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被现实束缚,不能随心所欲
程兮放下筷子，顺手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她压根没吃什么东西，还是习惯性地擦擦：“你也别对我报太大希望，我不一定能说服他。”
其他事情上，林颂是很好说话的，唯独关于程兮的事，只要他认定了，就是寸步不让。
“如果是用骗的呢？”顾湘瑶也同样放下筷子，眼角还未完全风干的泪珠，亮晶晶的。
“骗？”程兮再一次皱起眉。
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突然来了兴致，情绪高涨起来：“要是骗他说，你不去北京了，他肯定也会不去了。”
程兮嘴角一抽，扯出一个极其难看苦笑，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只不过，这样做了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程兮答应会考虑一下，便先行离开，出门前顺便在收银台付了钱。
门口就是公交车站，她却没有直接去那等车，一个人走在街上，盛夏的太阳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不管人们的抱怨只管自己暴晒着舒坦。
没一会儿她的皮肤就被晒的有些刺疼，汗珠不停地滑过脸颊，一颗、两颗、三颗……滴在衣领胖，她没有感觉到皮肤的抗议，更没心思去管如雨下的汗珠。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如果这么做了，你可能就永远失去他了，不能这么做。”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这么多年他为你做的还少吗！你应该替他考虑一下。”
“既然喜欢他，就不要轻易放手，你不是也很希望跟他在一起吗。”
“因为你的喜欢，所以你就要毁了他？”
……
吵个不休，互不相让。
渐渐地，那个叫嚣不能轻易放手的小人败下阵来，另一方全胜。
她不能因为利用林颂对自己的喜欢，来满足想要跟他在一起的一己私欲，更不能因为她的自私毁了叔叔阿姨为他付出的心血。
刚走到十字路口，马路对面的牌子变成红灯，程兮停下脚步，看着面前飞驰而过的汽车，晃的有些头晕，她抬起头看着澄澈无杂的天空，叹息道：“如果有一天，阿姨知道林颂是因为我才跟家里做对，肯定是不会原谅我的吧。”
程兮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眼泪缓缓流下，和汗珠混在一起，在它滴落，手臂一挥，全部粘在了胳膊上，她突然笑起来，但表情却比哭还难看：“骗人，谁说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圆满的故事，我们被现实束缚，不能随心所欲。
一路上浑浑噩噩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了，除了有些虚弱没有其他不适。
旁边放着治疗中暑的药，水杯里只剩下杯底一点水，什么时候中暑了？又是什么时候吃的药，她都不记得了。
程兮拿起放在台灯旁边的手机，两小时前安卉发来一条信息，她跟秦安报了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大学，离的不远，有直达的公交车。
两个学校都不错，匹配他们的分数，家里也很满意。
“真羡慕你。”
刚发过去没一会儿，她就回了消息：你这是在挖苦我啊……全中国的大学随你挑你还不知足。
这小妮子牙尖嘴利的。
高考前一个月，老师让大家写下自己的目标贴在桌角，以此激励自己，安卉写下：一愿选择喜欢的学校，二愿爸妈心里满意，三愿与男神永不分离。
怕被别人看到，她又拿了张纸写下：三愿具成，负载原来那张上面。旁人看的一头雾水，没人知道她的三愿是什么。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填报志愿了，有些事必须在今晚解决。她思索良久，敲下几行字又快速删掉，删删改改，终于编辑好一条完整的短信，反复读了好几遍，也没按下发送键，纠结再三，最终全部删除，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林颂，是我。”
“我知道。”程兮的手机号他早已倒背如流，即使没来电显示他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我想去复旦。”
他愣在原地，复旦？他重复好几遍反复确认，每次都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停止。
“不是，你等会儿，让我消化一下。”林颂眯着眼睛，揉揉太阳穴：“那清华呢？”
程兮早已想好说辞，一清华没有给喜欢的专业，二不想去北方。
他反复询问，程兮的回答都很坚定，解释的也头头是道，他知道程兮做的决定很难改变，所以选择无条件支持：“那我现在去查一下哪些学校离复旦近。”
“好。”
程兮挂了电话没一会儿，他打过来：“不对吧，是不是有人找你说啥了。”
“嗯？”
“是不是我妈。”林颂猛地提高音调，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程兮心里一惊，怕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别胡思乱想。”
之前说要去北京，程兮劝他要理智，现在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说要去复旦，当他说要一起去时，非但没有阻挠，反而一口答应。
如果是其他城市，他肯定不会怀疑。
上海，怎么会这么巧。
林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不管怎么问，程兮还是原来那番说辞，，她怕再说下去会露馅，索性发通脾气，甩下一句：“你要是不想陪我去上海，那我自己去。”
他不敢再多说，乖乖挂了电话。立马又拨通安卉的电话，殊不知程兮做戏为了做全套，连安卉一起骗了。
知道程兮跟安卉也是这么说的，他才放心，最终遂了家人的愿，报了那所已经找好关系的大学。
录取结果出来的当天，校网首页顶端最醒目的地方写着硕大的两个字：喜报，白底黑字格外显眼。
校门口的红榜也及时更新，空白处补上了录取学校和专业。
一大早，（2）班有人把红榜上那几个考上清华的人拍下来发到班群，看到同班同学如此优秀，说出去自己脸上也有光彩。
林颂刚睡醒，放假后每天都是先玩会儿手机再起床，今天也不例外，看到班群格外热闹，他点开一看究竟，图片不用放大他都能认出其中有程兮。
像素太差，即使点开大图，也看不清底下的字是什么，隐约能辨认出是四个字的大学，专业名称太长糊成一片连字数都数不清。
往下划聊天记录，看到大家都在讨论程兮考上了清华。
怎么可能！林颂困意全无，猛地坐起，因为很是难以置信指尖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