也不妙,想贴身近战已是不能,想跳出圈外也是困难,赵胜猜到花宇心思,紧紧逼住花宇,花宇渐觉燥热难耐,衣衫浸湿,额头生汗。
就在众人都为花宇紧张之时,只见花宇纵身一跃,凌空而起,跳出圈外一丈,赵胜冷笑,也随即一刀挥出,一股炽热气浪紧随花宇身后,花宇无奈,只能也拿出看家本领,只听花宇大喝一声,一个苍龙翻云,顿时花宇整个身体高速旋转起来,在身体四周形成一股气流,犹如一条苍龙在云中翻腾,随之在半空中双掌并出,迎着赵胜的刀锋,顿时将赵胜逼来的炽热气浪吞噬。
看台上孤明师太赞道:“好一个苍龙翻云,玄音阁的随身游龙掌果然名不虚传。”胡宝云见花宇脱险,逐渐放松下来。
宏光大师以及少林高僧也道:“花阁主年轻有为,竟然练成了玄音阁绝学随身游龙掌,比当年的花乐扬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萧劲岩接着笑道:“嗯,这就叫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张孝霆站在人群中也是喝彩不已,心想下面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这一下赵胜吃惊不小,但是攻势丝毫不松懈,只见赵胜提刀撞来,隐隐的可见刀身变成赤色,可见赵胜用了十足的真力,花宇见赵胜向自己逼来,不敢托大,双掌再次并出,双掌裹挟着强劲气浪向赵胜的刀锋迎去,花宇身子前倾,下盘发力,尽然也使出了全力,只见花宇迎着赵胜赤色刀锋,速度极快,只听“噗”的沉闷一声响,顿时一股劲气弥漫全场,炽热的气浪扑向四周,众人被这股热浪逼得回头遮脸,不敢直视。
只有看台上数位掌门,真力深厚,可以抵挡刚刚二人的气浪,就连胡宝云也略微侧身,站在人群之中的张孝霆因为得到了聂从云毕生功力,丝毫没觉得有任何的不适,但心中也是惊愕异常。
正当众人回过神来时,只见花宇双掌迎着赵胜的刀锋站在场中,赵胜双手举刀,面色紧绷,花宇紧咬牙冠,脸色赤红。二人双掌对狂刀,两股真力剧烈碰撞,隐隐的可见刀锋与双掌之间的劲气发出“呲呲”的声响。
此时二人用上了全力,谁也不能后退,后退就意味着输。赵胜深呼一气,顿时一股大力涌向炽热而火红的刀锋,更加炽热的气浪涌向花宇,而花宇也闷哼一声,一股大力涌向双掌,抵挡对方的气浪。二人暗自较劲,你来我往,看台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胡宝云的心也再次提了起来,揪心的看着花宇,默默的担心着。
而场下的众英雄也是屏住呼吸,注视着场中的二人。台上众位掌门也是眉头紧缩,玄音阁的两位长老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花宇有何闪失。
此时的赵胜突然向前踏出一步,花宇顿觉对方的力道更沉重了一分,花宇立住身形,双掌微收,奋力一推,强劲的真力迅速的抵消了对方的力道,硬生生的将赵胜踏出的一步顶了回去。
赵胜哪能善罢甘休?心想决不能后退半步,花宇亦是奋力向前,二人使出平生绝学。即便如此花宇毕竟年轻气短,临敌经验尚有欠缺,不应该与赵胜硬拼真力,而赵胜却是老江湖老狐狸一个,论身法近战,花宇稍占优势,论刀法真力赵胜似乎更胜一筹,所以当花宇使尽全力迎接赵胜攻击的时候,赵胜仿佛看到了胜利,嘴角冷笑,这正中赵胜的下怀。
渐渐的花宇真力有所不济,双臂开始酸软,难以持久,面色时红时白,额头汗珠滚滚而下,花宇心中闪过多个念头,赵胜双眼紧盯花宇,以为胜券在握。只见花宇眉头一皱,大喝一声,声音响彻全场,在雷音崖中回荡,只见花宇撤回一只手,单手迎着赵胜的刀锋,顿觉对方的真力好像增加了一倍,难以抵挡,身体向后挪了一步,花宇不及细想,用空出的单手,反手一掌拍向赵胜,那赵胜没有料到花宇会有如此险招,竟然单手接了自己的全力一击,说时迟那时快,花宇掌风已到跟前,千钧一发之际赵胜虚晃一下,侧身而过,避开了花宇的掌风,就在赵胜分神之时,花宇抓住机会,掌风一侧,将赵胜的刀锋带偏,掌刀分离,二人真力收势不住,顿时二人全身的真力狂泄不止,花宇借机再次欺身而上,逼近赵胜,赵胜心中大怒,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从未一败,今日却被一个小辈缠住,懊恼不已,很想拿下这一场,可是花宇毕竟也是武林中不世出的武学奇才,武学天赋比起当年的花乐扬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赵胜被花宇卸掉大量真力,顿觉全身乏力。花宇也是手臂酸麻,真力早已不及,虽抓住机会再次期身近战,也没有了开始的巧妙灵便。
赵胜见花宇再次逼近,连忙挥刀斜劈而下,花宇不得进前,侧身闪过,随即掌风忽起,扫向赵胜腰部,赵胜连忙收刀,护住自身中路,带着一股炽热气浪化解花宇的掌风,那赵胜横眉冷面,焦躁起来,再如此耗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只见赵胜挥刀在手,在胸前形成一道炽热气浪,接着赵胜一个转身,铁刀随之大力挥舞,那股炽热气浪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向花宇冲了过来,花宇心惊,暗叫不好,台下众英雄,台上众掌门屏住呼吸,气氛紧张的让人窒息,看花宇如何化解赵胜的这一击,胜败在此一举。
花宇真力早已不济,加之双臂酸麻,不可硬接。花宇迎着赵胜的炽热气浪,连连后退,只见花宇双臂伸展,腿下步法忽左忽右,带起一股气流,卷起地面上一片灰尘,花宇步法越变越快,越来越迅疾,快到最后,只看到花宇下盘一片虚虚实实的虚影。
看看赵胜的气浪已到跟前,众人不解其意,玄音阁的二位长老眉头紧皱,不觉的起身而立,面部惊愕,二长老面面相觑,方严凌道:“不可能,阁主他竟然学会本门的太虚功。”
武御风又惊又兴奋的道:“本门神功,阁主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少林众高僧亦是惊奇,这玄音阁的太虚功比华山派的璧阳剑法还要难练,花宇年纪轻轻竟然学得如此神功,宏光赞叹道:“花阁主真是不简单呐!”
一边的道衍道:“不过花阁主的太虚功火候不到,我观之也是勉强使出。”
萧劲岩与峨嵋孤明师太亦是点头,孤明师太道:“这赵门主的刀法果然是世所罕见,竟然逼得花阁主使出了火候不到的太虚功。”
萧劲岩皱眉道:“胜败在此一举,只希望二人点到为止即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宝云不禁紧绷心弦,看向场中,站在人群中的张孝霆亦是担心起花宇,心道:“花阁主危险了。”
只见花宇伸展的双臂,忽然紧缩,一上一下,横于胸前,下盘步法丝毫不停息,气流上涌,赵胜的气浪亦是千钧一发,已到跟前,只见花宇双掌齐出,双腿立定而止,浑厚的真力源源不断冲向赵胜,顿时将赵胜的炽热气浪冲散,直逼赵胜而去,赵胜心惊,火凌刀法越舞越快,花宇紧随自己的掌风,看准时机,又是一掌拍出,赵胜防不胜防,顿时将火凌刀法舞做一团火焰,挡在身前,随着花宇的掌风迅疾凌厉,火焰也是越旺,所谓火借风势,正是此理。
忽然花宇凝神不动,掌风消散,立定当场,一动不动。原来花宇真力早已不济,为了抵挡赵胜的火凌刀法,使出了玄音阁的两大绝学,随身游龙掌与太虚功,透支了自身的真力,此时胸口一阵翻腾。
从这可以看出,花宇惜败与赵胜,并不是输在武功招式上,而是内力所限,内力还尚需时日,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花宇成为武林绝顶高手的事实。
而赵胜此时也是气喘吁吁,面色微红,虚汗淋漓,惊愕不已,真力也已接近耗尽,如果花宇的内力再上一个层次,输的就是赵胜了,虽然赵胜又赢了这一场,也是险胜惨胜。
玄音阁二长老连忙下场,将花宇扶到看台上坐下,胡宝云看着花宇苍白的面庞,芳心大动。走过来道:“花师兄,你怎么样?”
花宇摆摆手道:“没事,坐一会就好。”
孤明起身道:“花阁主感觉如何?”
花宇笑道:“多谢师太关心,我没事。”
那赵胜亦是乏累,回到座位上,赵尊连忙端来茶水,赵胜喝口茶,喘着粗气,孤明师太从身上取出两粒褐色药丸给花宇服下一粒,花宇顿觉精神复苏,舒适异常,呼吸渐稳,孤明走到赵胜面前道:“赵门主,这是本门特制恢复元气之药,请服下。”
那赵胜起身拱手谢道:“多谢师太赐药。”说完接过服下,自觉元气陡增,称谢不已。
这一场比试,真可谓是精彩绝伦,台上台下众英雄惊叹不已,火凌刀法不愧是天下一等一的刀法,玄音阁的花宇年纪轻轻,竟然身怀两种神功,赞叹火凌刀法的同时,也对花宇更是刮目相看。
那赵胜此时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心里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在武林大会上让铁刀门再次扬威武林,巩固武林地位,没成想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花宇折了自己的锐气,想到这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恼怒。
可是回头想一想,这花宇年纪轻轻自己从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本以为花宇也就是和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对于武林中传闻,赵胜自然不去理会,可没想到自己却看走眼了,这花宇比起当年的花乐扬有过之而无不及,年纪轻轻竟然由此惊人造诣,真是不简单,想及于此,不禁回头看看自己的儿子,心想自己的儿子比花宇小不了几岁,却为何差异如此之大,将来能赶得上人家一半就可以了,心里一阵叹息,自此赵胜不敢小觑花宇。
这时华山长老程锦泉起身道道:“方丈大师,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宏光道:“程长老但说无妨。”
程锦泉目光扫视全场一圈,道:“少林乃是武林公认的泰山北斗,千百年来地位尊崇,素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捍卫武林正义,化解纷争,所以我以为这武林盟主之位理应由少林来担当,最为合适不过。”
孤明师太喜静清心,对武林纷争亦是疲倦,自然附和道:“程长老所言极是,由少林来担任武林盟主,峨嵋必定效令驱从。”
丐帮萧劲岩亦是闲散惯了的人,大咧咧笑道:“说的极是,丐帮愿尊少林为武林盟主,悉听少林调遣。”
稍微恢复元气的花宇也道:“少林担任武林盟主理所应当,玄音阁愿听号令。”
四大派都如此说,赵胜也只好顺水推舟,随声附和道:“铁刀门无异议。”
既然五大派都拥戴少林做武林盟主,其余的也就不敢说什么,况且少林的确是众望所归,于是众人纷纷随声附和。
宏光大师见武林如此拥戴少林也就不好再推辞,只好答应了下来。
那赵胜虽口头上附和,心里却是愈发郁闷,这次的武林大会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回小丑,华山派尽然安然的重回了武林,自己想重振一下铁刀门的声威,却被花宇一搅合,感觉没有自己什么事,这让赵胜很是不爽,气呼呼的坐在一边。
程锦泉见赵胜面和心不和,带有讥讽之意道:“赵门主不想再说几句话吗?”
赵胜怒道:“少林做了武林盟主,你华山得意什么?”
程锦泉亦是火爆脾气,一想起当年围攻少林之事,本来和铁刀门没有任何关系,铁刀门就像喝了鸡血一样,冲在最前面,打死打伤无数华山弟子,程锦泉怎么能忘记,于是针锋相对的道:“凡事都少不了你铁刀门,你不说两句,好像不是你铁刀门的行事风格呀!”
赵胜怒道:“程长老好魄力,你们华山连掌门都没了,还是那么的硬气。”
这话瞬间点燃了程锦泉的无名业火,无异于是对华山的羞辱,愤然起身道:“赵门主没打尽兴,本长老奉陪。”
赵胜亦愤然道:“怎么?难道还怕你华山不成。”
只见二人剑拔弩张,说着就要动手,众人连劝不止,宏光大师道:“二位息怒,盟主之位我少林承了各派的情,暂居此位,有异议者皆可道来。”
二人这才恨恨而坐,就在这时,一个尖细声音从场外想起道:“好热闹的武林大会呀!咱家来迟了。”
众人一惊,纷纷回头侧目,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厂提督大太监曹怀仁,只见曹怀仁身后跟着四大档头和一众厂卫,众英雄纷纷让开一条路,曹怀仁走入场中,一副傲慢的神气,不把一切放在眼里,一双细眼始终是眯着,不阴不阳,斜视着场中众武林英雄。
张孝霆也是惊疑的看着曹怀仁,感觉这个人身上少了一股阳刚,多了一股阴煞之气,让人浑身不舒服,感觉被他看了一眼,晚上就能做噩梦一般。
少林方丈宏光道:“曹公公光临寒寺,有失远迎。”
曹怀仁欠身道:“咱家不请自来,请方丈大师海涵。”
宏光道:“公公请坐下说话。”随即一个少林武僧搬来一张椅子,曹怀仁一屁股坐下,也不谦让。
萧劲岩一向对朝廷没有好感,尤其是宫中阴阳之人,似笑非笑道:“曹公公既然不请自来,所谓何事呀!”
曹怀仁见萧劲岩话语中略带不敬之意,轻蔑的道:“咱家到少林走一遭,有你什么事,啰嗦!”
萧劲岩被曹怀仁一句抢了白,顿时哑口无言,按怒于心,只是不好发作,别过头去。
曹怀仁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看着众英雄,神情满是轻蔑的道:“你们这些武林人士,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全没个体统,还要选什么武林盟主,都像你们这样,还要什么王法?”
全场众人默不作声,多数带有轻蔑之色,也有人小声议论,台上少林高僧低声念佛,这时道衍法师走出道:“曹公公好雅兴,也来凑武林大会的热闹!”
曹怀仁惊异的道:“国师?你不在藏龙寺吃斋念佛,为皇上祈福,看来你也是爱凑热闹的人!”
这曹怀仁向来说话不饶人,道衍也不在意,笑道:“老衲受少林之邀,不敢不来。”
这话里意思曹怀仁当然明白,轻蔑一笑道:“看来国师还算是武林中人,这话说的好像咱家是个厚脸皮之人,不请自来。”
有道衍在,曹怀仁自然不能不有所顾忌,说话语气自然要收敛一点,曹怀仁也对武林之事也有所了解,此番不请自来,自然要搅和一下,看着一边的赵胜,又看看一边的程锦泉道:“这位就是华山派的长老吧?”
程锦泉面无表情的道:“正是。”
曹怀仁一笑道:“华山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气势,不如趁早解散算了,还来参加武林大会,真是丢人现眼。”
这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一片嘘声,也犹如一记惊雷一样,程锦泉面色难堪至极,面对着羞辱,程锦泉愤然起身道:“曹公公说话积点德,我华山派虽然虎落平阳,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曹怀仁“哼”的一声道:“程长老好大的口气,好足的气势,我记得当年你们的掌门聂从云也不过如此。”
程锦泉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怒道:“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曹怀仁眼神杀气尽露,但是依然不阴不阳的“呵呵”的道:“还是那么嚣张。”
转身又看看坐在一边的赵胜,语气带有挑拨之色道:“赵门主,你铁刀门也怎么被人欺负呀!”
这赵胜与朝廷关系微妙,此时当着武林众人不好接曹怀仁的话头,赵胜也明知曹怀仁的不良用意,哪能轻易上当,赵胜把头斜过一边,只是不做声。全场众人深知,曹怀仁不怀好意,一个劲的撺掇双方火并,可谓是用心险恶。
张孝霆也是气的心里痒痒,心想,这曹怀仁果然没安好心,不是好人。
曹怀仁见赵胜对自己爱理不理,气氛略微尴尬,这时曹怀仁想来个反客为主,震慑一下全场,虽国师也在场,曹怀仁可不管这些,于是对着场中众人道:“我告诉你们,咱家可不管你们是什么派什么门,都给我老实点,当今皇上最讨厌你们这些个绿林匹夫,一个个道貌岸然,暗地里男盗女娼。”
曹怀仁竟然不顾体面,况且还有峨嵋女辈在场,说出如此粗俗之言,等于是把全场所有人都骂了一遍,张孝霆听在耳朵里,眼神却看向峨嵋方位,只见孤明师太一言不发,坐定没动,但是面色看起来很是嗔怒。一众女弟子却早已脸红耳赤,尴尬至极,心中暗骂曹怀仁。
这时彻底惹恼了一个人,只见丐帮帮主萧劲岩突然厉声讥讽道:“这世间还有某些人连男盗女娼的资格都没有。”萧劲岩骂他是太监。
曹怀仁听了这话顿时粉脸通红,红的发紫,显然说到了他的痛处,暴跳如雷,心中一把无名业火直烧到脚底,尖细的桑心变得更加尖细,大怒道:“大胆,你敢羞辱咱家。”
萧劲岩笑道:“我又没有指名道姓,公公何必对号入座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是在羞辱曹怀仁是个太监,众人都暗自心里发笑。
只见曹怀仁阴阳怪气,气的发紫的脸上带着浓烈的煞气,阴笑道:“萧帮主真是快人快语,咱家佩服,早闻萧帮主武功了得,咱家早想见识见识,正好今天就是个机会。”
萧劲岩怒道:“萧某人也想领教领教曹公公的高招。”
这曹怀仁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一来就四处树敌,全场的众英雄无一个不恨他,都盼着有人教训他一下,灭了他威风。
这曹怀仁以为自己代表着朝廷,腰杆子硬气,本想镇住全场,宣扬一下自己的淫威,反而被讥讽一番,就连赵胜也别过脸去,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这让曹怀仁心里很是不爽,折了锐气,既然在口头上讨不了好处,那只有手头上见真张了。
恰巧这萧劲岩虽然平时和气谦让,可是惹急了也不是善茬,再说萧劲岩毕竟是丐帮帮主,武林地位甚高,就连少林高僧也要给他三分薄面,这曹怀仁是个阉人,不请自来,疯狗一样,四处乱咬,自然入不了萧劲岩的眼睛。
既然萧劲岩站了起来,索性曹怀仁先拿他开刀,不过曹怀仁也深知这萧劲岩武功非凡,也是不敢大意,话已说出口,看来只好全力以赴了。
这边的萧劲岩大踏步走过来,就要动手,曹怀仁抢先发难,二人更不搭话,曹怀仁吐个门户,扎下马子,萧劲岩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根棍子,原来是丐帮的镇帮之宝——打狗棒。
程锦泉看了道:“丐帮镇帮之宝打狗棒。”
萧劲岩嘴角笑道:“伺候曹公公当然要用打狗棒。”
曹怀仁心中大怒,恨不得手撕了萧劲岩,咬牙切齿。
看台上的宏光大师与道衍法师对看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
萧劲岩道:“曹公公请出招吧!”
曹怀仁站立场中,一股阴煞之气笼罩全身,萧劲岩手持打狗棒,怒目而视,只见曹怀仁双掌并出,出手就是游魂掌,掌风凌冽,阴气森森,向萧劲岩扑来,萧劲岩迎身而上,手中打狗棒舞的呼呼炸响,曹怀仁掌风呼啸,萧劲岩棒法生猛,二人在场中交上手,比之前赵胜花宇又有不同,二人你来我往,相互拆了数十招,初时还能看见二人身形招式,后来只见场中虚虚实实,二人身影飘忽不定,只听这边曹怀仁掌风作响,那边萧劲岩棒法呼啸,看的场中众人呆了。
看台上的众掌门阵阵心惊,孤明看向花宇道:“素闻曹怀仁武功极高,果然不同凡响。”
花宇道:“依师太看二人孰强孰弱?”
孤明看向场中摇摇头道:“现在虽无法判断,不过你看二人身法迅疾凌厉,电光火石,曹怀仁掌风严密,内力深厚,可是萧帮主的打狗棒法始终是压着曹怀仁的掌风。”
花宇定睛细看,果然如此,心中已经有数,这时胡宝云看着花宇道:“花师兄,你感觉怎么样了?”
花宇笑道:“我好多了,多谢胡师妹关心。”
胡宝云脸颊一红,又对孤明道:“师父,那曹怀仁的掌风阴气甚重,武功很邪气。”
孤明表情凝重的道:“你说的没错,这游魂掌乃是世间最邪门的功夫,这也是为什么萧帮主始终要压着曹怀仁掌风的原因。”
那边赵胜亦是心惊,之前自己还要和萧劲岩争执放对,现在观之萧劲岩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原来先前萧劲岩并不是胆怯。
台上的道衍与少林众高僧看着二人场中比武。宏光道:“你看如何?”
道衍转头看向宏惠大师道:“师兄觉得如何?”
宏惠道:“照如此打法,五十招之内萧帮主必赢。”
道衍点点头道:“我说三十招之内曹公公必输。”
宏光亦是点头,没有说话。人群之中的张孝霆看着场中,心中惊骇,虽看不甚明了,但是二人的武功给张孝霆很深的印象,也只是盼着萧劲岩能赢。
果然萧劲岩渐渐的占据了上风,打狗棒法逼的曹怀仁掌风凌乱,越是如此曹怀仁越是心惊,心想,这武林中果然不同凡响,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可是自己的掌风处处被压制,难以有回援的余地,这让曹怀仁很是着急。
忽然曹怀仁掌风忽变,变了套路,掌风没有了先前的劲急,变得舒缓起来,即便是如此依然是快如惊雷,这萧劲岩见对方变了路数,收势不住,棒法稍乱,曹怀仁看准时机,运用了乾坤劲,抵住萧劲岩的棒法,一股大力传向萧劲岩,萧劲岩稳住棒法,真力导出,只听二人的真力相碰,发出沉闷声响,二人各逼退一步,萧劲岩不等曹怀仁稳住身形,再次欺身而上,曹怀仁心中焦躁,不禁大怒,反手一掌,原来打狗棒法亦是近身战法,现在曹怀仁运用乾坤劲的功夫,掌风加内力,使打狗棒法无处落点,萧劲岩见掌风袭来,亦是变换套路,暗运真力,打狗棒化解来袭掌风,只见曹怀仁又拍出数丈,萧劲岩凌空一纵,略过掌风,举棒临空而下,曹怀仁心惊,乾坤劲护住全身,全力抵挡,那打狗棒打到曹怀仁肩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曹怀仁虽有乾坤劲互体,但是萧劲岩这一招势大力沉,又在曹怀仁意料之外打出,所以曹怀仁只觉肩膀酸麻,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萧劲岩举棒再打,这时道衍喊道:“萧帮主请住手。”
萧劲岩看了曹怀仁一眼,收回真力,道衍走下台来道:“请看我薄面,请二位住手。”
分明是萧劲岩占尽上风,道衍如此说,一是为了给曹怀仁留些脸面,二是不使事态扩大,毕竟曹公公是朝廷的人,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免得武林与朝廷形成对立。
萧劲岩冲道衍点点头,看着曹怀仁“哼”的一声道:“曹公公果然武功极高,竟在我打狗棒下走了五十几招。”
说完走上看台,气呼呼的一坐,别过头,曹怀仁站在原地,面色苍白,显然气的不轻,那曹怀仁一生性格孤傲,趾高气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何受得了这等羞辱,但自己毕竟输了一招,看着道衍道:“如果让皇上知道国师与这些武林人士走的过近,皇上会不高兴的,国师请自重。”
说完背着手,带着手下面色铁青的向场外走去,走到赵胜的身边,斜眼看了一眼赵胜道:“别忘了你的身份,更别忘了你今日地位是谁给你的,哼。”说完走出了雷音崖,离开了会场。
赵胜坐在椅子上,与花宇一战,内力消耗过多,服用孤明的药丸,逐渐恢复如初,听了曹怀仁的警告,顿时心中气闷,郁闷不发一言,做了一会,见在此多留无益,也起身率领铁刀门弟子,向少林众高僧众掌门告辞,离开了雷音崖,出了会场。
华山派见此,也欲告辞,程锦泉起身道:“各位,华山门中事务繁多,就请告辞,后会有期。”
道衍道:“请留步。”
程锦泉道:“国师还有何事。”
道衍道:“听我一言,将来华山必定重回武林巅峰,请长老慎重。”
程锦泉狐疑道:“国师三番两次点拨老夫,这是何意?”
道衍依然只是笑笑道:“长老不必多问,日后必然明了。”
说完走上看台,程锦泉眉头紧缩,想不明白道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率领华山弟子慨然而去。
张孝霆见程锦泉离开,看着这个老头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聂从云与自己在一起的日子,心中酸楚,心中有股上前相认的冲动,可是张孝霆不敢唐突,看着程锦泉离去,僵立在场地。
陆续的有门派告辞,离开少林,只剩下玄音阁丐帮还有峨嵋没有走,被少林方丈宏光大师请到寺中用茶。
这时孤明师太道:“咦,晨曦呢?”
身后的胡宝云紧张道:“小师妹她……。”
孤明脸色紧绷道:“又跑了,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胡宝云道:“我也没注意,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跑了。”
花宇解围道:“师太,此地是少林寺,苏师妹应该跑哪里去玩耍了,一会玩累了就回来了,要不然让少林弟子多多留意就是。”
孤明这才没办法,点点头,叹口气走出雷音崖。花宇看着胡宝云笑了笑,胡宝云低着头,显然是气恼苏晨曦贪玩。
丐帮弟子渐渐的也都散了,都离开了少林,张孝霆还没见到苏晨曦,哪里肯走,索性找找。
张孝霆绕着寺院到处找,找了一个时辰,包括石头后面都找过了,想起这个疯丫头古灵精怪,一定跑到什么隐蔽地方了。
就在张孝霆着急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道:“女施主,不可,不可呀!”
张孝霆一激灵,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见一个少女蹦蹦跳跳的跑在佛堂的回廊上,很着急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根竹棍,竹棍上串着一只已经烤熟的野鸡,张孝霆细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想夜想的苏晨曦。
只见后面几个小和尚拿着水火棍在后面追赶,张孝霆立马明白,这个丫头又惹事了,竟然在少林寺烤起了野鸡,吃起了荤。
那几个和尚追赶的紧,看看追上,张孝霆见佛堂不远处有一处竹林,竹林的旁边有数座假山,高高低低,苏晨曦直往竹林那边跑,张孝霆跑到假山的里面,只见苏晨曦跑到假山边,张孝霆一把将苏晨曦拉到假山深处,躲到假山石洞里面,那些和尚提着水火棍不一会追了上来,在假山四周寻了一会,没找到,只道是跑到竹林里去了,恨恨的散了。
苏晨曦只觉跑着跑着被人拽了一下,扑入一个人的胸膛,又被拉进石洞里面,光线昏暗,慌的苏晨曦扔掉手中的烤鸡,惊叫起来,挥起粉拳只顾乱打,张孝霆立马捂住苏晨曦的嘴,连忙道:“别打别打,是我。”
苏晨曦立马推开张孝霆,后退一步,光线昏暗,看不甚清,加之张孝霆乔装成丐帮弟子,披头散发,衣服污秽,散发着一股怪味,灰头土脸,苏晨曦惊魂未定道:“你到底是谁?”说着就抓起旁边的一个石块,举起就要动手砸去。
张孝霆急道:“是我呀!张孝霆,你仔细看看。”张孝霆连忙把头发捋一捋,顶在头上,又把衣服擦擦脸上的灰土,站在石洞口光亮处,笑嘻嘻的盯着苏晨曦看。
苏晨曦顿时一惊,惊呼不已,高兴的像只鸟儿,扑了上去,一把抱住道:“真的是你,我不是做梦吗?”
张孝霆笑道:“是不是做梦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苏晨曦在张孝霆肩膀上使劲的一捏,张孝霆疼的大叫道:“你捏我干嘛?”
苏晨曦娇羞的笑道:“真的是你,我没有做梦。”扑在张孝霆的怀里。
张孝霆推开道:“我身上脏的很,很臭的。”
苏晨曦调皮的道:“我不管,我不嫌你臭。”说着又抱了上去。
张孝霆也任由她,二人又温存了一会,这才坐在石洞里,诉说二人在凤阳分手之后的事,原来上次苏晨曦是偷着跑出来的,又闯了祸,回去免不了受师父的责罚,幸亏师姐维持,在师父面前说了许多好话,害的师姐也被师父训斥了一顿。
张孝霆隐瞒了一些细节,只把乔装成丐帮弟子混进少林一路上的事说与苏晨曦听,苏晨曦只道是张孝霆全是为了找她才这样的,心里不禁一阵甜蜜欢喜。
张孝霆道:“你以后不要乱跑,碰到坏人怎么办?”
苏晨曦道:“有师父和师姐我才不怕什么坏人。”
张孝霆又道:“就算没有坏人,如果碰到毒虫猛兽怎么办?”
苏晨曦依偎着张孝霆的肩膀,调皮的道:“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嘛!”
张孝霆道:“如果我和你师父师姐都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苏晨曦挠挠头,显然被问住了,张孝霆毕竟是男孩,虽是少年,但毕竟比苏晨曦要稳重,张孝霆侧身看着苏晨曦道:“我不想你有危险,你知道吗?以后不要乱跑。”
苏晨曦见张孝霆如此在意自己,心里更加温馨的道:“嗯,我以后小心就是了。”又道:“我给你的手帕还在吗?”
张孝霆从腰间取出手帕道:“在这呢!我一直都带着,寸步不离,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就是没有你的香味了。”
苏晨曦接过,果然有一股难闻的臭味,苏晨曦道:“算了,手帕我收回来,我再送你个东西。”
张孝霆道:“什么东西?”
苏晨曦从脖子里取下一个玉环一样的东西,小巧玲珑,雕工精细,圆润泛着幽暗光泽,苏晨曦道:“这个送给你。”
张孝霆道:“这是什么?”
苏晨曦道:“这是玉珏。”
张孝霆饱读诗书,虽没见过玉珏,但书中说过,玉珏是帝王之物,只有皇族才有资格佩戴。
张孝霆惊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苏晨曦道:“我也不知道,我记得我小时候就一直带着,我问师父,师父也不说。”
张孝霆狐疑道:“那你父母呢?”
苏晨曦低头,泪眼朦胧道:“我师父说我是个孤儿,是在山中将我捡回来的。”
张孝霆叹口气,将苏晨曦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