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华山新掌门
一场风波过后往往能带来一阵平静,或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一晃八年过去,往事如烟,岁月如梭,这一年是永乐二十二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明朝一代雄主永乐皇帝在北征班师途中驾崩了,这位靠“靖难”登上帝位的雄主,与太祖皇帝并称为“万世不祧之君”,葬于长陵供奉于太庙。
而国师道衍也随之归隐,居于长陵,对于道衍来说,他的这一生或许并不一定轰轰烈烈,但却足够充实,足以被后人不断评说,至于是非对错,那也是“生前身后事”。
不甘于破庙里吃斋念佛的他,当年毅然决然的辅佐燕王走上了造反谋天下的道路,最后虽加身国师,但是回首过往,不禁感叹毕生杀业太重,借用一首酒肉和尚的一首临终感叹来慰以寄托:笑看生平因与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自此道衍隔绝于天下,隐迹于武林,再也无人见过他,或许随着老皇帝的驾崩,他那世俗情缘也随之烟消云散了,这也许就是他的一种归宿。
老皇帝驾崩后,帝位顺利的传于太子朱高炽,改年号为洪熙,第二年为洪熙元年。
为了防范其他的几个兄弟藩王,于是就将这些藩王封地的财政与军政也收回朝廷,选派文官去总理地方事务,架空了这些藩王,进一步的削弱了藩王们的势利与野心。
但是对于最有威胁的汉王朱高煦,仁宗皇帝却采取了麻痹政策,为了稳住这个咄咄逼人的兄弟,仁宗只收回了财政权利,地方军政大权依然握在汉王的手中,保留了汉王的私人卫队,而此时汉王的私人卫队已经达到惊人的两万多人,远远的超出了朝廷的规定,已经是一支军队了。
前来投靠汉王的谋士门客数千,每日在汉王府上进进出出的马车络绎不绝,尤其是到了晚上那更是车水马龙,夜不闭户,消息早就传到了京城。
沈和,字太中,号元宜,江陵人,永乐五年进士,当年进入翰林院编修,即“庶吉士”,永乐十年进入内阁。
仁宗继位后,任内阁首辅领兵部尚书衔,永乐八年到二十二年的五次北征,有三次是此人所策划,深受太宗皇帝赏识与信任,太宗皇帝驾崩前曾牵着沈和的手道:“太子心仁性弱则阳刚不足,愿卿倾力辅之。”
当夜沈和在内阁中料理公务,锦衣卫指挥使许劲松进来道:“阁老。”
沈和抬头道:“原来是指挥使。”
沈和让坐道:“许大人深夜到访,必有要事。”
许劲松看着沈和道:“刚刚得到密报,汉王府最近异常活跃,人来人往。”
沈和点点头,道:“可有其他发现没有?”
许劲松摇摇头,道:“汉王羽翼已经丰满,如果朝廷再不有所行动,会吃大亏呀!”
沈和道:“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鲁莽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许劲松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沈和道:“皇上的意思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也最好不要去揣测。”
许劲松好像从沈和脸上看出点了什么,随即起身道:“是。”
沈和道:“继续监视,不要老是盯着他那些门客,想办法摸清楚他手中军队的动向。”
许劲松道:“放心吧阁老!没什么事情我先告退了。”
沈和点点头道:“嗯!”
许劲松原先是应天府的一个捕快,说来也巧,与沈和是同乡,同是江陵人。
祖父许有金,当年是太祖皇帝身边的侍卫,当年太祖皇帝与陈友谅大战鄱阳湖,陈友谅手下第一猛将张定边猛攻太祖皇帝旗舰,形势危急,为了救太祖皇帝,许有金奋力向前,身中五箭,手握铁枪立而不倒,敌人竟然不敢向前,直到流尽鲜血而死。
战后朱元璋流泪道:“许有金真乃吾之典韦也!”说罢!放声大哭,左右将士无不动容。
朱元璋称帝后,追封许有金为“奋威将军”,还赏许有金子孙“五不”,对应着许有金身中五箭。
乃是:见君不趋,见官不跪,官税不交,徭役不服,官禄不绝。
这“五不”有两层意思,就是说许有金的后人愿意做官,就一定有官坐,不用科考,量才而用,如果不做官,也依然不用担心会饿肚子,朝廷会按时给俸禄,家里还有大量的土地,只要许家能够连绵不绝的繁衍下去,就不需要担心饿肚子,因为这是太祖的旨意。
许劲松的老爹,在禁军神机营里面做过武官,可许劲松不想待在神机营,因为他觉得神机营管的太严,条条框框太多,关键是自己不想受约束。
这许劲松从小喜欢舞刀弄枪,长的魁梧身材,相貌端正,一膀子好力气。
于是许劲松就来到京城吏部“选官”,太穷的地方不去,太远的也不去,弄的吏部官员头疼,可又不敢得罪他。
这时许劲松无意中结识了已经是内阁的沈和,沈和第一眼就看出许劲松有胆识,一身的正气,有心想提拔他,于是在沈和的安排下,许劲松进入到应天府做了一名捕快。
没过几年老皇帝驾崩,新皇帝登基,人事上自然是大换血,原先的锦衣卫和东厂是一个衙门,造成了东厂权利过大,而锦衣卫就成了东厂的附属机构,弄的东厂尾大不掉,再加上东厂的曹怀仁,飞扬跋扈,弹劾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新登基的仁宗皇帝,对东厂进行了大规模的裁撤精简,防止了宦官过早干政。
曹怀仁自然被撤了职,被打发到凤阳守灵去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曹公公就这样为所有人淡忘了,仿佛没有来过这个世界,自此东厂才回归到正途。
而在应天府锻炼了几年的许劲松,突然接到上面一纸调令,直接到锦衣卫镇抚司衙门报道去了。
在沈和的保荐下,许劲松做了锦衣卫指挥使,掌管锦衣卫以及诏狱,直接对内阁与皇帝负责。
新皇帝登基后,在沈和为首的内阁带领下,朝政平稳,文武融洽,朝野威服,一切似乎看上去都很顺利,没有一丝的波澜。可是只有沈和心里最清楚,他们的新皇帝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在乐安州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探着,正伺机而动。
第二天早朝完毕,沈和留了下来,此时空旷的大殿上只有仁宗皇帝和沈和二人,沈和道:“皇上,对汉王要早做准备呀!”
仁宗望着殿外的天空,肥胖的身躯显得他很结实,但也很脆弱,不过仁宗还是收回目光道:“朕的这个弟弟真的要动手吗?”
沈和道:“皇上,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您,也由不得汉王了。”
仁宗叹口气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摆摆手道:“你去办吧!”
沈和道:“是,皇上,老臣告退。”说完退出大殿。
汉王府,朱高煦正坐在园中与几个心腹将佐在商量当前形势,朱高煦道:“朝廷已经有所行动了,据收到情报,那个内阁首辅沈和,从三个方向向我乐安伸出了钢刀,一路大军是从永平坐船从海路过来,很可能在登州沿海登录,一路是从太原进发,正在直逼顺德,第三路从汉中正在向开封移动,堵住了我们北进和西进的路线,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三路兵马就像三把匕首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一有异动,就会立马杀奔过来,沈和这个老狐狸,果然是老奸巨猾,招招要人命啊。”
这时一个声音想起来道:“我有一计,可助汉王。”
所有人转头,随着声音看去,只见来人竟然是一个西域僧人,朱高煦道:“你是何人?”
僧人道:“小僧萨克陀,见过汉王。”
朱高煦看着面前这个番僧,心中一阵疑惑,怒道:“你只是一个和尚,我凭什么信你,出去,要不然绑了你。”
萨克陀反而笑道:“小僧是过来献计的,汉王难道就是如此的待客之道吗?”
朱高煦“哼”的一声道:“你当我这汉王府是土地庙吗?”大喝一声:“来呀!给我把他轰出去。”果然立马涌出五六个家丁,如狼似虎的扑向萨克陀,那萨克陀也不慌张,反而大笑不止,只见他一个转身,两脚踢飞几个,两手抓住几个,扔了出去,五六个家丁就像鸡崽一样被扔了出去。
朱高煦大怒:“大胆,放肆,来呀!给我打死他。”只见身后的那些武将早已迫不及待,纷纷直扑过来。
那萨克陀大叫道:“慢!小僧有话说。”
朱高熙道:“你有何话说?”
那萨克陀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道:“请汉王看看这个。”
朱高煦接过打开,看完盯着萨克陀道:“侯爷如今在哪里?”
萨克陀道:“侯爷不让小僧说,他让汉王您仔细考虑信中的建议,小僧告辞。”
萨克陀出了府门,朱高煦又看了一眼信,一边的山东都指挥靳荣道:“王爷,信中说了什么?”
朱高煦将信件递给靳荣,靳荣看毕,凝眉思索,道:“侯爷提的上中下三策,汉王以为如何?”
朱高煦面色肃杀,叹口气道:“朝廷这是在逼我呀!”
靳荣道:“汉王,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了。”
朱高煦看着众位道:“那你们说说看,一旦本王起兵,我们先攻打哪里呀?”
左军都指挥王斌道:“当然是北上,第一就要拿下济南,然后一鼓作气拿下真定、保定,京城就成了囊中之物了。”
朱高煦道:“你这是下策。”右军都指挥周恒道:“我以为咱们应该先攻下亳州,亳州乃太祖皇帝的龙兴之地,又是祖宗陵寝所在之地,拿下亳州,可以绕过正面的敌人,然后再北上。”
朱高煦道:“这是中策。”
王斌、周恒疑问道:“那上策是什么?”
靳荣看了看朱高煦,朱高煦没有说话,靳荣道:“上策就是攻打南京?”
王斌、周恒惊道:“攻打南京?”
靳荣点点头道:“这是侯爷的上策,当年太祖皇帝就是先打下的南京,控制了江南的富硕之地来做为后方。可要是直接攻打京师,那全国的勤王军队就会聚集而来,而我们就成了众矢之的。”
周恒想了想道:“如果攻打南京就必须拿下扬州,这是快硬骨头。”
王斌摇摇头道:“硬骨头千万不要硬啃,容易崩了牙。”
朱高煦道:“那你的意思是?”
王斌道:“我们可以先拿下徐州,直逼淮安,绕过扬州城,这样南京同样是囊中之物。”
靳荣道:“侯爷在信中也是这样说的,不过,侯爷建议我们分一支军对扬州进行佯攻,来牵制对方一部分兵力,来缓解攻打扬州方面的压力。”
王斌、周恒无言以对,心里都对这一计策钦佩认可,靳荣道:“王爷,您看……。”
朱高煦道:“再观察一番,以静制动。还有,通知在大同的人,叫他们快点给本王将东西找出来。”
靳荣道:“是,王爷。”
扬州城,当年太祖皇帝与陈友谅大战鄱阳湖,为了防止北方元朝铁骑的偷袭,派大将耿炳文驻守扬州,使敌人不敢进犯南京,大战张士诚之时,又是派遣大将耿炳文驻守扬州,防止北元军队偷袭,当年靖难之役之时,燕王在扬州就吃了大亏,损失数万大军,扬州城依然纹丝不动,这让燕王很是头疼,最后运用反间计才将扬州城拿下,所以扬州城是南下作战的必经之路,也是扰不过去的必取之城,更是兵家必争之地,可见扬州城的地理位置何等重要,这一点汉王朱高煦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因为当年攻打扬州城他也是主帅之一,所以朱高煦对于南下攻打南京心里也是没有底,还要分出一部分兵力去牵制对方,对于兵力不足的自己来说,分兵是兵家大忌。可要是北上路途遥远,势必会被处处劫杀,如果攻打西南直取亳州,虽可以避开正面的敌军,但深入腹地,也是非常危险的,目前看来南下是最好的选择,既然扬州不能硬啃,那就绕过去,想到这里,朱高煦攥紧拳头,目光凌厉,感觉要喷出火来。
一年前,扬州府来了一个新府台大人,名叫孙康,亳州人士,风华正茂,青年才俊。
永乐二十年进士,原先在宁夏府永宁县担任知县,政绩斐然,百姓安居乐业,后被调任扬州知府。
孙康自从与张孝霆亳州一别前前后后已有八年,这八年孙康埋头苦读,不忘初衷,终于登榜,替张孝霆实现了“学得真才学,卖与帝王家”的夙愿。
这些年孙康谨记张孝霆的嘱托,照顾着张孝霆的爹娘,时常托人寄送衣物与银两。孙康初到扬州之时,正值运河汛期,由于当地官员贪污成风,生活糜烂,拿官饷不作为,孙康一面与之保持距离,一面采取了肃贪政策,也因为此孙康得罪了许多当地权贵富豪,肃贪整顿吏治进行的异常艰难,孙康不断的给朝廷上书,引起了内阁首辅沈和的注意,于是沈和进一步将孙康提拔为扬州布政使,掌管地方钱粮与行政,进一步的放权,这样的提拔在本朝还是第一次,扫清了孙康在扬州改善吏治的障碍。
吏治得到明显改善之后,孙康再次上书朝廷拨款维修运河堤坝,防止汛期运河决堤,保护运河两岸的百姓和农田。
但是由于运河年久失修,年年汛期,运河早已不堪负重,终于还是决堤了,淹毁了运河下游大片土地房屋,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为了不让百姓饿死,从而激起民变,孙康一面组织安置难民,一面再次上书,将受灾情况上报朝廷,请求朝廷下拨赈灾粮食,一面组织灾民抢修决口,并将老幼妇孺安置在大明寺,孙康带领衙役亲临险地指挥,百姓们感动到落泪,没想到来了一位年纪轻轻青天大老爷。
百姓们奋勇向前,用身体组成人墙,经过数天的抢救,终于堵住了决口,阻止了大水进一步的扩散,使扬州城免于水患。
经过这一次的险情,百姓们对这位年纪轻轻的青天大老爷又有了新的认识,发现和之前的所有官员不一样,深受百姓们的爱戴与拥护,朝廷的赈灾银两与粮食相继运到,孙康又组织各衙门分发粮食,又立即开始组织民工修堤筑坝,将运河两岸修的是固若金汤。
自此孙康在朝廷的支持下在扬州的政务进行了顺风顺水,沈和也对孙康赞赏有加,由于孙康是沈和举荐的布政使,所以孙康一直将沈和视为老师,而沈和也因为有这个门生而高兴。
朝廷如今格局已经确立,但是武林中也发生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那就是华山派要新立掌门了。
说它大是因为华山派在经过一番变故之后二十年没有掌门,如今新立掌门,却是惊动了武林各派,说它小是因为,新立掌门在门派之间也是稀松平常,所为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足为奇。
不过华山这二十多年来,在几个长老的带领下一直无声无息,为了重新振兴华山,长老程锦泉与其他几位长老的商议,决定立华山派大弟子向风为新的掌门人。于是华山广发请柬,邀请江湖上各大小门派,前来观摩新掌门继位大礼,对于华山派来说,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办过如此隆重的庆典了,为此华山上下全力以赴,不敢马虎,生怕冒出闲话。
程锦泉心里其实很明白,向风无论是武学还是气度相较于历代掌门有些天壤之别,可是华山派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璧阳剑法”的剑谱与“凌云飞步”还有“龙吟剑”这华山三宝早已随着前掌门的死而不知所踪,成了华山派的一大憾事,就像一座巍峨入云的巨峰,变成了一座小山包,这是程锦泉心里不愿提及与难以启齿的无奈,更是华山派的巨大损失与无奈。
这也是程锦泉这些年来不愿自居掌门的原因,可是随着自己和其他几位长老的年迈,华山的威名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真是犹如日薄西山,只剩下昔日的一抹余晖悬挂在天际,让人唏嘘不已。
程锦泉的心思在清楚不过了,他就是想借着这次新掌门继位的机会向武林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华山派依然是武林大派,还是武林巨擎,但是明眼人看得出来,这样的安排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但是事已至此,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新掌门的典礼正在有条不紊的准备之中,请柬都已经送了出去,并已经送达各大派,且回来的弟子都说,各大派都会前来观摩与祝贺,这让程锦泉心里多少有些安慰,离典礼开始还有十余日,想必各大派已经在前来的路上了。
向风正带着景涛等一众跟班正在房中挑选着典礼时穿的衣服,嘻嘻哈哈,全没有掌门的样子,这时程锦泉走了过来,众弟子纷纷行礼,程锦泉面带不快之色的对景涛几个道:“你们都退下。”景涛几人随即走了出去。
程锦泉看着面前向风道:“再过些天你就是掌门,华山就靠你了,但师父老了,辅佐不了你多长时间,你要学会成长,要有掌门的样子。”
向风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让华山重新威震武林。”
程锦泉咧嘴一笑,表情似无奈似赞许的道:“本门的至宝“璧阳剑谱”和“凌云飞步”以及“龙吟剑”至今下落不明,没有这三样东西,我华山就很难再有出头之日,你要做的就是要保住我华山门楣,切不可鲁莽行事,也万万不可做有损华山的事情,你可记住了?”
向风道:“弟子记住了。”
程锦泉看着向风,从袖中拿出一本剑谱道:“本门的璧阳剑法为师也只是学了不到三成,这些年来为师将所有心得都写在这里面了,你要仔细参详,不可懈怠。”
向风接过,跪下道:“弟子谨遵师命。”
华山的后山,金平正带着几个门中弟子在挑水,其中一个弟子叫文杰的道:“师兄,告诉你一件事情。”
金平道:“说吧!什么事?”
文杰小声的道:“最近几个月来,我时常听见远处的阻云峰上不断有声音传来,好像是鹤鸣,又好像是有人在上面练剑的声音,反正我觉得古怪。”
旁边的几个弟子也过来道:“对对,我们时常的听到阻云峰上传来奇怪的声音,原先以为听错了是风声,后来越听越不像,总觉的怪怪的。”
金平嗤之以鼻的笑道:“别瞎说,这阻云峰上怎么可能有人呢!”
文杰一副认真的表情道:“不骗你师兄,这后山我们时常来挑水,不信你也时常过来听听看。”
金平道:“那我以前怎么没听到?”
文杰道:“自从我们来了后,你就被调到前厅去看管祖师祠堂了,你当然很少来了!”
金平笑道:“我看你们是没睡好,耳朵发懵了吧!这阻云峰历代也就只有清虚子祖师一人上去过,就连聂掌门也只能上到半山腰,如果这上面真的有人要么就是神仙,要么就是妖魔鬼怪。”
文杰等几人之前也怀疑是不是自己长时间没清理耳朵,发懵听错了,可是每次从上面听到隐隐传来阵阵的清啸声,清脆犹如鹤鸣,低沉犹如剑气破空之声,文杰几人还待要分辨。
金平道:“好了,不要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我告诉你,在过些日子可就是华山的大日子了,把你们的事情做好。”众人这才闭口不言,心中只是冷笑。
众人挑着水,只见景涛几人走了过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远远的看见金平文杰几个在说着什么,走过来道:“你们刚刚说什么呐?”
文杰一见景涛犹如见到扫把星一般,可又是无法避开,只得站在一边。
金平道:“景师兄,没说什么。”
景涛斜着一对三角眼,“哼”的一声道:“刚刚明明看到你们在说什么,看见我们过来就不说?是不是在背地里说什么坏话了啊?”
文杰几个立在一边,只是不说话,心里早就骂了景涛无数遍,金平见景涛来者不善,但又不能翻脸,笑着道:“真的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些关于新掌门继位庆典的事,让他们勤快一点,不要出岔子。”
景涛看着几人一眼道:“最好不要出岔子,否则扒了你们的皮。”说完“哼”了一声向剑亭走去。
景涛等几人来到剑亭,一副无聊的表情道:“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整天憋在这里,快闷死人了。”
身后的跟班道:“景师兄,我最近隐隐的听到好像有人再说一件怪事。”
那景涛立马来了精神道:“什么怪事?”
那跟班道:“好像听说这阻云峰上有什么异响。”
景涛惊奇侧脸道:“什么异响?闹鬼啦?”
那跟班道:“这我也不知道,也没听见又什么异响,应该是纯属胡扯。”
景涛一副不耐烦的道:“扯淡,这阻云峰上怎么可能有异响呢!我怎么没听到。”
说来奇怪,就在这时只听从阻云峰上隐隐的传来阵阵清啸声音,仔细听之,似猿啼太过低沉,似鹤鸣太过清脆,似风声太过沉闷,在山中回荡,景涛几人在剑亭上将耳朵竖起,那声音阴沉婉转,时而响起,时而停止,听得几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阻云峰上有人,想到这里顿觉得绝不可能,可是这声音又是谁发出来的呢!难道说阻云峰上有神仙?
景涛兴奋的起身向前面跑去,快到前殿的时候,正好撞见程锦泉从里面出来,景涛几个立马规矩的立在一边,程锦泉怒目而视道:“大殿之侧,举止莽撞,成何体统?”
景涛几个低着头,不敢抬头言语,直到程锦泉走远才走入大殿,只见向风还在里面,正看着书籍,向风见景涛几个风尘仆仆的,将书籍塞到怀里,道:“跑什么?天塌下来了吗?”
景涛道:“天倒是没塌下来,不过有一件怪事。”
向风好奇道:“什么怪事?”
景涛道:“刚刚我们几个在后山剑亭,听到阻云峰上隐隐的有异响,我们听得真真切切的。”
向风不屑的道:“胡说八道。”
景涛急道:“真的,不骗你,我们真的听到上面有异响,好像是有人在上面练剑发出声音,又好像是鹤鸣,反正我们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向风低头思索道:“难道上面真的有神仙。”
景涛也道:“我也觉得上面有神仙,反正不可能是凡人。”
向风起身道:“带我去听听去。”
几人又来到后山剑亭,景涛道:“就是从阻云峰上传来的。”
向风侧耳细听,听了许久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转过脸看着景涛,景涛也是一脸范懵,急道:“明明之前还听到的。”
那几名弟子也道:“是,我们也听见了。”
向风见几人表情,不像是撒谎,量他们也不敢,可是这阻云峰上怎么可能有异响呢!看着景涛道:“你们最好不要骗我。”
景涛举起右手道:“我发誓。”
向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会不会是自然现象,是大风在山谷间发出的声音?向风懒得想这些,还是回去挑选大典穿的衣服最为要紧,刚要准备走。景涛苦着脸,惊恐的道:“大师兄,会不会是他的鬼魂呀!”
向风后背一冷,训斥道道:“什么鬼魂?”
景涛道:“就是那个张孝霆,当年他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向东道:“别瞎说,这是万丈深渊,就算有鬼魂他也上不来,更别说阻云峰了。”
景涛道:“但愿是我们听错了,我们回去吧!”就这样虽然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可是还是有人听见阻云峰上,时不时的有奇怪的声音传来,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程锦泉的耳朵里,程锦泉等几位长老也跑去听听,可也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事后依然有弟子听到阻云峰上有奇怪的声音,时间一长华山弟子人尽皆知,各种说法都有,传的神乎其神,于是程锦泉下令近段时间,除了挑水的弟子,所有人不得再去后山,也不许在相传此事,有违者重罚二十鞭,自此才算告一段落。
当年少林、峨嵋、九华山被朝廷圈禁,如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于是三大派也就解除了圈禁。
在这八年当中,武林还算是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在经过之前少林之事以后,回到九华山的苏晨曦,犹如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的将自己关在院中,钻研阚苏宜给他的那两本书籍,除了每日都与阚苏宜在一起听解机关阵法之外,每日还会去后山静修打坐,就连花宇也会日看不见他,久而久之,众人也就习惯了,只要她不惹祸就好了。
苏晨曦就这样在九华山一边修身养性,一边钻研机关阵法,每日与阚苏宜推演阵法,讲解机关的玄妙,刚开始阚苏宜对苏晨曦所提的问题还是对答如流,对苏晨曦所摆的阵法也是应付自如,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一月一年两年,阚苏宜慢慢发现有些问题自己也解答不了,苏晨曦所摆的阵法破解起来越来越难,推演的时候,形势完全逆转过来,以前是苏晨曦不断的思考,现在是阚苏宜不断的挠头,眉头紧皱,慢慢的阚苏宜感觉自己真的是力不从心,直到最后被晨曦打败,阚苏宜才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交给晨曦的了,虽然每次还是来和晨曦一起推演阵法,每次也都是输多赢少,虽然是败给了徒弟,但是是实话阚苏宜心里面是高兴的,一来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二来也是后继有人了。
这八年来晨曦将自己封闭起来,并没有让自己与世隔绝,目的是让自己成长起来,做一个有智慧而不是一个只有小聪明的人。
这八年的自我改造,使晨曦不但在内在有了惊人的改变,外在也发生了改变,原本就是美人胚子的她,出落的越发标志,精致的五官,水嫩的皮肤嫣红透白,煞是好看,长长的青丝如瀑般直垂腰际,轻挑的身段犹如嫦娥离宫,灵动的大眼睛犹如织女下瑶池,就连花宇偶尔见到也会不禁多看两眼。
这日,花宇召集众长老道:“我已收到华山请柬,华山要新立掌门,请我们去观礼,四位长老可否同我一起去?”
四人道:“愿同往。”
花宇看向阚苏宜笑道:“晨曦也一同前去,一晃八年了,也该出去散散心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去见见孤明师太和她师姐。”
阚苏宜笑道:“那敢情好,这丫头变化真的是太大了。”众人都笑了,同时也一阵感叹。
第二天,收拾完毕,众人一同下山,苏晨曦亭亭玉立的跟在众人身后。
阚苏宜道:“这华山二十多年来没有掌门,如今要新立掌门,这下有的热闹瞧了。”
花宇道:“为何?”
阚苏宜道:“你想呀!华山的璧阳剑谱早已不知所踪,这武林皆知,在武学上就成了侏儒,他们立的这个新掌门也就可想而知了。”
武御风道:“他们要立的这个新掌门就是程锦泉的徒弟,听说这人纨绔的很呐!”
方严凌道:“如今各大派云集华山,场面自然要做足了,不管是谁做了华山掌门,这也预示着华山终于步入正轨了。”
吴成峰道:“铁刀门这次也会去吧!”
武御风道:“这天下热闹怎么能少得了铁刀门呢?”
阚苏宜道:“所以说这次有的热闹瞧了。”
众人正说间,后面有人叫道:“花阁主。”
花宇回头一瞧,原来是丐帮的萧帮主引着一众弟子,花宇拱手道:“萧帮主别来无恙。”
萧劲岩与花宇等人一一见面,看到苏晨曦,不禁“咦”了一声,笑道:“嗯,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了。”
苏晨曦脸上红霞飞过,答礼道:“萧帮主别来无恙!”萧劲岩本就是豁达之人,点点头。
花宇道:“萧帮主这是要去华山?”
萧劲岩道:“嗯,去走一遭。”众人一路走来,聊着这些年江湖上的见闻。
萧劲岩道:“听说这赵胜八年前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自己将自己关在一个山洞里,八年来没有出来一步,听说他苦练刀法,武功到了骇人的地步。”
阚苏宜道:“这事萧帮主是如何知道了?”
萧劲岩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道:“我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只要想知道,自然什么都能打听的到。”
阚苏宜笑道:“这么厉害,那等我完事回去,我一定查查玄音阁有没有丐帮弟子混了进来。”说的众人大笑,苏晨曦也咧嘴一笑,露出贝齿。
萧劲岩笑道:“如果阚长老想加入我们丐帮,我情愿将帮主之位让于你。”
阚苏宜打趣道:“拉倒吧!我才不愿做乞丐呢?”
花宇转过话题道:“萧帮主,这赵胜如今在哪里?”
萧劲岩道:“过几天你就会见到他了,华山他一定会去。”又道:“这赵胜坏就坏在他名字里面有个“胜”字,处处争强好胜,你说有哪个门派是靠这样的方式崛起的?”
花宇道:“这次有铁刀门在,看来真的有好戏看了。”
一边的苏晨曦道:“这次是华山新立掌门,赵胜至少会收敛点吧!”
萧劲岩道:“他赵胜要是知道收敛就好了,当年在少林难道忘了吗?”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华山的新掌门继位大典正在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不断有山下的弟子传来消息,说各大派已经进入了渭南地界。
这是华山多年来第一次盛会,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一番喜庆的样子。
随着典礼时日越来越近,那向风反而越发的紧张起来,场面上自然有师父和几位长老应付,自己做的就是不要出岔子就行,拿出掌门应有的气魄来。
可是这向风自小就是纨绔子弟,可真要应付大场面却是个技术活,这一点向风心里是发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