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有你在,其他人都只能沦落成背景
“你要是不想看，我可以念给你听。”顾湘瑶阴着脸，大力翻开日记。
她的真实嘴脸暴露出来。
程兮也看明白了她的来意，绝不是因为林颂高考志愿。她气势不输，稳定好情绪后，打断她：“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言语间拿起包就准备走。
“我才刚开始你就受不了了？我本来以为你至少能撑过吃完饭呢。”激怒她的目的达到，顾湘瑶慢悠悠地合上日记：“如果你真的为林颂好，就听我说完。”
“那还请你别说废话。”程兮又坐下。
“我是怕不说点废话你心里承受不了。”顾湘瑶的表情很慵懒，但眼神却很犀利，有种势在必得的感觉：“我跟林颂的关系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中途我离开了，你也不会有机会插进我们的生活。”
“所以呢？”
“所以我处处针对你呀，你没感觉到吗？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我知道林颂课间要去找你，我就故意拉着他打游戏，我低估了你的手段，没多久他就又跑去找你了；我知道你对林颂有意思，所以我专门挑你在的持场合说宋姨要我当她儿媳妇儿，宋姨确实这么说过，这么重要的信息我当然一定要让你知道。”
服务员端着菜走来，顾湘瑶暂停，等她走后才又开始：“包括穿他外套，用他水杯，都是我故意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去年表演小品，跟他演老夫老妻的点子也是我提的……还有很多呢，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了，你不要觉得我过分，至少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对于其他事情，林颂都没有多说过什么，但用水杯这事，他是一本正经跟顾湘瑶谈过的，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她嘟囔着林颂真小气，只能乖乖把水杯放回去。这倒是没往心里去，毕竟久了没见，生分点也能理解。
高二运动会时，程兮受了凉肚子不舒服，一句话都没吭，捂着肚子坐在一边，没人注意到她。林颂只是匆匆一瞥就角落里找到了她，从她的表情中解读出她的难受，二话没说打了一杯热水就她那走。
她明白，原来林颂的“男女授受不亲论”是因人而异的。
本以为重逢是续集，没想到是新的开始。
高二上学期，再次相遇，林颂对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但是当林颂一本正经介绍程兮给她认识的时候，她心里开始慌乱，总觉得面前这个话不多的女生跟林颂关系匪浅，但由于她实在没说几句话，也没什么小动作，看不出任何端倪。
林颂倒是很喜欢往程兮身上引话题，但都点到为止，不敢过分调侃。
每次都是林颂去找程兮，然后灰头土脸的回来，想必是碰了一鼻子灰，即使林颂再喜欢，人家姑娘没那意思也是白搭，她悬着的心可算稳定下来。
课间她故意拖着林颂，看到林颂很久没去找程兮，她窃喜，看来林颂也没有很喜欢程兮。直到那天程兮把答案还回来，她甚至不用说什么，只是这个动作，就能让林颂立马认错，游戏再也拖不住他。
那天，她从程兮的眼神中看出很多东西，比如她很介意，比如她很生气，比如她喜欢林颂……
那天她旁敲侧击地问林颂，喜欢程兮哪一点。
他说，喜欢程兮处处为别人着想，心底善良，所有的事情在程兮眼里都充满好意。她不喜欢，那样的嘴脸看着让人觉得虚假。
他说，喜欢程兮的坚强，凡事都自己承担，不愿轻易麻烦别人。她不喜欢，因为在她看来，那不是坚强，是傻。
他说，喜欢程兮积极阳光，乐观开朗，认识以来，从没见过她灰心丧气。她不喜欢，感情得不到宣泄，只能用为微笑来遮掩。
他说，喜欢程兮的真性情，开心就笑，不开心就沉默。她不喜欢，难道别人不是这样吗？
……
他说：“在你们眼里，可能没觉得她像我说的那么好。”
当时她真的很想说“是”，但还是忍住没回答。
他顿了顿，说道：“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最好的”
那是因为你喜欢她，很喜欢的那种。
前面的所有，顾湘瑶都能找到一万种否定的理由，但这最后一句，她怎么也比不过。
她说出这些，就是要程兮知道，喜欢林颂的人还有她。
程兮漫无目的地戳着米饭，没注意到顾湘瑶眼里何时噙满了泪水，她没有用手去擦，任由它顺着脸颊滑下，她吸吸鼻子，语气突然变得很可怜，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姿态，像是在哀求：“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对林颂的感情不比你少，甚至比你更喜欢他。”
见程兮没接话，她继续说道：“我就是觉得很不公平，一开始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对他最好的人是我，无论何时何事站在他身边的还是我……你呢？你有为他做过什么？高考前他为了你差点背上处分，这些他都没告诉你吧。即使这样他从头到尾都只拿我当兄弟，只要有你在，其他人都只能沦落成背景。”
程兮努力回忆着，是啊，好像除了为他讲过几道跟高考完全不沾边的题，没做过其他事情。倒是她，一直接受这林颂对她的好，对着一切都习以为常。
但是背处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湘瑶见她眉头微皱，为她解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的清清楚楚。
“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现在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去上海，他那个分去北京真的有些困难。”顾湘瑶解开锁屏，打开她跟林颂妈妈的聊天，递给程兮：“你看看这个。”
林颂爸爸的大学同学，在上海一所较出名的大学里是副教授，妻子是专门管理招生这一块儿的，她建议林颂先选她们学校分最低的专业进去，再想办法转系，这么一来，等于无形中给他白加了几十分。
多年没联系的老同学，一上来就是找别人帮忙本就不太厚到，但为了儿子，林颂爸爸厚着脸皮拨通了电话，对方很爽快，一口答应帮他去问问情况。
对方愿意帮忙，反倒是自己儿子不愿配合，真是伤透脑筋。
程兮看完，把手机递回。
她心知肚明，林颂非去北京不可，都是因为她，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