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夫妻反目
第十二章 夫妻反目
再说乔氏她脚下生风般直奔柴房去，没曾想在半道上，人突然停下来打了转儿，往自个房去了。进了屋，急急唤青芷找找前日叫她藏起来的红木匣子，主仆二人在耳房寻了凳子，在柜子上头将那匣子取了下来。
青芷心里头奇怪，这匣子她记得是前些时候，夫人看望完病着的小姐后独自一人去了铺子，天擦黑才堪堪回府，怀里揣着这匣子。百般叮嘱自己要将此物放隐蔽些，莫叫人发觉，这才过了几日又拿出来。
乔氏没有时间同她说缘由，恐时间来不及，又转身寻了个包袱将手头上有的财物、银钱统统装了。连手头上戴着的镯子都给抠了下来，要不是青芷拦着，连妆匣里的珠钗首饰也要装进去。
找青芷拿了件丫头的衣裳塞了进去，将鼓囊囊的包袱藏进食盒中，这提着东西往柴房去。几个丫头后边跟着相互交换眼神，都读出对方心中的担忧。
后院，折腾了一宿的林染早已不成人形，整个人衣裳还是昨晚的衣裳，她的嘴巴干枯结块，眼睛失去了焦距有些恍惚。
把她关进柴房后，林建章弓着身子跛步回了书房，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眼前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甚至不想听她的辩解，什么在被人扔下马车，在门口坐了一宿的鬼话，他是嗤之以鼻。
对这样的女儿，该如何处置又是一个难题，就让她在那里自生自灭吧。林建章无言的望望头顶的太阳，觉得心下凄凉，他果然是错了，当初就不应该带着乔氏逃离雾峰。
两人是一前一后，这头林建章刚走没多久，那边的乔氏就露了面。费了番口舌，乔氏才提着食盒进去探望。见着这副模样的女儿，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的。
乔氏只得强忍住心中的难过，默默的帮她梳洗换了身干净衣裳。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静静地忙碌着。自己女儿是什么性情自己清楚，她坚信她的彤娘不会做傻事。
“娘—— 我没事，您别担心。”
乔氏的手上一滞，低低了应了她一声，发红的眼睛往旁边看去不敢叫她看出异常。等帮她梳洗好了，乔氏本欲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来。知道时间拖不得，乔氏狠下心来向她说明事由。
“这家是待不得了，你拿上这个今晚逃出去，出去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等安定下来之后记得给娘来信。”
林染接过她给的包袱，低垂的着脑袋，忍不住问了：“爹他打算如何处置我？”
“彤娘，听娘的咱不稀罕他的好，咱自己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也别记挂娘，他不敢拿我怎样的。”乔氏心中早有计量，什么名声不名声的，都没有自己女儿活着来的重要。
母女还欲再说些什么，奈何门外守着的下人有些着急，对着乔氏苦苦哀求：“夫人，您别叫小的们难做，老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若是老爷知道我们放您进去给大小姐送吃的，定是要将小的打死赶出府去。”
跟过来的侍女也劝说着，这老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万一撞见了。若是恼羞成怒将小姐换个地方关起来就不好了。
见天色委实不早了，她在这里多待也不好，乔氏这才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再三叮嘱她今晚惊醒着，一旦听到动静就赶紧跑出去。见林染点头答应了，她才放心离开。
回去的路上乔氏是越想越不对劲，林家的马车怎么会将人扔下车来，这是其一，其二每晚后院都有人值守明明人就在门外却无人发现。只能说有人故意叫她的女儿在外头呆一宿。
“去把昨晚守夜的统统叫过来，我倒要问问谁借给他们这个胆子。”乔氏心中升起万分恨意，恨不得当面将背后使坏的人给撕了。这是骑到我头上来了，算准了我不敢动她是吧！
乔氏再怎么不得老爷的心，她还是林府的当家夫人，她的命令到没人敢不从。除了柴房守着的几个护院、婆子没到，其他一干人等齐齐去了正院。站成一排，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青芷上前叫出昨夜里负责守夜的人，厉声叱骂道：“你们几个是天大的胆子，竟敢把大小姐关在屋外头。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站出来的四个护院齐齐跪了喊声冤：“夫人饶命啊！按例小人们昨夜是该守夜，可管家临时叫小人去了西大街那边寻人，实在不知大小姐在后院呐！”
管家此时也出来为四人作证，昨夜府里头的护院皆派出去寻人了，后院角门处只叫了刘婆子照看着，怎么知道就出了这一档子事。
一说到刘婆子，乔氏隐隐约约记起有这么个人，似乎是白氏院里的人。平日里乔氏事务繁忙，没空理会白氏这个林建章的宠妾，倒是叫她生出了天大的胆子来，竟敢趁机给她落井下石。
此时顾不上林建章的态度，乔氏大喝一声，“把那刘婆子给我拖过来，本夫人倒要看看是谁给她的胆子，竟敢欺主了。还有没有将本夫人放在眼里，莫不是要翻天不成。”
这边动静闹得着实有点大，林建章在书房想不听见都不成，而白姨娘那边死活不放人。等青芷带人闯了进去，将那刘婆子给绑到正院里，人是给带到了，可嘴巴硬得狠。即使挨了板子，也梗着脖子说根本没听见喊叫。
这刘婆子也是机敏的很，不但一口咬死后院无人，还扯着嗓子哭喊：“夫人呐！您这是要老奴的命啊，您就算把老奴给打死了，老奴也不能说那些没见过的假话啊！”
她的话一说，下面看着的人眼神都变了，心中暗想夫人是想要维护小姐的名声，才要将这刘婆子给定罪。只怪这刘婆子倒了血霉撞上这一遭了，谁叫他们是下人呢，主子想叫你死，你就必须乖乖去死。
乔氏被这婆子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这人打死发卖了去，但此刻不行。背后的主谋还未出现，她还得另想法子。
而书房那头，听着后头喧闹的声音，林建章挥手将桌上的文房四宝统统摔到地上，气呼呼的斥骂了声：“疯了！她这是想做给谁看，非要将这府上整得乌烟瘴气才罢休吗？”
站在对面的白姨娘脖子一缩，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才怯怯的说道：“老爷，夫人今晚这么大的动静，许是误会您想将大小姐沉塘了，这都是府上婆子们瞎传的话。可见夫人是还是信了，这不还在打那刘婆子呢，想她认了那罪名。”
“让她去闹，她就算翻了天人我是不会放的。”
“可妾身看夫人将府上的人都叫到后院去了，莫不是想趁府上喧闹，找人将大小姐挪出府去。”白姨娘温温吞吞的说着心中的猜测，她料想下头的人应该是没看错，那夫人确实在房中收拾出一个包袱，如今这档口还能是给谁？
听她这么一说，林建章眉头一跳，虽嘴巴上说着她还不敢，但心中生出了一番怀疑之情。当即派人去柴房看看，若是无事，再叫几个人过去日夜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