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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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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阴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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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花宇他们一众人走远不久后,在不远处的一条河边,萨克陀和那黑衣人正站在一起。

  萨克陀道:“师父,您的武功明明可以制服那花宇,了为何突然收手?”

  黑衣人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朝廷已经下了旨意,对三大派施行圈禁,这个时候伤了他们,于我们不利。”

  萨克陀想了想道:“弟子还有一个问题。”

  黑衣人道:“说吧!”

  萨克陀道:“师父您这些年去了哪里?”

  黑衣人目光看向远方,好像在回首往事,过了一会道:“十五年前,为师与淳于坤奉燕王之命去办一件事,没想到却被那道衍横插一杠,那道衍武功极高,当时为师不是他对手。事后那淳于坤贪生怕死,竟然弃为师于不顾,那道衍就追着为师,将为师打成重伤,逼迫为师再不许踏入中原一步,这你是知道的。”

  萨克陀道:“那后来师父您去了何处?”

  黑衣人道:“那日为师于你分别以后,孤身一人去了昆仑山?”

  萨克陀惊道:“昆仑山?”

  黑衣人接着道:“为师在昆仑山上遇到了一个人。”

  萨克陀道:“谁?”

  黑衣人道:“为师遇到了凌度上人。”

  萨克陀惊道:“难道就是西藏密宗的凌度祖师?”

  黑衣人道:“正是。正是在他的帮助下,为师在昆仑山上养好了内伤,还自创了《大若弥罗功》,如今为师再也不用忌惮任何人了。”眉宇间露出一丝自得之色。

  萨克陀感兴趣的道:“那师父自创的《大若弥罗功》有何玄妙之处。”

  黑衣人笑道:“说来这套《大若弥罗功》还加入了《婆罗指》的心法。”

  说完黑衣人抬手用力一指,只见一道无形之力,破空而出,射向远处的一块大石,那大石应声而碎。看的那萨克陀瞪大了眼睛,半晌没缓过神来。

  要知道刚刚那一指全凭内力激发,利用气流将大石击碎。

  那黑衣人略有得意的道:“刚刚为师只用了五成的功力。”

  萨克陀更是心惊,随即欣喜的道:“恭喜师父,炼成如此神功,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中原武林门派了。”

  黑衣人道:“你要记住,凭你我要想在中原武林闯出一番天地,单打独斗是不可以的,势单力孤啊!”

  萨克陀道:“那师父打算如何行事?”

  黑衣人道:“为师从昆仑山下山之时,凌度上人曾说过让为师去投靠一个人。”

  萨克陀道:“谁?”

  黑衣人道:“就是当今太子的老师,逸国候。”

  萨克陀大惊道:“侯爷。”

  黑衣人看着萨克陀道:“你觉得奇怪是吗?”

  萨克陀道:“凌度上人是何用意?”

  黑衣人摇摇头道:“凌度上人没有用意,只不过是看出了为师的心中所想罢了。”

  萨克陀道:“那他又为何单单提到侯爷?”

  黑衣人笑着反问道:“说起来这凌度上人还是侯爷的半个师父。”

  萨克陀又是吃惊又是不解道:“徒弟越听越糊涂了,凌度上人如何成了侯爷的半个师父?”

  黑衣人秘而不答的道:“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你我都是侯爷的人,把侯爷吩咐的事情办好就行。”

  萨克陀不解的道:“当年师父是燕王也就是现在皇上的人,为何现在却要现在侯爷这一边?”

  黑衣人道:“这里面是非曲直,人生百态,一言两语岂能说尽?为师告诉你,当今的大明皇帝再英明神武也已经老了,老的懒得去管多于的事了,只想过几年平静的日子,最后再把位子顺利的传给太子。”

  萨克陀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皇帝会让太子下如此诏书。”

  黑衣人呵呵的笑道:“如果说大明的江山是一个棋局,那天下苍生就是棋盘上的棋子,武林也不例外,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一边去打压武林,一边却要让太子出面解围,你真以为一个道衍和尚会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帮少林解围?”

  萨克陀道:“师父的意思是现在只要我们站在侯爷这一边就不会吃亏?”

  黑衣人道:“侯爷的目的就是要让武林大乱,尤其是少林峨嵋和九华山。”

  萨克陀不解的道:“侯爷为何如此的憎恨这三大派?”

  黑衣人看着萨克陀一脸疑惑的表情道:“那为师就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侯爷不是别人,就是当年华山派大弟子杨青峰。”说完看着惊呆了的萨克陀,好久萨克陀说不出话来,一脸的惊愕。

  黑衣人笑道:“这下你都明白了吗?”

  萨克陀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惊恐的道:“既然师父早已知道来龙去脉,那师父就不担心侯爷最后想起当年旧事,拿你我开刀吗?”

  黑衣人依旧笑道:“他不会的。此人性情已经大变了,已经不是当年的杨青峰了,再说此一时彼一时也。”

  萨克陀依旧沉静在刚才的惊愕中。黑衣人接着道:“那曹怀仁于你可有过节?”

  萨克陀一听到曹怀仁,立马缓过神来,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这个死太监丈着皇帝撑腰,蛮横无理,还处处不把我放在眼里,忘恩负义的家伙。”

  黑衣人“哼”的一声道:“没关系,自有人会收拾他。”

  萨克陀道:“谁会收拾他?”

  黑衣人道:“还会是谁?当然是太子。”

  萨克陀不解道:“太子?为何?”

  黑衣人道:“这次三大派擅闯皇陵之事,他没有直接去禀明太子,而是绕过了太子,这已经是犯了大忌。”

  萨克陀道:“可皇上亲自召见了他,让他处理此事,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道:“虽然此次事件只不过是皇帝有心为之,不管怎么说,太子已经监国理政,无论如何都要请示一下太子,可是他没有,说明他眼里没有太子,此人性格如此孤傲,这是他最致命的缺点。”

  萨克陀这才如梦初醒,笑道:“原来如此。”

  黑衣人道:“如今三大派已经被圈禁,再想寻找机会就很难了,这打乱了侯爷最初的计划,你现在就给我好好盯住三大派,一有异动,立马告诉我。”

  萨克陀道:“是,弟子明白。”

  傍晚时分,一行数人来到了庐州地界,先前一行百十人,怕惹人注目,先让各自弟子先行走小路回山,此时就只剩下花宇、孤明、胡宝云、苏晨曦以及四位长老。

  一行数人从拱辰门进入了庐州城。庐州乃是淮南大郡,属南直隶管辖,治所在南京,庐州自古以来都是商贾云集,文人骚客聚集驻足的地方,当年周武王封爵之时,这里就是庐国,也叫庐子国。

  时光变迁,如今这里依然繁华,此时正值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繁华景象,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

  一行数人觅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胡宝云受伤需要调理,苏晨曦玩归玩,乐归乐,却还是放心不下师姐,来到房间陪师姐闲聊,嘻嘻哈哈,全把之前的事情给忘记了。

  孤明走了进来,板着脸道:“晨曦,不要打扰你师姐。”晨曦嘟着小嘴,站立一边。

  胡宝云道:“师父,让她在这边陪我一陪。”

  晨曦也道:“是呀!是呀!”

  孤明道:“那你先站一边,不许走动说话,为师要替你师姐运功疗伤。”说完孤明走到床边坐下,胡宝云盘腿而坐。

  孤明身手暗运真气,双掌缓缓贴在胡宝云的双肩上,胡宝云顿觉一股暖流,游走全身,舒服至极。

  苏晨曦坐在一边看着,过了半个时辰,孤明收功起身,胡宝云的脸色没有之前的苍白了。

  孤明看着胡宝云道:“你觉得怎么样?”

  胡宝云道:“徒儿觉得好多了,多谢师父。”

  孤明点点头道:“这两天先在此处住下,等你好点再上路不迟。”

  胡宝云低着头道:“让师父费心了。”

  孤明道:“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不去多想。”说完转身看着苏晨曦,晨曦见师父目光凌厉严肃,吓的低头不敢说话,恨不得将脑袋伸到衣服里面。

  孤明道:“晨曦,为师必须要交代你几句,你可记清楚了。”晨曦吓的不敢大口喘气,只是点点头。

  孤明道:“你现在虽然叫我一声师父,但你已经是九华山的弟子,你也已经长大成人,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了,不是三岁小孩,你应该学着如何去自立,自强,而不是整日的嘻嘻哈哈,无所事事,就知道闯祸。”

  说到这里,孤明的口气变得严厉起来,就连胡宝云也为苏晨曦担心,孤明看着晨曦,接着道:“九华山乃是武林大派,花阁主又是英年才俊,几位长老也是德高望重,你能在九华山那是你的造化,你心里应该想的是如何为师门增光与而不是任性而为,你想想,你每到一个地方就惹祸,而且都是大祸,你心里就真的没有一丝内疚吗?”

  此时的苏晨曦坐在椅子上,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是呀!自己处处惹祸,几次累及师门,都是大祸,不禁在心里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没心没肺吗?两个师父还有师姐花阁主,身边的所有人对自己那么好,每次苦口婆心规劝自己,可每次都能抛在脑后,依旧我行我素。

  苏晨曦眼泪掉了下来,打湿胸口衣襟,似乎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强大内疚与惭愧忽然之间的喷发出来,使整个人深深的陷入其中,犹如从高高的山崖掉落下来,可是落了好久就不见着地,心都是揪着的,紧紧的,一丝浓烈的不安笼罩着全身。

  苏晨曦跪了下来,就在孤明的面前,深深的跪了下来,泪水滴落在地板上,一滴又一滴,很快连城了一片。

  孤明看着跪下的苏晨曦,心里百味杂陈,在孤明的心里,晨曦是个聪明的也是苦命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在众人的怀里与手心里长大的,从来没有被风吹过,也没有被雨淋过,更没有受到过半点委屈,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今日的天性,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责任与后果,对此孤明心里也有一番自责。

  晨曦的心里又何尝不是难受至极?从小到大,处处都有人替她想在前面,仿佛自己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师父师姐都是护着自己,所以心里从来没有一种危机意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责任与后果,或许正因为如此,最终才有了今日的幡然悔悟吧!

  孤明见晨曦跪在地上,不言不语,好像泥像一般,过了许久,晨曦慢慢抬头,孤明与胡宝云从晨曦的脸上看到的是以前从没有见到过的神情,这种神情突然出现在晨曦的脸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是又是那么的郑重。

  晨曦看着孤明与师姐道:“师父,子弟错了,弟子明白了,以后弟子一定会谨遵师父的教诲,弟子发誓。”说完深深的向孤明磕了一个头,庄重的眼神看着胡宝云,透露出一丝不苟言笑的神情,犹如脱胎换骨,又带着一丝深深的歉疚。

  胡宝云也用坚定的眼神注视眼前的小师妹,好像在鼓励,真的希望她成长起来。

  孤明点点头,目光变得柔和的道:“当你某一天真的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变得成熟与专注之时,就是你真的脱变之时,你可明白?”

  苏晨曦擦着脸上未干的泪痕道:“师父,弟子定当谨遵今日之教诲。”说完起身而退,此时没有一丝惶恐与不安,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有的只是淡淡的忧郁与坚定。

  胡宝云看着晨曦走后,叹口气道:“师父。”

  孤明看着胡宝云道:“你是不是觉得为师的话说的过重了?”

  胡宝云没有直接回答,道:“我担心小师妹性子弱,心里承受不了。”

  孤明道:“如果她连这一点心理关都过不了,就真的谁也帮不了她了。”

  说话之间,花宇站在门外道:“胡师妹。”胡宝云一听是花宇,脸上顿时一热。

  孤明笑道:“原来是花阁主,请进。”

  花宇推门而进,拱手道:“原来师太也在。”

  胡宝云道:“花师兄有事吗?”

  花宇笑道:“没事,就是放心不下,过来看一下,胡师妹身体好些了吗?”

  胡宝云脸上又一热,显然在师父面前神情有些尴尬,道:“我好多了,多谢花师兄关心。”

  孤明道:“花阁主也要注意身体。”

  花宇笑道:“不敢有劳师太关心。”

  孤明看着二人,笑道:“贫尼先走,你二人说说话。”说完走出房间。

  此时房间只有二人,花宇走到床边,神情满是关心,道:“真的没事吗?”

  胡宝云点点头道:“嗯,刚刚师父给我运功疗伤,好多了。”

  花宇露出些许心安之色道:“那就好。”

  胡宝云也道:“你也真的没事吗?”

  花宇笑道:“我没事,只是真气消耗过多,已经缓过来了。”

  花宇看着胡宝云的眼睛道:“见你重伤倒地我很担心你。”或许是因为害羞,胡宝云不敢直视花宇那滚热的眼神,但是脸颊却是红了一片,略微低着头,两手摆弄着衣角。

  花宇又道:“真希望受伤的是我。”

  胡宝云听花宇说出这样的话来,眼神中透露出温柔,这股温柔足可以融化世间任何事物,胡宝云道:“你切莫如此说,如果你也受了重伤,我心里也不会好受的。”说完这话,胡宝云顿觉不敢相信自己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羞的面红耳赤,头低的更深了。

  花宇握着胡宝云的手,深深的将胡宝云拉进自己的胸膛,静静的道:“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的!”胡宝云脸贴在花宇的胸膛,感觉热热的,仿佛这就是一切。

  胡宝云若有所思的道:“有些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吧?”

  花宇知道胡宝云说的是什么意思,道:“嗯,如今好多事情已经弄明白了,等朝廷对我们三大派解禁,就与你成亲。”胡宝云没有说话,眉宇间似乎有一股愁云消散不去,或许在胡宝云的心中有一股小小的波澜。

  当晚,众人用完晚饭,各自回到房间,阚苏宜自然去找苏晨曦谈心去了。

  阚苏宜感觉到晨曦一下子好像变得安静了许多,真担她心里不痛快,憋出病来。

  而这里只剩下花宇、孤明和三位长老,五人来到客栈后院,坐在亭子上,喝着茶。孤明道:“今日那黑衣人,各位看出来什么来路吗?”三长老摇摇头,各有所思。

  花宇道:“加上今日我与此人交过两次手,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武功高强,绝不是中原路数。”

  孤明点点头道:“花阁主如此说,那这人的武功与花阁主相比如何?”

  花宇一怔,道:“一百招之内,或可相持,一百招开外,晚辈必输。”三长老骇然。

  吴成峰道:“此人武功竟如此高强,到底是何方神圣。”

  方严凌也道:“武林中没从没见过此人。”

  武御风道:“此人光天化日依然一身黑衣劲装,不肯真面目示人,一定是想隐瞒什么。”

  武御风道:“如此说来,此人会不会以前曾经出现过,怕别人认识,才故弄玄虚。”

  吴成峰道:“很有可能。”

  花宇看着孤明,没有说话,孤明道:“三位长老分析的细微,贫尼觉得,此人的武功怕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花宇也道:“何以见得?”

  孤明道:“单从此人内力来说,就已经冠绝武林了,此人单凭内力,竟能将空气凝聚在指尖一点,破空而出,贯穿宝云的宝剑而伤人,如此精准,如此内力,真的是骇人听闻。”

  花宇肃然的点头,若有所思的道:“那师太说,此人武功不是中原路数,是何意?”

  孤明道:“早年间贫尼也曾云游四海,到过西域,贫尼觉得此人武功里面参杂这印度瑜伽功法在里面。”

  吴成峰道:“难道师太是说此人是印度番僧?”

  孤明摇摇头道:“此人深藏不露,贫尼也不好肯定,但他绝不是中原人士。”

  武御风道:“我观那萨克陀对此人有些畏惧与敬重之色,会不会二人之间有些关联。”

  方严凌道:“不管有何关联,总之都是中原武林的祸害,那黑衣人武功如此高强,中原武林中有谁能克制他?”

  花宇道:“依我看,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少林的宏光大师,再一个就是道衍了。”

  吴成峰点点头道:“嗯,不错,此二人的武功也算是进入了化境。”

  孤明道:“此人来到中原是何目的,不得而知,不过此人绝对是敌非友,今后众位小心了。”

  吴成峰道:“要想在中原武林立足,靠一些阴谋诡计,永远也不能得逞。”

  花宇苦笑一声道:“孤明师太说的是,不过现阶段,我们三大派都在圈禁之中,有些事还是要先抛开一些。”

  孤明点点头道:“花阁主说的对,如今多一事不去少一事。”众人又聊了点天下武林大势,各自回房歇息。

  几人在客栈又过了两天,胡宝云精神了许多,下楼来与众人一起用餐,刚吃没多久,这时从外面进来一行人,原来是丐帮帮主萧劲岩,身后跟着数名丐帮弟子,萧帮主见是花宇、孤明等人,笑着上前打招呼道:“这么巧,原来诸位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花宇起身抱拳道:“萧帮主别来无恙?”

  孤明也笑道:“萧帮主何原到此?”

  萧劲岩一一相见毕,看着众人道:“实不相瞒萧某正是要去少林。”

  孤明与花宇对视一眼不语,吴成峰却道:“难道萧帮主也知道了?”

  萧劲岩点点头道:“数天前萧某在江南听帮众弟子传报,说朝廷派遣大批锦衣卫去了少林,萧某一想,这锦衣卫去的地方,准没什么好事,果然,后来又听说锦衣卫围了少林,萧某觉得不对劲,于是决定丢下帮中事务,匆匆的赶往少林,一探究竟,没想到众位也在此。”

  孤明点点头,笑而不语,花宇笑道:“萧帮主,在下也实不相瞒,我们正是从少林而来。”于是索性就将所有缘由都告诉了萧劲岩,只隐去了石守坚的事情,萧劲岩听完大惊,半天无语。

  花宇笑道:“多谢萧帮主大义。”孤明也点头示意。

  萧劲岩道:“哎!如今三大派都被圈禁,这叫什么事?”

  孤明道:“萧帮主宽心,这也只是暂时的。”

  花宇道:“是,就凭萧帮主的江湖地位与为人,难道还有人敢不服吗?”

  萧劲岩惭愧道:“花阁主过奖了,可是你们可知朝廷这是何用意?”

  孤明摇摇头,花宇欲言又止,萧劲岩道:“花阁主不防直说。”

  花宇看了看孤明,道:“可能朝廷是不想江湖中人太过于对立,不想出乱子吧!”

  萧劲岩听完,呵呵一笑道:“萧某以为还有一层意思。”

  花宇饶有兴致的道:“萧帮主请讲。”

  萧劲岩道:“就像你刚刚说的朝廷不想与武林太过于对立,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很明显这是朝廷在向武林释放一种善意,我说的对吗?”

  孤明笑道:“萧帮主说的有道理,实不相瞒,在少林之时我们也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萧劲岩听完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众人道:“难道你们以为这样天下就太平了吗?武林就安稳了吗?”

  花宇道:“萧帮主何意?”

  众人都不知萧劲岩话中意思,都盯着他,萧劲岩道:“我得到一个可靠消息,汉王朱高煦正在图谋不轨,此人自来心高气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丈着当年靖难之功胡作非为,在自己的封地乐安州,无恶不作,还私自招兵买马,如今他手中的军队远远超出藩王的限制,如此下去,汉王朱高煦日后必反,只是时间问题。”

  花宇无奈道:“虽如此,怎奈我等皆是一届武夫,朝廷之事我等也是无能为力。”

  萧劲岩叹道:“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都说这天下太平,可是这天下哪天平静过,皇帝连年大兴土木,造宝船数次远下南洋,弄的国库早已空虚,再加上几次北伐,更是民不聊生。”说到这里萧劲岩不禁惆怅起来。

  孤明笑道:“萧帮主忧国忧民,我等皆不如。”

  萧劲岩摆摆手道:“惭愧,说到底萧某也只是花子头,空有一身虚名,又有何用?”

  花宇笑道:“可我听说当今太子,徳厚仁义,必定是一代明君。”

  萧劲岩道:“但愿吧!”又道:“既然各位都平安无事,少林萧某就不去了,帮中还有事务,告辞。”说完走出客栈。

  看着萧劲岩走远,花宇道:“萧帮主真英雄也。”

  吴成峰道:“只是江湖中这样的人太少了。”

  孤明道:“看来这汉王是真的有所行动了。”

  花宇道:“依我看,汉王最起码现在还不敢造反。”

  胡宝云道:“为何?”

  花宇笑道:“很简单,老皇帝还健在,别忘了天下是他们父子共同打下来的。”

  胡宝云道:“也就是说,只要老皇帝还在一天他就造不了反?”

  坐在一边的方严凌道:“最起码现在汉王还没有这个实力。”

  武御风道:“老皇帝一死,就说不准了。”

  吴成峰道:“千百年来都是如此,为了那把椅子,兄弟手足相残,血流成河。”说完叹口气。

  阚苏宜恨恨的道:“他娘的,都是吃饱了撑了。”

  旁边的苏晨曦道:“师父,你要骂脏话。”众人都笑了,阚苏宜撇撇嘴,别过头去,闭口不言。

  孤明道:“宝云的伤势也差不多了,也该回山了,要不然朝廷的人又要找茬。”

  花宇看看胡宝云,有些无奈的道:“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各自回山吧!”

  苏晨曦依依不舍的和师姐告别,孤明与胡宝云又嘱咐了晨曦一番,众人收拾好东西,出了客栈,花宇直送到庐州城南三十里方回,各自回山不提,自此三大派没有朝廷的恩许,不得私自下山。

  回到玄音阁的花宇,晚上来到玄女池,静静的站着,看着星空点点,那人也站在那里,目光中带有一丝幽怨,又好像参杂着些许惆怅,那人转过身来,看着花宇道:“你我还有秘密可言吗?”

  花宇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心中好像有着另一番思绪,好久才道:“你想见她吗?”

  那人身子一颤,就像平静的湖水起了一丝波澜,随即又恢复平静道:“你都知道了?”

  花宇点点头,那人叹口气道:“我们已经见过了。”

  花宇目光微变,感觉这个人从没有如此的平静,如此的释然,虽然此时的他一向如此,只是内心深处在颤动着,没有表现在脸上,花宇道:“她知道吗?”

  那人转过头,背对着花宇,一切都好像那么心安理得,那么的平静,又是那么的突然,嘴角闪过一丝苦笑,摇头道:“他是如此的天真纯洁,就像一块美玉一般,玲珑剔透,你忍心去雕琢吗?”

  花宇道:“那既然如此,你此时又在想着什么?”

  那人道:“我在想,许多事都被时间所淡化,可又有什么东西能淡化时间呢?”

  花宇不语,那人又道:“我没有打算,只想好好的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花宇道:“你还是有打算的。”

  那人发出一丝苦闷的笑声道:“打算,什么打算?一切的一切到头来还不是虚无缥缈。”

  花宇道:“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让你们父女团聚,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你应该有你的自由,你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那人道:“你要放我走。”

  花宇道:“去过你心中想要的生活吧!现在的你也只是个普通人。”

  那人道:“十多年了,这玄女池的水总是那么的清澈,每天都在清洗我的内心,这一池水不就如同那白驹过隙的时光吗?”

  花宇道:“时光易逝,清水长流,到头来你还是你,没有任何的光环,也没了牵挂,有的只是那一丝平静。”

  那人看着花宇道:“一碗青灯,一间草庐足矣!”

  花宇转身走下玄女池道:“就让我来帮你吧!”那人看着花宇远走的背影,没有表情,或许他内心真的是释然了吧!又或许他真的不想打破此时的平静,像心中所想的那样了此一生。

  京城的夜晚,还是那么肃穆,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身穿宽大斗篷的人,出现在了郊外的一座破庙里,没过一会,就有一个黑衣人也闪了进来,犹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那黑衣人道:“让侯爷久等了。”

  斗篷人从袖中拿出一个卷轴递给黑衣人道:“将这个东西送往乐安州汉王府。”

  那黑衣人惊道:“是何东西要上我亲自跑一趟?”

  斗篷人道:“此物干系重大,麻烦你跑一趟了。”

  黑衣人道:“好,我去走一趟。”

  斗篷人道:“你跟汉王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凡事收敛一点,我十日后到他府上拜访。”说完走出破庙。

  黑衣人也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好像没来过一样。

  乐安州,是汉王朱高煦的封地,虽然当时有多么的不情愿,但还是到了这里就番了。

  毕竟老皇上的旨意不能不听,可又是心有不甘,一想到此时坐在东宫的那个人,朱高煦就心堵,气不打一处来,怒叹老天的不公,今日的江山当初是自己和父皇打下来的,可是让别人捡了现成。

  朱高煦越想越窝火,于是经常做一些超出纲常法纪之事,就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快。

  可是就在数天前他收到一件东西,一个卷轴,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张牛皮纸,以为是墨宝字画之类的东西,打开来之后一看又不对,可又是完全看不懂,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弯弯曲曲的线条,排列的错乱不堪,朱高煦哼的一声差点撕掉,可一想此物既然有人送来,肯定有独到之处,想及于此又放回卷轴,找来幕宾仔细参详,可一连好几日都猜不透这里面的玄机,朱高煦索性将卷轴仍在一边,不管了。

  又过了几天,这日朱高煦在王府后花园钓鱼,只听门吏跑过来道:“王爷,外面有人求见。”

  朱高煦道:“谁?”

  门吏道:“那人只说他来是为王爷解谜的。”

  朱高熙越听越迷糊,眉头一皱,扔掉手心鱼竿,道:“把那人带到书房来?”门吏应声而去。

  朱高煦换了衣服,坐在书房中,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朱高煦一看大吃一惊道:“侯爷!”

  来人正是逸国候杨青峰,杨青峰道:“汉王别来无恙?”

  朱高煦笑道:“是什么风把您从京城吹到这里,快请坐。”

  杨青峰坐下看着朱高煦道:“汉王可有何烦心事?”

  朱高煦强笑道:“侯爷说笑了,我乃一闲夫,除了钓鱼就是打猎,哪来的烦心事呀!”

  杨青峰咧嘴一笑,不置可否,又道:“汉王与我也是相交多年,也算是朋友了,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朱高煦斜视着杨青峰,一脸的警惕,毕竟他是太子的老师,突然上门来,必有蹊跷,说不定就是太子派他来问罪的,但心里也是冷笑,放眼天下,还有谁能拿自己怎么样,这几年每年都有督察院御史上表弹劾自己,到最后还不是都被自己整治了?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侯爷请说。”

  杨青峰看着朱高熙,笑道:“汉王打算何时起兵呀?”话刚说完,朱高熙喝到嘴里一口水喷了出来,惊恐的看着杨青峰,而杨青峰却是神情自若的看着朱高煦。

  朱高煦懵着脸,万万没想到杨青峰会说出如此话来,而且说的如此露骨,朱高煦略带怒意且又有点心虚,站起身看着杨青峰道:“侯爷这是何意,是不是太子派你来刺探本王?如果是的,请你回去告诉太子,就说本王没那个闲心。”

  杨青峰见朱高煦如此,也起身笑道:“汉王息怒,杨某此来不受任何人委派,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朱高煦“哼”的一声道:“那你此来究竟是何意,不会是来消遣本王的吧?”

  杨青峰笑道:“非也,杨某此来是为王爷来解谜的。”

  朱高熙看着杨青峰道:“解什么谜?”

  杨青峰道:“汉王数天前是不是收到一个卷轴?”

  朱高煦一惊,道:“确实收到了,如何?”

  杨青峰道:“那汉王可猜到里面的玄机了吗?”

  朱高熙盯着杨青峰,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答案来,可杨青峰的脸上始终是一副轻松的笑意,朱高煦看不懂杨青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看着杨青峰道:“实不相瞒,本王参详了数日,不知上面画的是什么?”又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

  杨青峰笑而不答,朱高煦有些不耐烦,道:“侯爷你到底是何意,还请讲明,否则本王就下逐客令了。”

  说着起身就要走出书房。杨青峰见朱高煦要走,笑道:“难道汉王不想再带一顶白帽子吗?”

  朱高熙转过身,盯着杨青峰的眼睛,从杨青峰的眼睛当中,朱高熙看出一股坚定,浑身不自觉的开始发热,额头开始出汗,紧张的在屋中来回踱步,手心也开始出汗,也不知内心是激动还是惊恐,有一股力量在进攻着自己潜藏已久的心理防线,杨青峰也是坐在原地,嘴角依旧挂着笑意,看着朱高煦,一言不发。

  朱高煦终于停下脚步,看着杨青峰,眼神中一团烈火炽热着燃烧着,道:“你是太子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杨青峰也盯着朱高煦,四目相对,杨青峰道:“就凭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

  朱高熙道:“什么大礼?”

  杨青峰指着卷轴道:“藏宝图。”

  朱高熙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是说这是一张藏宝图?”

  杨青峰点点头,朱高煦道:“什么宝藏?难道是……。”

  杨青峰依旧笑而不语,朱高煦紧张的喉咙抽动着,咽了口口水,坐下道:“可是这张图没人看得懂,跟迷宫一样,如何去找那批宝藏?”

  杨青峰道:“这张图是一个人在皇陵中用鹅卵石铺成的,所有的路线都被刻意的打乱了,我也参详了许久,您看。”说着拿出牛皮纸,又取出笔墨,在白纸上画了数笔,道:“您看,眼熟吗?”

  朱高熙看着纸上的几条线道:“大同府!这是通往大同府的路线。”

  杨青峰道:“当初这批宝藏由于时间仓促,没有运远,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在大同府附近某个山里面。”

  朱高煦道:“就算找到,那如何掩人耳目的运回来?”

  杨青峰笑道:“那汉王就自己想办法了。”

  朱高煦激动的道:“好,本王即刻就派人去探查。”

  杨青峰道:“既然如此,那杨某就告辞了。”

  朱高煦道:“本王有一事不明,侯爷为何要如此帮我?”

  杨青峰道:“因为汉王您能给我想要的。”

  朱高煦道:“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杨青峰道:“我要的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而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说完走出书房。

  朱高煦一个人坐在书房,看着桌上的卷轴,陷入沉思,目光凌厉透露出一种凶狠,闪着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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