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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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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七种人格的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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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花在苦难中徘徊了两年的时间,别的尸骨都渴望着永生,而他却钻进了伪善的世界里。

  依旧是红色的天空,不过与苦难的孤伶伶不同,这片区域是由高楼大厦组成的,各种各样的雨花虫漫天欢舞着,它们的背面像是银河,正面像是各色闪烁的花骨朵。

  露花挺起那五十厘米的漆黑枯骨架,迈着三十码的小脚丫,在七种思想的交替下终于抵达这里了。

  “哇!这里好漂亮啊,”

  “哼!有多漂亮?”

  “就像是……就像是……”

  “像是妈妈的胸膛?”

  “是的,是的,妈妈的胸膛最香了。”

  “飞来飞去的,我要杀了它们。”

  “别这样,它们飞的太高了,我们换个更有趣的事情做吧。”

  露花好像无法统一自己的意见,于是他踏着黄色石板,一步一蹒跚的走进了这片外表美丽的区域里。

  这是一栋现代风格的红泥土建筑,旁边伫立的旗帜上书写着“清真”两字。露花来到了门口,忐忑的朝里面望去,店里面有几张用黄色石块堆叠成的桌子,几具尸骨正在埋头品味着什么。

  也许出于好奇,露花举步向前移动着。这时一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尸挡住了他的去路。

  “敢问小哥可是冠名者?”

  露花疑惑了,他晃动着椭圆大脑袋回道:“什么是冠名者?”

  老尸没回答露花的问题,而是又问道:“小哥可是流放者?”

  露花更加迷惑了。“什么是流放者?”

  老尸突然抬起手臂直接将露花打飞出去,随后唾骂道:“你既不是冠名者,又不是流放者,哪有什么资格入我这七席之地?”

  躺在地上的露花骨子里都在恐惧,这老尸的一拳超越了以往苦难中经历的所有痛楚。那是一种道不明的感觉,它不是身体里的疼痛,也不是精神上的冲击。

  于是露花双膝跪地赔着不是,身体却慢慢朝着老尸爬去。直到离得近了,老尸没瞧他一眼转身离去的时候,露花跳起来一拳对着他打了过去。

  再辉煌高贵的街道也是有肮脏存在的,此刻露花趴着的那块土地就是整片区域的败笔。他被老尸卸了一只右臂,之后当面一寸寸捏了个粉碎,这是无法复原的。于是露花成了残疾尸骨了,他趴在地上就一只手臂了。

  “都怪你,明明我都认错了你怎么还要打回去?”

  “我就看不惯他,敢打我,迟早弄死这个老东西。”

  “得了,得了,他可真强大,刚刚吓死我了。”

  “现在怎么办呢?我们成残疾啦。”

  “不行,搁谁也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想个好办法让他也成残疾。”

  “不如算了吧!看样子我们不可能斗得过他。”

  “你们说,我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他说的冠名者和流放者又是什么东西?”

  吵吵闹闹的露花沉默了,比起自身的残疾,他更在意自己应该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他从地上爬起来了,一只手掸干净身上的泥土,两只脚向着答案走去。

  一对女性尸骨在前方谈论着什么,于是露花停下了脚步仔细聆听。

  “最近杀戮的区域里出现了一个万人敌你听说了吗?”

  “哇!真的吗,都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我想他一定很帅,不然就是很魁梧,从杀戮中出现的冠名者哎。”

  “切!别犯花痴了。咱们是永远都没希望成为冠名者的。”

  “那怎么办呢?早知道老娘前世多睡几千个男人了,让更多的人记住我,能得到永生也心满意足了。”

  “想啥呢你,怎么可能早知道。”

  “是啊!哪有早知道的事儿。”

  露花在一旁呆了好久,两个女尸骨在一起有的只是喋喋不休,她们从前世聊到了今生,从今生幻想出自己的以后。

  于是露花明白了,他明白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他也知道了自己以后成为什么东西才能更有意思。

  “我们真的只是一种食物吗?”

  “尸骨怎么也能成了食物呢。”

  “我不想被别的东西吃掉了,我想吃他们。”

  “那我们就到杀戮里成为冠名者?”

  “不行,我害怕”

  “不如我们先把那个老尸搞残疾吧!”

  “好主意,就这么办了。”

  于是露花的思想暂时统一了,先干掉老尸成为现在的首要目标。

  “清真”小店的后门是用黄花梨木做成的,门槛极高,露花蹲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他有个大胆的想法,躲在角落里搞偷袭,如此厉害的老尸绝对不能正面硬刚。

  于是他偷偷的潜入了。

  “这里应该是厨房吧?”

  “哇!你看这个东西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这应该是臭豆腐乳。”

  “滚蛋,我看这个更像是脑子。”

  “不会吧!难怪闻起来那么臭。”

  “这么多全都是?”

  “我的妈呀,咱们快跑吧,被发现了就完啦。”

  在露花回头要走的一瞬间,他的愤怒消失了,他的善良缺氧了,他的恐惧和伪善占了上风。

  “大爷,好巧啊,哈哈哈。”

  却是老尸站在了露花的面前,堵住了身后高门槛的出路,他是眼看着露花一步步走进来的。

  “小哥,我这后厨可有你要的东西?”

  “呵呵,不曾有,不曾有。”露花害怕极了,回答问题的皓齿都在打着激灵。

  “那你来是干嘛的?”

  露花使劲向下拉拢着大脑袋,而后嘟囔着回答道:“我就是想来揍你一顿,没惦记你啥东西。”

  “噢!那得了,我让你打一拳够不够?”

  露花慢慢抬起头颅,稍稍斜视面前的老尸支吾着:“怎么着也待要你一只手臂。”

  随后露花就冲上去了,他攥紧了自己仅剩的左拳,那是小沙包般的拳头,那是露花内心的恐惧,他一拳打到了老尸的胸口上。

  露花没能感受到自己拳头撞击时的痛楚,这是他最后一次挥动属于自己的手臂了。他此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的左臂也被老尸捏了个粉碎。

  “小哥,我给你一只手臂你要吗?”

  露花内心有些诧异,这老尸真的太可怕了,他不明白这句话还有什么目的,因为他自己没有手臂了。所以露花点点头。

  “如果是我能用的手臂,那我就要。”

  老尸走上前将地上的露花拎起来,他取来了旁边恶臭的脑子,或许是动物的,又或者是人类的,一股脑都灌进了露花的嘴巴里,还真就是豆腐乳的味道,露花的眼泪都不自觉流下来了,有些冲鼻。

  随着大口的吞咽,露花漆黑的骨架开始发亮了,不断向外溢出淤泥般的东西,紧接着仿佛是到达了临界点,露花的骨架被腐蚀的坑坑洼洼,像是生了锈的铁器。

  老尸沉重的盯着眼前一幕,猛的扯下自己的左臂,随后按到了露花的肩膀上。粗细和之前的相同,不同的是这是一根只有三根手指的手臂。

  “可能真的是我错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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