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云亦云 一
审查完书面材料，秦简带着温暖先去询问本案的举报人陈晓。
陈晓态度特别真诚，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希望。他知道只要自己举报的事实被查实，那么自己就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所以他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在秦简表明来意后，陈晓就他举报的事实进行了详细的阐释。故事的梗概是这样的：1990年9月20日早上，蔡文成到他家里做客，他看到蔡文成额头上有伤痕，就问蔡文成怎么回事。蔡文成就告诉他，前一天晚上钱国强到他家里找他，王小霞也跟着一起来了。到了蔡文成家里后，三个人约到了村里的小树林去解决这件事情。后来钱国强和他们吵了起来，并先动手到了蔡文成。后来王小霞直接用手打了钱国强的命根子，钱国强就被王小霞弄到在地上，之后蔡文成就把钱国强掐死了。钱国强的尸体被他们沉到了村里的水塘里。但是过了几天，蔡文成又告诉他，他把钱国强的尸体埋了。他就问蔡文成把尸体葬在哪里，蔡文成告诉他埋在自己家里的菜地里，还说他当时挖坑的时候被他家后面的钱建民看到了。当时胡建还问他在干嘛，蔡文成说他在给菜施肥料。
温暖听完陈晓的叙述，觉得整个过程非常流畅、自然，基本上可以排除诬告的可能性。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秦简看着陈晓，简单地问道，“蔡文成是什么时候告诉你他杀了钱国强？”
“是1990年9月20日早上。”
“都过去25年了，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是9月20日早上。”
“因为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太震撼了，我就刻意去记了一下。”陈晓解释道。
“那你为啥之前不举报？”温暖反问道。
“检察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干嘛没事举报我姐夫。”陈晓给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你再详细描述一下蔡文成和王小霞杀害钱国强的经过？”秦简反问道。
“20对年过去了，有些事情我有点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他当时告诉我，因为钱国强怀疑王小霞和他有一腿，所以当天晚上带着王小霞来他家里闹。后来三个人到村里的小树林理论。钱国强一时气不过打了他，一开始他处于被动被打状态，后来是王小霞帮了她，然后他就在王小霞的帮助下把钱国强掐死了。之后就把钱国强的尸体沉到了村里的水塘里。”
“钱国强失踪后，村里对这件事情反响大吗？”
“一开始的时候，村里都议论纷纷，觉得是蔡文成和王小霞害得。后来，蔡文成和王小霞住在一起，生了儿子，还把钱欣抚养成人，加上钱国强本身就是惯偷，渐渐地，村里人也就不再提这个事情了。”
秦简简单且快速的结束了询问。温暖纳闷地看着秦简，不接地问道，“我总觉得陈晓的话哪里有问题，但是就是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是时间。他对蔡文成怎么杀死钱国强的过程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但是却清晰地记得蔡文成是哪天和自己说得这个事情。”秦简一针见血地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对，这点非常奇怪。包括蔡文成和王小霞本人都对杀人的时间记忆模糊了，陈晓作为一个案外人却如此清晰地记得这个事情，确实很奇怪。但是这个也不能说明什么。”
“对，还是要听听其他人是怎么说的。”
h市检察院办案区，钱国富正在接受询问。
钱国富是钱国强的哥哥，在陈晓举报王小霞和蔡文成杀害自己弟弟钱国强后，他表现得异常激动。
“我一直都怀疑是他们两个人害了我弟弟。当初我弟弟失踪后，我就向有关单位举报过他们杀害我弟弟的事实。”钱国富说到这里，明显情绪有点高涨，他的唾沫星子随意飞溅。
“你向哪个单位举报过这个事情？”秦简询问道。
“我记得我弟弟失踪后，我就跟我们镇上的派出所、市公安局、市检察院、法院等单位都控告、信访过，但是一直都没有结果。”
“你这个情况我们会核实的。”秦简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如果这个问题被调查核实，则属于人民检察院、公安机关应当立案而不予立案的情形，就不受追诉期间的限制。
“你说一下你弟弟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我弟弟是1990年9月19日晚上突然失踪的。”
“你弟弟失踪的原因你清楚吗？”
“我之前在外面打工，我是1992年回家后才发现我弟弟失踪了。我听村里的说是因为王小霞和蔡文成有奸情，被我弟弟发现了，然后引发了打架，之后我弟弟就失踪了。”
“那你弟弟失踪后，王小霞是什么反应？”
“本来就是她和奸夫蔡文称合谋杀了我弟弟，她的心思从来就没在我弟弟身上。我弟弟失踪后第二年，她就和蔡文成住在一起了，当年还生了个儿子。”
“那你对你弟弟失踪这件事情怎么看？”
“我听村里人说，1990年9月19日晚上，王小霞和蔡文成在我弟弟加偷情，被我弟弟抓了个正着，然后蔡文成就跑回自己家了。我弟弟就直接追了过去，王小霞也跟了过去，第二天我弟弟就消失了。第二天，村里好多人都看到蔡文成的脖子上有抓痕。他们都肯定是我弟弟抓的。还有，1991年的时候，我问过我弟弟的女儿钱欣爸爸去哪里了，她说爸爸被妈妈装到麻袋里背出去了。”钱国富振振有词。
“91年的时候，钱欣几岁？”
“她五岁了。”
“好的，今天的询问就到这里，谢谢配合。”秦简以官方话语结束询问。
温暖觉得这个事情越来越迷雾重重，为啥一个25年前的失踪案，两个人都能清楚地回忆起时间。温暖开始相信这也许就是真实的，毕竟公安从埋尸地点和抛尸地点挖出来的白骨是真实的，加上这些证人证言，都指向这个跃跃欲出的犯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