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抵炉乡
路牌的箭头方向直抵地面，上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长期的日晒雨淋冲刷掉了大部分，只能依稀认出托尔的字样。
它设在道路终点，前方是重重山峦，一眼望不到尽头。
“断头路啊！“图拉什感慨着。“不会是要我们爬到山上去吧！“
“我听说矮人们的国家建在地底。吉雅犹豫着。“也许有什么地道之类的。“
“找找看有什么机关。“无名发话。
图拉什爬上块嶙峋的巨石，举目远眺。“谁在那儿？“石头说话了。
三人吓了一跳。
“这里是托尔希尔——高个城的对外入口，或者按照你们外人的说法，叫胡须城。我再问一遍，到底谁在那儿。“
三人这才注意到石头上的一个小口，声音就从这里发出来。
“我们是佣兵，受兰姆金委托前来。“
“兰姆金？你说的是郎德斯托蒂尔家族那个加入狮鹫帝国的巨灵吧。他昨天刚到，但听说罗尔夫城主已经将他剿首了。“
“好吧。“无名示意两人撤退。“打扰了。“
“嘿！“石头那边说。“已经很久没外人来过托尔希尔了。相逢即是缘，再陪我聊一会如何？“
“我不想节外生枝。“无名谨慎地答道。“也无法断定你是敌是友。“
“只要你们肯跟我聊上几句，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只怕聊着聊着，我们的头也没了。“
“我们冬风氏族的人都反对将兰姆金斩首。“石头那边回话。“嗯…也许就罗尔夫例外，他说岩石殿堂之王不希望卷入狮鹫帝国的政治斗争中。“
三人没有搭理，继续后撤。
“嘿！嘿!你们还在吗？“
“以阿尔卡斯之名起誓，我并没有恶意。“石头内的人似乎慌了神。“如果我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我将背不出山下战争任何一支队伍的姓氏。“
“听起来可没什么说服力。“图拉什忍不住回嘴。
“谢天谢地，你们还没走。“那边长出了一口气。“阿尔卡斯在上，这几乎是最毒的誓言了，每一个背不出来的人都会受到所有人的嘲笑，即使他早就死了。“
“你是否能背出来与我们毫无关联。保险起见。“无名说。“再会了，石头先生。“
“我可不是什么石头！我是……见鬼，我要做什么你们才能放下芥蒂跟我聊聊天？“
“从知道我们的雇主被你们城主砍掉脑袋开始，我们之间的隔阂就无法消除了。“
“处决兰姆金只是罗尔夫一个人的主意。阿尔卡斯在上，在整件事上我觉得整个冬风氏族的人都更支持他的弟弟乌尔夫斯坦。“
“你说乌尔夫斯坦是你们城主的弟弟？“
“每个矮人都知道罗尔夫·金舌·厄曼特鲁德与乌尔夫斯坦·坚盾·厄曼特鲁德两兄弟。他们就像硬币的两面，性格迥异，政见也完全相反。“
“乌尔夫斯坦是我们接下来要找的人，说不准他会是我们的新雇主。“无名说。“看来我们有共同话题了。“
“他这会正在阿斯布兰德，矮人们都叫它腚印城。让我想想，控制阀在哪来着。“
石头发出阵阵轰鸣，旋转着向地底沉去。
“我把去阿斯布兰德的路打开了。“那个声音说。“走格林汉姆的隧道能节约至少一个月时间。“
“前提是不被抓住。“无名说。“假如不走隧道要怎么才能到那。“
“取道艾罗兰，到帝国的独角兽领，经由光明树镇可以抵达。或者你们够胆，也可以从易格池沃走，但那些低语者可没他们的近亲那么好说话。“
“那我们就取道艾罗兰。“无名说。
不顾石头那边不满的囔囔，三人径直向来时的路奔去。
但没过多久，他们就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多头蛇蜥拦住了去路。
两边都因为对方的出现而吃惊不小。
“听我说。“无名率先反应过来。“相信我的判断，我数一二三。“
黑精灵们开始驱赶多头蜥。
无名目光转移到身后。“行动！“他高喊。“进隧道！“他调转身体，向隧道疾奔而去。
图拉什瞬间明白了无名的用意。“吉雅！“他大叫。“咱们得赌一把！“
突然逃跑的三人打乱了黑精灵的部署，来不及布阵的蛇蜥们也开始冲锋。虽然乱糟糟的，但速度不容小觑。两边的距离越拉越近，万幸的是洞口已近在咫尺。
反应稍慢的吉雅被对面骑着迅猛龙领军追上。领军挥矛直刺，本来跑最前面的无名看在眼里，一个急停后转身举剑格开。得到喘息之机的吉雅几乎是滚着跌进洞口，被图拉什一把接住。
瞬息之后，无名一跃而下。敌人的长矛猛地扎入隧道，可惜什么也没戳中。领军愤怒的咆哮从上边传来，像是在为三人的逃脱作一个完美的注脚。
“石头先生，你还在吗？“无名跌坐在地上，扯开嗓子喊。“我们进隧道了，但是遇到了些小麻烦。能请你把隧道口关了吗。“
洞口缓缓合拢，那个神秘的声音再度传来。
“都说了我不叫石头，我叫沙默斯·奥托，来自冬风氏族，是负责看管托尔希尔外族人入口的卫兵。“
众人这才注意到隧道中那道直直探入地底的管道，声音就是从这里边传来。
“话说回来你们可真有本事，听声音好像吸引了不少黑精灵。不过一旦进来你们就算是安全了，通常情况下黑精灵是不敢踏足格林汉姆的。“
一只蛇蜥趁洞口没完全关闭，探了个脑袋进来。图拉什利斧斩过，给它留了个教训。蛇蜥吃痛，又缩了回去。
“看来黑精灵们的宠物不在此例。“图拉什说。
待到洞口关闭，图拉什从腰包里摸出个透明的空心圆球，凑到无名跟前。
“f“无名轻声说。
圆球内部突然充盈满红色火焰，将整个隧道照亮。
侥幸逃出生天的三人近乎疯狂地朝着对方笑了笑。
“你还好吗，老大？“图拉什望着依然瘫坐在地上的无名。
“不算太好，但应该问题不大。“
无名转过身来，衣服已被蚀透，从背上一直延伸到后脑勺，都血肉模糊。
“跳下来的时候好像被最大的那只蜥蜴吐口水了。“
“这算是装x失败吗？“
“也许。“
图拉什扶无名起来。
“可能看着吓人，不过不怎么痛。“无名见图拉什还想搀着他走，赶紧甩开。“走还是能走的。“
沉默了片刻的管道再度发出声音。
“我把情况向上级汇报了，马上会组织部队过来，如果不想撞到他们，你们得抓紧。“
“谢谢。“
“我说过嘛，我没想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
“另外，欢迎来到炉乡——格林汉姆。“那个声音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