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杀机
东川缓步街道，他的手里抱着坛酒。每走几步，便会饮上数口。
周围嘈杂的人和声，和他竟成了格格不入。有时被来往之人撞倒，对方暗骂数句酒鬼，东川也似未听到般，起身拍了拍灰，又抱着酒继续走去。
穿过闹市，他来到了城边，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里的行人相较城中少了起来，城门之下坐着个乞丐，手中拿着根小木棍，不停的敲着破碗大唱。
“世人都说成仙好，却不知那仙人愁难消。轮回转世千日里，小鬼引路来报到。彼岸花开水东流，晚烟落照气难舒。三生石上刻一字，来生不再入仙道……”
东川走至，站在其旁静静聆听。每听一句，他便举坛，饮半口酒。风吹过耳畔，像极了护城河岸的柳树，不停地朝外晃荡着柳条。
乞丐似未发现东川，依旧张腿横坐，唱声不断。过了半晌，对方唱完，东川低头含笑问道：“敢问兄台，此歌你师从何人?”
“这歌啊，是个拉二胡的奇怪老头数月前教我的。他说只要我每天在此吟唱，不出三月自会有人给我很多银子。”乞丐抬头，露出满口黄牙道。
闻言，东川心里轻颤，不觉想到了，自己刚入凝气一层时，在清河城外遇到的老人，他也拉着把二胡。当下不由地好奇开口：“你现在可知，他在哪里?”
乞丐一愣，道：“我连他容貌都没有见过，又怎么会知晓他在何地。”
对方声音入耳，东川越发肯定此人，正是数年前自己遇到之人。“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这是当时对方所说的最后句话，多年过去他却终不明白。
“那你在何处见的他?”
“出此地数十里的黑山。”乞丐站起指着远处隐隐约约地山奇怪道。
东川抱拳称谢，从身上取出些银两给了乞丐，转身离去，金银之物木庆储物袋中存了不少。
看着手中的银子，乞丐感觉自己似在做梦，当下猛地朝自己扇了记耳光。“啪。”乞丐惨叫数声，急急跪下，看着人群中渐渐消失的青年，喃喃道：“真是见鬼了，不，应该是见仙了。”
出了城，东川凌空朝乞丐所指而去。山如其名，其上冬青密布，从远处看来好似山真的黑了般。
东川正欲入山之际，只觉后背发凉，转头看时，只见只巨指朝他点来。当下大惊，翻手取出当日五神宗拜师之时，卢飞所给护盾。
护盾刚现，巨指便猛地点在上面，只听砰地一声，护盾便化成了碎末。东川拼命挪开半步，巨指打在右肩，轰在了山头。
巨响传出，灰石腾起。整整一座黑山，竟被巨指轰成了大坑。东川好似碎石般远处抛去，口中接连吐了数口鲜血，右臂竟成了血雾消散。
“谁?”
东川咬牙止住身子，操控着全身的灵力去压制从断臂中涌进的巨指气息。
“竟然可以躲开。”一道声音从虚无传来，其中好似还带了分不可置信。遥远的天际，缓缓出现了个头戴丑字面具黑衣男子。
望向渐渐走来的对方，东川心里狂跳，他竟看不出其的修为，他有种强烈的感觉，就算是吴曳，又或者是谷老头，皆不是眼前这个男子的对手。
“前辈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狙杀于我?”东川说着朝后退了数步，拿出了吴曳所送的法宝玉简。
“你的路走错了，我来替你改正。”面具男子缓缓开口。
“路?什么路?”东川边退边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男子说着，朝着东川隔空抓来。
一股生死危机缭绕心间，东川毫不犹豫捏碎半片玉简，下息天空阴云密布，一根巨大的手指划破天际，朝着男子按去。
手指按下之际，东川便急急遁走。望着越来越近的手指，面具男子目露不屑，当下也不抵抗任它打在身上。
一声轰鸣自身后传来，东川回头看去，只见对方竟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此刻只觉心中一凉，暗道今日必遭了对方毒手。可就算是到现在他也不知为何对方要追杀以他。
“紫渊宗?”东川心里喃喃，除了这个再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他不觉疑问，自己并没有任何破绽，对方是如何认出。可当下也不是细想之时，连忙提起几分速度朝远处急走。
望着越来越远的东川，面具男子嘲讽更重。当下迈出一步，入了虚空消失不见。
夕阳西下，白云慢慢换成了红霞。天也不在通透，也跟着变了样子，就好像一个人迈了壮年步了最后的余生。
一路逃遁，又要抵抗进入体内的巨指之力，他的灵力到了尽头。东川不觉惨笑，妻子无故失踪，自己此时又被人追杀。为什么这世间所有的不幸，总是落到他的身上。当下从储物袋中，抓出把灵石捏碎，补充着匮乏的灵力。
“你逃不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发了昏的阳光中，涟漪圈圈散开，面具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东川猛地顿住，看着男子道：“我知今日必死无疑，可有一问，前辈能否回答?”
“你说。”面具男子缓缓道。
“前辈可是紫渊宗之人?”东川目露苦涩道。
男子摇了摇头，当下跨出一步，右手成掌，朝着东川头部拍来。
东川用手摸了摸储物袋中的棺木，眼中闪过狠色，当下眉头灰光大甚，竟要现在自爆。
“清儿、师傅，东川无能，不能替你们报仇，也不能在完成你们的遗愿了。”他累了，真的很累，这身上的所有包袱也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有二胡声传来，东川体内暴烈的气息竟渐渐平息了下去。面具男子双眼一凝，当下止住手掌，道：“是你！”
“你走吧，有我在，你杀不了他。”苍老的声音悠悠飘来。
东川猛地回头，不远处的空中有个抱着二胡背对着他的老者。当下不觉开口道：“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