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引气
片刻后，二人回到武克处。
这一路，武侯就开始管周策叫“周家弟弟”，武侯很是享受当哥哥的感觉，也难怪，武侯同辈的武家小辈除了女孩，也就他最小了，此刻他心中想的是：“有个小弟弟的感觉还真是很威风呀！”
对此，周策也是无可奈何，他可是一天中最早那个时辰出生的，却也没与武侯分辨。
见到武克，武克传授了二人基础功法，讲解了一些炼体和炼气的修炼基本常识，就让二人下去修炼了。
周策则被同时传了炼体和炼气的基础功法，周老四先前就与武克打过招呼，这些功法本也不对几族子弟隐瞒，所以也没多说直接就传了下去。
武侯选的是炼气，需要从打桩开始，周策则被要求先炼体，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开始了他的修炼。
一个月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一般来说，炼气方面有天赋的孩子，一个月也就差不多入门了，可以把灵气引入体内。是为引气一层入门期。
武侯在炼气方面的天赋还不错，区区一个月，己达到引气一层稳固，可以每次都成功的将灵气引入体内，引入灵气量还在每天稳定增加，余下的就是积累，冲击第二层。
而在这一个月里，周策依照学堂规矩，上午习文，下午炼体，除此之外，周策还每天早起一个时辰，不断地琢磨炼气的诀窍，尝试着炼气入门功法，只是这么许久，周策引入灵气总是失败，并且感觉身体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力气一天比一天大，基础的拳术架子打得有模有样。正常来说，炼体的入门和成长比炼气要慢，而周策似科在炼体方面开赋极佳，加之周策勤奋，一招一式从不含糊，短短一月，来说也己达到淬体一层的稳固期，与引气一层稳固期的武侯不相上下。
可周策去犯起愁来：“怎么体内一丝灵气都没有？”，周策有些心急了，“难道是我太笨？还是说父亲一早看得就对，我对炼气没有天赋？”
“炼气初期，就是将外界的灵气引入体内形成循环。”，周策不断地默默回顾着炼气入门功法：“重点在哪呢？重点在哪呢？”
“引气境，那么是不是说最重要首先能引入灵气。”，反复琢磨后，周策得出一个不太肯定的结论。
“怎么样才能引入灵气呢？”，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良久，思索不得所获，周策悻悻地结束了今天的晨炼，带着一脑子疑问，去往学堂了。
快到学堂门口，迎面走来了几个略大点的男孩，其中一个趾高气昂，后面跟着二三个同龄的孩子，其中一个极及殷勤，满脸讨好笑容地跟着，不时瞥向前面的男孩，观察着男孩的脸色。
“嘿嘿！那不是周家那黑小子吗？”，领头那个男孩故作惊奇地叫着。
“是呀，可不是么……”，跟着就是一群附合之声。
“你怎么也来学堂了，想学你父亲学得一手好箭术，将来杀杀野鸡野猪什么的……”
“哈哈……”，一阵哄笑。
周策没作回答，“哼！当猎户有什么不好的？”，他反倒极其平淡，依旧低头头想自己那堆想不明白的疑问，不急不缓地向学堂大门而去。
看周策不理他们，领头男孩有些恼怒了：“哼！周家黑小子！还故作清高！”
后面那个看脸色的男孩一看，贼眼滴溜溜地一转：“机会来了！”，急忙从领头男孩身后窜了出来，吊着难听的鸭嗓大声道：“就是！故作清高！他家那个周老四就是怕死，没本事杀妖兽和抵御土匪，所以才去当的猎户！”
领头男孩更加得意，嗓门再加高一调：“我娘说了，那个周老四呀，这辈子只生养了这么一个黑小子，这几族家主可怜他，怕他这点把式去杀妖兽御匪寇一个不小心把命送了，家里就只剩下个病娘们儿了，所以呀……才把那些猎鸡猎猪的好差事留给了周老四。”，还故意在“好”字上加上了重音。
“哈哈……”，再是一阵哄笑。
听到说父亲和母亲，周策再也无法忍受，胸中一股无名之火骤然升起，一个箭步冲上前，眼看着就要跟那个嘴贱的孩子扭在一起。
“住嘴！同族长辈的名讳是你叫的吗？你们都忘记三族祖训了吗？”，远处突然传出句狠狠的话。
众人一顿，向声音处看去，只见武侯像个小大人一样，背着手，不急不缓地踱步而来：“你们直呼同族长辈名讳，还欺负我周家弟弟，这是挑拔同族关系，敢不敢与我去教习那里听听祖训？”
一听说要去鹰眼的武克教习那里，对面那几个孩子都吓得脖子一缩，不自觉地站在了那个领头男孩背后。
武侯此时己走到几人跟前，依旧有模有样踱着小步，来到那个看脸色的男孩跟前，一脸鄙夷道：“还有你，你这个郑家的跟屁虫，我周家弟弟的老家主可是与我武家董家结了血誓同宗，那时候可还没有你们郑家！”
“你……”
“你什么你，这是事实。”，武侯转过身头也不回，这身转得，鄙视和不屑刻在了每一个动作里，根本不悄与对面这男该说话的样子。
说罢，拉着周策向学堂走去，边走还边大声说：“周老弟，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
走远了两步，又小声地向周策说道：“哥哥刚才厉不厉害？”
紧接着觉得还不够，又大声道：“总教习说的我都记住了，几家祖训，违抗者可是要逐出家族的！”。
说完很是满意，这么大个帽子，一定把后面几个怂玩意儿吓得够呛吧，真是越想越得意，这哥哥当得，体面呀，周家弟弟的安全感一定是妥妥的。
后面的孩子果然没有敢追上来，武侯又低下声来：“领头那个叫武占，我伯父家的哥哥，就喜欢欺负人，他以为他父亲将来肯定能当上城主，就到处耀武扬威，爷爷也不管他。后面那个嘴贱的家伙叫郑涛，是个跟屁虫，好多坏主意都是他给武占出的。哼，我的这些兄长们，身边都跟着个姓郑的当跟屁虫，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就是在看将来谁能接任城主，他们郑家就变成最亲的跟班……”，武侯这一路小声叭叭说个不停。
待两人走远了，“武侯！周家小子！叫你们得意，下次我们一定狠狠揍你们！”，后面传来武占的吼叫。
看着周策心不在焉又有些余气未消的样子，武侯道：“别怕，咱们城里有规矩，学堂又有教习们在，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再说了，他们比我们入学早些，也不一定比我们强多少。”，武侯以为周策在担心武占的话，出声安慰两句。
“怎么没有姓郑的跟着你？”，周策突然反问道。
“我父亲本就是排行最小的，而且……，听我母亲说，父亲年轻的时候是很厉害的，二十来岁就己经是同辈第一高手了，只是后来在与白象部战斗中受了伤，一直没有恢复，所以……，我父亲是没有希望接城主位置咯……”，武侯说到这里，语气突然有点伤感和自卑。
周策也有些不知所措，不在意间戳到了武侯的伤心处，忙道：“只要我们加紧修炼，很快就能超过他们的。”
“嗯”
上午的习文课程，周策也心不在焉，一直在思索为何不能引灵气入体，左手托着下巴，右手高高举起的毛笔悬在空中，却迟迟没落下去。
“叭”，笔尖的墨沾得太多，滴落在纸上，这一丝闷响却把周策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走神了……”
突然，他眼中泛起光芒，看着那张被弄污的纸，上面的黑点，迅速地变平，一个大大的墨图像一受控制的线团一般，扩大扩大再扩大，直到变成了个大大的黑色墨点。
“吸……吸收了……我明白了！”，周策心中一阵狂喜：“灵气就像这墨水，而引灵气进入体内就像是这张纸吸收墨一样，密实的青石板不能吸收墨水，而纸能吸收，是因为纸有很多缝隙能存下墨水。没错！所谓的天赋就是谁的丹田更适合引入灵气吧？！要想引入灵气，就得让丹田变成一张大大的纸，有无数可以存在灵气的空间。”
周策越想越激动，都有点迫不急待要去试验一番。忍住心中的激动，强迫自己完成了上午的学习，周策就兴冲冲地来到练习场。
还没到下午，练习场上就只有周策一人，他静静地坐在桩上，开始整理心中所想：“我的身体一直没有办法引灵气入体，就更别说形成循环了，所以，我首先要解决灵气入体到丹田。””
说做就做，周策尝试吸入灵气，那一丝丝的灵气没有走到丹田就消失了。
“再来！”，周策再次吸入灵气，又失败了。
整个下午，周策似乎都没感觉到周围来了人，又走了人，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地修炼，直到晚上，他失败了上百回，依然无所获。“为什么我的气就是走不到丹田？”，周策不服气。
“周策呀，你怎么还在呢？”，突然传来一声问话。
周策望去，是那人老者，“总教习”，周策恭恭敬敬行礼。
“总教习，弟子有事不明”
“何事不明？”
“什么样的人不能炼气？”
“哦？”，老者好奇为何有此一问，“每个人天赋不同，没有可与不可，只有适不适合，适合就更容易，不适合也无非更难。”
“那……天赋能提高吗？”
“天地间有不少天材地宝，都是可以提高开赋的。”
忽地，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话峰一转：“我辈武者，并非只有炼气一流，炼体，同样也能达到极高的境界，以老夫之见，炼气与炼体相辅相承，我九夏曾有高手，以炼体金身境重修炼气，事半功倍，其中玄机，却不是我们这种境界可以堪透的。”
“金刚境？”
“炼体从淬体境开始，分十级，淬体境修炼身体肌肉强度和力量，简单来说，淬体每一级可以增加百斤之力，到达淬体顶峰，力有千斤，淬体之后，是淬骨境，淬骨境修炼筋骨韧度和强度，到达淬骨境就可使用高级的体术，从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淬体相当于把力量增大，而淬骨则相当于炼到可以使用术法将力量放到大十倍百倍的攻击力。”
“淬骨境之上呢？”
“淬骨境之上呢，就是涣血境，涣血境将浑身上下的血液炼成金色，力量增加的同时，最重要的是涣血境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和自愈力，断肢重生，白骨生肉皆可达到。”
“涣血境是不是就己经死不了了？”
“当然不是”，老者呵呵一笑，“涣血境只是让身体变得能够自愈并且不容易身死，但也有一个前提，神魂不灭，炼体者神魂不甚强大，所以是炼体者最为脆弱的地方，神魂需要身体蕴养，而恢复和自愈也是需要时间和消耗剩余身体的精华的。所以，一旦涣血境修士身体严重负损，自是不足以蕴养神魂，此时还不及自愈就己身死。别看涣血境能够恢复，却没有几个敢让身体过度受损，他们会小心翼翼地尽快修炼到金身境。到了金身境，身体就会变成像金石一般坚韧，同境几乎难伤分毫，即使是更高境的炼气，如果不使用神念之力，也对金身境高手无可奈何。”
“金身之上呢？”
“炼体的最高境界，依老夫的见识，也只有到金身境界了，这也是我九夏重炼气不重炼体的原因。与炼体对应的炼气，可以从引气境，气海境，元丹境，再到灵台境，再往上就是窥天境，窥天境己是可称雄一方的绝世高手了。”
“哦！”，周策似乎恍然大悟一般：“总教习，炼体既然可以达到金石不入，是不是说炼体会改变身体？”
“这是自然，炼体炼的是体力，浑身上下的肌肉可以发出更大的爆发力，境界更高了以后，身体会变得坚韧，似铜似铁，这些都是靠不断淬炼掉体内杂质而达到，身体，就是你的的工具。”
“身体，就是你的工具”，这几个字入耳，周策顿时有如醍醐灌顶：“没错，把身体当成一个工具，我总能找到这个工具的使用技巧，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我明白了，谢过总教习！”，周策眉头舒开，笑容也轻松起来，忙向老者一拜。
“好，好，好，回吧。”，话间还没落，周策己一阵小跑离开了。
从第二天开始，周策每天早起两个时辰，先炼体一个时辰，浑身疲累之时，再盘膝坐下开始尝试引气，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灵气消失，又不断地再尝试，再失败……
一天天过去，一天天失败，周策就仿佛永远不能将灵气存入丹田一样，他甚至隐隐感觉自己的丹田像一块密实如铁的青石。
但周策没有放弃，既然炼体能改变身体，就有机会。
周策日复一日地尝试着，终于，一天清晨，周策惊喜地发现，在高强度的炼体过后，浑身身体变得更加疲劳，筋骨几乎快要散开一样，此时浑身上下的筋骨皮，就像一个个饥渴之人。每每在这个时候他运转引气功法，引入灵气向丹田冲动，灵气不再像从前一样接近丹田时消失，而是像流过棉被的水一样，被身体抢先吸收了。
“咦？！奇怪，灵气被身体吸收了，身体开始变成一张纸了。”
尽管丹田引气没有一线进展，但此事还是让周策颇为高兴。被身体吸收的灵气，虽不知道存放在了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取出来循环运用，但最起码证明了炼体可以让身体变得更适合炼气，可以引灵气入体。
至于灵气在哪，周策没有功法可以感知，也没有功法可以运用。周策的想法很简单：“我只需要证明可行，接下来就向这个方向不断坚持，总有一天会再有所突破的。”
此后的几个月，周策越来越疯狂，他甚至少炼体之法每次都炼到身体的极限，然后引气，再冲击极限，再引气。“我不管，先引灵气，积累得越多越好，越多，我就能越好的控制他们循环。”
如此，又是数月，周策的疯狂己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尤其是上次出言羞辱周策的郑涛，他悄悄地找到领头男孩：“周策那小子疯了，拼命地练习，定是害怕被挨揍。”
“管他呢，炼体功法没有三年五年没什么进展。也就是力气大点，还能怎么样？我们是炼气，引气期就能使用很多御气的功法，他再炼几年也追不上我们。”
“没错，到时候时候定叫他求饶。”，说完两人得意地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