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齐聚华山
华山突然要新立掌门这件事轰动了整个武林,自然引起了一番热议,虽然如今的华山已是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但是昔日的江湖地位与威望还残存一点,至于有多少门派是真心去观礼祝贺还不好说,但是去看热闹和看笑话的绝对不在少数。
这一日,在汝宁官道上,铁刀门赵胜和儿子赵尊带着几个弟子在路边茶棚里歇息。
赵胜这八年来过的真的不容易,他的事迹传遍了江湖,将自己关在山洞里八年没有出来,出来之时已是满头银发,皱纹横生,但是精神却是无比的充沛,眼神中依旧充满着一种凌厉,一种让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的威严。
没有人知道他这八年在洞中做了什么,也更没有知道他的武功达到了什么境界。
赵胜端着茶碗一饮而尽,将茶碗放下,道:“走吧!”
刚要起身,外面进来一人,那人五十几岁,也是花白的头发,一身棉绸衣服,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目光平和,给人感觉不可冒犯之感,身后还跟着一个番僧,一个蒙着脸面的人。
来人坐下道:“赵门主急着赶路吗?”
赵胜看着来人道:“你认得我?”
来人笑道道:“赵门主乃当事英雄,天下还有几人不认识呀!”
赵胜并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很厌恶这人说的奉承话,脸上一丝鄙夷看着来人道:“可我并不认识你。”说完就要走。
来人身后的番僧上前道:“且慢,我家主人话还没说完呢!”
赵胜微怒,手起一掌推向那番僧,那番僧一时惊愕,没想到对方突然出手,措手不及之下,也是挥掌相对。
那番僧竟然被逼的后退数步,只感觉被一股大力反弹了回来,后背撞到茶棚的柱子上,只听“噼啪”一声那柱子断成两截,茶棚险些塌了下来。
那番僧的脸色犹如猪肝一样,一手捂着心口,仿佛难受至极,那一边的蒙面人见此,眉头一拧,“咦”了一声,随即出手上前,只听先前那人道:“住手。”
那蒙面人只好不情愿的退到一边,那人看了一眼脸像猪肝色的番僧,又转头看着赵胜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门主这是要去华山吧?”
赵胜道:“是又如何?”
那人道:“那正好同路。”
赵胜道:“赵某独来独往惯了,请阁下自重。”说完和赵尊等几人走出茶棚。
那人一脸的冷笑,品着茶,冲着一边的两人道:“坐下喝茶吧!”
那蒙面人将番僧扶到桌前坐下,那人道:“大师没事吧?”
番僧道:“谢侯爷关心,没事。”
那人又对蒙面人道:“这赵胜的武功大师以为如何?”
那蒙面人道:“刚刚那一掌,足见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那人道:“那与大师您比较又如何?”
蒙面人摇摇头道:“不好说,也只有比试过后才能知晓。”
那人没有说话,看着手中茶碗道:“如果将此人为我所用,岂不是更好。”
蒙面人眼神一惊道:“侯爷的意思是?”
那被称为侯爷的人道:“对此人我也是早有耳闻,此人心高气傲,但是却又极其好强。”
蒙面人道:“那侯爷打算如何将此人为我们所用?”
那人道:“到了华山自然就知道了,这赵胜争强好胜就是他的最大软肋。”
蒙面人道:“侯爷的意思是找机会让他们鹬蚌相争。”
那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错了,他们不是鹬蚌,咱们也不是渔翁,咱们就是一个过路者,路过而已。”蒙面人眉头舒展,显然有些得意。
随着一天一天的临近,华山派已经陆续有江湖门派到了,此时的华山逐渐的热闹了起来,一向冷清的华山此时就像赶集的集市,这样的场景已经有好多年没见了。
程锦泉等几位长老忙的不亦乐乎,一面应付到来的各位武林英雄,一面还要迎接山下的江湖英雄,已经到了的有湖广银枪门李英门主、河北邯郸无双拳钱武、姑苏穿云神针吴青竹、飞鹰镖局赫千德。
此时程锦泉正在与众位门主在大堂闲聊,忽听有人报:“长老,九华山花阁主率四位长老与众弟子已到,还有丐帮的萧帮主与众弟子也一起到了。”
程锦泉起身与众人迎出山门,此时花宇与萧劲岩已经到了门口,程锦泉笑道:“欢迎二位以及各位长老弟子,快请里面用茶。”
来到堂中,众人都一一相见,谈笑风生,说尤未了,只听又报道:“长老,峨嵋已经到了渭南地界,少林也已离此五十里远了。”
程锦泉笑道:“看来少林今晚就能到,峨嵋最多也就一天的路程了。”一面为玄音阁丐帮众人安排房间,一面安排晚间的饭食。
苏晨曦听说很快就要见到师父与师姐了,心里激动的砰砰乱跳,八年了,自己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想念远方的师父与师姐,想及于此,可是在内心的深处又有一种刺痛的感觉,曾经不止一次的再问自己:“他在哪里?”“他有没有把我忘记了。”这种刺痛对晨曦来说是一种折磨,到最后变成一种害怕,一种害怕来自孤独,来自看不见摸不着的思念,晨曦最终还是在内心中找到了一块平静之地,将自己那一份思念放在那里,尽量不要去触碰,慢慢的,晨曦学会了自我调节,自我安慰,因为心中逐渐有了一种信念,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会再见到他。
玄音阁众人房间与丐帮子弟房间就在紧挨着,只隔着两排回廊,晚饭的时间,由于不方面,晨曦就在自己房中用餐,吃完饭就在院中走走。
而花阁主与诸位长老自然与众英雄在前殿热聊,不久江南的盐帮周俊良与鹰爪门的铁三思,也相继到了。
众人一一相见,寒暄一番,只见有弟子报道:“少林宏惠大师率领众弟子已到山下。”
程锦泉与众人又是将少林迎接上山,程锦泉道:“宏光方丈为何不来?”
宏惠道:“一来方丈师兄年事已高,不便远涉,二来门中多有事务,特派老衲前来观礼。”
程锦泉叹口气道:“宏光大师缺席,真乃一大憾事,不过宏惠大师能来,我华山真的蓬荜生辉,佛光满堂呀!”
来到大厅又是一阵相见问候之声,不绝于耳。当晚直说道深夜,众人方回。
第二天的早晨,所有人都在前厅,苏晨曦一个人留在院中,闲来无事,也是好奇,寻着小路向前走去。
第一次来这华山,真是别有一番景致。苏晨曦远远看见有一处亭子,于是走了过去,只见上面写着“剑亭”,古朴的字体与带有沧桑感的亭台,苏晨曦不免生出一丝叹息。
小到一个人,大到一个门派,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曾经何等风光的华山派,如今会新立一个纨绔子弟做掌门,没落如此,真让人一阵唏嘘不已,正如这剑亭见证了华山昔日的辉煌与如今的幕落凋零。
如今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曾经的小丫头变成了如今的偏偏少女,亭亭玉立,没有了昔日的天真,反而多了一丝恬静与忧郁,苏晨曦眺望着远处的阻云峰,心中感叹道:“这么高的山峰,如此云雾缭绕,上面可有神仙没有?”想到这里,心中又有了一丝舒畅。
苏晨曦微闭双眼,张开双臂,下颌微抬,轻轻呼吸,慢慢吐纳,顿时心胸宽敞许多,那妙曼的身姿,凹凸的体型,都在预示着八年来她的变化,无论是内外还是外在,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那轻轻的长裙在威风中飘动,犹如一个仙女一般,苏晨曦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正当晨曦完全沉浸在心旷神怡的状态中时,身后有人道:“请问这位师妹是哪门哪派?”
苏晨曦一惊,转过身来,只见后面站着数人,个个脸上带着猥琐和令人讨厌的笑容,盯着晨曦上下乱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向风与景涛等人,那向风等人不自觉的盯着晨曦乱看,看的晨曦浑身不自在,竟然还有几个没出息的东西咽了几口口水,自然也包括景涛了。
晨曦心心中大怒,道:“你们是谁?”
向风摆出一副斯文笑着道:“在下向风,是华山派的大弟子。”
一听这话,苏晨曦立马惊道:“你就是后天要继位的新掌门?”
那向风立马摆出一道威严气势道:“正是在下。”
苏晨曦心里不禁冷笑不止,心想道:“如此猥琐纨绔之人也能做掌门,看来华山真的是完了。”
向风见苏晨曦一副冷笑的表情,道:“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晨曦头一扬道:“本姑娘是玄音阁弟子,误闯贵山,多有冒犯,请见谅。”说完走下剑亭,往回走去。
向风见苏晨曦要走,赶紧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苏晨曦道:“小女子俗名,不足挂齿,告辞。”下了剑亭,在众人面前有过,仿佛一刻也不愿意多留,只留下一阵清风。
愣了许久,向风才道:“没想到玄音阁竟然有如此女子?”
景涛笑道:“大师兄,美不美?”
向风嘴角露出一副色相道:“美,太美了,简直是美的一塌糊涂。”原本都是一些好色之徒,顿时乐的大笑一阵。
向风道:“她叫什么名字?”
景涛道:“既然知道他是玄音阁的,那知道她的名字还不简单吗?”
身后又一个弟子笑道:“大师兄是不是看上人家啦!”
众人又是一笑,向风也咧嘴大笑,道:“如今这掌门之位已是我的了,现在就差一个掌门夫人了。”
景涛笑道:“那还不简单吗!等大师兄后天坐上掌门之位,再过些日子,选个吉日,直接到玄音阁提亲,一来大师兄讨了夫人,华山后继有人,二来华山与玄音阁终结秦晋之好,这不是一箭双雕,双喜临门嘛!”
这句话说的向风心痒难耐,感觉就要飘了起来,志得意满的笑道:“好,但是就全仰仗各位师弟了。”
回到房间的苏晨曦,无心坐卧,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一想到刚刚那些人的无耻样子,就感觉到一阵恶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浑身不自在。这时外面敲门进来一位华山弟子,眉清目秀,一脸的稚嫩,端着午餐进来,苏晨曦笑道:“请问一下,峨嵋派弟子到哪里了?”
那弟子道:“回姐姐,今早上听说峨嵋离此还有六七十里,估计傍晚一定能到。”苏晨曦点点头,真希望师父师姐他们即刻就能到,心里真有说不完的话要说。
到了傍晚,苏晨曦迫不及待的来到前厅,这一下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尤其是那些各门各派的年轻弟子,瞪大了眼睛,仿佛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纷纷向苏晨曦来投来欣赏与赞叹的目光,有个别登徒子竟然眼睛看直了,流出口水来,苏晨曦一路低着头,浑身不自在。
只见大厅里坐满了各门各派的掌门和长老,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高谈阔论,也有的打哈哈,好像睡着了一样。
阚苏宜见苏晨曦来了,走过来道:“你怎么来了?”
晨曦道:“一会我师父师姐就要来了,我过来看看。”
阚苏宜道:“那你过来坐我身边。”于是苏晨曦坐在阚苏宜身边,花宇正在和萧劲岩说着什么。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只听门外道:“峨嵋派来了。”
苏晨曦惊的抬起头,起身向外看去,程锦泉也带领众人出门迎接,苏晨曦自然不敢造次,只好跟在后面,来到山门,只见远远的果然是峨嵋派的人。
只见孤明走在前面,身后胡宝云领着众弟子紧紧跟随。
程锦泉以及各门派将孤明等一众弟子迎进山门,苏晨曦见到师父师姐,此时也一下子忘了形象,一下子从人堆里挤到前面,拉住孤明的手臂,又扑倒胡宝云的怀里,一时激动难耐,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惹得众人一阵惊异。
过了一会,总算是安静了许多,众人来到大厅之上,苏晨曦紧紧的挨着胡宝云,完全又回到了孩子般的状态,而花宇时不时看向胡宝云,二人目光对接,又断开,如此几次,胡宝云脸颊现出淡淡的红晕,八年没见了,二人的容颜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多了一层成熟的稳重与成熟的美,那种美是一种让人内心感到融化的美。
八年间,二人除了鸿雁传书寄托相思之外,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孤单与担心,对彼此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与折磨呢!除了苦苦等待,二人做的最多的就是思念了,想必各自都有一肚子的思念与喜悦要诉说。
这一下华山才算是真的炸了锅了,一众峨嵋派女孩子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你看那一个个飒爽婀娜,明眉皓齿,白肤胜雪。
各门派的弟子一听说峨眉派来了许多女弟子,一下子突然都好像从地洞里钻出来的一样,全聚集了,看他们一个个故作斯文,有整理衣服的,有整理发髻头冠的,有擦拭脸上嘴角的秽物的,真是可笑之极,总之一个个都不愿意在峨嵋派女弟子面前出丑,都想引起对方的注意,但是他们忙活了一阵子才发现,人家女弟子一个个目不斜视,脸上一脸的严肃,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冒犯的表情,狠狠的打击了其他门派弟子的心。
听说峨嵋派的女弟子到了,华山派的弟子自然不能落下风,一个个也跑了过来,那向风、景涛带着一众弟子,走进大厅,向风借着向各位掌门前辈们问好之际,眼神时不时的盯着胡宝云与苏晨曦身上乱转,那景涛更是暗中咽了好几口口水。
苏晨曦厌恶的低声道:“师姐,他们真讨厌。”
胡宝云则是正坐不动,轻轻的拍了拍苏晨曦的玉手。
程锦泉也正好借着机会道:“各位掌门长老,这是老夫的顽徒向风,以后华山的一切事宜都交于他来打理,以后如有不到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担待。”
众人见向风虽仪表堂堂,但是身上散发出一股邪气,不像个正派之人,当中也有人多多少少知道这个向风的平时为人,心中冷笑,心想:“看来华山真的是没人了,竟然让这种人接替新掌门。”
众人见程锦泉如此说,也只好拱手先表示祝贺,说了些互相关照之类的场面话。
程锦泉又道:“如今各门各派只有铁刀门没有到,不过估计也快了,过两天就是新掌门继位典礼,还请各位不要嫌弃山门简陋,权且暂住一二日,以聊表寸心。”
现在只有铁刀门一家没到了,但是考虑到铁刀门远在岭南,也只好等等了。
众人聊了一会,各自散了,峨嵋派一众女流,自然不能和其他门派住在一起,而是专门打扫出一个院子,离花宇他们有十几丈远。
众人用过晚饭,各自回房,也有的在庭院中闲聊着,苏晨曦自然是在孤明与胡宝云的房中,说着这些年的思念,不自觉的泪眼婆娑起来,孤明慈爱的看着苏晨曦笑道:“晨曦,我听阚长老说你这些年变了,变得坚强了。”
胡宝云也笑道:“嗯,我们的晨曦终于长大了,看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
苏晨曦道:“只是我太想你们了。”
胡宝云笑道:“这不见到了嘛!如今朝廷已经对我们解禁,以后就可以经常见到了。”
孤明抚摸这晨曦的肩膀道:“晨曦,你真的长大了,为师看见你真的很高兴。”
胡宝云也道:“是呀!曾经的小顽皮已经不在了,如今的晨曦是个大姑娘了。”都笑了起来。
师徒三人一直聊了很久,胡宝云道:“好了,师父累了,今晚你就和我睡吧!”
苏晨曦道:“嗯!太好了。”二人退出房间,来到对面的房间,只见花宇站在院门处,欲进不进的神情。
苏晨曦道:“师姐,是花师兄。”
胡宝云见花宇站在院外,立马红了脸道:“花师兄,你……。”
花宇见自己被发现,似乎有些拘谨,笑着欲言又止道:“我…刚才…路过这里……。”
苏晨曦站在一边偷着乐,看看胡宝云,又看着花宇,打趣道:“师兄,刚刚师姐还念叨你来的,你不进来吗?”
胡宝云见苏晨曦如此胡说,拉了一下苏晨曦手臂,小声急道:“你胡说什么?”
苏晨曦笑道:“师姐,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和花师兄说说话吗?”回头又对花宇道:“师兄,我师姐让你等一下,她去换件衣服,一会和你见面。”
苏晨曦说完捂着嘴笑道:“师姐,今晚我把你让给花师兄,我明晚再来和你说话。”说完笑着跑了出去。
胡宝云羞怒的对着苏晨曦道:“你这丫头,你回来。”
苏晨曦早已经跑远,从花宇面前有过,轻声道:“抓紧时间。”说完笑着一溜烟的跑了。
胡宝云心里何尝不想与花宇单独说话呢!这些年的思念一直堵在心里,就像快要绝了堤的大坝,让人情不自禁,可又不敢造次。
如今花宇就站在院外,这不就是自己心里多少个日日夜夜想要时光吗?胡宝云换好衣服,一身雪白,长发披肩,没过腰际,柳腰款款,柳眉杏眼,粉面樱唇,与苏晨曦的美又有不同,苏晨曦的美犹如夏雨后的梨花,娇艳欲滴,而此时胡宝云的美则多了一层成熟与女人的气质,就像秋雨过后的兰花,让人流连忘返。
二人走在山间小路上,此时正值春夏之分,空气怡人,威风吹来,是那么的舒爽,花宇顿时觉得整个人好像从没有这么舒服过,胡宝云也是一脸轻松的样子,享受着清风拂面,两边的青丝在脸颊边飘动,二人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走着。
花宇略显尴尬,道:“你还好吗?”
胡宝云点点头道:“都好,你呢?”
花宇点点头,看着远处的月色道:“多少次期待着于你相见,甚至在梦中于你擦肩而过,当我回头时,你已不见,于是我在人群中疯狂的跑着,找着。”说到这里,花宇看着胡宝云:“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胡宝云泪水在眼圈里打转,道:“你我之间没有波澜,平静如水,可我总感觉无形中有一股力量总将你我各自向后拉扯。”
花宇道:“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这八年来,我们都没有忘记彼此,难道不是吗?”
胡宝云转过头看着花宇道:“我怕有一天……。”
花宇道:“不会的,我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会有一个好的将来,你不想吗?”
胡宝云望着一脸自信真诚的花宇,嘴角闪过一丝温情道:“我与你一样,想着与你可能要有的将来,可我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安。”
花宇伸手拖住胡宝云肩膀道:“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胡宝云道:“我不想再有江湖上的纷争,我只想平静。”
花宇向前一步,将胡宝云揽进怀里,道:“没事了,一切已经过去了,相信我。”
胡宝云贴在花宇怀里,眼睛里闪着月光折射过来的光亮,显现出一抹忧郁之色,其实在胡宝云心中,真正要的是一种安静,一种平静的生活,虽然身为武林中人,但是在胡宝云看来,自己并不属于武林,也不合适武林间的恩怨纠葛,可是自己是峨嵋派大弟子,头顶上顶着光环,但是这些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除了平静之外就是想守着师父和自己所爱的人,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第二天中午,铁刀门赵胜终于领着门中弟子赶到了华山,程锦泉领着众人在山门口迎接,那赵胜嘴角挂着一种唯我独尊的微笑,拱手向众人致意。
当目光注视到一边的花宇时,赵胜眼神中闪过一层煞气。
花宇嘴角也是冷笑一番,别过头去。
只听旁边的萧劲岩道:“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嚣张。”
花宇道:“我看这次华山的掌门继位典礼不会那么顺利了。”
萧劲岩道:“有他在,能顺利的了吗?有热闹可看了。”
一众人来到大厅中,两边一字儿排开。左边是峨嵋、玄音阁、丐帮、鹰爪门、银枪门以及山东游龙棍,右边是少林、铁刀门、盐帮、无双拳和姑苏穿云神针。
程锦泉等华山长老站在厅中上首,向风、景涛等一众弟子也是劲装打扮,一改往日的纨绔,个个脸上挂着镇定和几分英气,分别站在两边。
程锦泉向众位掌门拱手抱拳道:“今日赵门主率门中弟子赶到,诸位英雄光临我华山,实乃华山之荣耀,再此我代表华山感谢各位的光临。”
说罢向两边再次拱手致意,又道:“诸位都知道,自从前掌门下落不明以后,本门二十多年来没有新立掌门,实乃是本门一大憾事,怎奈老夫与门中几位长老,年事已高,不堪重任,正所谓江山代有人才出,所以经决定将华山掌门之位传于大弟子向风,成为华山新一代掌门人,今后还请各位武林掌门、长老、前辈们多多提携,多多指教。”
程锦泉刚说完话,赵胜一脸肃然,不客气的道:“程长老,华山是大派,新立掌门也是华山门中私事,我等武林各派前来只是做个见证而已,至于你这大徒弟能不能当的起这个重任,与武林各门派提携不提携没多大关系。”
此话一出,立马引的一阵哗然,没想到这赵胜一上来就说出火药味十足的话,有点反客为主的挑衅意味,一时间气氛颇为尴尬,就连站在程锦泉身后的向风、景涛等人也是愤怒。
众人都看向程锦泉,按照程锦泉以往的脾气,可是要翻脸的,可是程锦泉却是笑道:“赵门主说的没错,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我华山新立掌门一来还望各位关照,二来也是维护武林正义,不知赵门主以为如何?”
程锦泉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不吭不卑,不仅堵住了赵胜进一步挑衅的势头,也缓和了气氛,最后又将球踢给了赵胜,弄了赵胜一时也是无语。
众人纷纷暗赞程锦泉的镇定,但是众人也感觉到这赵胜这一次来者不善,好戏肯定还在后头。
其实在程锦泉看来,这一次新立掌门也算是刀尖上行走,如履薄冰,稍一不慎,弄不好会成为武林一大笑柄,因为程锦泉知道,如今的华山确实和以前不同了,完全是吃以前的老本,凭着昔日的余威过活,这里面的艰难与心酸也只有程锦泉和几位当家长老心里最为清楚。
自从华山经历了那一场变故以后,华山一直和武林格格不入,关系也很是微妙,处境十分的尴尬,再来就是华山的镇山之宝至今下落不明,不得不说这是华山的一大痛处,每每想及于此,程锦泉和几位长老都是如坐针毡。
但是程锦泉也意识到,如此下去华山终将有一天会走向消亡,从武林中彻底消失。
所以在程锦泉看来,此次华山新立掌门一来是重振华山,二来也是向武林释放出另一个信号,那就是华山还是武林大派,华山还是武林巨擎,还是可以维护武林正义的,虽然这样想法与如今华山的实力相比显得格格不入,甚至不相匹配,但是只要华山有了掌门,就算是宣告华山还是以前那个华山,虽然实力不可同日而语,如此程锦泉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是就算是如此,又有谁能体会到程锦泉心中的悲哀与无奈呢?谁又能真正体会到华山这些年的挣扎与艰辛呢?或许华山只有经历过一劫才能浴火重生吧!
众人对程锦泉一番缜密对答暗中喝彩,也对赵胜如此言行感到不耻,丐帮萧劲岩不屑一顾的别过头去,众掌门长老也是闷闷不语,程锦泉见众人如此气氛,笑道:“诸位远道而来,不胜荣幸,还请诸位掌门长老回房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早上辰时即是我华山新掌门继位大典,还请诸位准时观礼。”
所有人都向外走去,花宇与孤明等人走在一起,丐帮萧劲岩与少林宏惠大师在一起闲聊。
花宇孤明等人,分别走向各自所在的庭院房间,快到门口只听后面道:“花阁主别来无恙。”
花宇站住,回头见是赵胜,笑道:“赵门主也还是没变啊!”
花宇说话一语双关,赵胜嘴角一笑道:“还记得八年前之事否?”
花宇也笑道:“花某人一向不记过去的小事,不知赵门主说的是何事呀?”
赵胜见花宇针锋相对,心中生怒,怒“哼”一声道:“花阁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呀!赵某这些年苦练刀法,颇有心得,来日还请花阁主指教一番。”
花宇见赵胜挑衅,也是丝毫不让的道:“好呀!那花某随时领教赵门主在山洞里所学的高招。”二人对视一眼,尽显杀气,各自回房不提。
且说那铁刀门少门主赵尊,在大厅中一眼就看到了胡宝云与苏晨曦那姐妹俩,两眼差点冒出精光来,尤其是盯着苏晨曦,一双色眼就没离开过苏晨曦。
让赵尊没有想到的是,这苏晨曦出落的如此标志,以前虽然也见过苏晨曦,也知道她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可是当时苏晨曦还是个少女,完全没有发育成熟,可是如今再次见到,那可人的小模样,犹如水蜜桃一般水灵,把她师姐都比下去了,整个魂魄都被勾走了七八分,哪里还有心思回房间去?
那赵尊趁人多探知苏晨曦所在的院落,一直就站在院门口晃悠,猥琐的东张西望,花宇走了过来,被撞见了,花宇深知这赵尊的人性,假装笑道:“少门主为何站在这里?”
那赵尊做贼心虚,只得灰溜溜的走了,花宇心中冷笑,进了院中。
回到房中的赵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像小说《水浒传》里面小衙内看见林冲的老婆一样,坐立不安,一想到苏晨曦那水灵可人的样子心里就像有上千只蚂蚁在爬一样难受,赵尊在房中心乱如麻,心一横又走了出去,又来到苏晨曦的院子外晃悠,不时的向里面张望。
正好此时苏晨曦从院子里面出来,那赵尊立马迎上去觍着脸道:“苏师妹,还记得我吗?”
苏晨曦一见到赵尊的嘴脸就很厌恶,假装道:“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
赵尊急道:“是我呀!我是赵尊呀!”
苏晨曦假装想起来的道:“原来是铁刀门的少门主呀!别来无恙?”
赵尊立马得意道:“好说,好说。”苏晨曦才懒得跟他闲话,转身就走。
赵尊上前道:“哎,别走呀!我有话和你说。”
苏晨曦不耐烦的道:“你缠着我干嘛?”
赵尊笑嘻嘻的道:“我想…我想……。”
苏晨曦何等聪明,怎能不知道他心里打什么歪主意?于是就想消遣他,假装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打听我师姐的事呀?我师姐就在那边的庭院里,我领你去啊!”
那赵尊急道:“我才不敢去见她呢!我想找你……。”
苏晨曦拦住话头道:“我告诉你,本姑娘没空和你耗,你离我远点。”说完转身就走,将赵尊留在原地,一愣一愣的。
赵尊愣在原地,站在不动也不是,追上去也不是,一咬牙还是追了上去,缠住苏晨曦道:“你听我说。”
苏晨曦不耐烦的道:“你再缠着我,我就喊人了。”
赵尊急道:“别别,我就是想…想……。”
苏晨曦看着赵尊这副欲言又止的德行,故意笑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呀?”
赵尊正在纠结如何开口,听苏晨曦主动说出,立马笑得像抢到骨头的土狗一样,连连点头,苏晨曦见赵尊如此尊容,更加厌恶,但是还是想消遣一番的道:“那我师姐怎么办?”
赵尊面露难色的道:“你师姐整天板着脸,就像天上玄女姐姐一样,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
苏晨曦故意怒道:“原来你是暗恋我师姐不成,退而求其次才找我的呀!本姑娘告诉你,门都没有。”说完又走。
赵尊一听这话急的乱蹦就要伸手拉住苏晨曦的手臂,苏晨曦大惊,大怒道:“赵尊,我告诉你,不要太放肆,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真的要喊人了。”说着就要张口喊人,那赵尊一见如此,早就吓的抱头鼠窜去了。
此时正好景涛带着几个跟班在准备明日的典礼,从不远处经过,望见赵尊缠着苏晨曦,并且说的话景涛都听见了,心中冷笑道:“好你个翻墙偷花毛贼,敢抢大师兄的女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于是暗留于心,跑到向风跟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向风怒道:“好你个上树掏鸟窝的毛贼,他那老爹刚刚在大厅之上,竟然敢出言不逊,正没地方撒火,此番撞到刀口上了,竟然在我华山猖狂。”只见向风说声:“弟兄们。”
景涛几个正斗志昂扬的撸胳膊挽袖子道:“大师兄,你说吧!怎么办?”
只见向风在景涛的耳边小声秘语了数句。
那景涛几个人道:“好,就这么办。”几人一溜出来,各自准备行事去了。
傍晚,夕阳的余晖还残留在天际,赵胜正坐在房中打坐练气,只听“叮”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钉在门上,赵胜立马起身,走到门前,见屋外空无一人,只见门上多了一只飞镖,飞镖上还占着一张纸条,赵胜将纸条拆开看后,眉头微皱,随即又走到屋内,继续的打坐练气。
而此时在胡宝云的房中,却是笑声一片,胡宝云道:“你呀!干嘛要逗他?”
苏晨曦嗔怒道:“谁叫他胡言乱语,还差点动手动脚,我要是有你的武功,我卸掉他的胳膊。”
胡宝云嘴角一笑道:“你要是卸掉他的胳膊,那他那飞扬跋扈的老爹能放过你?”
苏晨曦道:“我才不管,这种人就是个无赖,登徒浪子。”
胡宝云道:“他固然是登徒浪子,但还不至于伤天害理。”
苏晨曦惊讶道:“师姐,你怎么也帮这种人说话?”
胡宝云笑道:“师妹,你要记住,这世间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以后你只要离这种人远点就好了。”
苏晨曦嘟着嘴道:“师姐,我没有你这般道行,我只是一想到就生气,浑身不舒服。”
胡宝云安慰道:“好啦!咱不说这些了,说说别的。”
苏晨曦转脸笑道:“那咱们说说花师兄吧!”
胡宝云含羞带笑道:“好你个丫头,又来消遣师姐来了,看我不打你。”二人在房中嬉闹,好不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