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喜出望外
一条路便是回去,重新侍候老主子,不过这送给别人的东西,别人不要,大多数人,自已也不会要,所以这条路多半没戏。
第二条路便是,男子送入孪童馆,供有特殊嗜好之人取乐,女子送入青楼,做些见不得人的皮肉生意,终身不得再入良民之所。
虽然这王子律,也是一个出了名的大善人,对待下人向来是恩大于威,可他们这五人,那都是立了契约的,今生只奉罗杰一个主子。
现在这契约就在王子律的手里捏着呢。
这第一条路那还能走?
至于这第二条路,对于他们这五人来说,那还不如要了他们的命得了,是以听见罗杰说出这话,个个吓得皆是胆寒心惊。
急忙求罗杰收下他们。
王子律也跟着道:“是呀,大人!他们五个,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办事牢靠,人也机灵,你就收下他们吧。”
“你看你现在已经是圣童了,要是家里没有几个使唤的人,别人就该说我这供奉之人,不尽心尽力了。再者,我看大人家姐,应该是久经操劳之人,你就算不为他们想,也应该为她想想不是?”
罗杰听了这话,这才点了点头,五人一见,立即泪如雨下,纷纷将手中盒子高高举起,口中感恩不已,如获大赦。
王子律见了,忙道:“好了,大人即是收了你们,以后你们便是他的人了,一切都要为大人考虑,都把礼物呈上来吧。”
五人一听,这才擦了擦眼泪,捧着盒子走了过来,一个个挨着打开,只见有玉有金,有砚有笔,有从未见过的参芝奇药,也有常见的书籍画本。
王子律一面让文来走了过来,一面说道:“大人,昨日你以木棍和草把论这收礼之道,今日王某也说说这送礼之道。”
“正所谓礼之贵,在于情,在于懂,在于需,各人各有所好,所以各人各事,需送不同之礼,这便是送礼的学问。”
说着指了指盒中许多的红色小山果道:“就拿大人所属罗家二房大家主,罗子谦员外来说,他家境富有,家中虽不缺金不缺银,可却有淤疾在身。”
“这龙血果,产自大汉最北的陶家村,有活血散淤之效,在本地虽不名贵,可很少能流到我大楚来,你送于他,正好解了他的淤疾。”
“先生,你怎么知道大伯他有淤疾在身?”罗杰好奇问道。
王子律作了一辑,郑重说道:“大人,既然王某有幸得大人信任,做了这商宾,理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对于大人身边之人之事,更是不得有丝毫遗漏之处。”
“昨夜,就在大人熟睡之时,我便星夜收集罗家二房二十八户,各家各户信息,为的就是让大人这个圣童,每做一事,便被视为众人楷模。”
“以此成就大人名望,也不负大人对王某的一番信任。”
罗杰听了,感恩倍至,忙作一辑,“能得先生,真是罗杰三生之幸。”
“哪里!哪里!这都是身为一个商宾,应做之事。”
王子律回作一辑,一面又让后面人上来,挨着介绍各物之名之用,以及应该送于何人,直到那早饭上桌,他才领了文来出院,去办理房契之事。
而剩下四人,则服侍罗杰与雪莉二人吃完早餐,收拾完毕之后,又提着礼物,随罗杰二人,赶着马车往罗子谦家中而去。
罗子谦早年也曾做过官,只不过他不是诗法天师,按照法令,最高只能做到七品,所以这官,他只做了三十年。
五十岁之后,便归了故里,经营起祖业来。
昨天,因为罗杰婉拒了他的送礼,他是一夜都未合眼。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看着院中的一棵大树,默默地发着呆。
而脑海里竟是罗寅之父,还有大房那些人嘲笑之声。
“子谦兄呀,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这罗杰根本不是什么圣童,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敢收你的礼?”
“是呀,子谦兄,这人呀都服老都服输,我们大房历来都比你们二房要高一头,你就不要再争了。”
“哎呀,子谦兄呀,这罗寅可是我们大房的,你拿这么些东西来,是做什么呀,是想巴结罗寅呢,还是替罗杰那个假圣童来求饶的。”
“是呀,二弟,你就别费神了,以我们大房的财力物力,还养不起罗寅贤侄吗,你就把东西拿回去吧。”
想着这些,他的一张老脸上,不由气得发起红来,猛地站起,指着那棵大树骂道:“你们这些老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得了个圣童吗?”
“那又怎样,大不了多了些名声,大不了多了条门路,大不了脸上多了些光彩,大不了,。”
可越是骂就越是想到,这家族中要是出了一个圣童,所能得到的诸多好处来,便越是觉得不开心,骂着骂着,便没了劲,又坐了下来。
更糟糕的是,自从他代表众人送礼失败之后,连平时里那些对他尊敬有加的二房众人,也开始怀疑他这个大家主的能力来。
还在背后说了他一些难听的话。
“哎呀,当初要不是他说老八是个教坊坊主,有辱我二房名声,我等也不会放任罗杰圣童不管了?”
“是呀!是呀!我就说这罗杰圣童,大眼高鼻,直眉权腮,迟早是要当大官的,可他就是不信。早知道,当初我就不信他的话了,帮那罗杰圣童一把了。”
“嘿,你们还别说这个,他当初不让我们大家帮助罗杰圣童,自已却去帮他,说不定他早就看出罗杰将来要当大官了。”
“谁知道呢?按理说,如果他早就知道,当初就多帮一些了,今天我等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嗯,依我看来,这大伯呀,就是一个坏人,迟早要遭到报应的。”
“就是!就是!”
想到此处,罗子谦的一张老脸,冒出了股股青筋,气得咳了起来,又指着那大树骂道:“你们这群无耻的家伙,当初我是说过八弟是教坊坊主,也说了他有辱门楣。”
“可我也没让你们不去帮罗杰贤侄呀呀,现在倒好,什么事都怪到我头上来了,你们才是坏人呢,你们才要遭报应呢。”
说完,已是气喘吁吁,浑身发抖,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回太师椅上,闭上了眼睛,直吹着白花花的胡子。
“父亲!父亲!你快看谁来了?”
迷迷糊糊中,却听得他那五十岁的儿子罗云青,在中门外大喊,那声音好像是捡到了金元宝一般高兴。
“管他谁来了,今日老夫一律不见!”
可罗子谦却一点都不高兴,多半是那些大房的老家伙,得了便宜还买乖,又跑到这里来看自已的笑话了,只是将身子坐了起来,对着外面吼了一句。
“大伯,罗杰给你请安了。”
“啊!”
听了这话,他双眼一瞪,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张老脸猛地一抽,不住颤抖,那张老嘴吧唧一下掉了下来,半响都合不回去。
“罗杰贤侄!”
“哈哈哈!”
等到能说话时,他那脸上突然绽放出不可思议的笑容,鼻子眼睛挤到了一起,嘴巴却一直那样张着,直笑个不停。
众人还未走到,便见他砰一声坐了下去,傻呆痴愣,唯有那笑声响彻中院之内。
“父亲!父亲!”
罗云青见了,顿觉不妙,急忙跑了过来,只见他已笑得双眼挺直,脸如麻花,嘴唇圆绷,口有白沫,好像是中了风一般。
直吓得手足无措,慌乱不已,急忙去扶他。
罗杰见了,忙扶着罗子谦的娘子—罗秦氏,也跟着走了过来。她看了看,脸上也是吓得一白,忙道:“哎呀!老爷定是见了罗杰贤侄,一时太过高兴,得了这喜症。罗杰贤侄,快,快扇你大伯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