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高中虽毕业,青春不散场
他在群里回了消息，让那些不知道实情的人别胡说八道。
大家调侃他平时把程兮夸上天，现在人家考上清华，红榜都放出来了又不愿意相信，真是矛盾。
拨通程兮电话，嘟嘟地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
转身打给安卉，她被林颂的来电吵醒，眼睛努力睁开睁开一条缝看下来电显示，然后又闭上，打着哈欠接通了电话，五官皱在一起，严重变形：“干嘛！”
听得出她有些不耐烦，任谁被打扰美梦都会心里不爽的吧。
林颂哪管得到这些，急忙问：“程兮有没有跟你说她录哪儿了。”
“复旦！”她没好气地说，上次不是说过了嘛，清早打来就为这事，真是恼火。
“昨天结果出来以后，她有跟你说吗。”
昨个下午，查到自己被录取后，林妈满心欢喜地跑去客厅告诉林爸，他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以程兮的成绩肯定稳稳地被复旦录取，他现在也考上了，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心里美滋滋的。
接连给程兮发了好几条短信，她一个都没回。可能在忙没看到吧，林颂安慰着自己，反正明天谢师宴也是要见面的，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大清早起来，一切都颠覆了。
安卉艰难的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回忆了一下：“我昨天好像忘了跟她联系了……”她一拍脑袋：“哎呀，我昨晚看到结果太开心，就忙着告诉秦安了，把她给忘了。”
“我是说，她有没有主动联系你说这事儿，你俩不是无话不说的嘛。”
“昨晚……昨晚……”安卉重复了几句，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他挂了电话，呆坐在床上，思索着能问谁，连安卉都不清楚的话班里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他翻开通讯录，一点一点往下滑，没滑几下就看到了救星——冯姐。
学校的事冯姐当然是了如指掌，但对于他跟程兮后来的事全然不知。
当她听到林颂问程兮的录取结果时，她一脸难以置信，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冯姐不仅说了程兮的大学，专业名也是脱口而出，还补充道那是清华最热门的专业之一。
所有的计划毁于一旦，在心中刚建好的大厦顷刻崩塌，他石化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张着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冯姐浑然不知，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会一路追去北京呢，没想到你小子挺理智的，你的大学报的挺好，起码分数没有丝毫浪费。”
“可是她在北京啊。”林颂小声说，双眼无神满是失落。
“上海到北京交通挺方便的，头一天晚上上火车，第二天就能到，节假日什么可以去找她啊。”
林颂随便找了个理由挂了电话，昨天的他是只骄傲的小公鸡，昂首阔步得意洋洋，现在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床头。
中午林妈妈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庆祝他考上大学，父母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洋溢着偌大的欢喜，他不忍自己的坏情绪破坏父母的兴致，努力扯出微笑，但脸像是中了什么魔法僵在那里，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一脸苦相，还是埋头吃饭好了。
他一天都没联系程兮，更没发消息问她高考志愿的事，他怕说了之后，晚上的谢师宴就见不到她了。
林颂坚信，她一定是有苦衷的，比如父母不同意，比如方主任强行要求，比如外人的说三道四。站在高处就免不了被关注，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他一定要问清楚。
提前一个多小时到达预定好的饭点，包厢里只有他一人，空荡荡的格外冷清，他挑了个最里面的位置坐下。
两个尖子班任课老师是完全重合的，高二分科时，虽然只有少许选择文科的和成绩不达标被挤出去的同学，但剩下的同学被打乱分在了两个班，如果真说要聚，怕是得有好几场，冯姐提议干脆两个班一起聚了，所有跟尖子班有关的同学都喊上，老师也都参加，后面就再不折腾破费。
订的包厢是店里最大的，摆有八张桌子，里面设备一应俱全。
冯姐是第二个到的，看到林颂先坐定，她没瞧其他桌径直走过去，跟他聊起来。
见他情绪不太高涨，冯姐扯出很多话题，但他都一笑带过，冯姐直爽不是个喜欢打哑谜的人，问了几个关键性问题就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你先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坏，或许她也有难处，可能是不愿告诉你，怕你担心。”冯姐宽慰道。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程兮给她打过电话，找了个借口说来不了谢师宴了，她想到早上林颂在电话里问的那些，又听着程兮的语气有些失落，估摸这里面有故事，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极力劝说程兮还是来一趟，毕竟这这次聚会过后，大家各奔东西，有些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不为林颂，只为同班同学，也该来参加。
冯姐都这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再不答应就该刨根问底了，程兮犹豫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没一会儿，稀稀拉拉又来了几人，走过来跟冯姐打了招呼就去别的桌坐下了。还有不到半小时，大家像约好似的，一下涌入，很快就没剩几个位置了。
每次门被推开，林颂都伸着脖子张望，一次又一次，每次都不是程兮。
“她应该是不来了。”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失去光彩，瘫坐在靠椅上。
冯姐拍拍他的肩膀：“会来的，相信我。”
她跟安卉姗姗来迟，本想嘴边找个角落坐下，尽管前面有几张桌子挡着，冯姐还是看到了她俩，在嘈杂的人群中喊她俩过去。
安卉啥也不知道，乐呵呵地拉着程兮就过去了。
林颂的目光落在程兮身上，一路转移，直到她走近，才低头看着杯子。
换做应该早就迎上去了吧。
“来坐这，专门给你俩留的位置。”冯姐起身，拿走旁边的包，顺便又往里移了一个：“安卉，你挨着老师坐。”
被老师点名那可是莫大的殊荣，安卉放开程兮的胳膊，屁颠屁颠就凑过去了。
原先冯姐的位置空了出来，程兮看看旁边的林颂，恰巧他转身，几秒对视后，她微微一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