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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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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镜花水月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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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刚蒙蒙亮,大军便拔寨前行。

  李济见小大夫一夜未归,心中担忧,准备去向一位认识的将领打听一二,小大夫便回来了,他急急迎上前去,关切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想起昨日答应皇上老公的事,快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她摇了摇头,给了李济一个放心的眼神,他见“他”神色未有异常,便也不再多问。

  这天,南宫欢在御花园中闲走着,丹儿和几名宫女在身后跟着。

  经过碧华宫时,她停住了脚步,稍作停顿,脚尖便换了个方向,朝前行去。

  一名禁卫军上前几步,恭敬道:“皇后娘娘,皇上有令,贵妃娘娘禁足期间,任何人不得接近探访,还请娘娘见谅。”

  她朝里看了一眼,寑殿大门开着,那两个贴身婢女都在。

  “走吧。”

  “恭送皇后娘娘。”

  大军在燕城会师。

  长途跋涉,军中少部分将士出现了些不适之症,凤凝和其他几位军医在配药煎药,严漠过来将她带走了。

  李济见两次都是同一人将小大夫带走,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两人的关系,转念一想,自己未免过于杞人忧天,想着应是小大夫家里与那名将领有些交情,家中长辈才让人家帮着照拂一二,这样一想通,他也就放下了心。

  “皇上,娘娘到了。”

  “下去吧。”

  “是。”

  “怎么还不过来,还怕朕吃了你不成。”

  “你是皇上,你不开尊口,我怎么敢轻举妄动。”

  她一面调侃,一面绕过屏风走到了他身侧,水光融融的浴池上氤氲着淡淡花香,她两眼一亮,差点就咚地一声往里跳了,但老公在身边,还是要矜持一些的。

  他察觉出了她的心绪,也不再多难为她,道:“女儿家还是要温香软玉些才好,你好好泡会儿,朕先走了。”

  他刚转身,她就朝他的背影做了个大大的鬼脸,谁料他突然回头,她咚地一声扑进了水里。

  “哼~~~,好好洗,朕喜欢温香软玉。”

  看着他悠闲离去的背影,她气得不停地撩着小水花,奈何力气不够大,胆儿也不够肥,皇上老公身上滴水未沾。

  等皇上老公一走出屏风,浴池里急不可耐的小娇妻立刻宽衣解带,开始舒舒服服地泡花瓣浴了。

  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能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了,军营里都是大男人,光着膀子在河里搓搓洗洗就行了,可她是女孩子,哪能光着膀子袒露着上半身,每次大伙下河洗澡时,她就自己打盆水回到营帐里简单擦擦。

  李济也十分照顾这个小兄弟,每次都在帐外守着,等“他”出来后才去河边简单洗洗,想着大户人家的公子总有那么几分讲究,便也不觉得麻烦。

  有脚步声靠近,她轻轻的哼歌声停了下来,镇静道:“相公,是你吗?”一袭白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来人微微笑着道:“小凝,是大哥。”

  她还未惊喜,便觉得不对劲,大哥不会在自己沐浴时闯进来,那把玉骨折扇也不在他手上,这个人,不是大哥。

  他见她眸中露出警戒和防备,便也不再装下去了,那双温柔的凤眸霎时变冷,他下水朝浴池边的人逼了过去。

  她努力镇定着心神,声色俱厉道:“你以为凭这点小伎俩就能兴风作浪吗,皇上什么手段没见过,不过区区一张人x面具,你以为皇上看不出来吗,你若现在离开,还能捡回一条命,若不走,只有死路一条!”

  他冷笑一声,道:“大多数人只相信他们眼睛所看到的,眼见为实这么简单的道理,娘娘如此聪慧,应该不会不懂吧。”

  说罢,他打出一掌劲风,轰地一声,屏风掀翻在地,宫女太监闻声入内,却见浴池里是贵妃娘娘和东帝,一片目瞪口呆。

  浴池里的“东帝”特意留了几秒后,便用轻功飞走了。

  “贵妃娘娘怎么会在这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贵妃娘娘竟然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与东帝私会。”“他们不是兄妹吗,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啊!”“听说,这位贵妃娘娘是东帝的义妹,不是亲兄妹。”“那也是兄妹啊,啧啧,真是不知廉耻。”

  “说够了没有,给本宫把门带上,难不成你们还想亲眼看本宫更衣,脑袋不想要了是吧。”

  那些宫女太监你瞧我,我瞧你,都杵在原地没有动。

  “带上!”

  感觉那冷厉的视线在紧盯着自己,两名宫女手忙脚乱地把门带上了。

  凤凝更衣出来后,严漠已带着人赶来,那些宫女太监全都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有半声议论。

  “贵妃娘娘,这边请。”

  她看了一眼严漠,见他眸中似有闪躲,但也无暇顾及,她现在只想跟那个人当面解释清楚。

  凤凝跟着严漠离开后,那些宫女太监又开始七嘴八舌了,才议论一会儿,王哲带着一队兵士迅疾入内,将这些人全部带走了。

  “皇上,公主被人撞见与您在浴池私会,已被西帝关押起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午时左右。”

  夜色初垂,凤雪带着人到了皇甫弑行宫,双方人马剑拔弩张,只等自家君王一声令下,便是拼个你死我活。

  屋中烛光忽明忽暗,映得两人的脸晦暗交加。

  “当年,她嫁给你之时,你曾答应过我,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为何要出尔反尔。”

  “哼,出尔反尔,明明是你与她欲行苟且之事,却不慎遭人撞破,出尔反尔的,是你们才对。”

  “她又不在这儿,你何须自欺欺人,如今你连她也算计,有朝一日,你恐怕连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放过吧。”

  “谁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野种,她与那么多男人都有瓜葛,恐怕连自己也不清楚怀了谁的野种。”

  “千君尧!”“朕现在是皇甫弑,从前那个将她捧在手心的千君尧已经死了,东帝可不要忘了。好了,咱们谈正事吧,只要你把关中交给朕,朕就告诉你她在哪儿。”

  “你给我记住,今后,她和你再无关系,你们夫妻,恩断义绝。”

  “哼,恩断义绝,只要她还爱着我,你就无计可施。”

  “你这样算计她,利用她,她或许还会爱你,可绝不会再原谅你。”

  “行了,你别在这儿拖延时间了,诏书我已命人拟好,你只要当众宣读出来,再将玉玺和兵符交给我,她便是你的了,差点忘了,她服了毒,两个时辰之内,若是没有解药,就会香消玉殒,是要她,还是要皇位,你快点决定吧。”

  “朕可以将皇位给你,但朕有两个条件,一,不伤及朕麾下将士性命,二,从此不再见她和孩子。”

  “这第一条,朕自然会答应你,这第二条,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当夜,凤雪命人将麾下将领召来行宫,当众宣读了那份禅位让贤的诏书,并将玉玺和兵符亲自交到了皇甫弑手中。

  他带着那颗解药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半道,一人截住了他的去路,随后,他调转方向,随那人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昏暗的烛光摇摇曳曳,映着一张惨淡的脸,那双琉璃目中只剩黯然,在这间冰冷的密室中静待一夜,有些事即使不想明白,却还是会成为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摆在眼前。

  那个修长俊雅的身姿行了过来,看着歪头抵靠在墙上的人,温柔道:“跟我回去吧。”她没有反应,他等了片刻,弯腰准备抱起她,却被她狠狠推开了,她自己扶着墙缓缓站起身,蹒跚着步子,却是毅然决然地经过他不再回头。

  他眸光遽冷,牢牢抓住她纤细无力的腕子大力扯回了怀中,下一刻便将她紧紧禁锢住,她已无力去挣扎,只是喃喃道:“你想要的应该都得到了,不必再留着我了,既然已经忘了,那就忘了吧,以后,我是我,你是你,再不相见。”

  他将她圈紧了几分,压着声音沉沉道:“你是想要父债子还,还是想要一命偿一命。”

  她的心又被捅出一个骷髅,一声苦笑浅浅出喉,“原来,你都知道,你知道是我爹杀了你父皇,所以从那封信开始,我便成了你手中的棋子,成了你威胁大哥的筹码,都是假的,你已有了皇后,何必再留着我这个仇人的女儿,父债子还,一命偿一命,我都给你,只要你不伤及爹的性命,可我还能相信你吗,我的相公再也回不来了,那个会戴着猪八戒面具哄我开心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颗颗泪珠垂连成线,嘀嗒嘀嗒,落在了他虎口处,顺着手掌的纹理,流至掌心,他不知所措,只能将她禁锢在怀里,哪儿都不许她去。

  外面传来打斗声,一人率先攻了进来。

  “小凝,别怕,大哥来了,大哥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大哥,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制于人,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

  “够了!”

  “皇甫弑,这是我和你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你先把小凝放了。”

  “大哥,我这么好的一个筹码,他怎会舍得放了,待会儿还要利用我来威胁你,”

  他猛地将她甩向墙边,冷冷道:“你最好老实待着。”

  两道身影快如惊雷,刹那之间,便是云谲波诡。

  她无力地撑靠在墙上,空茫的眸中映着模糊的闪影,心底有个声音在说着别打了,可是意识却像被锁在了虚空里,给不出任何反应,只有窒息的无力感

  当一道鲜红闯入眸中,心底的声音冲破桎梏,她撕扯着所有力气喊,“别打了,别打了”可声音却微若鹅毛,到不了两人耳中。

  她毅然拔下那根白玉簪子抵在了自己脖颈上,一丝鲜红的血液顺着纤细的曲线迅速蔓延,两人同时收回手向她赶去,“别过来。”那丝鲜红愈发刺眼,两人立刻停在了原地。

  “小凝,别做傻事,把簪子放下。”

  “大哥,你走,别再管我了。”

  “要走一起走,今后,我绝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小凝,你相信我,把簪子放下。”

  “凤凝,你若是敢死,朕便让凤府满门陪葬。”

  “哼,现在我连求死都不能了,这根白玉簪子,你还记得吗,是你亲手送给我的,也是你亲手帮我戴上的,你说要我天天戴着,所以我便天天戴着,现在,还给你。”

  那根簪子用着所有力气甩向他,那双夜瞳的注意力转移之时,一道雪色电光快速离去,那个纤细苍白的人也随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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