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卖身
豫王的话让宁珊珊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穿越大神的深深的恶意。穿越过来变成个身份地位都不高的假太监不说，还莫名其妙多了那么多不想她活着的人，至今也没给她发个什么金手指……这到底让人怎么过嘛！难道她穿越的意义就是替原主再死一百次嘛？
不要啊！宁珊珊哀嚎:本姑娘还很年轻！前途一片光明啊！放我回去！！
尽管心里已经不淡定到了极点，但宁珊珊面上竟然表现出一种出乎意料的平静:大约是一种灵魂出窍的境地。
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是过了一瞬，宁珊珊突然回神，她看着手里的卖身契，又想想她醒过来以后吴大总管和林先生对她的态度，看着豫王好整以暇的神色，恍惚间明白了什么:“王爷……您不会让我死的对不对？”
豫王愣了一下:“何出此言？”
“呃……”宁珊珊偏头想了想:“既然原来的我写卖身契给王爷，大概是相信王爷能保住她的性命？是不是原来的我和王爷有什么交易？又或许我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反正我现在还好好活着坐在这里和王爷您说话，某种程度上已经说明了什么吧？”
豫王偏头静静听完她说的话，噗嗤笑了:“你一个小丫头，无权无势，能和我有什么交易？不过，说起来价值，你确实有一些……”
“哦？”
“我需要一个二总管。”豫王看她一眼，那一眼别有深意，“可是，二总管不好找。”
“不好找？”宁珊珊不懂，“二总管不是宫里派遣……”呃！宫里派的……联想到上一任二总管的下场和自己的来历，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王爷是怕宫里安排的人别有用心？”
王爷莞尔，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那之前的二总管的死……王爷和长公主是串通好的？”宁珊珊惊讶道，“可是既然这样，王爷为什么不让长公主送一个得用的人……难道！”说到这，宁珊珊有了另一个猜测……
王爷终于放下茶盏，眼里带了一点赞许:“我只需要听话的二总管，会不会做事没关系。而且，长公主虽然行事任性，但本身是一个纯良的人。”
……你直接说你姐单纯，你利用她借刀杀人不就好了！宁珊珊无力吐槽。
看着一脸光明磊落的豫王，宁珊珊怀疑自己最近从吴幽嘴里打听到的是个假豫王吧！什么慈爱，博学，平易近人，这明明是个腹黑啊！
“好吧，既然王爷需要一个二总管，我需要一个□□，那不如我们就此达成协议：我给王爷当二管家，保证听话，只效忠王爷一人，绝无二心。王爷您给我提供庇护所。怎么样？”
“这样我很亏啊……二管家又不是非你不可，我还要窝藏一个假冒太监的罪犯……假冒太监是违法的你知道吧？”
“……您早就是共犯了好吗？”宁珊珊想翻白眼。
“哈哈。好吧，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我有个要求，你需要再写一份卖身契。”
“再写一份？”
“对。”王爷点头，“程婉兮这个身份你已经不能用了，今后你改名叫常晚吧？常是我豫王府家奴的姓氏。”
“改名没问题。但是我能自己取名吗？”宁珊珊问。
“你想叫什么？”
“常宁吧。”
“常宁……”王爷略一沉吟，笑道：“行，就依你。”说完另拿出一份卖身契递给宁珊珊，不，现在应该叫她常宁。
常宁接过来一看，e……繁体字……
“有什么问题？”王爷看她脸上为难的神色，问。
“王爷……这上面的字，小的认不全……”
王爷倒抽一口气……半晌，咳嗽一声，叫来了林先生。
“既然你认不全这个字，那请林先生给你解释一遍，也顺便请先生做个见证人。”王爷说。
林先生领命，给文盲常宁读了一遍卖身契，又如此这般解释了一遍，常宁连连点头。这张卖身契与普通的还是有区别的，除了写明了常宁卖身给豫王府以外，也列举出了豫王府给她二管家一职以及保护她的性命等条件。常宁对此很满意。
最后到了签字的时候，王爷的意思是她只需画个押按个手印就行，不必签名了。
常宁大手一挥：“我要签名！我自己的名字还是会写的。”
于是提起毛笔，用尽平生功力，歪歪扭扭写下两个大字：常宁。
豫王和林先生看着纸上横不是横竖不是竖的斗大两个字，忍不住扶额。字丑到不能直视就算了，“你这是什么字？”豫王指着简体的宁字，问。
“宁啊。”
“……”豫王无语片刻，默默拾起那张卖身契，点火烧了，又拿出一张来，对林正因说：“请林先生重写一份。”又转头对常宁说，“你还是画押按手印吧。”
林先生提起笔，照着原来的卖身契，又写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最后在乙方后面写下两个字：常寧。
“这是宁？”常宁一脸困惑，又觉得看样子好像确实是繁体字的宁。
“常总管画押吧。”林正因将笔递给常宁，怕她不知道画押是什么，又说：“画个十字或者圈即可。”
常宁依言画了个圈，接着又按了手印，林正因接过去在下面写上见证人：林正因。豫王也敲上了豫王府的印章。
事成。
常宁拿起那张卖身契，轻轻抖了抖，说：“白字黑字。这下我的小命算是保住啦~”
“对了，我跟我弟弟长得很像吗？”宁珊珊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是很想，是几乎一模一样。你们是双生子。”豫王爷回答。
“哦，难怪了。”宁珊珊点了点头，“我顶替我弟弟来这里的事，还有谁知道啊？”
“你父亲和你父亲的亲信，宫里敬事房的王总管和净身房的刘师傅，我，吴非，林先生。”
“想必这几位都是靠得住的。那也就是说，只要我平时多加小心，我暴露的可能性并不大嘛。”
豫王笑着说：“那就请常总管平时多加小心吧。本王虽然承诺保你性命，但若是你自己作死，那就是十个我，也保不住你。”
“明白明白。”常宁笑眯眯地点头，“王爷，我这个二总管，真的不用做什么吗？”
“你觉得呢？”豫王一副“你好傻好天真”的神情，“不做事，留着你当摆设吗？”说完，从书柜拿出一本书扔给她，“你上任的第一件事，把这本书背会了。给你三天时间。不认得的字，问林先生。”
常宁接过来一看：千字文。
“三天？”常宁一脸懵逼，“三天时间也太短了吧？”
“本王相信你的能力。”豫王一脸真诚。
“不，我自己不相信。”常宁也一脸真诚。
“做不到的话，卖身契就作废。”
“白纸黑字！您怎么能出尔反尔！”常宁指责道。
“因为我是王爷啊。”豫王理所当然。
“……”有理有据，无可辩驳。
“好吧。三天就三天。”常宁握拳，“我去背书了！”说罢，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豫王似乎不打算这么放过她：“记得明天开始，来书房伺候。”
常宁背影一个踉跄。身后传来豫王愉悦的笑声。常宁心里忍不住要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