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青梅竹马前来兴师问罪
程兮虽没直接问过林颂的成绩，但安卉这个小喇叭，有点风吹草动都会立马跟她报告，尤其是林颂的事。
辛苦三年，却没能考出应有的水平，多少有些可惜。本想亲自去问一下，想想觉得不妥，期末前一个月多都没联系，出分后突然聊这个话题，像是特意强调一下他没考好似得，只会让当事人更加难过吧。
现在他主动打来电话，听着心情还算不错。
高考志愿何其重要，绝不能意气用事，程兮劝他：“其实你不用非要报清华附近的学校，甚至不用一定要去北京。”
“可是其他地方见不到你啊。”他说话声音很小，显得一旁汽车的鸣笛声很洪亮，从话筒里听的一清二楚听清。
“你在外面？”
“恩，我现在不太想回去。”
听着很无奈的样子。
“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回去跟父母好好商量一下，这不是小事，会直接影响到你的未来发展。”
沉默良久。
“就是考虑到未来，才想离你近些。”他说的很坚定，语气平缓，每一个字说的都很用力，给人一种下了很大决心的感觉。
再怎么感动，也要考虑现实，程兮继续劝说：“有时候不一定离得远，就没有未来。”停顿一下，补充道：“如果你见不到我，会忘了我吗？”
“当然不会。”这句比上一句回答更加坚定，几乎是脱口而出。
“同样啊，我也不会。”他曾经做的那些，程兮当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忘记，何必害怕距离，如果一定要怀疑，那就真的没有在一起的必要：“林颂，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也要为你自己考虑一下，就像我也会为自己考虑一样。”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因为他的存在，你会变得更好，而不是像被上了枷锁，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用委屈自己的方式去满足“在一起”这个基本条件。
到最后程兮也没明确地说是否回去清华，林颂心知肚明，她那个成绩就算自己不想去清华，学校也是不会同意的。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程兮就被顾湘瑶的来电吵醒。
开头几句寒暄，没说什么具体内容，暖好场子才说明来意——约程兮小聚。
正当程兮寻思着找个理由推掉时，她提到了林颂报志愿的事情，想起昨晚林颂的电话，她想了一下别答应下来。约在以前常去的一家中餐厅，面谈，顺便一起吃个午饭。
顾湘瑶到的时候，程兮已经坐那有一会儿了，因为怕堵车，所以早早就出了门。
“你来的这么早啊，看来我迟到啦。”她把包包取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你点菜了吗？”
程兮摇摇头。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这么客气。”她招呼服务员过来，半分钟就点好了，然后询问程兮：“我点的都是以前我们喜欢吃的那些，你又有什么想加的吗。”
“就这些吧，我都可以。”程兮有礼貌地回应她，顺手把面前的茶杯往旁边挪了些。
还以为顾湘瑶会先简单地说些其他事情，叙叙旧，程兮都做好了尬聊的准备。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提到了林颂。
“林颂有没有跟你说过报志愿的事。”
顾湘瑶一副管天管地管空气的姿态，说话那语气像是跟林颂关系有多亲密似得。
程兮嘴上不说，心里却极其不舒坦，怎么，青梅竹马想来兴师问罪？
她还是控制好情绪，回答她：“他的事你还是去问他本人比较好。”
“他不说啊。”顾湘瑶一把放下刚端起的茶杯，还没来得及喝：“昨天下午，家里跟他提了下报志愿的事，他说的那几个叔叔阿姨根本瞧不上眼，愣是想不通都为啥他会喜欢那些学校，专业也是报的让人看不懂，他跟家里起了争执，一气之下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
他打电话的时候说话还算有条理，那时候应该还没喝酒。程兮盯着桌子上贴着的菜单发呆，回想着昨晚的事情。
家人反对，本想着去她那里寻点安慰，没想到她居然说了跟他父母一样的话，他因为这个才喝的酒吧。程兮长呼一口气，心里像是有个东西堵那了，很是压抑。
顾湘瑶没有遮遮掩掩：“昨晚我看了他的手机，他给你打过电话。”
“对。”
“他昨晚应该跟你说过志愿的事吧，我想请你劝劝他，宋姨哭了一晚上了，他都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
宋姨？隐约记得上次春游的时候听顾湘瑶提起过，应该是林颂的妈妈。
她哪有那本事，如果这件事林颂愿意听她的，昨晚就不会醉酒回家了：“我劝过他了，但听你这么说，看来是没起多大作用，所以你还是回去让叔叔阿姨跟他坐下来好好聊一下，毕竟是父母，他应该还是会听的。”
“他平时是很听叔叔阿姨的话，但是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就是例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顾湘瑶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冷漠，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讲着故事：“小时候他很喜欢来找我玩的，每次稍微出去晚一点点，他都会着急忙慌地跑到我家来喊我……”
小时候看到电视剧里有拜天地地情节，林颂就跑到卧室扯下枕巾盖在顾湘瑶头上，学着电视里的动作，模仿地有模有样，大人看到打趣道：“这拜过天地可是要结婚的。”
林颂不明白“结婚”是什么意思，咧着嘴笑得很灿烂，缺着门牙看起来很有喜感：“等我长大了就娶瑶瑶。”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全当是童言无忌。
他还不明所以，憨憨地站在原地扣脑袋。
小小年纪哪里懂“娶”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知道在电视剧里，男生都会对关系好的女生说这句话。
在他看来，他跟顾湘瑶算是关系好。那句玩笑话，被顾湘瑶记在了日记本里，闲来无聊翻出来看看，都是小时候的回忆，尤其翻到那一页，记忆最为深刻。
搬走后，俩人就断了联系。
有着青梅竹马地开头，却没能坚持到最后。
顾湘瑶拿出日记本，起身轻轻放在程兮面前：“你可以看一下。”
程兮并不想知道他俩过去的点点滴滴，但身体却不受控制，自觉地翻开，一页，两页，三页……她猛地摇摇头，用力合上，推到对面：“你今天喊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吗？”
语气没有刚才那么缓和，明显能听出她情绪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