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仁哥
开展严打之前，杨爱民还是决定见见高伟，苏能和冯钰，一旦工作开始，就没有时间，金龙山庄的事可能顾不上，还是需要高伟盯着，因此，特地嘱托一番也是应该的。家里见面不方便，就约了一个偏僻的饭店，找了一个包间，既吃饭又讨论工作。听完他们的话，杨爱民哈哈大笑：
“你这个轮胎丢的好呀，不然就发现不了那个冰毒厂了，应该给轮胎记功呀。”
“是呀，轮胎不丢，我们可能就回来了，也看不到那辆洒水车了。”高伟笑着说。
“你们也觉得那个制毒厂是他们自己搞的吗？没有背后势力吗？”杨爱民还是回到工作上来。
“制毒、贩毒风险很大，也在重罪，如果还有幕后势力，他们应该会说出来，可能还会减刑，主犯和从犯的判刑差别还是挺大的，替人抗重罪的可能性很小的。”苏能分析到。
“是呀，从审讯来看，他们也不像是在撒谎，如果撒谎，那么多的人都应该能看出来，虎丘市公安局对这个案件很重视，审讯都是挑选有经验的刑警，他们局长也参与审讯。”冯钰也接着说。
“下面的几个人都说什么都不知道，老板万鹏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也不像是能够替人抗罪的人。”高伟也说。
“他们的冰毒卖到哪里了？”杨爱民又问。
“万鹏说，只要有人买，他就卖，有的去了外地，有的卖到了龙城。”
“唉，真是可恶。”杨爱民生气地说。
……
“吴帆的事故和万鹏也没有关系吗？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杨爱民又问。
“应该没有，在附近杀了人，还不走，已经可能性很低了，还在那里制毒，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是呀。”
“是呀。”
“我也这么看的，就是感觉怪怪的。”杨爱民继续说。
“我也感觉怪怪的。”高伟说。
“高伟，你怎么成鹦鹉了，杨哥说什么你也说什么。”苏能揶揄到。
“不是，不是，还记得我们在山下分析那个司机为什么把车推下去吗？不都是感觉怪怪的吗？”高伟连忙解释。
“对，对，想起来了，是这样的，杨哥，我们几个在山下的时候，都觉得司机杀人之后，再把车推下去有点多余。”冯钰补充到。
“多余？”
“是呀，把人撞死之后，再把车推下去，花费时间会多一些，可能就会被人发现，会不会有人替他放哨？”
“放哨？”
“还有其它可能没有？”
“雇主的要求？”
“也有可能。”
“可惜司机已经死了，不然还可以再问问。”
“杀人，只要证据确凿，一般很快就执行了，不会等那么久的。”
“高伟，你还是盯着金龙山庄，要开始严打了。”杨爱民说。
“好的。”
“严打，主要打竹和会，先把他们打掉，再打其它的。”杨爱民又说。
“好，先集中火力，再打下一个，要不都打不干净。”
“严打的事你们先不要对外讲，等通知，你们再摸摸底，看看除了竹和会还有什么团伙？”杨爱民又说。
“好，杨哥。”三个人纷纷说。
……
“对了，苏能，你们缉毒大队还闹鬼不？”几个人谈完工作开始聊八卦。
“当着杨哥的面别瞎说。”苏能急忙说。
“唉，当着我的面不瞎说，就不把我当哥了。”杨爱民也开始凑热闹。
“还闹，我们都不觉得，就是抓住吸毒的人说有鬼。”
“哈哈，他们心里有鬼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抓住的人说有鬼，以为他们吸毒产生的幻觉，也就没有人在意，可是说的人多了，我们头害怕了，弄了钟馗放在地下室，也不敢放在外面，地下室是审讯的地方，有次毛局长去检查，看到钟馗，把我们头吵了一顿，后来，不知道怎么地都传开了。”
“哈哈……”几个人哈哈大笑。
“据说当时毛局长气的直跺脚，说摆个关公和观音都能理解，关公讲义气，大家一起拼搏干工作，观音求子，生二胎也行，摆个钟馗，你搞什么鬼呀。”
“哈哈……”
“临走的时候，秘书问要不要发批评通报，毛局长还把秘书训了一顿，说你不怕丢脸，我还怕丢脸。”
“哈哈……”
“你们头不是韩国锋吗？我记得他不迷信呀。”杨爱民问。
“是呀，事后他说，他不迷信不知道才弄个钟馗，知道就不弄了。”
“哦，封建迷信你们可别参与呀，这可是违纪的。”杨爱民叮嘱到。
“记住了，杨哥。”
……
春节刚过，罗嘉仁就接到了老胡的短信，继续去打牌（运毒）了，正值春节过后，老百姓旅游的旅游，返城的返城，路上很热闹，他们一行人混着人群，很快就完成了一趟运输，再次回到龙城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份的天气。
罗嘉仁没有去向杨爱民汇报工作，因为杨爱民交代他，自己决定就行，想到自己已经是警察，总是莫名的兴奋，卧底任务还没有突破，不免有点郁闷。就在等待下一次打牌短信的时候，老胡让他第二天去东三环一个鱼塘见面。
“天气不错，还是走走吧，小米。”老胡见面还和往常一样，开始散步。
“好，我还以为还在植物园见面呢？”
“那个地方没有这里好，这里有水有树。”
“哈哈，是呀。”罗嘉仁知道老胡还是很谨慎。
“我们要休息一段时间，最近司机（警察）查的很厉害，上面感觉到了异常情况，让我们先藏起来。”
“藏起来，不出门吗？”
“不是，是伪装起来。”
“不太明白，怎么伪装？”
“小米，你有工作吗？有什么生意没有？”
“没有，我除了打牌就没什么事了。”
“他们几个都做有生意，小伟好像开个花店，每次出门人们都以为他进货去了，就没有人怀疑他的钱是怎么来的。”
“哦，我明白了，我也开个店吗？”
“恐怕来不及了。”
“我妈开个面馆，要不我去我妈那里呆着。”
“也不行，你都这么大了，天天和大姐在一起，不太正常呀。”
“哦，也是，要不我去找个工作吧，干几天，避避风头再说。”
“也行。”
“好，我找到了要不要给你说下？”
“不用了，我们尽量少见面。”
“好。”
“对了，还有你要记住，钱不要花的太明显了，别买新车，衣服也别买太好，反正就是财不能外露。”
“哦，我明白了，你想的可真周到。”
“上面交代的，我想不了这么多，没有什么文化，不像你们年轻人。”
“哈哈，你太谦虚了。”
“不说了，咱俩散了吧，就不吃饭了，现在是紧急时期。”
“好的，我回去了。”
……
两个人匆匆散去，罗嘉仁回到家里，开始在网上投简历，准备随便找个工作，干一段时间再说，事情不太顺利，投了一百多份简历，没有任何回应，真是后悔当初报了数学系。
第二天还是没有任何反馈，就在郁闷的时候，接到老胡的短信，第二天老时间还是去东三环一个鱼塘见面。
“老胡，不是不见面了吗？有什么事吗？”罗嘉仁开始就问。
“没什么大事，你找到工作没有？”
“还没有。”罗嘉仁不明白没事找他来干什么。
“这个给你。”老胡递过来一个烟盒，就是平时常见的长寿烟盒。
“这是什么，我不抽烟的。”
“打开看看。”
罗嘉仁打开烟盒，里面有几根烟一张名片，是卖保险的一个人的名片，不解地问：
“这啥东西呀，让我买保险吗？”
“不是的，不是的，这是一个暗号，我说了你要记好。”
“好，你说吧。”
“你明天拿着这个烟盒去南茶城35号，名字叫舍得茶馆，找一个叫于叔的，把这个给他，他会让你在茶馆当伙计，你在那里干一段时间，就算伪装。”
“好，你朋友开的茶馆吗？”
“不是。”
“不是？！”罗嘉仁吃惊的问。
“就算是。”
“哦。”
老胡突然不讲话了，开始上下打量罗嘉仁。
“怎么了，老胡，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罗嘉仁忍不住问。
老胡尴尬地笑了笑说：
“没有，没有，散了吧，快回去吧。”
“好。”
“舍得茶馆，别忘了。”
……
老胡匆匆离去，罗嘉仁虽然感觉怪怪的，忍不住多想，也赶快回到家中。
南茶城，位于龙城南三环附近，龙城历史悠久的茶叶批发零售中心，上百家商户聚集在一起，平时车水马龙，显得格外热闹。
罗嘉仁带着老胡给的烟盒，上午九点多的时候赶到南茶城，找到了35号的舍得茶馆，茶馆租了两间商铺，中间打通，在茶城里，不算大也不算小。走到门口，罗嘉仁看见屋里茶桌前坐一个女子，大约二十四五的样子，上身穿淡蓝色斜排刺绣唐装，下半身深蓝色长裙。刚到门口，那女子就开口问道：
“先生，有事吗？”
“我，我找于叔。”罗嘉仁害怕找错地方。
女子没有讲话，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
“跟我来。”
女子打开茶馆里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老板模样的人，罗嘉仁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人先打招呼：
“您好。”
“您好。”罗嘉仁慌忙说道。
“爸，他找你。”女子说完关上门就离开了。
“你找我什么事？”
“老胡让我来的。”罗嘉仁把烟盒递给他。
于叔打开烟盒，看了看，又看看罗嘉仁，笑了笑说：
“我明白了，你是小米，对吗？”
“对。”罗嘉仁不清楚于叔怎么知道他在竹和会的代号，既然人家说出来了，也只好承认。
“以后你就在这里，这里不能叫小米了，还是叫嘉仁吧。”于叔又微笑着说。
“好。”
“跟我来。”于叔说完出门，罗嘉仁也跟着出来。
“这是嘉仁，你叫仁哥。”于叔对刚才那个女子说。
“仁哥好。”
“您好。”
“这是我女儿，她叫于娜娜，你叫她娜娜。”于叔又对罗嘉仁说。
“您好，娜娜。”
“您好。”
……
于叔找了个火机，把烟盒里的名片烧掉，又对他们说：
“我走了，你们在这里吧。”
“好。”
……
“仁哥，坐，别站着了，我给你泡茶。”娜娜笑着说。