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久别重逢
初夏的时节,山里面正是风轻云淡的时候,微风吹在人身上都是软软的,爽快至极。
尤其是晚上坐在院中赏着月色,听着虫儿在乱鸣,也是一种惬意。
但是偏偏有人心里难受至极,赵尊正坐在院中扇着扇子,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热,只是他心里比较烦躁,一想起苏晨曦的可人模样,那勾人眼球的小身段,就感觉老天爷怎么就如此不公对待自己,要是苏晨曦能够答应他,哪怕就是陪他走走,说说话都是一种幸福,一种享受,可是更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她那么讨厌自己呢?绞尽脑计也想不明白。
就在此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对赵尊道:“请问是铁刀门少门主吗?”
赵尊看着来人道:“是,怎么啦?”
那小厮道:“是这样的,刚刚有一个姑娘让我来给您带个话,说她在饭堂后面的柴房等你,让您赶紧去一趟。”
那小厮说完就转身走了,可是这赵尊的心里却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那真是激动的气血上涌,心都要跳了出来,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心里想道:“敢情之前她是在故意试探我,又或者是怕别人看见不好意思。”想到这里,心里更是心花怒放。
这小厮说的话明显是假话,漏洞百出,但是这赵尊的心里完全被迷住了,此时他的脑子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面,一晃就是浆糊。
美滋滋的回到房中,换了一件俊俏的衣服,又在头发上涂了一层橄榄油,哼着小曲出了门,七弯八绕的来到了饭堂后面的柴房之外,心里喜滋滋的,见里面没有光亮,心想正好好办事,于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轻声叫了一声道:“我来了。”
刚说完话,只听从旁边突然窜出两个人来,将赵尊一脚踹倒在地,还没等赵尊反应过来,就被拖到柴房中了,嘴里被塞了一块抹布,绑了手脚。
这一切来的太快,赵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恐万分,可是又叫不出声音来,只得“喔喔”的叫着,在黑暗中四处搜寻。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走在中间的个头高一点,显然是老大。
旁边的一人手里提着一盏油灯,赵尊借着灯光看时却看不见他们的面目,因为他们都蒙着面,高个子向身边提灯的使个眼色,提灯的那人上前摘下赵尊口中的抹布,赵尊惊恐的道:“你们是谁?”
那个提灯的道:“先打他一顿。”只见立马三四个人冲了上来,将赵尊按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打的赵尊苦苦哀求。
那个头高的人道:“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赵尊痛苦的道:“我也不知道,请你们放了我吧!”
高个子“哼”了一声:“不知道没关系,先陪你玩玩。”
赵尊不知是何意,惊恐的眼神看着那几人,只见那几人走过来迅速的扒了赵尊的衣服,一丝不挂,坐在地上,将两条手臂举起来,双腿平伸,其中俩人点起两只蜡烛,那蜡不断的滴在赵尊的腋窝里面,又烫又痒,弄的赵尊难受至极,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过了一会高个子道:“知道错在哪了吗?”
那赵尊被弄了筋疲力尽道:“你们到底是谁?我真的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了。”
那提灯的怒道:“我告诉你,我全都看见了,你说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那赵尊思来想去,也想不起来今天自己干了什么错事,摇摇头道:“各位大哥,咱们萍水相逢,近日无仇往日无冤,你们就放了我吧!”
高个子了冷笑道:“你都没意识道错在哪了,就想走吗?”
赵尊惊恐的道:“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提灯的冷笑道:“小子,哥几个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有的是花样。”
说完向旁边的使个眼色,那几人嘴角一乐,上前将赵尊头朝下,两腿提溜起来,赵尊不知他们要干什么,惊恐的一个劲的求饶。
那提灯的道:“来呀!给他来个天灯。”
那赵尊虽天生纨绔,但是哪懂这个?只见原先的俩人拿着蜡烛过来,赵尊只觉自己粪门又烫又痒,才知道这“天灯”原来这么缺德,弄的赵尊连连哀嚎,烫的难受,痒的更难受,两种感觉混合在一块,那赵尊浑身抽搐着,表情痛苦,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
高个子那人走过来摆摆手,那两人退下,高个子道:“知道犯了什么错了吗?”
那赵尊眼泪都快要下来了,鼻涕流的满脸都是,被折磨的浑身无力的道:“大哥,我错了,但我真的不知道错哪了,你就饶了我吧!”
那提灯的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兄弟们,再给他来个朽木成针。”
这赵尊听后又是大惊,只是不知道这“朽木成针”是什么意思,但绝对比“天灯”还要残酷。
赵尊使劲的哀求道:“各位大哥高抬贵手,我也是初到此地,不知我犯了哪条山规,还请明言。”
高个子蹲下身,看着被折磨的筋疲力尽的赵尊道:“那我就告诉你,你小子最好给我老实点,你要是再敢缠着那玄音阁的女弟子,小心我阉割了你。”
那赵尊吓的潜意识的蜷缩了一下身子,护住下体。
高个子怒道:“听见了没有?”
赵尊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缘故,但是只得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提灯的道:“今天的事你要是敢泄露出去,你就等着朽木成针吧!”
说完向高个子小声道:“大师兄,就这么算了?”
高个子道:“就是教训他一下,让他长点记性,明天就是我的掌门继位大典,不要把事情闹大。”
提灯的点头道:“好。”
说完向那几人使个眼色,和高个子走出柴房,那几人将赵尊解开,也走了。
此时柴房中只剩赵尊一人,一片黑暗,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对方是谁。
原来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向风他们,高个子是向风,那提灯的是景涛,剩下的几人自然就是他俩的跟班了。
此时赵胜正站在自己院落不远处的一颗古柏之下,四周一片寂静,除了昏黑之外还有一股肃杀之气。
就在赵胜转身之时,从后面现出一人,向自己走过来,赵胜眉头紧皱,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汝宁官道茶棚里见到的那人,那人笑道:“赵门主果然守约。”
赵尊看着来人,面无表情道:“你到底是何人?”
来人看着远处漆黑的山景,此时山中鸟雀寂静,不时传来几声虫鸣兽叫的声音,一脸的平静,但是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凄凉,冷笑一声道:“我到底是谁,我自己都不清楚。”
赵胜没有说话,因为无话可说,来人又道:“你知道吗?曾几何时,这里是多么的热闹,一派兴旺景象。”
说到此处那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奋,好像在回首往事一般,又仿佛回到了当年一样,可突然间就恢复了平静,脸上没有了先前神情,反而变得有一股肃杀之气,眉宇间多了一股戾气,让人生畏。
那人道:“可是一夜之间风云变化,物是人非。”那人紧咬牙冠,面部肌肉抽动着,深呼一口气,那是一股怒气,一股不服的杀气。
赵胜却是皱眉看着来人,好像看到了不应该在此时看到的事务一样。面部多了一层惊讶之色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杨青峰。”
来人冷笑一声道:“杨青峰?他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赵胜看着来人道:“你错了,那个在华山的杨青峰或许已经死了,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另一个杨青峰。”
杨青峰听赵胜如此说,笑道:“都一样,人心变了。”
赵胜道:“你约我到此来是何意呀?”
杨青峰并没有回答赵胜的问题,而是笑道:“传闻赵门主八年来在山洞中苦修,可有此事?”
赵胜板着脸,没有回答,杨青峰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门主如此苦修武功修为,不是纯粹的因为个人恩怨吧!”
赵胜依旧板着脸道:“你到底是何意?”
杨青峰笑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很了解。”
赵胜见对方始终是剑走偏锋,不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微怒道:“真是笑话,那你说说看,我赵某人现在在想什么?”
杨青峰依旧带着一副笑意道:“你在想如何在明日的典礼上使铁刀门威震天下,我说的对否?”
杨青峰看着赵胜,赵胜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杨青峰道:“那你的胜算如何?”
杨青峰收回先前脸上的笑意,看着赵胜道:“赵门主,我有一言,请您斟酌?”
赵胜道:“请讲。”
杨青峰道:“以铁刀门的实力已经完全不逊于其他门派,可为何却处处受到武林排挤与轻视呢?”又道:“那是因为赵门主是手握钢刀走天下,而武林的宗旨是以义字立天下,如此一来,在道义上铁刀门就比其他门派矮了一截,赵门主这么多年来如此的单打独斗,不觉得累吗?”
赵胜听完,虽一脸的平静,可是难以掩盖住内心的无奈。
杨青峰道:“赵门主,我说的对否?”
面对杨青峰直言相向,赵胜道:“我听到现在,感觉您的话中有话。”
杨青峰笑道:“如果有这么一次机会,可以让你的铁刀门从此威震天下,号令群雄,你能否会抓住呢?”
赵胜一惊道:“请你说话不要再藏着掖着,更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否则赵某告辞。”
显然刚刚杨青峰的话从某种程度上说到赵胜的心上了,杨青峰笑道:“那赵门主可知道当今汉王?”
赵胜眉头一皱道:“当然知道。”
杨青峰道:“那你觉得汉王此人如何?”
赵胜“哼”的一声道:“此人乃是有勇无谋之辈。”
杨青峰好奇道:“为何?”
赵胜道:“如果汉王真的有勇有谋,就不会将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
杨青峰道:“这话在别人面前说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不过你说的有理,但是又不全对。”
赵胜道:“你到底要想说什么?”
杨青峰道:“想与你合作。”
赵胜道:“如何合作?”
杨青峰盯着赵胜的眼睛道:“助汉王谋取天下。”
这句话杨青峰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都那么刺耳,赵胜心惊道:“难道汉王真的想造反?”
杨青峰笑道:“造反?你说的没错,这天下谁做皇帝还不是都一样?”
赵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将此事泄露出去吗?”
杨青峰笑道:“其实你与我都一样,都想借助别人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赵门主英雄盖世,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吧?”
赵胜没有说话,神情若有所思,杨青峰站在一边看着远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赵胜抬起头道:“那你又是什么目的?”杨青峰幽幽的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为当年那老天爷“不仁”之恨。”
赵胜感觉自此身上戾气之重,世间罕见,不禁赶到一丝骇然,杨青峰又道:“赵门主先可以考虑一番,再做答复。”
此时夜深人静,苏晨曦从师姐的房中出来,向自己的房中走去,此时已是深夜,四处寂静无声,月光洒在路上,一片银白。
走在路上的苏晨曦,突然发现从路边的草丛中冲出来一只小白兔,苏晨曦咧嘴一笑,心道:“哪来的兔子,怎么会在这里,好可爱。”
上前追了上去,那小白兔一溜烟的向旁边的草丛里跑去,苏晨曦赶紧追,小白兔受惊向前面跑,苏晨曦乐呵呵追,追着追着,由于天色昏暗,小兔子又跑的快,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苏晨曦沮丧的低头四处搜寻,就在四处搜寻之间,只见不远处一颗大古柏树下站着两个人,好像在说什么,声音时大时小,听不真切,苏晨曦心疑:“这么晚了,是谁?”
于是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向前靠近,在一颗松树下蹲下身子,此时离自己的院子已经很远了,苏晨曦没有觉察到,只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在说着什么。
苏晨曦皱起眉头,侧耳细听,只听两人中的一人道:“这造反的事情我赵某人不想做,请你转告汉王,多谢他的美意。”
只听另一人道:“赵门主可要想清楚了,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苏晨曦听到“造反”两个字心惊道:“谁要造反?”
只听先前那人道:“你想让天下大乱,我可不想。”
后面那人道:“赵门主,这天下何曾太平过?”
赵胜道:“汉王再厉害,比他老子如何?”
杨青峰笑道:“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这人最好不要拿来比较的好。”
赵胜冷笑道:“我在来之前的路上就听说朝廷已经有所察觉,正调集三路大军正向乐安逼近,你不会不知道吧?”
杨青峰道:“那又如何?只要汉王按兵不动,朝廷的兵马也只是个摆设。”
赵胜道:“如此阵势汉王有何把握?汉王早有不臣之心,天下皆知,汉王的兵力如何与朝廷对抗?”
杨青峰露出神秘笑意道:“那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只要汉王找到那批宝藏,就可以立马武装起二十万的兵力。”
赵胜大惊道:“你是说那批宝藏?”
杨青峰点点头没有说话,赵胜道:“看来你们真的是志在必得呀!”
杨青峰笑道:“胜败在此一举,如果赵门主感兴趣,可与我去个地方?”
赵胜道:“哪里?”
杨青峰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躲在不远暗处的苏晨曦越听越是心惊,可又是满脑子糊涂,又是造反,又是宝藏,正皱眉思索之间,只见那只小白兔子又从旁边的草丛中窜了出来,跑到苏晨曦脚边,苏晨曦一惊,一时大意笑出声来,只听树下赵胜一惊,眉头一紧道:“谁,出来?”
苏晨曦大惊,立马抱起小白兔就跑,只听杨青峰冷冷的道:“杀。”
只见从黑暗处,飞出两个身影,向苏晨曦冲去,速度飞快至极,苏晨曦只感觉后背发凉,抱着小白兔只管乱跑,也不知道什么方向,惊恐的向后看去,只见身后追来两个人影,苏晨曦紧紧的抱住小兔子,借着两边的树木与夜色,只管往前跑,那后面的两个黑影看看追了上来,苏晨曦惊恐的大叫道:“救命呀!”
声音在远处的山谷中回荡,显得格外的孤单,苏晨曦定睛一看,原来自己尽然跑到了后山的剑亭之处,苏晨曦实在是跑不动了,两个黑影已经到了身后,正向苏晨曦慢慢逼来,苏晨曦惊恐的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那两个黑影冷笑道:“那也就是说也什么都听见了。”
其中一个道:“咱们可真有缘分,又碰面了。”
苏晨曦惊恐的道:“你们是谁?”
那人道:“临死之前,就让你死的瞑目。”摘下面罩。
苏晨曦借着月色,惊道:“是你。”
那人奸笑道:“正是小僧。”说着一步一步向苏晨曦逼来。
苏晨曦虽然害怕,但是怒道:“你这臭和尚,为什么总是不放过我?”
那人逼向苏晨曦笑道:“过了今夜你就解脱了。”
苏晨曦一步一步后退,紧紧抱住小白兔,害怕道:“不要过来。”
苏晨曦身后就是万丈悬崖,远处就是高耸入云的阻云峰,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苏晨曦害怕至极,一步一步向悬崖退去,一脸的惊恐,花容失色。
但是无论苏晨曦怎么哀求,那人依然向苏晨曦紧紧逼来,并且脸上始终挂着奸笑,一旁的黑衣人道:“萨克陀,杀了她我们快点回去。”
萨克陀看着苏晨曦道:“怨不得小僧了,谁叫你听了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说完一掌拍张苏晨曦。
苏晨曦受惊,向后一步猛退,那掌没有打到她,她只感觉一阵掌风将自己推向了远处,大叫一声:“啊……。”只感觉全身难受至极,侧脸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空中,正在快速的往下落。
苏晨曦的内心从没有如现在这样如此害怕,如此惊恐,脑海里闪过生活中的一切,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和身边人嬉闹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划过。
苏晨曦惊恐的闭着眼睛,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声,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眼泪不觉得流了出来,被风吹散,慢慢的失去了一切知觉。
悬崖边的黑衣人道:“这么高的悬崖,神仙也没救了。”
萨克陀道:“师父,我们走吧!”
那黑衣人,张望着悬崖深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身而去。
二人来到之前的古柏之下,道:“侯爷,都清理干净了。”
杨青峰满意的点点头道:“好。”
赵胜道:“此事非同小可,容我想想。”
杨青峰笑道:“赵门主尽快给我答复,明日大典一过咱们就出发。”
赵胜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原处,一脸的灰色。
杨青峰也带着两个黑衣人,隐没在黑暗之中。
杨青峰与二人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山坡之下,停下道:“金狮陀,明日请你办一件事情。”
黑衣人道:“侯爷请吩咐。”
杨青峰道:“我要你去少林寺。”于是在黑衣人耳边低声秘语几句。
黑衣人道:“请侯爷放心。”
杨青峰点点头,又对萨克陀道:“为了让那赵胜为我所用,还需你明日来一趟华山。”
萨克陀道:“侯爷请说。”
杨青峰道:“明日华山新掌门继位大典,你想办法去挑起铁刀门与其他门派的矛盾,使铁刀门在武林中进一步孤立,最好是让他们能够动起手来,那赵胜生性好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于是又在萨克陀耳边秘语数句,萨克陀笑道:“侯爷高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晨曦只感觉从梦中醒来一般,脑子嗡嗡作响,浑身的酸痛,嘴角痛苦的扭曲着,可又是动不了,只感觉整个身体快要散架一般,苏晨曦试着动了动手,弯曲一下腿,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朦胧一片,映入眼帘的是一轮银盘一般明月。
苏晨曦心道:“我在哪里?我这是死了吗?”
两行热泪滚了下来,全身动不了,只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地方,苏晨曦吃力的挪了一下手臂,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只觉毛茸茸的,软软的,好像还在动,苏晨曦别过头来,只见一只小猴子翘着尾巴正在呲牙咧嘴蹲在自己身边,苏晨曦吓得浑身不由自主的缩向一边,大叫一声,坐了起来,一身酸疼袭遍全身。
那小猴子见苏晨曦坐了起来,又是龇牙咧嘴的“吱吱”的叫了两声,向外跑去。
苏晨曦见小猴子跑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躺在一个小木屋里面,木屋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竹桌一只竹櫈,其他的别无他物,显得古朴淡雅,透过床边宽大的窗户,能看到远处的山谷,真是一处清幽之地。
可苏晨曦没想再往下想,这到底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苏晨曦感到一阵不可思议,以为是一场梦,可又回想之前的事情又是历历在目,自己确定已经跌落了悬崖,怎么会到了这里?这是哪里?谁在这里?难道是神仙救了自己?苏晨曦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立马疼痛无比,可以确定自己还活着。
苏晨曦将身体向墙角挪了一下,眼神中满是好奇,也透着一股哀伤,也不知道师父他们发现自己又不见了会怎么办?
就在那小猴子跑出去没多久,只听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小猴子也发出“吱吱”的声音,苏晨曦紧张的缩成更紧的一团,双臂紧紧的抱着双腿。
只见从外面进来一个男子,男子一身的灰布衫,看上去虽破旧,但是很干净,长长的头发垂在双肩,遮盖起半张脸,但是借助月光还是能够看出,男子的相貌英俊,硬朗,透露出一股憨厚,嘴上留着一圈淡淡的胡子茬,显得一股沧桑感,男子手中拿着一个竹筒,微笑着看着苏晨曦,那种笑容不是普通的欣喜,也不是朋友之间的真情流露,而是一种久别重逢后的欢喜,透露着爱意,一种从思念再到孤独感发挥到极致后的欣喜,虽然是淡淡的,但是男子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真,看的苏晨曦朦胧少女心都要融化了,苏晨曦心里一惊,看着男子,慢慢的眼神中有了一股不相信,再是不可思议,最后的泪流满面,一种撕心裂肺的内心呐喊,此时苏晨曦惊呆了,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男子曾经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让自己朝思暮想,曾经多少次因为思念而使自己仿徨不安。
男子放下手中的竹筒,慢慢的走到床前,短短的数步,却仿佛在千里之外,可又是近在咫尺,这何尝不是自己曾经的梦中场景?
男子依旧挂着之前的微笑,看着苏晨曦道:“你醒了?”三个字,淡淡的三个字,冲散了多年来种种思念,近在眼前,触手可摸。
苏晨曦的水珍珠,滴落在衣襟上,却是仿佛滴落在面前男子的心上,男子轻轻的将遮盖在脸上的头发挑了起来,放到肩后,露出完整的面庞,那是一种朝思暮想,只能出现在梦中的熟悉与情怀,苏晨曦伸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扑进对面男子的怀抱,紧紧的抱着,宁愿一辈子也不松手,这也是一种安全感,某种失而复得的安全感。
男子的双手放在苏晨曦的肩上,轻轻的抚动着,嘴角的微笑带着同样的激动与感动,内心深处不禁感叹老天的捉弄,苏晨曦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嘴角露出深情的微笑,娇羞的道:“我的玉珏呢?”
男子笑了笑,将玉珏从衣服里面拿了出来,道:“我一直带在身上,从未离身。”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张孝霆,他没死,八年前他跳下悬崖,在下落的过程中,因为体内身负绝世内功,又练成了轻功凌云飞步,出于本能的反应,一瞬间激发了体内沉睡的潜力,但是万丈悬崖,上去已是不可能,于是张孝霆用起凌云飞步踏着岩壁,顺势而下,过了许久才脚踏实地,张孝霆观察四周,除了光秃秃的石头与浓密的灌木,一无所有。
张孝霆望着远处的阻云峰,向着前方走去,当他来到阻云峰山间之时,发现这是一个峡谷,鸟兽进出平凡,四周峭壁笔直,张孝霆找到了一个山洞,并在山洞中住了下来,凭着精绝的内力与轻功,飞檐走壁,劈山振石,靠打猎与采摘野果充饥。
张孝霆身在峡谷,心想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于是就来到阻云峰下,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峰顶,一眼望不到头,半山腰都被白云所笼罩,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样子,不禁心里豪情万丈,心想道:“当年清虚子祖师何等英豪,练就一身的神功,爬上此峰。”心中又想,不禁感慨起来:“我那一生禀忠的师父,豪情不逊于当年的清虚子祖师,却落得曝尸荒野的境地。”
想到此处,张孝霆皱起眉头,一声叹息。张孝霆每日在山洞中打坐炼气,倒也惬意,比起以前在上面但也省了许多烦恼,自此张孝霆每日都会来到阻云峰下,心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爬上封顶,我一定要看看上面有什么。”想到这个,张孝霆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动力。
张孝霆看着阻云峰,咬咬牙,暗运内力,将全身真气灌于四肢百核,纵身一跃,跳起数丈,张孝霆不断激发体内的潜力,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体内,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被激活了,可是张孝霆感觉到越是往上,消耗的真气就越多,越是感到力不从心,渐渐的体力不支,第一次的尝试,从开始的信心满满到最后的力不从心,张孝霆失败了。回到山洞心想刚刚自己只爬了一百丈,可是这阻云峰有千丈万丈,这当年清虚子祖师的武功真是高的吓人,不禁沮丧了起来。又一想,师父交给自己重振华山的任务,决不能因为这一点困难就退却,张孝霆闭上双眼,继续打坐炼气,只有体内积蓄了足够浑厚的真气,就一定会成功。张孝霆每日除了打猎填饱肚子,就是坐在山洞中打坐炼气,隔个几天就去爬一次阻云峰,并将爬的距离高度都记录下来,用石头刻在山洞石壁上,开始张孝霆几日爬一次,后来是十几天爬一次,最后变成一个月爬一次,张孝霆发现自己每爬一次就感觉自己体内真气就充沛了许多,这让张孝霆信心满满。
就这样张孝霆在山洞之中不知不觉待了两年,春夏秋冬,日落月起,张孝霆已经可以爬千丈的高度,但是这依然看不到封顶,相差甚远,张孝霆看着封顶,目光炯炯,每次都道:“总有一天我将把你踩在脚下。”这期间,张孝霆除了整日的打坐炼气之外,还练起了璧阳剑法,体内有了聂从云的天罗功,再加上自己体内凝聚了浑厚无比的真气,这璧阳剑法也很快学的差不多了,龙吟剑也仿佛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一般,发出阵阵的啸声,这种啸声时而清脆,时而低沉,张孝霆越练越勇,慢慢的一股气流附着在剑身,注入的真气越大,那股气流越是强劲,四周的灌木石块,被气流撞到或被波及,皆是四分五裂,张孝霆感叹,这璧阳剑法果然厉害,气流也能伤人,但是就跟当年的聂从云一样,到了关口始终无法突破,这让张孝霆很是苦恼。好在张孝霆心胸宽阔,什么事都是顺势而为,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虽然在剑法上遇到了瓶颈,但是在轻功上,张孝霆进步神速,不断的取得突破,这让张孝霆很是兴奋,每次爬完山回来脸上都挂着笑容,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孝霆慢慢变得孤单起来,一种空虚寂寞向自己袭来,如此深山,孤独一人,每到夜晚就是张孝霆最为难以入眠的时刻,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过往的种种,自己的父母,好朋友孙康,改变自己命运的师父聂从云和道衍,以及自己见过的所有人,都是历历在目。
张孝霆变得心情低沉,打坐炼气也是心神不宁,有一天张孝霆在打猎之时,遇到了一只猴子,张孝霆觉得奇怪,这只猴子竟然不怕自己,别的野兽看到自己都躲得远远的,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可是这只小猴子看到自己却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瞪着滴溜溜的小眼睛,盯着自己,龇牙咧嘴的,“吱吱”的叫着,张孝霆觉得很有意思,上前查探,那小猴子还是一动不动,张孝霆走近才发现,原来小猴子受伤了,腿上还在流血,张孝霆觉得它很可怜,应该是被别的野兽所伤,张孝霆就把小猴子带回了山洞,采了些草药捣碎,敷在伤口上,包扎好,过了几日,小猴子慢慢康复,又变得活蹦乱跳的,说来也奇怪,那小猴子好像通人性,自此以后就不走了,张孝霆吃东西它也吃东西,张孝霆睡觉它也睡觉,张孝霆打坐炼气他也学着盘着腿坐在一边,高兴了龇牙咧嘴,手舞足蹈,甚是滑稽,最让张孝霆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每次自己出去打猎,小猴子负责在前面引路,张孝霆才发现原来这山谷原来出奇的大,而且每次打猎都能打到很多的借物,原来自己一个人打猎怕迷路,每次打的很少,很快就吃完了,现在好了,有了这只小猴子带路,打了许多猎物,即使跑的再远也不怕迷路了,张孝霆高兴的将小猴子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小猴子则坐在肩膀上吃着野果,逍遥自在,时而挠挠张孝霆头发,时而跳下来跑远消失不见,再出现的时候手里又多了几个野果,又爬到张孝霆肩膀上,喜滋滋的吃起来,张孝霆每次都被逗乐,也每次和他玩耍,慢慢的一人一猴时常出现在山中,一起打猎,一起回去,一起打坐炼气。
张孝霆原先低落的心情也开始变得好了起来,张孝霆或在洞中打坐,或在洞外练剑,那小猴子在一边玩耍,张孝霆累了,小猴子就会拿几个野果过来递给张孝霆解渴提神。张孝霆每次去爬阻云峰,小猴子也跟着去爬,这天下的猴子都是爬山的高手,小猴子在前面爬,张孝霆在后面追,那猴子果然是高手,张孝霆还真追不上,那猴子就在上面手舞足蹈的咧嘴大笑,好像在嘲笑张孝霆,得意的样子让张孝霆很是忍俊不禁。张孝霆也把这个通人性的小猴子当成了兄弟一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山,每次张孝霆叫起这个古怪的名字就想笑,但是这猴子却是很喜欢这个名字,每次叫它“小山”都龇牙咧嘴的,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自此二人相依为命,同甘共苦,苦中作乐,倒也其乐融融,惬意非常,山中一人一猴,同出同进。
有了小山的陪练,张孝霆又有了先前的旺盛动力,一人一猴,在阻云峰上来回穿梭,张孝霆体内真气,越来越旺盛雄厚,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爬的快时只看见一个人影在阻云峰峭壁之上一上一下,每爬一段距离,张孝霆就停下重新凝聚体内的真气,渐渐张孝霆找到了技巧,小山早已被远远的甩在身后,每次小山都会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龇着牙手舞足蹈,张孝霆也发出阵阵啸声,回荡在阻云峰上,回荡在山谷之中,张孝霆将小山放到肩膀上,望着上面的封顶,张孝霆笑道:“好兄弟,我们俩一起上去。”小山仿佛听懂了,挥着猴手,“吱吱”叫着。张孝霆笑着,深吸一口气,凝聚体内所有真气,只见张孝霆速度极快,双手用力,被抓过的地方,岩石纷纷脱落,张孝霆不断的发出阵阵啸声,每次发出啸声,体内的真气就会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张孝霆一鼓作气,继续往上,速度越来越快,起初是一个人影,后来就是一个虚影,阵阵烈风穿过张孝霆的耳边,小山闭着猴眼,仿佛也抵挡不住速度所带来的烈风,那虚影快如闪电,张孝霆丝毫不停,双腿踏着岩壁,一个弹跳,飞出数十丈,发出一阵狂放的啸声,抓住岩壁,又是一跳,渐渐的张孝霆的眼前出现了封顶,张孝霆兴奋异常,笑道:“小山,我们快到了。”先前趴在张孝霆的肩膀上,闭着猴眼,紧紧的抓住张孝霆的衣服。
张孝霆用尽全身的真气,凝聚在双腿之上,连续跳跃,每一次的跳跃都离峰顶更进一步,仿佛伸手可得,张孝霆深呼一口气,速度丝毫不减,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突然只听张孝霆一声大喊,响彻天际,在空中连翻数个跟头,双腿灌力,踏在岩壁之上,竟然在岩壁之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可见张孝霆此时内力之高,江湖上恐再无对手,张孝霆再一借力终于落在了阻云峰顶之上,将这挡住云层的阻云峰踩在了脚下,张孝霆喘着粗气,看着望不到边的天际,一时豪情万丈,但也显得很是疲惫,坐到了地上,小山跳下来仿佛也为张孝霆高兴,“吱吱”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