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反叛
齐雪儿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迷迷糊糊坐起时，感觉门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
“齐小姐，下午好呀”
这把声音从未听过，齐雪儿不由得皱起眉毛，一墙之隔外的这个男人，身上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你是谁？”
“林修竹”
这个名字有听说过，似乎是前些日子不归说的那个老师的名字
“方便的话要不要出来聊聊天呢？”林修竹看齐雪儿不说话便追问道。
齐雪儿感觉到他身上逸散而出的强力，不由得觉得奇怪，一般来说强力的质与量之间是有一定的比例关系，虽然不至于说大家都一样，但像他这般，强力量远超出这一质下应有程度的人着实是不大正常的。
“不要不说话嘛”
齐雪儿稍稍对这个人起了兴趣，加上她之前做过些不怎么礼貌的事情，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陪陪罪。
她正源源不断地拿回过去的自己的记忆，性格也逐渐趋向于过去的自己，实在没法和前几天那样耍小脾气了。
“请稍等”
齐雪儿说后便换了身衣服，将门打开的一瞬，无数诡异的风涌动着冲入房间，齐雪儿暗叫一声不好一把将门扣上，但着实已经晚了，回头一看，林修竹已经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直视着齐雪儿。
“林先生什么意思？”齐雪儿问。
“想跟你聊聊罢了”林修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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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叶佐仓自称是登天者协会总部下属的某个实验室的负责人，曾经与威廉有过一面之缘，但威廉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你为什么就像是想不起来呢！”
双叶佐仓怕自己又说道什么威廉不想听的东西，趴到他耳边去，咬耳朵似地悄声说了些什么，威廉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道：“我的确见过她，她是隔壁研究所的研究员”
“是！负！责！人！”双叶佐仓不满地更正。
“但你是奥尔加那边的人吧？”伍不归说：“我们有事情要问你”
趁着她现在冷静下来，伍不归便打算把不明白的事情问一问她，她听言，表情阴沉了些，摇头说：“我不是他们那边的，我是被胁迫的”
“胁迫？”
伍不归复述了一遍，这疯疯癫癫的家伙脸又红了，身子微微缩起，不怎么安定地说：“身体被他们做了点手脚”
她别扭地歪开脑袋，生涩地把领口扯开，白皙的肩头圆滑小巧，皮肤看起来滑溜溜的，与上臂上套着的深红色薄环成了个绝妙的对比。
几个男的转到门外去，双叶佐仓便痛不欲生地将自己的裙角提高了些，洛秋年见她如此，玩心大起，故意躬下身仰视她的裙内，手指也开始乱动，沿着她的膝盖往大腿上挪，搔得她忍不住轻哼起来。
摸到了什么丝线般的东西，洛秋年便直接把她裙子掀了起来，还不忘让双叶佐仓自个抓好裙子不要落下，她自己则是在这人咿唔咿唔的不明之声里，仔细地观察她两侧大腿上绑着的，同样类似丝带之类的东西。
这对丝带上方有无数细线，像爬虫一样眼神到大腿根部，洛秋年按着纹路摸上，简简单单地就摸进了上了她的细腰，果不其然，这丝线还在一直延续，大概在腋下和两枚雪峰之间才停了下来。
这倒是个奇怪东西洛秋年心想着，伍不归便咚咚敲门道：“好了吗？”
“没好！”
洛秋年没好气回了一句，伍不归只得慢慢等着，便把方才所知道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初时威廉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听得米亚·卡古拉已经死了的时候，他还是少见地露出了没落表情，说：“他的确是我所长”
外头的话语忽然中断，空气沉闷，但房间内却时不时传出奇怪的闷声，惹得伍不归脑子里乱七八糟，而恰好他又有事情要问，便说：“你们所长说的‘诛仙计划’你知道多少？”
“一点都不知道”威廉摇头说：“所长从未和我们提过这回事”
“我知道！”
门内嚷嚷起来，双叶佐仓声音刺耳：“是攻略通天塔的计划”
洛秋年把门打开，手上倒提着一堆细细的线，像拔萝卜似地攥着，底下是一堆堆圆形的小圆片，仔细看去就是这些东西连在一起形成了丝带和手臂上的小环。
“你把它扯出来了？”
洛秋年浅浅一笑，伍不归和威廉都觉得后背一阵恶寒，但双叶佐仓却格外高兴，终于摆脱了死亡威胁的她又遇到了自己喜欢的话题，满脸兴奋地说：“诛仙计划就是指快速攻克通天塔的一系列行为哦”
“那诛仙计划的核心是什么意思？”伍不归问。
“是‘阵图’”双叶佐仓说：“诛仙计划是以四位剑使为保证，以阵图为核心的实力构建，除此之外不需要其他东西”
“你先等等，剑使是什么？”伍不归连忙止住她，问：“不需要其他东西是什么意思？”
“就是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剑阶登天者被称为使者嘛”双叶佐仓一双眼睛眨呀眨的，满不在意地说：“只有剑阶登天者能攻克完整个通天塔，如果没有剑阶登天者的话，无论有多少登天者都是无法攻克通天塔的”
“会不会过于绝对了？”洛秋年说：“数目够多的刀阶登天者或许也”
“不行的，因为通天塔五层之后就必须要有使者在才能进入”
双叶佐仓正色道：“只有当登天者的实力达到了剑阶及其以上，才有办法打开通向第五层的天梯”
论调逐渐开始诡异起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依据？”威廉最先问道：“有什么文献上这么具体提到了吗？”
然后她就提出了一个更为诡异的，众人都未曾听闻的名字——阿卡夏记录。
“是由五千年前，通天塔建造完成开始后就有的记录”双叶佐仓说得兴奋：“记录了一切有关通天塔的学说，推测，传说和可能性，但时间实在太长了，语言变换过许许多多种，三千年前以上的文字我们已经没办法识别出来了”
“慢着，通天塔不是只有三千多年历史吗？”伍不归问。
“怎么可能，五千多年呢”双叶佐仓皱起眉头更正伍不归：“历史书上写三千，只是因为更往前的历史没有得考证，但有阿卡夏记录在，破解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那这个记录现在在哪呢？”洛秋年追问。
“在浣花使那”她说。
又是死无对证。
“是真的存在！”双叶佐仓说：“我亲眼见证过了，关于五层以上只有剑阶登天者才有办法开启这件事还是我破译出来的！”
这家伙与洛秋年看起来还在性格上有些相似，若是自己坚信的什么东西遭到怀疑，她就要反驳到底似的。
“好好好，那你说说这个和‘阵图’有什么关系”伍不归安抚着问，什么阿卡夏记录都是白说的，他想知道的就只是为什么大藏出流要占领通天塔，当年四剑讨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阵图是四剑合作的关键”
双叶佐仓说：“就像设置控制点一样，总要知道坐标才能把东西摆好，阵图就是这个坐标，他有匹敌四剑的力量，并将引导着人类攻克下通天塔，打通地面与‘人造天堂’的通道”
“阵图是个人？”
“是的，而且是剑使”双叶佐仓说：“是人类向不确定的未来踏出的最重要的一步，不再乞求多年以来的好运，而是以人类的智慧凝聚而成的，代表人类荣光的产物——他是人类自身制作出的剑使”
双叶佐仓说得如此伟大而充满希望，伍不归有种道不清楚的恶心感。
“他的基因是研究所的每一位同事一个一个调试出来的，光是准备阶段就长达千年，耗费了无数人的心血，有些时候只是为了调整其中一个基因，有些时候是为了洗去异兽基因里能让人发狂的部分”
双叶佐仓所表现出的，近似于狂热的态度，让伍不归越发觉得胃里翻腾，他不得不打断她道：“阵图就是人类自己创造，调整出来的人造剑使，是吗？”
“的确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个计划应该还在修正中才是”双叶佐仓双眼冒光：“因为之前的一千多个实验人选全都失败了”
“失败？失败了会怎么样？”
“嗯？和强力有关的人体实验，失败的结果都只有被侵蚀或者死亡这两种可能哦”
她平平淡淡地说出这些话，因为这些对她而言只是家常便饭而已：“不过还好，在这上千人里头有一个是成功的，他获得了极为强大、如同海洋般浩瀚的强力，但也不完全成功，因为他没有使用这些强力的技巧和经验，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只差这么一步他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剑使”
“这个人一直在总部？”伍不归问。
“不，在半年前他被带出来了，交给了浣花使”双叶佐仓说：“毕竟在剑阶登天者身边才能学到东西嘛”
“学到东西？”
伍不归的声音都冷了下去，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足够和齐雪儿的事情窜起来了：“这就是你们使用泰山府君祭的目的？”
“不是，泰山府君祭是宝玉使想做的，我并不支持这件事”她说：“只是结果恰好出现了近似于人造剑使的效果，但她应该也没有记忆吧？”
看大家沉默，双叶佐仓又说：“记忆肯定是存在的，只是暂时没办法被拿回来而已，所以我们才研究出了能够将记忆拿回的手段，那个人造剑使现在应该已经学会了吧”
周振雄和威廉闷声不语，伍不归则低头考虑着理不清楚的地方，随后才问：“这个人造剑使在哪里？”
“嗯？当时是和我们一同进入到这边来的，现在嘛，会不会被浣花使带回去了呢？”
如果是拥有剑阶登天者的强力，那将登天者的分部破坏掉也不是什么难事，而米万里当时所说是‘登天者们自己破坏掉了整个城镇’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霍稍错有可能遇上的人是他吗？
可恶，早知道刚才就先问过再来。
“他有什么特征？”周振雄听言便问。
“嗯因为还没调整好，身体的发育速度过快，可能会有未老先衰的情况吧”双叶佐仓依旧是云淡风轻地说着：“白头发之类的，身体很瘦之类的啊，金色的眼睛是特征呢”
轰的一声炸响，洛秋年的魂力之手已经将楼房捶出了一个大洞，自己也直接奔了出去，烟尘滚滚之中，伍不归万象螺旋完全展开，下一秒也化作一道黑光奔出。
除却被惊吓得说不出话的双叶佐仓外，其他两人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白发金瞳，这不就是林修竹吗？
刚这般想，一种莫名的波动从远处传来，周振雄也好，威廉也好，明明白白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强力出现了异动，像是被水波荡开的落叶般摇摆不定。
这是庞大到堪称海量的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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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雪儿捂着自己的后颈，眼球里爬上了血丝，慌乱而愤怒地盯着不远处的白发男人，但他却兴奋无比，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就在几秒钟之前，林修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斩断了她和自己记忆的通道，强硬而粗暴地将它抽拿过去，连灵魂也被扯得发疼。
“还回来！”
齐雪儿恶声喝道，身上的强力一阵阵散开，地面一瞬被压得崩塌，但这阵强力的震波却根本无法碰触到林修竹，在触及他前便被他身上的强力斥力场荡开吸收。
“嗯？我还以为会更少呢，没想到只有少少的几个技巧被你拿走了”
林修竹啧啧称奇：“哈，女人真是不可理解呢，如果我是你肯定是要先拿走贵重的，过去的记忆怎么样都好”
“你懂什么！还回来！”
齐雪儿纤瘦的手掌攥出了凸起的青筋，她倒吸一气，一双眼瞳开始泛出蓝光，如实物般拥有触感的强力似铁锤砸向林修竹，但他只是稍一抬手，喷涌的火焰便将此物吞噬得消失不见。
看得齐雪儿气喘吁吁，他反倒是冷笑起来，心想着不如就在此处将她除掉时，忽得后背发凉，一把将斥力场展开，咣当一声里，他看见一个拳头似的透明东西硬撼在斥力场上，而斥力场却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巨力，根本无法将它荡开或者吸收。
洛秋年缓缓从半空落下，一脚踏在已成废墟的楼房之上，弥散在周遭的魂力全部压下，周围的事物便如被滔天大浪拍击，全都碎成粉末，唯有身处于斥力场中的林修竹毫发无损，脸上的狰狞笑容越发狂妄。
“果然，你才是真正的剑阶！”
那林修竹猛得一喊，一拳挥出砸向洛秋年，洛秋年身后数百魂力之手汇作巨掌一拳握住，将他的力量碾得消散，但就是在这个时候，林修竹已经借着庞大的强力朝着第三通天塔奔去。
果然这才是他的目的，洛秋年心中想着正要奔去，见得齐雪儿惊慌失措的捂着脑后和颈部，手一捞便也带着她一同飞去。
巨大的力量配合着剑阶级别的运用方式，光是飞行的余波便将沿途的一切建筑摧毁，他冷笑着看着底下哀嚎不停的登天者们，心中暗笑着这群废物东西，咬牙切齿地攥起拳头，正想一拳将前方的临时协会总部捶烂，忽得便见得十字交叉的光芒旋转而至，打在斥力场上竟将自己飞行的速度给震得减弱。
田开手持双剑，后脚一踩便汇作流光直朝斥力场撞去，林修竹不闪不躲，田开劈来的双刀一碰到斥力场就被卷走了所有的强力，就在这失了力道的瞬间，林修竹猛地震开强力，无数螺旋奔涌的强力灌向田开，田开目光凛然，抽刀来挡，但后劲未至，右手的刀刃便被拍得飞了出去。
田开也算是高手，就算失了一刀依旧是强者，就在手中刀刃震飞的瞬间，他的强力一反正常的高效用法，直接在右手内流转化作滔天巨力，拖着刀刃硬生砍向林修竹。
铛的一声，林修竹的斥力场震动了下，力量虽然被削减，但并不似方才直接运用强力时全数被吸收这般彻底，一部分力量将林修竹给逼得往后挪了些位置。
这个场似乎只能对强力起效，田开一旦做出这一判断便又欺进了些，强力直接作用在自身的肌肉上，正一拳想要打向这人的时候，忽得察觉自己身旁竟有其他身影。
就在田开决心直接激发强力硬抗这股力量的时候，一道看不清的黑色身影忽然出现，下一秒便是空间被破开的音爆轰鸣之声，他猛地反应过来一拳捶向方才前来助阵者，但刚看得那逐渐消失的虚影之时他便愣了神，那样貌竟然也是林修竹？
分身幻术？
地面上也被砸出了巨大的坑洞，烟尘像是吐出的烟圈般以环的形式向上飘动，但只是一瞬，这幅场景就被飞驰出来的两道人影轰得粉碎。
田开细细看去，只见身后出现黑色圆轮的伍不归正在半空之上和林修竹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